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城池營壘(2)
,乃至更久的責任。賀雅言不是能完全體會邵宇寒的心情,可賀泓勳在知道有這臺手術時曾提醒她:“支持他就行了,什麽都別說。”
身為兄長,賀泓勳還是了解邵宇寒的,知道他決定的事,不是誰輕易勸得了的。而作為一個男人,一個成熟的男人,賀泓勳認為:只要邵宇寒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就夠了。至于說他和沈嘉凝的結局,是旁人能預知的。如同誰都沒有想到,在邵宇寒得知傅渤遠對沈嘉凝的所作所為時,不等他動手,傅渤遠居然因超速駕駛發生車禍,當場死亡。随後,恢複健康的沈嘉凝在留下一封信後,離開了A城。
一句“我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就此斬斷了和邵宇寒同行的路。
一句“謝謝你為我、為我們家所做的一切”是她對邢克壘的感恩。
關于沈嘉凝的故事就此結束,而屬于其他人的幸福,還在繼續。
在結婚報告批下來時,正值邢克壘領受任務帶兵外訓。所以當《結婚函調證明》到了米佧手上時,邢股長還沒來得及登門拜訪老丈人,以至米佧鼓起勇氣說要和邢克壘結婚時,米屹東當場翻了臉,“是你們結婚,還是你結婚?上回就算了,這次這麽大的事兒他不該當面和我說?他有沒有誠意?”
米佧被她爹吼得下意識縮了縮肩膀,小聲解釋:“他去外訓了不在城裏,等他訓練結束就會來的。”
米屹東聞言沒好氣:“那就等他來了再說。”
米佧默默把證明收起來,悄沒兒聲地回房間給邢克壘打電話去了。得知又惹老丈人生氣了,邢克壘頓時着急上火了:“不是告訴你證明到了先給我打電話麽,怎麽自個兒和你爸說去了?”訓完了小媳婦,他轉臉給老丈人打電話賠不是,一個小時後發來短信說:“搞定!”
米佧不清楚邢克壘說了什麽好話哄的她爹,總之米屹東沒再因為她先斬後奏發脾氣,反而在第二天邢校豐和夏宇鴻親自登門時,像旁人的父親一樣對親家熱情相待。
等米佧把《結婚函調證明》寄出去時,邢克壘熱烈的邀請她周末去外訓基地看他。米佧起初不肯,怕對他影響不好,後來聽他說外訓時間延長了,想和她當面商量下結婚的事,米佧才勉強同意。
是束文波送米佧去的,同行的還有小夏。米佧很好奇怎麽昨晚通電話時小夏還氣鼓鼓地罵某人不解風情,今天卻又是兩人一起過來。小夏的氣似乎還沒消,盯着駕駛位上沉默的束文波的背影,賭氣地說:“我是陪你去露營,和他可沒關系。”
“誰說我去露營啊?”米佧反駁:“我是去和邢克壘商量正事,晚上要回來的。”
小夏嫌棄地白她一眼:“長點兒心吧你。”
米佧不明所以,直到了外訓駐地,才發現被邢克壘騙了。五三二團的外訓時間不旦沒延長,更是在今天下午就結束了。目送戰士們離開,米佧撲過去捶他:“荒郊野外的,騙我來幹嘛?”
身穿作訓服的邢克壘攔腰把米佧抱起來,以有力的手臂把她托高抛起來又穩穩接住,朗笑着宣布:還能幹什麽,吃你呗!”
驚叫聲中夾雜着輕脆的笑聲,米佧在回落進他懷裏裏摟緊他的脖子不松手。
鬧夠了,邢克壘和束文波一起動手準備晚飯。當烤全羊的香氣彌漫開來,米佧和小夏開始大快朵頤。吃到一半,小夏提議和邢克壘拼酒。見束文波埋頭不語,邢克壘拿腳踢了他小腿一下,在持續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下,了然了幾分的邢克壘把握着量把小夏灌了個六分醉。
束文波帶小夏去帳篷休息的時候,邢克壘牽着米佧的手去河邊散步。
或許是野外的緣故,那一晚的月亮格外透亮,和點綴在夜空中的星星相映成輝,璀璨異常。望着遠處天際的北鬥七星,聽着林間如同天籁之音的蟲鳴蛙叫,米佧的心境是從未有過的安寧。
轉身投進邢克壘懷裏,米佧惦腳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謝謝你帶我看這麽美的夜色。”
邢克壘以鼻尖蹭蹭她的,動作中是無盡細微的寵溺,他說:“你高興就好。”
米佧眉眼彎彎地吻上他的唇。
一吻過後,朗朗的月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河邊,邢克壘斂去了唇邊的笑意,嚴肅地說:“那個,月色也欣賞得差不多了,現在該進行下一個科目了。”
“什麽下一個科……”當米佧的手被輕柔牽起,當邢克壘在她面前單膝跪下,全世界寂靜得只餘他醇厚的嗓音:
“盡管我長得挺帥,也還算有點本事,可到底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但我愛你,而且保證:對媳婦兒忠誠就像對黨,絕對不朝三暮四惹桃花。所以寶寶,在我耍單幫了三十年,趁着我還沒變成老頭子,求你點個頭,讓我從預備役老公轉成正式的吧。”
相比之下,邢克壘的求婚詞顯得不倫不類,形式也沒有創意,甚至連他身上的作訓服都是髒兮兮的,然而種種的不盡人意,卻是他一慣的行事風格。加上他的聲音又太過溫柔慎重,那份認真令米佧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
從懷裏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戒指,邢克壘把它抵在米佧指尖:“你嫌我的痞的話,我改;你不喜歡我抽煙,我戒;只要你肯嫁給我,我都聽你的。寶寶,你願意嗎?”
望着仰臉專注看她的男人,米佧眼淚一顆顆掉下來,“邢克壘,”她輕聲卻堅定地對他說:“這樣的月光,我願意一輩子和你共賞。”
将那枚周身鑲滿碎鑽的戒指緩緩推進女孩兒無名指時,那個硬朗桀骜的軍人也有了淚濕的感動。
起身時,邢克壘把米佧納入懷內,吻住她前柔聲道:“米佧,我愛你!”
全世界的星光在頃刻間灑向大地,帶着陽光的溫暖籠罩在一對戀人身上。
一座城,兩個人,執手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到此,《城池》正文停更,實體書下半年上市。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清雨将全力趕實體稿,按照計劃,實體書将比網絡版增加內容,而已經連載的部份,也會進行修稿,所以下半年實體書上市時,應該會是一本更加完整、細膩的軍旅愛情讀本。
出書版結局:
邢克瑤和李念之間,或許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圓滿,也或者是……時間。盡管邢克壘并不贊同用時間來證明愛,可在邢克瑤那麽深刻地愛過之後,讓她接受有着特殊身份的李念,注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不過當結局已經注定,過程的艱辛似乎就變得不那麽難熬了。尤其當邢克瑤不再提及讓李念去相親吋,李念覺得距離他想要的幸福僅有一步之遙了。
相比李念的不容易,邢克壘也不輕松。欲望如同燎原的火,在點燃之後便無法熄滅,有了肌膚之親後,他愈發急切地要讓米佧成為他專屬的軍用物品。充分發揮了軍人快準狠的特點,邢克壘的結婚報告在回部隊時就遞了上去,甚至沒事先和米屹東申請一下。
接到邢克壘電話的時候,赫義城正陪賀雅言試婚紗,心情大好的參謀長同志打趣:“我猜猜,不會像賀泓勳一樣讓我催政治部開證明材料吧? ”
被洞悉了心思的邢克壘就笑:“老大你懂的,我需要法律保護,越快越好。”
赫義城随口罵了句:“渾球。”随後訓他:“程序都不懂,結婚報告是遞上去了,《結婚函調證明》下來了嗎?等米佧回寄了材料再說。”
邢克壘顯然興奮過頭了,聞言說:“厲行告訴我到了這個階段就該請你出馬了啊。”
這就開始治他了?赫義城憋不住笑:“他就是讓你來挨我罵的。”
剛挂了電話,賀雅言就穿着唯美的公主婚紗從試衣間出來,偏頭看看幫她整理頭發的米佧,她問:“邢克壘啊?”
顧不得回答,望着眼前美輪美奂的未婚妻,赫義城的眼神陡然間變得熾熱,上前一步提住賀雅言的手,堂堂參謀長同志好半天才嘴拙地說了句:“好看。”
賀雅言彎唇,微微嗔道:“傻樣兒。”然後轉過身去,故意問他:“這樣也好看嗎?”
見未婚妻柔裸的背暴露在空氣中,赫義城即時收回先前的贊美之詞,鎖眉:“設計圖是這樣的嗎?這是沒縫完還是绐我省布料啊? ”見米佧偷笑,他臉一板:“就知道笑,回頭穿一件給你家邢克壘看看,看他不當場給你撕了。去,幫你雅言姐換一件。”
賀雅言才不聽他的,在鏡子前照了照, “我喜歡這件。不過腰上稍肥了些,要再改瘦一點兒……”
“還瘦? ”赫義城的目光鎖定在她纖細的腰上:“那還能喘氣了嗎? ”
不管能不能喘過氣來,反正賀雅言喜歡的,赫義城總歸會妥協。所以哪怕對那件背部性感的婚紗頗有微詞,婚禮當天還是穿在了賀雅言身上。
當明豔照人的賀雅言穿過拱形花門一步步走過來,當赫義城從賀爸爸手中牽起妻子柔軟的手,當婚禮現場響起牧可彈奏的結婚進行曲,一對新人不約而同想起相識的一幕……
六年前的全軍比武接近尾聲,赫義城鉚足了勁準備沖刺時,之前就有了異樣的右腿一陣鑽心的疼,仿佛聽到骨頭斷裂的“喀嚓”聲,他的身體在下一秒直直栽到下去。被就近送去醫院吋,身穿白色醫生服的賀雅言冷靜地安排他拍片。
拿到片子後,賀雅言瞥了眼赫義城,交代護士: “準備手術。”
“手術? ”赫義城沒想到這麽嚴重:“明天還有一項比武,我……”
不等他說完就被賀雅言打斷了,她以譴責的目光望過來:“你的意思是明天還要參加比武?”見赫義城點頭,她把手中的病例本“啪”地拍到桌子上:“肌肉反複運後産生緊張與淤血,因沒能及時吸收運動所産生的震動,使外力直接傳到骨骼,引起的骨裂,不及時手術有殘廢的可能。你确定還要參加比武?”
赫義城直拗地堅持:“你只需要給我把疼止住了,謝謝!”
賀雅言摘下口罩,明豔的臉隐含怒意,她擡手戳戳他閃閃發亮的肩章:“命令我是嗎中校同志? ”見他犟牛一樣不吭聲,她語有不善:“到了醫院,別說中校,将軍也得聽我的。”轉臉看向一旁的軍官,她問:“誰簽字? ”
作為赫義城的下屬,年輕的軍官當然是不敢簽字的。而根據醫院規定,沒有家屬簽字就不能做手術。賀雅言無奈,把情況反應給院領導,在赫義城首長的同意下,她把人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術後赫義城問:“如果我首長不同意呢? ”
賀雅言低頭翻看病例本,頭也沒擡:“那我就代簽!”
赫義城還在為比武的事窩着火,聞言譏諷, “你膽夠大的啊!”
賀雅言拿病例本敲敲他健康的左腿:“我膽不大你就成瘸子了。”
盯着她離開的背影,赫義城揮手打翻了床頭的水杯。
那時相識,可請激情四射。再因牧可和賀泓勳産生交集,依然是火藥味十足。然而兜兜轉轉六年,他們終究還是在一起了。讓人不禁感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陽光明媚的五月,赫義城與賀雅言的愛情修成正果。為她戴上戒指的瞬間,他分明看到她眼角的淚光,以指腿輕為她拭去,赫義城哽咽:“從此刻起就要辛苦你擔起軍嫂的擔子了。雅言,謝謝。”
賀雅言含淚笑起,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坎坷,我都願意和你一起。”
最樸實的言語,最堅定的心意。感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如雷般的掌聲響起,赫義城将他的新娘攬進懷裏,自此開始了他人生的另一段裏程。
見米佧感動得眼淚汪汪的樣子,邢克壘邊幫她擦眼淚邊感嘆:“緊趕慢趕還是落後了,從求婚到結婚,好點子全被他們用了,我這英雄還有用武之地嗎? ”捏捏米佧的手,他耍賴:“寶寶,我表示壓力很大。”
米佧吸吸鼻子:“就說你技不如人得了。”
技不如人?無論是哪兒方面的技術邢克壘都不承認不如人! 士可殺不可辱,受了藐視的邢克壘在米佧被新娘捧花砸中腦門時,一面在衆人的歡呼聲中撿起花束單膝跪下去, 一面在米佧含羞帶怯地接過花拉他起來時,以勢在必得的語氣說:“你等着!”
這個男人,連表達感情的方式都和別人不同。幸好米佧習慣了他典型的邢克壘式語言,明白他在說要給她一個也許不隆重,但嚴肅認真的求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生氣了要修理她呢。反正不管怎樣,米佧的心是已經交付出去了,其它的只是形式,在她看來,并不重要。
新婚燕爾,赫義城卻連婚假都沒休就急急趕回師部。随後各部隊就接到比武命令。
此次比武,全軍舉行。要求每個集團軍自下屬的師、旅、團選拔尖兵,到北京參加比武。命令一下,各部隊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選拔工作。從團到師再到集團軍,一級一級過篩子,最終選出十五人參加為期一個月的集訓。其中十名戰士代表集團軍參賽,另外五人備戰。
作為父親,看到名單時邢校豐難掩興奮地給夫人打電話:“壘子以第一名的成績入選了。”
夏宇鴻既心疼又難免欣慰:“他倒是出息了,越來越像你。”
邢校豐笑得異常慈祥,心想媳婦兒你要表揚我就直說呗,嘴上卻說:“也不看看是誰兒子。”
夏宇鴻微微嗔道:“就因為是你的,人家都不樂意把女兒嫁過來了,還好意思說。”
邢校豐哼一聲:“軍令狀都立了,他米屹東還能反悔不成?”
提到軍令狀,夏宇鴻沒好氣:“那是在壘子得冠軍的情況下。萬一他輸了呢?你別忘了那是全軍比武,不是過家家。”
邢校豐臉一板:“贏不了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他!”
夏宇鴻頓時升級為強硬版:“那你就去睡客房!”
邢校豐當即偃旗息鼓。
說到軍令狀,是有故事的。邢克壘的一紙軍令狀不是立給部隊,而是立給他準岳父米屹東的。在和米佧有了那麽親密的關系之後,邢克壘向米屹東表示想要盡快迎娶米佧過門,當然他沒敢提違規操作的事。本以為考驗應該都通過了,畢竟他和米佧的戀情早就由地下轉為了地上,況且對于米佧的夜不歸宿米屹東似乎也默許了,沒想到還是被四兩撥千斤地駁回了請示:“佧佧還小不懂事,結婚的事不急。”
明白老人家舍不得女兒,邢克壘不着痕跡地握住米佧的手:“米叔多慮了。佧佧的善良、可愛、單純,是我最珍惜和要保護一輩子的,我會像寵孩子一樣寵她,盡我所能地讓她幸福。我愛佧佧,和她懂事與否無關。”
他眼神堅毅,語氣凝重,出口的話簡單卻令人動容。米屹東感受到他的虔誠。可他還是堅持:“聽佧佧說你要去參加全軍比武?忙過這事再談。”
當然不是真的讓邢克壘以全軍比武冠軍的榮耀作為聘禮,但米屹東需要看見:在娶米佧這件事上,邢克壘的堅定和決心。确切地說,這是一位父親對娶走他寶貝了二十四年的掌上明珠的男人的考驗。
邢克壘只當是一種鼓勵。他承諾:“米叔您放心,這一步我肯定能跨過去。”
軍令狀的插曲暫時告一段落,目前邢克壘的首要任務是集訓。根據軍區下達的命令,此次集訓由師參謀長赫義城負責,五三二團團參謀長厲行擔任主教官,另外還有兩名從師部千挑萬選的助教。
時間緊,任務重,厲行連夜制訂出針對性方案,對十五名隊員進行軍事理論、隊列、射擊、投彈以及武裝越野幾項規定科目的訓練。
由于是特種兵出身,厲行的訓練方案遠比野戰部隊正常的訓練強度要大。參加比武,體能是基礎。邢克壘的腿受過傷,高強度訓練之下,再次骨折的可能性很大。為免比武前出問題,赫義城考慮放慢他的訓練節奏。邢克壘卻不同意,堅持和戰友同步。
時間轉瞬即逝,邢克壘出發那天米佧去送行。
米佧一身潔白的連衣裙,烏黑如瀑的長發上別着一枚紫色發夾,清麗如出水芙蓉。她用清甜的嗓音打趣邢克壘:“你去非洲了呀,怎麽又黑了呢?”
又是一個多月沒見,邢克壘以飽含思念的眼神看她:“我已經黑到飽和狀态了,應該再黑不了了。”
米佧把手伸過去和他的膚色對比:“快成黑白配了。”
邢克壘反手握住她的:“拍婚紗照時攝影師的光距不好調了,色差太大。”
這時,給束文波搞突然襲擊的小夏插話進來:“這就得看攝影師的技術了。”用胳膊拐拐束文波,她笑嘻嘻地說,“也不能為了照顧你們的膚色,讓我們天天曬日光浴吧?”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小夏可謂軟硬兼施,卻持續拿束文波不下。不過即便他不承認是她男朋友,小夏依然對他很有興趣,而且吃準了依束文波的脾氣狠不下心對她兇。
在小夏面前,束文波還真就強硬不起來,聞言只是無奈地說:“什麽你們我們,搞得我好亂。”
“少裝糊塗了,以你的智商肯定能理解。”小夏挽住他胳膊,“再說你都向我求婚了,我也答應了,拍婚紗照不是早晚的事嘛。”
束文波一怔:“我什麽時候向你求婚了?”
“你還想耍賴啊。”小夏瞪着他,“我被雅言嫂子的捧花砸中,不是你撿起來遞給我的?”
束文波反駁:“那是你逼我撿起來給你的好吧?”
小夏豎眉毛:“那我就逼你等比武回來娶我。”
“哪有這樣的?”與邢克壘對視一眼,束文波暴走。
小夏氣得跺腳:“束文波你別想耍賴,不娶我的話,讓你誰也娶不成!”
邢克壘朝她豎大拇指:“霸氣!”
小夏秀眉一挑:“不就是耍賴嘛,誰不會啊。”
米佧失笑,批評她:“你別老欺負人家了。”
“誰欺負他啦?”小夏義正詞嚴地糾正,“我明明是喜歡他。”
等小夏追着束文波吻別去了,邢克壘笑睨着米佧:“在家乖乖聽話,回來就娶你。”
米佧湊過去,旁若無人地抱住他的腰:“那你快點回來。”
邢克壘拍拍她的背:“寶寶你說,萬一我沒得冠軍,你爸真不同意把你嫁給我怎麽辦?”
十指在他腰際扣緊,米佧低語:“那你就帶我私奔。”
聽她說到私奔,邢克壘想笑卻笑不出來,沉默片刻,他吻了下米佧的額頭:“等我。”
米佧記得那一刻他的表情,有股堅定的韌勁兒。不僅僅是對她感情的堅守,也像是對比武的勢在必得。米佧不在乎他是否奪冠,只希望他健康平安。可她清楚,作為一名軍人,那是一種榮耀和肯定,既然出戰,必是要拼盡全力。與所謂的軍令狀無關,也和她無關。
此次大比武與往年不同,實戰性加強,規則也異常殘酷。确切地說,為了接近實戰,有時根本沒有規則可言。除了五項規定科目,增設了野戰生存訓練。根據日程安排:隊列、軍事理論、投彈、射擊和武裝越野五項常規科目四天完成,野戰生存一項用時三天。
第一場比試是沒有懸念的。最基礎的十人班隊列訓練,只能算是賽前熱身。
第二場軍事理論比試,說通俗點就是在電腦上做題。能代表軍區參賽的,都是有兩下子的,軍事理論絕對不在話下。不過,今年的題目格外刁鑽,典型的劍走偏鋒,絕對不會讓誰輕易過關。
指軍大廳裏,看着戰士們眉頭皺緊地盯着電腦屏幕,各部隊首長們多少有點擔心。可賽後赫義城問邢克壘如何時,少校同志只輕描淡寫地回答:“這點程度……”傲氣、自信的。
前兩場比試安排在第一天,第三場投彈比試在第二天進行。
投彈,對于像邢克壘這種身強力壯的軍官來說,要達到投遠的标準并不難。至于準頭,當然是靠練出來的。按專長分,邢克壘其實是技術兵,但從小習過武的他,體能在長年的鍛煉下絲毫不比偵察兵遜色。不過,術業有專攻,在投彈方面,相比神投手,他确實略遜一籌。
投彈比的是臂力和腰力,除了遠以外,彈着點要有定數。開始比較順利,進行隔牆投彈時,邢克壘的臂力和腰力沒協調好,胳膊脫臼了。
趁醫生為邢克壘脫臼的胳膊複位的空當,赫義城調侃:“這下麻煩了,搞不好真得帶着米佧私奔喽。”
邢克壘拿眼神譴責他的落井下石:“老大你真不厚道,居然偷聽別人說話。”
赫義城笑:“怎麽叫偷聽呢?那是我五官敏銳耳力好。”
“耳力好?”邢克壘哼一聲,“看來是被嫂子□出來了。”
“臭小子。”赫義城端住他的胳膊作勢欲折。
邢克壘嗷嗷叫:“你是不是我首長啊,不會是敵軍派來卧底的吧?”
戰友們笑起來。
随着賽程推進,第三天進行十公裏武裝越野的較量。
前面五公裏,邢克壘一組十人始終保持在前面的位置,不過于領先,也絕不落後。接近八公裏時,邢克壘持久的耐力和良好的身體素質顯露出來。他一面帶動同組隊員避免任何一人掉隊,一面在負重三十五公斤的情況下發力沖刺。
汗水順着額頭滾落下來,浸濕了作訓服。驕陽下,邢克壘保持旺盛的戰鬥力,以三十分鐘的完美發揮完成十公裏武裝越野,扳平了因投彈失利落後的整體和個人成績。
第四天的比試科目為射擊。分為:卧姿、跪姿、站姿,以及移動打靶幾個小項。與平時訓練有所不同的是,全軍比武的射擊場條件是——五級大風天氣。
一陣淩亂的槍聲之後,第一組隊員的成績顯示在電子屏幕上,看得首長們紛紛皺眉。
輪到邢克壘一組上場時,大家才知道原來槍是分解的。
槍械全能賀泓勳可以在能見度極低的雷雨大霧天氣裏打出十環的成績;代號“判官”的厲行是最優秀的狙擊手,至今為止沒有失敗記錄;至于電子對抗營出身的邢克壘,任職師部參謀協助赫義城抓軍事訓練時,他就把風雨天射擊納入了日常訓練。所以當站在自然環境惡劣的比武場上,邢克壘的心态很平和。
身上的作訓服被狂風吹得呼呼作響,邢克壘迎風而立,動作利落地組裝被分解的槍。目标距離、活動速度、風速以及周邊環境對彈道的影響,回想射擊要領,調整瞄準角度,在槍組裝好的瞬間,邢克壘毫不遲疑地扣動扳機。
“砰砰砰”,十發子彈呼嘯着穿過空氣連續飛出去,五級大風的天氣,二百米開外的距離,靶子出現在視線內不到三十秒即被命中。
比賽間隙,一位老将軍向代表A集團軍出席的赫義城發問:“特種部隊轉過來的?”
赫義城敬禮:“六年前确實通過了特種兵選拔。”
沒去?老将軍不解,但沒追問原因,只是示意身邊的軍官:“叫過來。”
軍官領命而去。
邢克壘跑步過來,敬禮:“ A集團軍三十六師五三二團作訓股長邢克壘報到,請首長指示。”
老将軍掃一眼他閃閃發亮的少校肩章:“昨天投彈胳膊脫臼的那個?”
邢克壘尴尬:“報告首長,是。”
老首長微微一笑:“神槍手我見多了,不稀奇。不過,這次比武的設置是按照特種兵訓練的标準執行的,野戰部隊的軍官能打出這樣的成績,倒不多見。”轉身看向赫義城,“小赫,我有個提議,你看怎麽樣。”
赫義城心知肚明:“首長請說。”
老将軍指指遠處的林子,以不容反駁的語氣說:“給你的兵加個餐。”
所謂加餐,表面上是表演,其實是場考驗。
首先,在同樣是五級大風的條件下,在茂密的樹林裏,四百米開外的帳篷裏走出一位以身試槍的軍官,被邢克壘一槍命中。
然後,從A集團軍參加比武的戰士中挑選一人與邢克壘合作。僞裝得和周圍樹林一樣的他們,要和老将軍欽點的戰士進行一場小對抗。
邢克壘所處的位置是個死角,槍無法瞄準。可他不敢動,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即被對方發現,随即□掉。但這樣下去不行,相持越久對對手越有利。邢克壘深呼吸,以極低的聲音對着耳麥說:“我在你兩點鐘方向。”
要論和邢克壘的默契,誰能和束文波比?明白過來依邢克壘所處的位置先動手就是送死,束文波的意見是:“我先來。”
“幾成把握?”
“五成。”
“那就幹。”
說完,寂靜良久的山林被一聲凄厲的槍響劃破。
束文波以精準的槍法率先放倒了一名“敵軍”,下一秒,對方兩名狙擊手的槍口鎖定了他。但是這時,邢克壘誘敵人出死角的目的就達到了。槍響的瞬間,邢克壘忽然躍起,橫向猛撲過去。“砰砰”兩聲槍響,不偏不倚接連命中對手左胸口。
自此,邢克壘成為A集團軍唯一一個在任何環境下都可以達到百分百命中的人。
第五天,為期三天的野戰生存比試拉開帷幕。環境惡劣的原始森林裏,二百多公裏的複雜地域行軍,途經五個控制站、六條交通要道,外加十二項戰鬥課目,全程休息時間不到五小時,絕對是挑戰生理極限。
出發前,赫義城特別提醒邢克壘:“長途奔襲上百公裏,你的腿要格外注意。一旦舊傷複發,別逞強,立即上收容車。”
把水壺和兩塊壓縮餅幹放進背包,邢克壘深吸口氣:“拿國際偵察兵競賽的項目來操練我們,這下苦膽非得跑出來。”
赫義城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随後囑咐A集團軍的隊員:“走一步少一步,确保在規定時間內到達控制站,才能明确下一站的位置。記住,遭遇敵人不要驚慌,忌各自為戰。”
包括邢克壘和束文波在內的十名年輕軍官铿锵有力地回應:“是!”
出發不到半天,戰鬥課目接踵而至。茂密的叢林裏,A集團軍的戰士率先通過繩橋踏入雷場。邢克壘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謹慎萬分,而他的戰友則踩着他的腳印跟在後面,直到全員通過,沒有一處炸點被引爆。
赫義城站在指揮大廳裏,清楚地看到标示着A集團軍的亮點一步步通過雷場,還是捏了把汗的。畢竟這才剛剛開始,後面有更艱難的戰鬥科目和上百名的假想敵等着他們。
聽着身後陸續響起的爆炸聲,邢克壘他們的緊張情緒稍微緩解了下。可不等他們喘口氣,又到了一片沼澤地。這是規定科目,必須穿過去。
把背包甩到沼澤中央,邢克壘一個直摔讓自己趴在沼澤地上,這樣身體下陷的速度要比雙腳着地來得慢。束文波第一個反應過來,踩着他的背過去,以同樣的動作趴在沼澤上。都是訓練有素的尖兵,剩下的戰士紛紛效仿,以人橋方式通過了沼澤。
天黑時,A集團軍到達第一個控制點,領取了一壺水。堅持走了五公裏才在一處背風的土坡處停下,邢克壘警惕地看過四周:“狙擊手警戒。”接着取出地圖和夜視儀,和大家分析下一步如何行動。
“原本二百公裏分三天走完不是什麽難事兒,不過就是每天急行軍七十公裏,問題是現在一路有敵人圍剿我們,再加上那個莫名其妙的規定,傷亡過半,成績為零,任務就有點重了。”收去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情,邢克壘指着地圖,“我們的位置在A,目标在E,也就是說今天我們只走了四十公裏不到。”
與束文波對視一眼,邢克壘決定:“趁現在還有體力,夜間急行軍,天亮了再休息。”
“我們人多白天休息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說話的是一名中尉。
邢克壘抓起手邊的樹葉晃了晃,大家頓時明白了他要用落葉作僞裝的用意。發揮我軍夜間作戰優勢,邢克壘一行十人急行軍直到天亮。路上碰到敵軍營地時他們貼着懸崖邊匍匐前進,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下标記後迅速消失在夜色裏。
當天際亮起微光,A集團軍兩點鐘位置忽然響起槍聲。邢克壘立即與身邊的戰友擺成戰鬥隊形,觀察各方向情況,和隊友之間相互打好掩護,以便及時營救。
然而并不是他們的行蹤被發現。沒有心思理會是哪支部隊遭遇了埋伏,邢克壘壓低聲音提醒戰友趁亂行軍:“加快行進速度。”
大家以手勢回應,向密林深處奔去。
穿越B區,完成攀岩和乘車射擊的科目後,已過正午。找了處斜坡解決溫飽問題,然後十個人分散着趴下,把身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樹葉,睡覺。
兩小時後再出發時沒有先前幸運。當槍聲猛地響起,狙擊手迅速偵察完成偵察任務:“一個連的兵力正向我們接近。”
沖破多于他們十倍兵力的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