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上,此時已經在家裏悶了兩三日不曾出屋。

白容容聽後眯着眼睛,道:“梁希宜真真是好手段,先是迷惑了我家燦兒,如今竟是入了穆哥兒的眼界,看來是非入靖遠侯府的門不可了。”

王管事在一旁奉承,寬慰道:“夫人不是前一陣還說關于梁希宜的事情,勸不通燦哥兒,如今穆哥兒插手了,想着他們平日裏的兄弟情義,燦哥兒終是會徹底放手。”

白容容冷冷的瞄了他一眼,手裏攥着的手帕快要撕裂,道:“他能放手我自是寬慰萬分,但是這種方式的放手未免有點欺人太甚!穆哥兒倒是理直氣壯的同燦哥兒說了,我兒子哪點不如他,偏要讓着?說到底,燦哥兒才是世子爺的兒子,他們二房早晚要分出去的,憑什麽底氣那麽足!”

王管事一陣頭皮發麻,大夫人又開始胡亂較勁了……真是燦哥兒不放棄梁希宜大夫人整日哭天抹淚,如今好不容易大公子出手,讓燦哥兒放棄,大夫人還是不滿意!

靖遠侯根本不曉得梁希宜是誰,長孫一說要娶就答應了,這才想起小孫子似乎也心儀于她。

靖遠侯沒想到,他日日夜夜擔心兄弟隔牆,家族內亂,反而是因為一個女子,徹底打亂了所有的部署。皇帝執意熱鬧召開的蹴鞠大會,就在靖遠侯府一片混亂中,靜靜的拉開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24日淩晨半點,有更。

☆、65(改)

梁希宜并不清楚靖遠侯府內因為她都吵翻天,整日裏幫着祖母籌劃過老人節的宴會呢。

太後娘娘借着重陽日的節氣,想把國內老人們召集回京吃個團圓飯,定國公老太君梁劉氏,原來威武侯府的嫡出小姐也想将此次進京的老姐妹們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梁希宜自從遭遇歐陽穆以後,有些發怵出門,索性借口留在家裏籌備飯局,誰料到老太君卻一口回絕,這次的蹴鞠大會是難得的姑娘小子們都參與的場合,她怎能在家待着!

尤其是此時她家剛同秦家絕了議親的可能,大家怕梁希宜心裏難過,都建議他出去溜達溜達。

于是梁希宜不但要去,還被下達了重要的任務,同二姐姐梁希榴,四妹妹梁希宛一起帶領衆多弟妹們一同前往,觀看蹴鞠大賽。

梁希宜出門前身子不太舒服,頭有點疼,渾身無力,她害怕招風,特意穿了件不起眼的素色長裙,還是高領的,将自己包裹的十分嚴實。

她恨不得有起了醜化自己的心思,省的惹上歐陽穆的這尊大神的注意。這家夥可不是歐陽燦,上面還有個白容容能震得住。就沖歐陽穆虛歲年近二十都沒定下親事,可見這人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在府裏可以自己做自己主兒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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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大會比賽的地點在城東,是一片空蕩蕩的空地,四周有酒樓環繞,下面新修葺了數排觀衆座位,供比較有背景的年輕子弟們近距離觀看。

老人們同大部分女眷小孩都在四周的酒樓裏觀賞,最高的一座酒樓足足有四層,但是因為京中官員太多,座位極其有限,所以此次蹴鞠大會除了針對勳貴以外,朝堂官職五品以下的家族子弟,是沒資格參加并且過來觀戰的。所以說這是一場高端人士之間的聚會!

為了讨老皇帝歡心,這次的參賽隊伍尤其之多,以家族單獨組隊的有鎮國公府李家同靖遠侯府歐陽家,定國公府梁家這一代沒出武将,幾位老爺少年們都不善蹴鞠,并沒有單獨參賽。但是四少爺梁希義,同湘南侯大少爺王若誠等一些公侯子弟,陪同其他家組隊參賽。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皇帝面前借此機會露臉,預賽先是淘汰了大半數隊伍,複賽更是淘汰了許多背景深厚的子弟,最後獨留下四只隊伍參加今日的決賽。

因為裁判多是宮裏愛好蹴鞠的太監,鎮國公府在裁判的偏袒下過五關斬六将的突出重圍,在四強賽上遇到靖遠侯府。此時,太監是沒膽子胡亂判了,于是鎮國公府迎來一場大比分潰敗。

歐陽穆同歐陽岑是這場比賽的兩大耀眼的人物。歐陽穆本身生的容貌棱角分明,非常英俊,不過是平日裏沉默寡言,性子清冷,給人感覺不好接觸,所以名聲一般。但是今日,他同大家穿上同樣的深色束腰隊服,臉龐神采飛揚,冷漠的唇角,飛揚的眉峰,每次進球後還不時回頭向酒樓觀望片刻,然後咧着唇角,淺淺微笑,頓時讓各家姑娘們春心蕩漾,好不羞澀。

歐陽岑進球後,歐陽穆會沖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蹂躏下歐陽岑的墨黑色發絲,這兄弟之間的友好互動,讓觀看者們有一種說不出的賞心悅目的感覺,就連皇帝都不時嚷道,好球!

酒樓上,礙于定國公的身份,他們有一個不錯的位置。梁希宜低調的坐在最後,梁希宛坐在她的前面,回過頭,小聲道:“看到沒,陳諾曦來了!大家都說歐陽大公子剛才回頭是在尋她呢,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全京城最尊貴的那麽幾個哥兒,都圍着她轉呢。”

梁希宜眉頭微微皺起,也許吧……她有些心虛,又覺得那日歐陽穆定是逗她玩呢,全天下的人都清楚他心儀陳諾曦,而不是梁希宜。若是自己當真了,日後會被笑掉大牙!

六皇子和五皇子,分別參與到了靖遠侯隊伍裏和鎮國公隊伍裏面,六皇子進球後,也會同歐陽穆同歐陽岑抱在一起,歐陽岑曉得梁希宜就在酒樓上看着兄長呢,一時使壞,似乎拉着六皇子趴着他耳朵邊說了什麽,竟是同時回頭沖酒樓伸出了三個手指,意味不明。

歐陽穆微微一怔,卻是懶得斥責他們什麽,反正他确實是要追求梁希宜的嘛。想到梁希宜此時定是看的到他,一時間心裏甜滋滋的,愉悅異常。

這群公侯子弟都是人精,因為鎮國公府裏有個五皇子呢,歐陽穆和弟弟歐陽岑故意做球讓他進了一個,皇帝果然激動的差點跳起來,鎮國公府隊實力太差,唯一的進球還是五皇子做出來的。

皇帝連說道,五皇子進了爛隊,但是饒是如此,五皇子亦表現出色,并且有進球,可見是有擔當的領軍人物,雖敗猶榮。

酒樓裏,女孩子們叽叽喳喳的圍坐一團說話,定國公府雖然無人出仕,終究是品節高一等,所以梁希宜他們就坐在黎孜玉同陳諾曦身後,耳邊不時傳來衆人奉承陳諾曦的言語,黎孜玉還不停的調侃陳諾曦呢,說是歐陽穆又回頭尋她。

陳諾曦淡淡的笑了兩下,表現的不甚在意,卻難掩幾分得意。

梁希宜撇了撇嘴角,就沖這群女人,她也不樂意同歐陽穆扯上一點關系。

梁希宛不由的感嘆:“歐陽穆也好,五皇子也罷,這般模樣好,背景好,又有能力的公子哥兒怎麽就不能對我一往情深呢!在同男孩打交道這方面,我還真是佩服死了陳諾曦。她也是養在閨中,什麽都不用做,就那麽多人會莫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呀,稱贊其實才女!”

梁希宜這時方注意到歐陽岑同六皇子故意擺出的三個手指,她其實不太願意多想,不是指的她三姑娘的身份吧?唔,是不是逗着玩呢……梁希宜真是沒勇氣相信這件事,尤其是她的對手居然是上一世的自己,陳諾曦。回想起歐陽穆曾經的那個滾字,她可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梁希宜順着衆人目光看下去,陽光下揮灑汗水的歐陽穆确實十分迷人,他的眼睛仿佛永遠是帶着幾分凝望的深邃,很深很深,不管是誰同他對視,都會被帶入其中,然後覺得很有壓力感。

她記得那次在廟裏,不過是太陽刺了她的眼睛,他便走了過來,擋住陽光,骨子裏應該是細心的男子,只是這種人怎麽可能同她有關聯呢。她是如此簡單,低調,平凡……

歐陽穆确實無比高調,吸引眼球,如此不平凡!

梁希宜甩了甩頭,決定不再去想什麽,一切順其自然,愛咋地咋地。

蹴鞠大會的最終結果不出意外的是歐陽家奪得第一名,五皇子率領鎮國公府奪得了第三名。這世上唯獨歐陽家敢贏鎮國公府李氏一族吧。

最後發獎品的時候,皇上生生把原本第一名的東西換成了第三名,歐陽家也不甚在意,更何況第三名是稀有的古玉,可以雕刻東西邊角還十分潤滑,适合女孩玩,歐陽穆本人更中意一些呢。

五皇子在領獎品的時候,十分浪漫的表示要将皇上禦賜的一把長劍送給佳人,陳諾曦的名字被他當衆朗朗大聲的喊了出來,衆人一陣驚呼,羨煞所有的姑娘們了。

皇帝笑呵呵的看着愛子,他本是想給小五尋個将門之女,方可以同歐陽家正面對決,但是既然兒子偏愛陳諾曦,那麽陳宛倒也不錯,可以幫五皇子在士子中樹立好的形象,反正作為皇子還可以有兩個側妃名額,他倒是不甚介意,只是想到靖遠侯府的歐陽穆,似乎也十分愛慕陳諾曦,皇上不由得掃了他一眼,發現歐陽穆表情如一,沒有任何變化。

是真的畏懼皇權了,不敢同小五光明正大的争嗎?老皇子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有同樣想法的不下數人,衆人在五皇子如此明顯表達愛意的同時,都在觀望歐陽穆的神色。歐陽穆高昂着頭,表情淡定自若,唇角微微揚起望着酒樓的高處,那分明也是陳諾曦在的地方呀。

黎孜玉感嘆無比,羨慕的說:“諾曦,你真是萬人迷,五弟弟那般沒定性的人都被你徹底折服,還有歐陽穆這座冰山,此時也會對你微笑,待會他會不會也把獎品送給你啊。”

陳諾曦臉頰微紅,眼底始終挂着笑意,溫柔的看向下面,歐陽穆,會給她嘛?

老皇帝有意試探歐陽穆的底線,笑着問道:“我家的小五将長劍送給佳人陳諾曦,穆哥兒這枚古玉,更适合女孩子暖身佩戴,不知道你要送給誰呢。”

歐陽穆微微一怔,衆人卻是沉默的豎着耳朵聽着,尤其是坐在酒樓裏的小姐姑娘們,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仿佛都在等着歐陽穆的答案。歐陽穆想了片刻,忽的揚起唇角,笑道:“自然也是送給,我的心儀之人。”

“哦,是誰呢,能給我們穆哥兒看上。”老皇帝慈祥的笑着,坐在他身後的太後同皇後彼此随意聊着,盯着歐陽穆略顯發紅的臉頰,笑了出聲。

梁希宜只覺得渾身出了好多的⊙﹏⊙b汗,千萬,千萬別說啊……

她同陳諾曦性格不同,梁希宜是真心希望将感情的事情低調起來,她沒興趣應付那般多的淩亂事情,而且她也沒準備好接受這份情感。若是歐陽穆說了,老皇帝見她家世如此,底蘊算是足以匹配歐陽穆,實則卻是個空架子,興奮之下直接将她賜給歐陽穆怎麽辦!

梁希宜雙手使勁攥着,不停的揉搓,渾身泛着冷汗。

歐陽穆沉思了一會,他基本可以想象得出,若是此時将梁希宜的名字脫口而出,那個女人會是多麽的氣憤異常,老皇帝又該是多麽的高興無比……

但是,他可沒有讓親者恨仇者快的怪癖,索性不打算将梁希宜推到衆人面前,他親愛的女子,定是要被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怎麽可能讓梁希宜如同陳諾曦般出頭露面,被所有人盯着?

他曾經以為他可以容忍梁希宜同其他人有瓜葛,直到親弟弟偷偷去見了梁希宜,他才發現他心胸沒那麽寬廣,忍不住暴躁起來同燦哥兒攤牌,更何況是別人将目光聚焦于梁希宜的身上了?

他要保護好她,他不需要大家覺得她多好,唯有他知道她的美好便已經足夠了。所以歐陽穆恭敬的同皇帝行了大禮,認真道:“我心儀她多年,稍後親手交給她,就不在此多此一舉了。”

衆人提起的氣息又被吊了老高,心儀多年,那麽必定是陳諾曦啊。梁希宜仿佛聽到了背後無數悲傷的嘆氣聲音,陳諾曦啊,到底是怎麽樣的女子,可以吸引住所有男人的目光。

五皇子視線一沉,合着他的借花獻佛,成了多此一舉。

接下來皇家還管了頓晚飯,考慮到此地聚集了太多的勳貴家庭,大家長們互相串着聊了會天,依次将馬車牽過來離開。梁希宜帶着幾個孩子,擔心同其他車隊發生剮蹭事件,故意晚了半個時辰才出發,沒想到路走到了一半,車子居然抛錨了。車夫說兩輛馬車的前輪都有斷裂,仿佛被人用刀劃過,實在是太奇怪了!

梁希宜郁悶的命令車夫停車,親自下來看了一眼,确實像是人為的痕跡。怕是同他們家有仇的人家,不敢得罪他們家,于是借着機會故意弄壞了他們家的車子。梁希宜就怕發生壞車事件,出門前特意挑選的新車,所以基本上判定是被人弄壞的。

她嘆了口氣,管事又跑了過來,道:“姑娘,靖遠侯的車隊在後面,原本是催促我們的,見我們車壞了,說他們那有人手,立刻過來幫換個輪子可好。”

梁希宜微微一怔,臉頰忽的一片通紅,她不由得暗自非議,這車子不會是那人弄壞的吧。否則她實在想不出誰那麽沒品,居然針對一群老弱病殘的女眷們車子做手腳。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嘛。

梁希榴似乎同靖遠侯府的管事嬷嬷交談了片刻,道:“三妹,旁邊正好有一處客棧,不如先讓老太君同孩子們進去歇會吧。不管是修車,還是從府裏叫車都需要時間,我們堵在路中間,着實影響後面家族的道路。”

梁希宜點了下頭,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吧。

客棧老板聽說是國公府的家眷,急忙騰出了上好的房間供大家休息。梁希宜也不會在銀子方面虧待她,只是心裏沒來由的緊張起來,那家夥肯定會出現吧,她該怎麽說,如何說是好。

梁希宜小心翼翼進了房間,左看右看,生怕裏面藏着什麽人呢,她手裏攥着帕子,放在胸口,跟随在她後面的夏墨忍不住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啊?”梁希宜吓了一跳,急忙喘了口氣,說:“靖遠侯那邊沒人過來吧。”

夏墨愣了下,不明所以道:“為什麽要過來人呢,沒有呀。”

“哦。”梁希宜神經兮兮的坐在床邊,莫不是自個多慮了?可是車子莫名其妙的就壞了,這絕對是人為故意弄壞的,她早上特意選的新車……

“姑娘……”夏墨忽的推開門又走了進來,狐疑的看着她,道:“那個,靖遠侯的大公子也在客棧呢,他問咱們府上誰管事兒。”

……梁希宜有些惱羞,果然如此,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姑娘,那人,就是歐陽穆大公子,我該怎麽回複好呢?”夏墨是真心害怕歐陽穆,她同三姑娘唯一的一次遇險,差點喪命,就是淪落到歐陽穆手裏。

梁希宜咬住下唇,說:“你讓丁管事去回話吧,我一個姑娘家,還是不出面了。”

夏墨深表認同的點了下頭,片刻後又折了回來,面色凝重,道:“姑娘,歐陽家大公子點名要見你呢,說是有要事相談,我怕他說話聲音太大讓人誤會,所以就趕緊過來回話。咱們家馬車壞在路上面,影響來往車輛,道路有點堵,也有其他家的女眷來客棧休息,我擔心他在外面待久了不好吧。”

……真真是欺人太甚……梁希宜皺着眉頭,說:“他點名說見我了?”

“是啊。”夏墨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偷偷瞄了一眼主子臉色,不像是同歐陽穆有私交的模樣,可是對方卻點名見自家的三姑娘。莫非主子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同歐陽家大公子有了來往。

咚咚咚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梁希宜無比郁悶的打開門,映入眼簾的臉龐再熟悉不過,夏墨關鍵時刻在歐陽穆略顯冰冷的目光中,默默的離開了。

……

梁希宜板着臉,客氣的說:“歐陽大公子尋我有事兒?”

歐陽穆認真的點了下頭,從懷裏掏出剛才獲得的古玉,遞給她,道:“喏,給你的。”

梁希宜的呼吸仿佛都無法呼出來了,她詫異的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歐陽穆的手停留在空氣裏,等着她接住他的盒子。

梁希宜渾身仿佛被什麽綁住,一動不動,喉嚨處卡的難受,話說不出來,天啊,到底怎麽回事。

歐陽穆沉沉的盯着他,一雙墨黑色的瞳孔好像海水,徹底将她淹沒其中,她感覺呼吸不了,又跑不掉,唯有老實的任由他将她看的清楚,好像自己一絲/不/挂,完全被眼前的人看透了似的。

“你……”梁希宜剛才聽的清楚,這人跟聖人說這枚古玉要給心儀的女子,那麽說來,上次的話他不是逗她的嗎?她該選擇相信,還是嗤之以鼻,以防備他不過是故意玩弄于她。

歐陽穆完全不如外表看起來的那般鎮定自如,他很緊張,半空中的手指僵硬,他,害怕梁希宜真的不去接住,那麽就溴大了吧。

歐陽穆不知道從哪裏獲得的勇氣,走上前,右手抓住了梁希宜的左手,拉出來,打開,鬼使神差的将東西拍在她的手心裏,然後放下,後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倒是梁希宜,發現他們居然肌膚相親了,渾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歐陽穆咳嗽兩聲,道:“這種玉同其他的不一樣,可以派人雕刻,而且邊沿還不紮手,很滑。”但是卻萬不及梁希宜的手指柔軟,他偷偷的想着……

梁希宜悶悶的嗯了一聲,怎麽辦,她怎麽回複才是正常的呢?梁希宜忽的身體不太舒服,兩腿間感覺到有什麽滑了下來,低下頭看了一眼,臉色煞白起來。難怪從一早開始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歐陽穆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下去,頓時傻眼,他不是黃口小兒,自然清楚梁希宜這是怎麽了,但是他該如何反應,才不會讓梁希宜覺得惱怒呢,她,居然在這種時候,來了初潮。

歐陽穆的眼底布滿溫柔,他的小妻子,長大成人了呢。

梁希宜整個人都不敢動了,眼眶瞬間發脹,忍不住落了幾滴眼淚,她真是丢人,也怪對方霸道不講理,竟是在陌生男子面前,還是關系不太好的那種男子面前,流了血。

“你別害怕,也別亂動,我去叫你的丫鬟過來。”關鍵時刻,梁希宜沒想到竟然是歐陽穆幫她做了主!夏墨紅着臉害臊的走了進來,郁悶的說:“我們沒帶着衣服。”誰觀賞個蹴鞠比賽,會帶着換洗衣服,又沒說在外面落宿。

梁希宜覺得自個太倒黴了,心裏委屈,忍不住嘩嘩的流眼淚,歐陽穆顧不得男女之妨,從外面直接走了進來,他手裏拿着包裹,道:“趕緊幫你們主子換了吧。”

他擡起頭,看着脆弱的梁希宜,不由得心疼,忍不住囑咐道:“夏墨,包裹裏還有毯子,你給三姑娘蓋上,女孩兒這種時候本容易受涼,對身子不好。”他本就是發號施令習慣了的人,此時竟然沒察覺到自個的逾越。

“要你管!”梁希宜忽的沒好氣嚷道,又覺得有些不對,忍氣吞聲的淡淡的說:“我要換衣服,煩請歐陽大公子快點出去。”

歐陽穆一點都不介意梁希宜發脾氣,女孩子嘛,第一次總會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在他面前來了初潮,是怪丢人的,難怪梁希宜不快。

梁希宜賭氣似的狠狠的脫掉了衣服,又狠狠的穿上衣服,那帶着血的長裙被夏墨包裹起來放在一旁。歐陽穆擔心她處理不好,始終在門外站着,梁希宜聽說他竟然還在,急忙讓夏墨将人帶了進來,道:“你在我屋外站着,讓人看到怎麽辦。”

歐陽穆聳了聳肩,說:“那又如何,明個我讓祖父去你家提親便是了。”

梁希宜不由得惱怒,憑什麽他說提親便提親,她憑什麽就必須嫁給前幾日還讨厭她的人。更何況歐陽家本就霸道,她除非傻了才會自投羅網,嫁入這樣的家裏尋不痛快!

歐陽穆曉得她此時心情必然很差,低聲道:“車修好了,你身子不好,我去和管事說讓他禀了老太君可以離開,這裏有我善後,你讓夏墨扶着你先去車裏吧,我放了手爐,不至于凍着你。”

梁希宜臉頰發紅,十分想發火,又覺得對方的安排讓她無話可說,可是心底依然憋屈,不舒坦,到底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出,就是很不舒服,讨厭歐陽穆,特別讨厭他!

歐陽穆望着梁希宜毫不留戀的背影,忍不住唇角揚起,眼底布滿笑意,他撇到夏墨落在桌子上的包裹,身後傳來小跑着的腳步聲,本能的将包裹扔到了床上。他回過頭,見到夏墨走了回來。

“怎麽了?”他沉靜的看着她,主動的問道。

夏墨害怕歐陽穆,但是還是硬着頭皮,道:“我們主子落了個包裹。”

“是不是藍色的?”歐陽穆眉頭皺起,猶豫了一會,面無表情道:“我剛才讓人收拾起來了。”

“啊……”夏墨一時無語,她死定了!

歐陽穆寬慰着說:“沒事兒,回去我看看到時候整理好了再還給你家主子。”

……回去還要看看啊,夏墨低着頭,心想事已至此,她又能有什麽辦法,索性默然離開。

歐陽穆見她的背影消失在了盡頭,不由得右手扶上胸口,心裏有了一絲暖意,怕是梁希宜下次會主動找他了。一想到可以再次同梁希宜見到,歐陽穆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出聲,爽!

他回過身打開了包裹,瞬間紅了臉,竟然是那條沾了血的長裙……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na。na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9-23 16:37:45

雖然說古人啥都往懷裏揣,後來想了想裙子是長的,就把最後幾行改了。。

☆、66

梁希宜回到車上就想哭,梁希宜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說:“咦,你換了條裙子呀。”

梁希宜強忍着心裏的別扭感,道:“我來了初潮,剛讓夏墨去旁邊店裏買了條裙子。”

“啊,那你墊上絹布了嗎?”梁希宛雖然比梁希宜小幾個月,卻先于她有個月事。

“哪來得及去找絹布,回去再收拾吧,大不了這條裙子也不要了。”

“那你原來的裙子想着收好。”梁希宛随意道,卻戳中了梁希宜的心事。她眨巴着眼睛,淚水溢滿眼底,那條帶着血的裙子據說是被歐陽穆收拾起來了。

梁希宜回到家裏急忙命人去打水,打算泡個熱水澡,徐氏聽說女兒癸水來了,心裏極其開心。

府上大部分女孩虛歲十三都來了,就他們家三丫這都快虛歲十五了還沒來呢,讓她好一陣擔心,別再有什麽隐疾。

徐氏挂心女兒第一次處理不好,急忙跑到梁希宜的院子,吩咐小廚房煮了紅糖水,還叨叨着說:“希宜,別洗頭,癸水期間洗頭不好。你湊活泡一會就出來吧,時間長了容易染病。”

梁希宜嗯了一聲,坐在木桶裏,捂着臉默默的哭了一會,歐陽穆明明什麽都沒對她做,她還是覺得仿佛被欺負了,心裏委屈的不得了,她來初潮居然被外男看到,還參與了……

晚上,夏墨用絹布裹了棉花,道:“太太說,棉花吸水,現在都不再單純用絹布,小姐們都喜歡裹了棉花,幹淨。”

梁希宜微微怔了一下,她上一世可沒聽說過這個法子,有錢人家的女孩都用絹布,一次性扔掉,沒錢人家的女孩用普通的布,髒了洗幹淨繼續用,怎麽重生後,處理月事用的絹布都改良先進了。

“這可是最近京城裏新興起來的做法,貌似最開始是玉剪道裁衣坊先推出的試用産品,估計又是陳大姑娘的點子吧。”

梁希宜嗯了一聲,陳諾曦推新除舊也不是一兩次了。這東西用起來還真是比以前墊上感覺軟一些,更舒服,沒那麽冰涼,而且布也不會特別髒,不會洗不透,普通人家還可以二次利用,不過定國公府的姑娘們,必然是用一次性就扔了換新絹布和棉花的。

想到此處,梁希宜不由得感嘆,雖然不清楚如今是誰在自個的軀體上重生,但是真的是個人才。這般與衆不同的女子,歐陽穆怎麽忽的就又不喜歡她了呢,奇怪!

梁希宜臉頰微微發紅,最可笑的是歐陽穆說心儀她,感覺跟做夢似的,這人明明應該是讨厭她才符合常理吧。

夏墨見梁希宜不清楚在琢磨什麽,試探的說:“主子,你說歐陽大公子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他偏要見您,您來了癸水他又那麽幫忙,還給您備了手爐,想的這般周全,所圖為何呢。”

“誰知道他在想什麽!”梁希宜從來不同夏墨瞞着什麽,自從夏墨上次舍命保她,已經榮升為梁希宜的第一心腹。日後,她定是要把夏墨當成閨女似的,風光嫁出去。

“還有這枚古玉,算是國寶了吧,皇帝剛剛賞給歐陽家大公子,他不是說要給喜歡的人嗎?”夏墨別扭的小聲道,其實她很想直接同梁希宜問,歐陽穆是不是喜歡上姑娘你了啊。

梁希宜渾身發熱,不願意面對這個話題,把被子蒙住了臉頰,道:“稍後你也不用守在屋子裏,我累了,想先睡了。”

夏墨點了下頭,将地面收拾幹淨,道:“我在外間躺下,若是姑娘有什麽不适,随時喚我。”

梁希宜悶悶的應了聲,聽到她離開了裏屋,露出了頭,陷入沉思。

她同歐陽穆,有可能嗎?

接下來幾日,梁希宜特別在意自個的健康,在床上修養,每日喝紅糖水,還時不時用暖袋敷着小肚子,擔心受到一點寒氣。

她上一世子嗣不豐,很大原因就是小時候不懂事,沒有養好身子。所以這次初潮,她忌了辣食,決定好好保養身體,連床都不下了,雖然有些小題大做,但是梁希宜莫名的誰都不想見,歐陽穆所謂的喜歡實在是讓人震驚,她感覺腦袋不太夠用,琢磨不透這事兒。

轉眼間,她人生第一次癸水結束了,再也沒有理由不見人躲在屋子裏,梁希宜如往常般晨昏去祖父那請安,陪着他下棋,寫字,讀書。雖然同秦家二房絕了議親的念頭,兩家還是關系不錯,常有往來,秦老太君心底特別偏愛梁希宜,每次給定國公府送禮,她收到的都比其他人多一點點。

聽說懷孕的女兒身子越來越重,秦老太君不放心,讓兒媳婦借着過節來了一趟定國公府。于是秦家溫柔的大夫人,帶着秦府兩個淘氣的小少爺同五姑娘登門拜訪。二房的三姑娘怕是不好意思秦寧桓同梁希宜無疾而終的婚約,并沒有出現。以前偷偷連嫂子的調侃都說出來過,現在見面豈不尴尬!

秦家四哥兒略頑劣,是大夫人嫡出的親兒子,此時故意從樹林裏抓小蟲子吓唬梁希佑。梁希佑快過十歲的生日了,望着比自己大的秦家四哥兒,覺得他無比幼稚,根本懶得搭理他。

六少爺一直很安靜,偷偷的打量被大伯母拉着說話的梁希宜。他心底本就對梁希宜特別有好感,聽說二哥哥同梁希宜議親,心裏莫名難受了好一陣子,如今又聽說他們不議親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能量,他仔細分析自個的心情,覺得這莫非就是書中常說的喜歡嗎?他喜歡梁家三姐姐……

出門前,祖母還跟大伯母可惜過不能娶梁希宜進門做孫媳婦,但是二哥哥不能娶,他難道沒資格娶嗎?秦家六少爺一陣臉紅,他讀書不如二哥,但是他願意為了希宜姐姐努力讀書,将來考取功名。他年幼失父,母親也不疼愛他,希宜姐姐是否會嫌棄他的出身呢,不過這樣也沒人仗着長輩姿态欺負希宜姐姐,連他娘都不可以!他今個好不容易纏着祖母才可以獲得出門的機會,稍後一定找個機會同希宜姐姐說清楚,否則怕是又好陣子見不到面了。

秦家大夫人陪定國公府老太君說了會話,便尋思去大房裏看下妹妹。老太君曉得她的來意,索性說身子乏了,讓梁希宜帶着秦家大夫人去了另外的院子。

梁希佑無聊的應付着明明比他大不少卻小孩心性的四少爺,見秦四總是不停的欺負秦六,忍不住道:“他是你弟弟,你不疼他就算了,老逗着他玩算什麽。”

秦家四少眉頭一攏,不開心的說:“小六都沒說什麽,關你什麽事情。”

梁希佑望着他不講理的樣子,忽的覺得自個平日裏是不是也這般沒道理,微怒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好歹都十四歲了,整日裏爬牆打瓦鬥蛐蛐,在後院折騰弟弟逗丫鬟算什麽本事。”

啪的一聲,秦家四少就講手裏的石頭扔向了梁希佑,道:“我是客人,你一個主人不陪着我玩,淨說這些有意思嗎?明明就是個小孩子,還敢教訓我!”

梁希佑紅着臉,挽起袖子,說:“你怎麽可以随便扔石子打人!”他仗着在山中同歐陽穆的小兵學過一陣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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