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把棒球一個個撿起來，往箱子裏扔。
我在他邊上說：“今天，西蒙達問我要不要跟他約會，我拒絕了他。”
小栗子：“嗯。”
“因為我沒有那個底氣，我發現我的生活跟他相差太大了，”我也試着往箱子裏扔了一個球，沒進，我接着說，“我想，如果我會打棒球，跟他在同一個球隊，我跟他應該有話可以說了吧。”
小栗子停下動作，他說：“這些話不用跟我說。”
“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教我啊。”我看着他的眼睛說，我希望他能看到我的誠意。
小栗子哭笑不得，“行，你不就想加入球隊嗎？我幫你！”
小栗子給我制定了嚴格的訓練計劃，其實說來也很簡單，就是往返跑。
聖路易隊的隊內考核在兩周之後，小栗子認為我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達到考核标準，只能去幫着撿球。
他這麽看不起我，我相信他有自己的道理。
至于為什麽練往返跑，據說是為了讓我能加快撿球的速度。
Excuse me?
練習的場地還是在大倉庫後面的籃球場，知道這地的一般都是風紀調查委員會的紅袖章們，所以一般沒有人來。
我跑了三天往返跑之後，有些不确定地問他：“我這麽跑，真的行嗎？”
“行啊，”小栗子手裏的籃球往前一扔，在空中劃出一個很漂亮的弧度，“這一次的隊內考核，主要是為了找陪練的，反應快，體能別太差就行。”
他說起體能我才想到我這幾天都沒有參加跑圈活動……
Advertisement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小栗子對着我笑，“你別着急，每天十公裏我給你記着呢，咱們以後慢慢補上。”
我：“……”
考核前的幾天主要練習投球，但為了考核的時候能保持狀态所以強度不大。
可我練得也不算輕松，好在姿勢找對了，看起來也挺像那麽回事的。
到了真正考核的那一天，老實講我的心情真的很複雜，尤其當我知道是小栗子負責考核的時候。
我問和我一起參加考核的同學：“這個棒球隊怎麽會是艾森伯格考核？
“你不知道艾森伯格是棒球協會的會長嗎？”他反問我，仿佛我是一個智障。
我怎麽會知道？并沒有人告訴我學校還會有一個棒球協會啊。
最終，我非常順利地加入了棒球隊，這一點我不想多提，因為并沒有什麽成就感，是小栗子直接向教練推薦了我。
教練是個紅色長發的漢子，聽說他曾經的理想是要當個詩人，結果在尋找遠方的征途上無奈跑偏。
這項運動在軍校其實并不受歡迎，大家都偏愛橄榄球那類有強烈身體接觸的項目。因此聖路易隊加上教練和我，也就十二個人，正式上場比賽是九個人，一人替補，外加教練和我。
“米貢，歡迎你。”
西蒙達遞給我一瓶灌裝飲料，笑着對我說。
我接過飲料，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會不歡迎我。”
他笑說，“怎麽會呢？”
我手裏捧着那瓶灌裝飲料，心裏想着它喝起來一定是甜的。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卻陷入了困境。
我來這裏上學不是因為我渴求知識希望被深造然後成為對整個帝國和社會有用的人，我的想法一直很簡單，我想要追求西蒙達。
我為了更方便地追求他，我加入了棒球隊。
可至今為止，在這件事情上，我并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棒球隊的生活很簡單，一切都是圍繞着訓練。
但這事跟我沒多大關系，因為教練很快就發現我根本不是打棒球的料，他被小栗子騙了，然而由于我對于棒球表現出了強烈的渴望，他一直沒忍心開除我。
我慢慢在隊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主要負責幫隊友訂餐，準備隊服準備飲料，對沒錯，啦啦隊能幹的活我全都幹了。
教練現在都對外宣稱我是他的經紀人，我一度懷疑他打算重新出道去當詩人……
最近棒球隊有一件大事，歐文即将歸來。
我早就提過，歐文曾經是聖路易隊的Ace投手，他的能力不僅在于他的棒球水平，還在于他善于鼓勵士氣，簡單地說就是所有人都服他。
這個樣子，西蒙達就很尴尬了，本身他就是歐文養傷期間才被教練找過來暫時接替歐文的。
為了鼓勵西蒙達，我請他吃了冰淇淋，我跟他穿着一樣的隊服，并肩坐在草坪上吃冰激淩。
我幾乎感受到了戀愛的味道。
他卻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他對歐文的事情很介意。
我安慰他：“就算歐文回來了，你也還是你啊，你的能力和努力大家都能看到啊。”
他悶頭吃冰淇淋，不理我。
這戀愛的味道啊，好像多了點孜然味，一點都不甜。
說起孜然，卻是小栗子的最愛。
他依舊在風紀調查委員會混得風生水起，跑圈他交給其他人管理了，但是時不時還要解決一下打架鬥毆這種小事。
大倉庫裏還是經常有人打麻将吃火鍋，他的生活過得比我等凡人自在得多。
我拎了兩大罐孜然，拿去送給小栗子。
他對着那兩罐孜然研究了很久，最終道：“咱們晚上吃烤肉吧。”
Excuse me？？
你沒看到外面下雨嗎？
小栗子從大倉庫的角落裏翻出了燒烤架和一把非常大的遮陽傘，我才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
他動作很快，然後烤串什麽的都是現成的，直接烤就行。
我贊嘆道：“你這裏東西很全啊！”
“昨晚剩的，”他指揮我，“去冷櫃拿兩個啤酒出來。”
小栗子說過，啤酒加燒烤加孜然是絕配。
但我沒喝過啤酒，這東西放在我的日常裏，大概會用香槟來代替。
“你又沒喝過啊？”小栗子給我倒了一杯啤酒，“那你得嘗嘗。”
我喝了一口，味道難以形容。
小栗子看着我的表情樂了，問我：“最近又遇上什麽事了？”
“歐文要回來了，”我有些惆悵地說，“他跟其他隊員關系才剛剛開始緩和……”
小栗子往嘴裏丢了一顆花生，“你繼續說。”
“你知道的，所有人都覺得西蒙達不如歐文。”我說完，惆悵地喝了一大杯啤酒。
真難喝。
小栗子看着我笑，“但是西蒙達還有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