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城池營壘(1)

萬籁俱寂的夜裏,米佧清楚地看到邢克壘眼眸裏跳動的火焰,而順着她身體曲線游走的手掌的溫度在持續上升,明顯地向她傳遞他瀕臨爆發的欲望。

親密到這樣的境地不是沒有過,可今夜卻不一樣。米佧直覺要發生什麽了,可是……小手抵在邢克壘硬朗緊繃的肌肉,她猶豫:“背上的傷還沒好呢。”拒絕間,害羞地把臉埋在他肩頭。

終于等她确定了心意,米屹東方面的顧慮也已掃除,邢克壘已是迫不及待。熱燙的唇在她頸側輕吸慢吮了片刻,他擡起頭低低笑問:“只要指甲別掐進肉裏就沒事,你行嗎?”

“我……”頸窩處傳來的濕熱觸感麻麻地讓米佧渾身無力,她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烏黑的眼睛如暗處流動的水,清澈之外又泛起迷離,是種甜蜜的誘惑。堅實有力的長腿輕壓在米佧身上,邢克壘的手掌在她胸口處輕撫游移,他說:“我想要你,就現在!”

感受到他蓄勢待發的灼熱,米佧的臉火燒一樣熱起來,泛起惹人憐愛的美麗。在邢克壘深情的注視下,米佧緩慢地擡起手勾住他脖頸,細若蚊聲:“你想的話,那,小心一點……”

小心一點?她還是他?邢克壘彎唇,欣慰于一個連牽手都會害羞的女孩兒終于不再抗拒那份逾越的親密。忽然有中吾家有女初長的錯覺,邢克壘的眼神炙熱到能把米佧拆吞入腹的境地,頭輕輕俯過來,以略顯粗糙的臉貼住她的,他輕輕摩挲:“寶寶……”近似于耳語的聲音,滾燙到灼人的呼吸,昭示了他的感激和感動。

曾經承諾結婚前不會發生關系,然而眼前是個在他耳旁輕輕呼吸,就會讓他忍不住情動的女孩兒,邢克壘實在壓抑不住心底的那份渴望。既然早晚都是他的人,為何不能提前收獲專屬于男人的喜悅?

以胡茬輕刮她頸窩,邢克壘的右手從下面探上去,沿着米佧的背部輕撫上來,在後脖頸處停住,五指張開将她托向自己,右手則利落地把她已卷到腰際的睡裙向上拉。

還沒等米佧反應過來,真絲睡裙就被剝離了身體,根本沒有感覺到絲毫涼意,邢克壘壁壘分明的身體如同被子一般覆了上來,米佧本能地想要绻縮起來,卻頓時被他身體的力度控住,動彈不得。

連害羞的機會都不給她,邢克壘的吻就随之落下來,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用力且深入地在米佧唇齒間掃蕩。感應到他的熱烈,米佧也跟着投入,學着他的樣子用小舌頭與他嘻戲,柔軟的小身子更是在他的帶動下無意識地向他貼近。

火種被點起,在重重吻她的同時,邢克壘燙人的大手靈巧地滑至米佧胸前,包裹住那令人血液沸騰的柔軟,他呼吸的熱度再次攀升。

然而這樣的親密依然不能滿足男人的渴求。當米佧難耐地将頭微微擡起,邢克壘放緩了力度,以溫柔的姿态将星星點點的細吻印在她頸側、鎖骨、然後挪動身體,在肌膚相貼的情況下低頭含住她胸前綻放的桃花一點。

那裏被他或輕或重地吻吮着,是與手掌撫摸完全不同的感覺。米佧微有些疼,可那絲絲疼痛之外的陌生快感,逼得她抑制不住地輕哼起來。

她低低嘤咛之聲刺激得邢克壘愈發激動,他急促地呼吸,仿佛昭告天下般用力地在她身上烙下一枚枚暗紅色的痕跡,同時急切地扯下彼此身上最後的屏障。

袒呈相向的那一刻,壁燈柔和地落在米佧白皙細嫩的胴體上,顯露出一種與她單純性格截然相反的銷魂蝕骨。結實的肌肉緊貼着她身體的每一寸柔軟,邢克壘深埋在身體裏的困獸奔騰而出。

望着他眼底散發出的極具侵略性的光芒,以及打着繃帶的□身體,米佧清楚地感應到邢克壘身上那種近乎于野獸氣息的粗犷。那是與痞氣和不馴竭然不同的氣場,性感到是個女人就無力抗拒。

米佧專注的眼神撩撥得邢克壘的身體愈發的熱,抱緊了她,他嘴唇貼過去:“會疼的知道吧?忍一忍,乖!”

他的手掌仿佛烙鐵一般灼着她的身體,米佧猶如立于風暴之中,她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尤其當邢克壘用手撥開她緊閉的腿,以勃發的位置在她滑嫩的肌膚上輕輕地蹭,她的身體都在顫抖。

喧嚣的熱浪襲來,邢克壘只想把米佧據為己有。手指探向她腿間的私密處,确定她已為他準備好,堆積的能量在下一秒暴發,邢克壘深沉地用盡全力融進米佧身體。

突如其來的疼痛令米佧落下淚來,收攏手臂攀緊邢克壘打着繃帶的背脊,她狠狠咬住他肩膀。邢克壘憐惜地立即停下動作,一邊細細密密地吻她一邊氣息帶喘地哄:“我不好,讓你疼了。忍忍就好了,好了……”

他的聲音因極力克制變得暗啞,米佧聽着他低低沉沉的嗓音,疼痛和恐懼在一點一點消散。片刻,或許是适應了,也可能是鼓勵他,她輕輕動了動身體,唇無意間掃過他喉結。

因她敏感的收縮被推上風口浪尖,邢克壘悶哼一聲挺動起來。随着他節奏的變化,米佧被原始而狂野的欲望淹沒,在極至的甜蜜和快樂面前,在意識越來越混沌之時,她清清楚楚地聽到耳邊粗喘的男人輕卻堅定地低喃了句:“我愛你。”

漫天煙花瞬間綻放,朵朵耀眼。邢克壘扣着米佧的手指,以更深入的姿勢霸道地占據她的溫暖,體會着一種叫作“堕落”的享受。

星光璀璨的夜裏,旖旎一片的室內,透着陽光滿地的暖意。

激情褪去,邢克壘把癱軟的小女人摟在胸膛上,炙熱的手掌輕撫在她光裸的背上,開口時聲音中帶着一絲□後的慵懶,“體力懸殊不止一點點啊寶寶。”

體力确實相差甚遠。邢克壘明明還是生龍活虎,她卻已經全身酸軟無力。素白的小手輕搭在他腰上,米佧拿小臉在他胸口蹭蹭,撒嬌似地哼了一聲。

勾起被子蓋在她□的背上,邢克壘的手滑向危險地帶:“還疼不疼,嗯?”

米佧按住他的手,小臉更深地埋進他懷裏:“你不要再耍流氓了啊。”不好意思的。

邢克壘低笑,薄被下的□長軀貼她愈發的緊:“已經耍那麽徹底了,還害羞吶,嗯?”

米佧擁着被子躲他,在排山倒海的困意襲來之時仍不忘他背上的傷:“起來我看看有沒有抻到,再重新給你纏下繃帶,都松了。”

邢克壘充耳不聞,大手享受地在米佧身上肆意游走,慢條斯理地提議:“要是不太疼了的話,再做一次吧。”“餓”了那麽久,哪裏是一次就能滿足的?

米佧羞得無地自容,輕貼在他背上的小手毫不客氣地重重打了一下,底氣不足地命令:“先纏繃帶!”

邢克壘愉悅地笑起來,“那,纏完再做?”耍賴的。

米佧擡腳踢他。邢克壘不躲不閃挨了幾下,然後抱着她柔聲說:“寶寶,我真高興。”

高興你信任我,高興你願意把自己交付給我,高興我們的身心,終于密不可分。

米佧也是高興的,即便她嘴上不說,可從她對邢克壘愈來愈依賴的表現看來,對他,她早已全心全意。在米佧眼裏,邢克壘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盡管有笑面虎的綽號,但他也有脾氣,發起火來不管不顧到說動手就動手,然而即便如此,對她,這個一直盡心疼她、愛她、保護她的男人,卻堪稱完美。

為了愛她,邢克壘強勢的猶如一座固若湯的城池,哪怕風雨肆虐,他總能張開羽翼為她撐起晴空一片,任由米佧在陽光和花香之下,快樂無憂地幸福。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愛情,可遇不可求。

抱緊邢克壘勁瘦的腰,米佧低喃:“我也是。”

臨睡前到底還是重新給邢克壘包紮了傷口,确定沒有抻到,米佧才放下心來。邢克壘情難自控地又要她一次,情動時,他深入卻不魯莽,堅定卻更溫柔。一番激烈的糾纏,在流星劃過夜空之時,男人粗喘着把溫熱的種子留在她體內。

一切靜止下來,邢克壘在夜色裏将呼吸勻長的小女人背摟進懷裏,沉沉睡去。

這一夜的纏綿,比任何一種親密都無間。

這一晚的時光,比任何時候都溫軟。

夜,如水;情,深濃。

作者有話要說:相比之下,邢少的福利來得晚了點。

不過說真的,确實想過清水挂面到底的。

因為這船啊,真的太難開了,卡得很是銷魂啊。

謝謝親們的祝福,有你們,某雨的生日就很快樂。

借此許個生日願望:“如不就此歇筆,希望新文和你們大家,不見不散!”

城池營壘59

親密的接觸之後,米佧不記得是怎麽睡着的,只知道身側躺着的男人是邢克壘。

這樣的認知,讓她安然入睡。

醒來的時候已臨近中午,米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慵懶的小樣子有點不知今夕何夕的架勢。直到偏頭看見穿戴整齊的邢克壘坐在床邊看她,昨晚的記憶一下子湧回腦海。

米佧怔了一秒,然後手忙腳亂地拉起薄被兜頭把自己蓋起來,為那激情的記憶羞得無地自容。邢克壘雙手撐在床沿,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此刻這樣柔軟。

他無聲笑起來,擡手拉低被子,把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露出來,語氣正經溫存:“起來吧寶寶,看把胃餓壞了,要是還累的話也等一會吃飽了再睡,好不好?”

米佧悶悶嗯了一聲,裹緊被子不松手,非要他出去才肯起來。邢克壘卻不答應,此刻他只覺得心愛的女人在他床上醒過來,頂着亂七八糟的頭發的樣子,天真無辜到性感,而他,舍不得離開一步。

把米佧從被裏撈出來,披上他的襯衫,在小女人的驚呼聲中邢克壘直接把人抱進了浴室。原本只是單純想讓她洗個澡緩解□體的不适,結果米佧在掙紮的過程中扯落了襯衫。她豐潤柔膩的肌膚和起伏婀娜的曲線具備的美感太有沖擊力,頓時撩得血氣方剛的邢克壘把持不住。

将人抵在白瓷壁上,僅存的理智提醒邢克壘擡手開了浴室的取暖設備,薄唇貼在她嘴角低語:“要不還是先給你男人喂個食吧……”話音消彌,吻住米佧微微開啓的口。

眼前掠過昨晚火熱的糾纏,米佧實在不想在大白天再上演一次,況且她還沒刷牙呢,唔唔着試圖躲避他的親吻,小手更是不安份地推搡着。然而這樣的抗拒在男人眼裏根本就是一種誘惑,邢克壘的欲望排山倒海而來。紐扣都顧不上解,他猛地扯開襯衫前襟,以結實□的胸膛蹭着米佧的柔軟,手托着她渾圓的小屁股逼着她的身體抵上他跨間的火熱。

米佧簡直不敢相信他來得那麽快,可在他大手的搓揉□體軟得猶如一癱水,半點反抗的力氣也使不出了,任由他的唇一路席卷到胸口,任由他的手肆意地撫過她每一寸肌膚,任由他牽起她的小手帶向他腰間的皮帶,任由他一面擺弄着讓她兩手撐在手盆上做出迎接他的姿勢,一面在她耳邊低低地說着不正經的情話。

米佧被他的話撩撥得臉紅心跳,求饒似地哼,“輕點,疼……”

邢克壘卻故意用力在她胸前的挺立上吻吮了幾下,直到聽見她細細的呻吟聲,才直起身子貼上來,邊用精壯健碩的身體蹭她,邊貼在她耳邊挑逗:“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麽嗎,嗯?”

昨晚那股燥熱的感覺又來了,米佧眨着濕漉漉的眼睛哆嗦着問:“幹,幹什麽?”

軟糯的聲音聽在邢克壘耳裏迅速燃起了一把火,燒得他只想狠狠地要她。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在腰上用力挺身進入她時,俯在她耳邊粗喘着吐出兩上字:“幹你!”

那麽粗魯的話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刺激感。單純如米佧不僅不讨厭,反而在和他的身體交接得密不可分時,下意識攀緊他的肩背,昵喃:“邢克壘……”

那柔糯的嗓音嬌媚入骨,那下意識的收縮緊得身前的男人差點丢盔卸甲,那種直抵對方靈魂深處的感覺讓邢克壘抑制不住地粗喘着,他一路馳騁,直把米佧送至雲端不知幾回,才釋放了自己。

之後,米佧累得趴在他肩膀上,連手指都動不了。邢克壘抱着她親了親,然後親自侍候他小媳婦沐浴更衣。

等把早已準備好的午餐擺上桌,邢克壘把賴在沙發上不起來的米佧抱坐在腿上,像哄孩子一樣給她喂食。見她連咀嚼都顯得有氣無力,他把臉埋在她頸窩,低笑:“寶寶,你這樣我有種罪惡感。”胳膊上被她掐了一下,邢克壘親親她的小下巴表示安慰,随後在她吃飽後特別欠揍地建議:“以後得帶你鍛煉,強健體魄,否則體力相差太多的話,我吃不飽。”

吃不飽?米佧反應了一下撲過去咬他,末了小臉扭向一邊,嘟哝:“也不知道是不是騙我的,看樣子一點兒不像第一次的樣子。”

邢克壘聞言朗聲笑起來,把別扭的小人按在懷裏,他眼角眉梢皆是喜悅:“那是男人不需要學習的終身技能好不好?敢懷疑你男人的清白,看我咬你!”嘴手并用在米佧身上搓揉了一番,等她完全軟在他懷,他的額頭抵着她的,以低沉醇厚的嗓音說:“別人我不知道,但對我:心不動,那不動!懂嗎,小傻子?”

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籠罩着他們,米佧看見邢克壘眉目疏朗的臉,以及幽深得看不見底的眼睛,摟緊他脖子,她微笑而不自知。

邢克壘早起就給賀雅言打電話為米佧請好了假,可等兩人膩歪完,米佧非說要獨自出去一趟。邢克壘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哪裏肯放人,可任憑他怎麽問,米佧就是不說。邢克壘無奈,只好很無恥地威脅她不說的話明天上班前都不讓她下床,她才紅着臉小聲說:“買……藥。”

“買藥?”邢克壘明白過來,臉色陡然沉了幾分,語氣也相對嚴厲起來:“你是醫生,應該比我清楚那東西的副作用,你覺得我會讓你吃嗎?”

米佧低着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胸前劃圈:“可如果不吃,萬一……有個寶寶怎麽辦?我這幾天,”咬了下唇,她小聲地繼續:“不是安全期。”

“有了就生,怕什麽。”邢克壘撫了下她的腦袋,鎮定自若地安排:“明天回部隊我就打結婚報告,下周去你家提親,婚禮的事交給我媽和瑤瑤負責,你就乖乖地等着當新娘就行。”

米佧默默瞅了他一眼,不高興似的。

“怎麽了?”邢克壘擡起她的小臉,“是不是你有什麽想法?團裏訓練緊我的時間有限,總不好讓你個女孩兒張羅這種事,別胡思亂想誤會我不當回事啊。”

米佧盤腿坐在沙發上:“那你現在就是在求婚了嗎?”

原來是責怪他沒有正兒八經求婚呢。邢克壘湊過去胡亂親了鬧別扭的小人一通,然後在米佧咯咯笑起來時單膝跪在地毯上,握着那只戴着指環的小手,以典型的邢克壘式語言說道:“你不答應嫁給我的話,我就長跪不起了。”

赫義城當着賀家長輩的面向賀雅言求婚,以及厲行場面浩大的求婚儀式,米佧雖遺憾未能親眼見證,也都是知道的,盡管沒指望邢克壘搞得有多浪漫,可到底也是有所期翼的。所以此刻面對某人賴皮式求婚,她小手一揮,駁回了。

邢克壘佯裝難過了下,然後笑得壞壞的,“沒準這裏面已經有個小豆芽了,不怕你不嫁給我。”話語間手探向米佧的小腹,拿腔拿調地和空氣唠起嗑來:“閨女啊,你可得争點氣,你爹的幸福全靠你了。”

米佧甩手打他,同時底氣不足地吓唬道:“要是被我爸爸知道我們……婚/前/性/行/為,看他不揍你!”

邢克壘笑起來,攬臂環住她時以玩世不恭地語氣回應:“那我只能洗好屁股等着被剁了。”

米佧眼裏閃動着羞澀的小幸福,猶如窗外絲絲縷縷的陽光,帶着溫暖的味道。

幸福似乎就這麽塵埃落定了。

其實以男人對某些事情的熱中程度,邢克壘只想在家和他女人親熱。不是有句話說:當兵的基本都是旱時旱死,澇時澇死。受和愛人相聚時間短的限制,他們必須練就把握好每分每秒的本領。可考慮到米佧的弱不經風的小身板,邢克壘還是勉為其難地帶她外出放風了。畢竟自戀愛以來,他們确實沒有像樣的約過會。

兩人像別的情侶一樣去看了電影,片子是女孩兒喜歡的愛情片,無聊到邢克壘保持着手上拿爆米花和飲料的姿勢,歪在他女人肩膀睡着了。對此,米佧沒有表示不滿,只是心中暗暗決定:以後再也不帶這貨出來丢人了。

邢克壘渾然不覺他家媳婦兒的嫌棄,散場時正好睡飽的他将米佧護在身側,邊往外走邊柔聲問:“餓了吧?晚上想吃什麽,老公給你做。”

望着他優美的側臉線條,米佧眉眼彎彎地挽住他胳膊,“只要是你做的,什麽都行。”邢克壘身為男朋友的心理被滿足,俯身在她臉蛋上嘬了一口。

大手牽小手地外面玩到晚上,兩人就近到邢府解決夥食問題。

沒有在前臺看見邢克瑤,米佧拽拽邢克壘的袖子,悄聲問:“瑤瑤和李警官怎麽樣了?”

邢克壘聳肩:“革命尚未成功,李念同志仍需努力。”

米佧嘆氣:“看樣子是場硬仗啊。”

“還行。”邢克壘胡撸一下她的頭發:“男人追女人說到底就是得賴,臉皮兒薄了辦不成事。而且就算瑤瑤現在拒絕他,依她對李恒的感情,也必定不會輕易接受別人,所以只要李念堅持住,拿下是早晚的事。”以眼神示意前臺經理過來,他問:“李念這段時間來了嗎?”

“差不多天天來,比上班打卡還準時。”前臺經理如實回答:“這會兒應該在樓上辦公室陪瑤經理吃飯呢。”

邢克壘點了下頭,随後得意地朝米佧挑眉,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沒準什麽時候就像咱倆兒似的幹柴烈火燒起來了。”

米佧拿眼神譴責了他,微微嗔道:“別以為誰都和你似的流氓。”

邢克壘但笑不語。

幹柴烈火當然是誇張了,不過李念被逼得快瘋了确是真的。經歷過上次受傷的事,李念很确定邢克瑤心裏不是完全沒有他,可要她一句話,簡直比要他親命還難。無計可施之下,他在好兄弟的“教唆”下假裝無意地把又有人給他介紹女朋友的事兒提了提,原本希望邢克瑤能給點反應,結果她是反應了,卻是很淡漠地說:“那就見見,沒準會适合你。”時,他“啪”地一下摔了筷子。

邢克瑤被他突來的怒意驚得下意識縮了一下,不等再說話,李念猛地扣住她手腕,一字一句說得極為冷靜:“見見?你就這麽急着推我出去是嗎?還是我的心意表達得不夠明白你不懂?邢克瑤,你能不能勇敢一點?或是你覺得我根本不值得你邁出那一步?不用再強調你愛我哥,更別拿小叔的身份搪塞我,如果他還在,如果你們結婚了,我怎麽會站在這兒和你說這些?!”

然而那些如果,也只能是如果了。

李恒的死是最慘忍的事實,任誰都無力改變。

邢克瑤何嘗不明白,可是……頭一低,眼淚掉下來,她哽咽:“李念,我……害怕啊。”

自從上次出了車禍受傷,李念就不在像從前那樣隐忍了,對邢克瑤的關心,他表現得天經地義、毫無避諱。尤其是正月十五去家裏看她,更是有意向邢校豐表明照顧她後半輩子的決心,邢克瑤的心經過五年的堅持本就要潰不成軍,如此一來,更是在急速地退守。可越是要卸下心防,越害怕他們的叔嫂關系讓他受人指責,以及他警察職業背後隐藏的死亡的危險性。

一切的一切,都讓邢克瑤望而卻步。可在愛情面前,李念卻有屬于他的執念。眼前這個美麗、溫婉、賢靜、堅定的女人讓他非她不可。就算她一輩子愛着的都是哥哥李恒,他也無所謂。只要她願意和他在一起,被他照顧和守護,李念就心甘情願。

邢克瑤的眼淚面前,李念再舍不得逼她,收攏手臂将她擁進懷裏,他嗓音低啞地說:“對不起瑤瑤,我不該逼你。我答應過你我會等,哪怕一輩子,我沒忘。只是……能不能別總向外推我?讓我照顧你,照顧衡衡,畢竟,我還是孩子的二叔啊……”

向來驕傲的男人此刻竟是如此卑微,邢克瑤怎能不動容?

臉埋在他胸口,她泣不成聲。

聽到妹妹的哭聲,以及李念柔聲細語的安慰,站在門外的邢克壘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插播廣告一則:《天荒》和《馳年》的訂制印刷已開通,想留作紀念的親可以行動喽。

大家看文愉快!

網絡版結局:

城池營壘60

邢克瑤和李念之間,或許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圓滿,也或者是……時間。盡管邢克壘并不贊同用時間來證明愛,可在邢克瑤那麽深刻地愛過之後,讓她接受有着特殊身份的李念,注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不過當結局已經注定,過程的艱辛似乎就變得不那麽難熬了。尤其當邢克瑤不再提及讓李念去相親時,李念覺得距離他想要的幸福僅有一步之遙了。

相比李念的不容易,邢克壘也不輕松。欲望如同燎原的火,在點然之後便無法熄滅,有了肌膚之親後,他愈發急切地要讓米佧成為他專屬的軍用物品。充分發揮了軍人快準狠的特點,邢克壘的結婚報告在回部隊時就遞了上去,甚至沒事先和米屹東申請一下。

接到邢克壘電話的時候,赫義城正陪賀雅言試婚紗,心情大好的參謀長同志打趣:“我猜猜,不會像賀泓勳一樣讓我催政治部開證明材料吧?”

被洞悉了心思的邢克壘就笑:“老大你懂的,我需要法律保護,越快越好。”

赫義城随口罵了句:“渾球。”随後訓他:“程序都不懂,結婚報告是遞上去了,《結婚函調證明》下來了嗎?等米佧回寄了材料再說。”

邢克壘顯然興奮過頭了,聞言說:“厲行告訴我到了這個階段就該請你出馬了啊。”

這就開始治他了?赫義城憋不住笑:“他就是讓你來挨我罵的。”

剛挂了電話,賀雅言就穿着唯美的公主婚紗從試衣間出來,偏頭看看幫她整理頭發的米佧,她問:“邢克壘啊?”

顧不得回答,望着眼前美侖美換的未婚妻,赫義城的眼神陡然間變得熾熱,上前一步握住賀雅言的手,堂堂參謀長同志好半天才嘴拙地說了句:“好看。”

賀雅言彎唇,微微嗔道:“傻樣兒。”然後轉過身去,故意問他:“這樣也好看嗎?”

見未婚妻柔裸的背暴露在空氣中,赫義城即時收回先前的贊美之詞,鎖眉:“設計圖是這樣的嗎?這是沒縫完還是給我省布料啊?”見米佧偷笑,他臉一板:“就知道笑,回頭穿一件給你家邢克壘看看,看他不當場給你撕了。去,幫你雅言姐換一件。”

賀雅言才不聽他的,在鏡子前照了照,“我喜歡這件。不過腰上稍肥了些,要再改瘦一點兒……”

“還瘦?”赫義城的目光鎖定在她纖細的腰上:“那還能喘氣了嗎?”

不管能不能喘過氣來,反正賀雅言喜歡的,赫義城總歸會妥協。所以哪怕對那件背部性感的婚紗頗有微詞,婚禮當天還是穿在了賀雅言身上。

當明豔照人的賀雅言穿過拱形花門一步步走過來,當赫義城從賀爸爸手中牽起妻子柔軟的手,當婚禮現場響起牧可彈奏的結婚進行曲,一對新人不約而同想起相識的一幕……

六年前的全軍比武接近尾聲,赫義城鉚足了勁準備沖刺時,之前就有了異樣的右腿一陣鑽心的疼,仿佛聽到骨頭斷裂的“喀嚓”聲,他的身體在下一秒直直栽到下去。被就近送去醫院時,身穿白色醫生服的賀雅言冷靜地安排他拍片。

拿到片子後,賀雅言瞥了眼赫義城,交代護士:“準備手術。”

“手術?”赫義城沒想到這麽嚴重:“明天還有一項比武,我……”

不等他說完就被賀雅言打斷了,她以譴責的目光望過來:“你的意思是明天還要參加比武?”見赫義城點頭,她把手中的病例本“啪”地拍到桌子上:“肌肉反複運後産生緊張與淤血,因沒能及時吸收運動所産生的震動,使外力直接傳到骨骼,引起的骨裂,不及時手術有殘廢的可能。你确定還要參加比武?”

赫義城直拗地堅持:“你只需要給我把疼止住了,謝謝!”

賀雅言摘下口罩,明豔的臉隐含怒意,她擡手戳戳他閃閃發亮的肩章:“命令我是嗎中校同志?”見他犟牛一樣不吭聲,她語有不善:“到了醫院,別說中校,将軍也得聽我的。”轉臉看向一旁的軍官,她問:“誰簽字?”

作為赫義城的下屬,年輕的軍官當然是不敢簽字的。而根據醫院規定,沒有家屬簽字就不能做手術。賀雅言無奈,把情況反應給院領導,在赫義城首長的同意下,她把人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術後赫義城問:“如果我首長不同意呢?”

賀雅言低頭翻看病例本,頭也沒擡:“那我就代簽!”

赫義城還在為比武的事窩着火,聞言譏諷,“你膽夠大的啊!”

賀雅言拿病例本敲敲他健康的左腿:“我膽不大你就成瘸子了。”

盯着她離開的背影,赫義城揮手打翻了床頭的水杯。

那時相識,可謂激情四射。再因牧可和賀泓勳産生交集,依然是火藥味十足。然而兜兜轉轉六年,他們終究還是在一起了。讓人不禁感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陽光明媚的五月,赫義城與賀雅言的愛情修成正果。為她戴上戒指的瞬間,他分明看到她眼角的淚光,以指腹輕輕為她拭去,赫義城哽咽:“從此刻起就要辛苦你擔起軍嫂的擔子了。雅言,謝謝。”

賀雅言含淚笑起,“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坎坷,我都願意和你一起。”

最樸實的言語,最堅定的心意。感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如雷般的掌聲響起,赫義城将他的新娘攬進懷裏,自此開始了他人生的另一段裏程。

見米佧感動得眼淚汪汪的樣子,邢克壘邊幫她擦眼淚邊感嘆:“緊趕慢趕還是落後了,從求婚到結婚,好點子全被他們用了,我這英雄還有用武之地嗎?”捏捏米佧的手,他耍賴:“寶寶,我表示壓力很大。”

米佧吸吸鼻子:“就說你技不如人得了。”

技不如人?無論是哪兒方面的技術邢克壘都不承認不如人!士可殺不可辱,受了藐視的邢克壘在米佧被新娘捧花砸中腦門時,一面在衆人的歡呼聲中撿起花束單膝跪下去,一面在米佧含羞帶怯地接過花拉他起來時,以勢在必得的語氣說:“你等着!”

這個男人,連表達感情的方式都和別人不同。幸好米佧習慣了他典型的邢克壘式語言,明白他在說要給她一個也許不隆重,但嚴肅認真的求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生氣了要修理她呢。反正不管怎樣,米佧的心是已經交付出去了,其它的只是形式,在她看來,并不重要。

赫義城和賀雅言婚禮過後,沈嘉凝手術的日子也臨近了。由于要帶兵集訓,邢克壘沒能親自去醫院。接到米佧電話時已經是晚上了,邢克壘對着信號不太好的手機吼:“怎麽樣了寶寶,手術順利嗎?”隐隐聽到話筒裏傳來米佧吸鼻子的聲音,他下意識皺眉:“難道……”

米佧以帶着哭腔的聲音急說:“沒有。”然後使勁揉了揉眼睛:“手術成功了。”

邢克壘提起來的心歸位,他深呼吸:“傻丫頭,那你哭什麽?”

米佧眼眶一熱,“腦部的腫瘤很順利就切除了,可李教授還沒走出手術室,她就……”

邢克壘有不好的預感,“心髒病到底還是犯了?”

回想尚未被推下手術臺的沈嘉凝的生命體征出現異常,到後來的幹脆連心跳都停止,米佧就覺得腿軟。竭力按住淚腺,她向邢克壘轉述當時的情景。邢克壘這才知道,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手術,邵宇寒才在生死線上搶回了沈嘉凝的命。當沈嘉凝被推進重症監護室,邵宇寒因疲勞和過度緊張在休息室裏坐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緩過神來。

當看到邵宇寒臉上疲憊的笑容,為支持赫義城工作新婚蜜月都沒度的賀雅言差點哭出來,她想說即便手術失敗,你也不必感到愧疚,因為沈嘉凝從來都不是你的責任,然而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兩個字:“表哥……”

望向賀雅言泛着血絲的眼睛,邵宇寒拍拍她的肩膀:“我沒事。”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承擔的或許是以後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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