第5章 自讨苦吃
白歲業思想老舊,原本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可現在這情況自己死了,女兒孤立無援兩個兒子為了家産掙得的頭破血流。
白歲業本來覺得把公司股份大部分劃在女兒名下,讓女兒掌握更大的話語權,可沒想到卻害了她。
原本已經撕破臉的兩個兒子因為女兒持股最多聯手打壓女兒,女兒沒了話語權,才三天的時間公司就被兩個兒子折騰的快要倒閉。
白歲業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那兩個逆子把公司敗完了,就剩個空殼子留給了姑娘。我也不想再管他們這些,就這樣吧,我這輩子的心血全白費了。”
白歲業身上的藍光暗淡了些許,司念知道這就代表着他已經放下了一些事。
誰家的父母不向着孩子,白歲業的財産本就是他自己的,是捐是留也應該是他說了算,沒人知道昨晚在他女兒夢裏他們說了什麽,讓白歲業改變了選擇。
真相是什麽司念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反正不管怎樣白歲業了卻了一樁遺憾就是好的,現在就想着怎樣幫白歲業找到他那個伯伯就好了。
“哎,那個……”在一旁聽了半天的季得忽然開口。
司念和白歲業都扭頭看向它,只見季得搖晃着已經被血跡浸透的抱着繃帶的爪子,開口道:“先都別生氣,主要是我感覺自己撐不住了,我只是只小貓咪,現在實在有點失血過多了。”說着還感受了一下它的內心,神使好像并不在。
季得說完話,看它那樣子還有點搖搖晃晃,像是喝醉了一樣。
司念有些難辦,現在鬼店營業外面被濃霧包圍,就連還是不是白天店鋪所在的位置司念的不知道,上哪裏能找到寵物醫院,況且這個時間就算能找到也不會營業呀。
白歲業在一旁默默開口,還有點小開心,體現他價值的時候終于到了:“我年輕的時候是學醫的,後來下海經商,雖然不是獸醫,但是外傷我看看應該也可以。”
事情有緩急,現在這個情況只能先把白歲業的事情放放了,畢竟知道季得是被貓的身體困住的怨念極大的亡靈,萬一這具貓身死了它再被放出來可怎麽辦。
雖然有些嫌棄,但司念還是把已經站不住倒下的季得抱到桌上,解開它爪子上的繃帶。
“呦,這情況有點嚴重啊。”白歲業說。
季得原本那傷口就不小,加上剛才的一頓折騰又有些撕裂,已經隐約可以看到它的骨頭,樣子很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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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需要縫針了,你肯定做不來,等明天一早趕緊帶着去寵物醫院吧,先重新包紮一下,失血過多就算是死不了,它這爪子也廢了。”
白歲業沒有實體觸碰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指揮着司念操作,醫藥箱裏的物品有限,好在有一瓶生理鹽水。
白歲業指着那瓶生理鹽水跟司念說:“先給它清洗一下傷口,把繃帶的毛毛和傷口上那白色粉末洗掉。”
一聽這個司念不願意了:“這可是一百多年前一個神醫給我的金瘡藥,我都沒舍得用。”
雖然有點慫,但白歲業還是反駁道:“一百年,還有藥效嗎?也該過期了吧。”
司念“……”
白歲業提醒季得:“沒有麻藥會很痛,你忍着點。”
季得看到自己的傷口後已經沒了開口回答的力氣,軟綿綿的像一個爛抹布一樣躺在桌子上,任由司念擺布着。
季得心想它能怎麽辦,還能怎麽辦,這貓身已經用了百年也很有感情了,要是真的截了腿去它也不願意。
司念把生理鹽水澆到季得傷口的一瞬間,那感覺就像是又百萬只螞蟻正在啃噬着季得的骨頭,那種疼痛的感覺讓它無法忍受“喵嗚”一聲,就想起身跑開。
就在季得要起身時,一只纖細柔軟的小手把它摁住,疼的有些眩暈的季得聽到耳朵裏傳來司念的聲音,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話這麽溫柔:“再忍一忍,馬上好了,就算爪子不要,也得要命吧。”
之後的一切,季得都不知道。
只知道它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白歲業,那藍色虛影的肥胖老頭看到它醒來,昏昏欲睡的困眼忽然亮了起來,興奮的跟司念說:“沒事沒事還活着,明天帶它去寵物醫院縫針就好了。”
再看到了自己的爪子,包紮的很仔細,不像是上次的那麽“精致”甚至還帶着個蝴蝶結,這次倒是專業了不少。
最後看到了一旁的司念,“她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拿着棉簽擦自己的胳膊?她受傷了嗎?”
季得問一旁的白歲業:“她怎麽了?”
白歲業想起剛才的場景眼神裏還有些心疼:“剛才你疼的想跑,那姑娘用手摁着你,你的爪子扒着死不松手,你的貓爪太快了直接抓到肉裏劃了好幾道口子,姑娘也是真能忍,被你抓到流了好多血都沒松手,直到給你清理幹淨才松開,你也疼昏過去了。”
季得的腦海中好像畫面重映,回到了剛才那一幕,司念用手摁着它的身體,自己的爪子扒着她的胳膊,鋒利的爪子劃破了她白皙的胳膊滲出鮮紅的血液……
季得站起身,還是有點虛弱差點身子一軟從桌子上摔下去。
走到司念面前,季得坐下,醞釀了一下才開口:“那個……剛才……謝謝你。”說完自己都有些吃驚,它自從死後就從沒想過會說道謝的話。
司念瞥了它一眼,輕哼一聲,一邊繼續用棉簽蘸着碘伏擦拭着傷口,一邊跟季得扔下句:“別,我自讨苦吃,當時就不應該留下你,可惜了我保養了三百年的身體說不定要留疤了。”
季得離得近看到清楚,司念胳膊上四條長長的像是蟲子一樣醜陋的傷口足有三厘米長,在她纖細白皙的胳膊上顯得有些恐怖。
季得有些不敢相信現在的自己,因為它冷的像一塊石頭一樣的心竟然生出了一絲愧疚感。
司念根本沒管一旁的季得,問白歲業道:“你說我不能得狂犬病吧?”
白歲業站在“專業”的角度回答了一下司念的問題:“首先你不是正常人,應該不會得病,那貓也不是正常貓,可是也是個流浪貓,不知道每天接觸什麽。我建議保險一點還是打個疫苗預防一下比較好。”
司念表示非常認同:“我覺得也是,狂犬病疫苗多少錢呀?”
“三五百塊吧。”
司念微微一笑,轉頭問季得:“你有病嗎?”
季得:“???……”
終究財迷的本性還是暴露了,司念還故作淡定的解釋着:“你可能不知道我多窮,之前我一個人勉勉強強夠活,現在還要養你,還要給你治病……”
季得被說的都要信了,司念話風一轉:“所以你有病嗎?”
季得:“……”
見它不回答,司念也不強求,淡淡開口道:“那就用我打算給你買貓糧和貓砂的錢給我打針吧。”
季得終于忍不住了開口:“你才有病。”
“你早這麽說不就完了嗎,半天不說話我還以為你真有病瞞着我。”
季得:“……”
在一旁被遺忘很久的白歲業,看他們鬥嘴了半天,竟然久違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在司念身上白歲業能看到自己孫女的影子,一樣的天真單純,雖然有時候會鬧些小脾氣不聽話,但是心地善良老實為別人考慮,但是一想到自己死前都沒有見過孫女一眼白歲業心裏就難過的緊。
還在教育季得的司念回過頭來,看着白歲業身上暗淡了不少的藍光又亮了起來,問他:“你是又有什麽新的未了的心願了嗎?”
也沒什麽不好意思開口的了,白歲業也了解了,司念就是個嘴上不饒人但卻總是為人着想的人,直接說道:“我想再見我孫女一面。”
“可以!”司念答應的很果斷。
看了眼店鋪的鐘表:“現在才兩點鐘,時間還早,我帶你去找你孫女。”
這次白歲業有些不好開口了:“……我孫女在國外讀大學。”
“嗯……”司念有些為難的告訴他:“跨國業務,別說我了,估計神使大人都沒辦過。”
司念看白歲業慢慢低下頭,似乎在做着什麽抉擇,身上的藍色光影也時亮時暗。
看到這情況司念下了決定,一拍桌子起身:“可以沒什麽不可以的!”
白歲業聽司念這麽一說身上的藍色光影不再閃爍又亮了起來,滿心滿眼都是感激的看着司念:“真的可以嗎?”
司念果斷的回答他:“有啥不行的,我說可以就可以!”
“可以,但現在不行,我先帶你找到你伯伯,了卻你最大的遺憾再帶你去見你孫女。”
“好好。”白歲業答應着。
司念問他:“你有沒有你伯伯的什麽東西,或者他用過的什麽東西。”
“當然有了。”白歲業又從懷中掏出那塊玉佩,遞到司念面前。
司念接過來,嘴裏嘟囔着一些聽不懂在咒語,手裏的玉佩竟然亮起了光。
司念拿着玉佩走出店鋪,玉佩上的光卻慢慢暗淡下來,司念回來告訴白歲業:“你那個伯伯已經步入輪回了,若是亡靈他會被玉佩上的光吸引過來,但是離開店鋪光變暗了只有這一種解釋。”
“那該怎麽辦?”白歲業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還記得司念說過,若是伯伯已經步入輪回這件事會很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