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福來客棧留下幾間房間。沒想到竟是這般歪打正着,還好沒鬧出什麽笑話來。”
陳管事挑眉,這個何志明,有幾分意思。何志明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說八道,他曉得,這是個危險地事情,但也是他的際遇。世人皆知歐陽穆大公子有多麽看重自個的妻子,他這次可是連夜折騰出不少禮物送了過來,道:“雖然我最初的初衷是好的,但是還是給大公子添了幾分不痛快,我夫人來自江南刺繡世家傅氏,特意備了一些賠禮給侯夫人,但願可是入了侯夫人的眼。”
陳管事淡淡的掃了他身後的物件兒,命人擡了進去給侯爺處置。
梁希宜上一世的外祖母,這一世的陳諾曦的外祖母家,便是江南傅氏姻親,所以聽說是傅氏的東西,便有了幾分懷念,打開一看,禮物不多,都是挺精細的物件兒,而且刺繡的手法很獨特,她倒是起了幾分研究之意,所以收下了。
歐陽穆見梁希宜高興,他就覺得高興,便許了陳管事将何志明領進來。
何志明受寵若驚,心想算是過了昨日那個劫,不由得喜出望外。
歐陽穆不過同他說了幾句話後便讓他離開,客棧一事兒暫且過去。但是因為他帶着妻子梁希宜,實在不喜歡總是遇到這種事兒,所以吩咐了管事派了兩個家丁先他們快馬而行,提前搞定每一個地方的飯食兒和客棧。途中再也沒出現過類似的事情。
車隊行了三天,總算到了允縣的縣城,桃源鎮。考慮到允縣條件惡劣,歐陽穆打算先在桃園鎮住下休息幾天,再前往允縣。畢竟日後去了允縣,三年內是不會再外出了的。
春天到了,桃源鎮這幾日特別熱鬧,當地有名的桂香樓花魁,說是要為自個贖身,抛繡球招親。
梁希宜上輩子沒怎麽出過家門,這輩子更是在東華山住了四年,然後繼續上一世類似的高門小姐人生,此時對這件事兒還挺有興趣,追問了路人好幾個問題。
歐陽穆見狀,便決定帶她前去看一下,然後順便把午飯在當地豪華的地方解決完畢。此地民風樸實,又無大的權貴,鬧事裏不實行戴紗帽,如果梁希宜戴着反而惹人注目。
歐陽穆一想,就把自個的一條白色長衫改小了幾號,讓梁希宜穿上,他還親自給她梳好頭,綁好束帶,片刻間,一位俊秀的少年郎便映入眼簾。
歐陽穆看的有些發癡,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白淨的臉頰,然後親了好幾口,弄得梁希宜一個大紅臉。周邊侍衛和丫鬟早就見怪不怪,大公子只要在定國公府三姑娘面前,從來不懂得什麽叫做節操!此時他們兩個都是男人似的模樣,畫面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二人結伴而行,只帶着輕便裝扮的夏憂同歐陽穆的小厮水墨。
夏憂這幾年在梁希宜身邊養着,倒也是出落的越發動人,她偷偷看了一眼姑爺歐陽大公子,這般俊朗體貼的少年郎,若說沒有一點念想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種念想只存在于姑娘嫁過來之前,待真見識到大公子如何疼愛姑娘,她倒是覺得大公子怕是真可能同姑娘一世一雙人,除非是腦子殘了,才會往上撞!所以夏憂又有了新的人生規劃,那就是陪着三姑娘守孝三年,想必姑爺和姑娘勢必念着她的好,給自個尋個體面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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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是歐陽穆身邊伺候多年的小厮,武功高強,表面的文弱純粹是假象,但是可以忽悠敵人,所以歐陽穆愛帶着他。他們四個氣度非凡的人往花樓底下一站,立刻吸引住了上面姑娘們的目光。
☆、100
桂花樓在桃源鎮名響四方,但是也無法同京城花樓的規模相提并論。更何況,桂花樓總店也設在京城,人家背後有人,所以才可以在桃源鎮生意興隆,無人敢來砸場子。
每年年底,這種經營花樓的人會專門去京城的公侯人家送禮,套關系。裏面姑娘大多數身材纖細的嬌娘子,水靈靈模樣,眉眼帶笑,露/骨的衣衫襯托着豐滿的胸脯,令人垂涎欲滴。
比如這次投繡球的花魁李秀娥,說到底也不過十九歲的年紀。但是她十三歲就破了處,所以在同行業裏,算是有六年從業經驗的老人,同時積蓄頗豐,打算尋個良人過日子。
好在她自小就從桂花樓長大,媽媽對她頗有感情,這些年也着實為花樓賺了不少銀子,所以許了她這個念頭。況且萬一回家過日子過的不好,她興許惦念自個的恩德,還回來呢。
媽媽倒是想的通透,這從花樓裏走出去的女子,哪裏有能有好好過日子的?在花樓把你當小姐養着,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可是過日子才不需要這些。到時候就曉得出去的苦了!
除非青樓女子嫁入高門,可是人家高門子弟傻啊,娶這麽個身份的女人過去,大多數趁着情分在的時候養在外面當玩物,唯有真心喜歡,才會許個妾的身份,大多數是玩弄夠了,便棄之如履。
梁希宜出身高門大戶,從小經受的教育讓她難免對這種地方的女子帶着有色眼光,可是她又真沒見過,忍不住露出幾分好奇,墊着腳尖往上看,目光一閃一閃的帶着光。
這個樣子看在歐陽穆眼裏只覺得有趣,便笑着說:“稍後我讓水墨去搶花球可好?”
“嗯?”梁希宜覺得耳邊癢癢的,一轉臉就和他貼着了個正臉,瞬間紅了臉頰,道:“你別同我那般的近,一會都有人看咱倆了!兩個大男人,成什麽樣子。”
歐陽穆才不管她的拒絕,右手攔住她的腰間,道:“人那麽多,誰會看你我,嗯,你想參與一下嗎?我真的讓水墨去搶,他功夫不錯。”
“啊!”梁希宜怔了一下,說:“花魁招親呢,你讓水墨亂湊熱鬧呀,再壞了人家的姻緣。”
“姻緣?”歐陽穆不屑的瞥了下唇角,道:“若是真有個窮小子搶走了花球你不會以為他真會嫁吧!這些花樓裏的女子都是當做小姐養的,偏偏又不是真正的小姐,他們十指不沾陽春水,真過幾天苦日子絕對會跑回來!”
因為有前世不愉快的經歷,歐陽穆對于花樓女子着實沒有好感,當初恨不得把他捧上天的姑娘們在鎮國公府落魄後,最是落井下石不過,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是真真見識過的,那時候,唯獨他最對不起的妻女,雖然會對他有厭惡和怨恨的情緒,卻不曾真正嫌棄過他。
想到此處,他真是想把梁希宜往骨頭裏疼愛幾分,忍不住又攔了攔妻子的肩頭,輕聲說:“他們抛繡球就是個行事兒,不過是尋好了下家,又或者打着被哪個富商帶回家做妾,若是沒有好人家,花樓自個的侍衛會假裝男人上去搶花球,也不會讓花球流落到普通人家裏去的。所以,你若是想看,我就讓水墨去搶。”
梁希宜感覺耳邊都是他熱乎乎的氣息,受不了的拍了他一下,道:“算了,這種缺德事兒咱們還是別幹了,就當成個熱鬧看看吧。”
歐陽穆見她面薄,暫且放過了她,手指卻攥着她的手指,使勁的交織在一起。
梁希宜掃了他一眼,見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側臉,不由得又紅了臉,心裏打鼓,這樣的狀态,真的不會破了戒嗎!
花樓上的姑娘們也在議論着他們,一名綠衫姑娘趴在李秀娥的身後,說:“秀娥姐兒,那四個人看着來頭不一般,尤其是兩個白衫男子,一個樣貌俊秀溫柔,一個唇角冷峻偉岸,都是良配呢!”
李秀娥目光掃了過去,忽的笑了,說:“你沒看那兩個挨的多緊,那個溫柔的公子都沒有喉結,定是個假公子!”
衆人聞言,都望了過去,一陣哄笑,道:“真是呢,想必是新婚燕爾的夫妻,不過這男人生的真好,即便做妾也得當。”
李秀娥不說話,心底蠢蠢欲動。媽媽此時走了過來,說:“秀娥,你看人群遠處的藍衣公子,縣太爺說他是京城來的錦衣衛,年方三十五,昨個來吃飯的時候對你印象不錯,願意收了你去做小妾,你注意着點他,我瞧着是不錯的。”
“嗯,還有桃源鎮首富的張三公子,雖然是庶出,但是他同他妻子關系不好,又沒有兒子,往日裏對你頗為用心,經常捧你的場子,倒是可以考慮的良配。”
李秀娥眼閃秋波,眸若清泉,随意的笑了一下,她站起來走到二樓的亭廊邊上,歪歪的倚着镂空椅背,向下面探着身子望下去,頓時引起一陣騷亂。
歐陽穆将梁希宜攬入懷裏,怕她被擠到,李秀娥見狀,故意将手中的花球忽的朝他們扔了過去,正好砸在了梁希宜懷同歐陽穆圈着身子的懷裏,梁希宜一怔,急忙把花樓扔掉,衆人見他二人生的模樣标致,柔弱公子雙目清澈,高大公子目似劍光,銳利有神,倒是不敢沖上來搶了。
李秀娥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探着身子趴在椅背上,大聲笑道:“怎麽,我抛了繡球,你竟是不接嗎?”梁希宜臉頰通紅,怪自個幹嘛要跑來湊熱鬧。
歐陽穆微微愣了片刻,眼底寒光一閃,看了一眼水墨,水墨心領神會二話不說拿起手中長劍便将繡球刺了個稀巴爛,總是不能讓夫人被個青樓女子調戲吧。
歐陽穆心裏氣急,已經決定讓桂花樓三個字徹底從大黎的歷史上消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桂花樓的媽媽見狀,沉下臉,這可是他們的地盤,繡球被人捅了個稀巴爛算怎麽回事兒!
衆目睽睽之下,說出去可不好聽吧!
再說,就算秀娥無理在先,那也不過是逗着玩的,誰讓這個假公子沒事兒跑這裏來呢。花樓的侍衛們立刻将他們圍住,形成了沒有漏洞的圈。不管對方身份如何,桂花樓背後可以站着朝中重臣,公侯王爵的,哪裏有跑到人家頭上來鬥地頭蛇的!
倒是傳說是京中錦衣衛的男人,面露猶疑,他緊盯着歐陽穆的臉頰,總覺得有幾分熟悉。腦袋忽的想起什麽,二話不說跳進圈裏,堅定的站在歐陽穆身後。
歐陽穆回頭掃了他一眼,道:“你是誰?”
此人怔了下,輕聲說:“奴才是給皇後娘娘辦過差的,是誰不重要。”
歐陽穆頓時了然,怕是來執行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既然提及皇後娘娘,想必知曉他是誰。歐陽穆這張臉,但凡在京中或者軍中行走過的人,都難以忽略。
桂花樓媽媽見那位京中來客居然要幫着這夥人,莫非是認識的?不過就是錦衣衛,他們桂花樓的臉面不會因為一個錦衣衛就徹底砸了,但是她還是略為有所顧忌,吩咐手下将人帶進花樓再說。
歐陽穆沒想過逃走,他幹嘛要逃?對方一群不入流的角色,還值當讓他逃?
他拉着梁希宜的手腕,大搖大擺的進了桂花樓,姑娘們見狀,越發偏愛他幾分,看來還是個有來頭的公子哥兒嘛。照他們的理解,不過就是繡球抛給了他,又不是什麽壞事兒,幹嘛那麽氣急!
歐陽穆冷冰冰的看着桂花樓媽媽,對方福了個身,道:“敢問客官來自哪裏?”
歐陽穆垂下眼眸,水墨替他回了,道:“這位媽媽若是想讓桂花樓繼續經營下去,最好立刻放了我家主人離開。”
媽媽一怔,頗有些不快,說:“哦,倒是不知道我們桂花樓哪裏得罪你家主人了。”
歐陽穆聽後冷笑了一聲,這年頭還有人想要同他講道理不成?李秀娥仗着有幾分姿色,扭捏着腰肢一路走了下來,惹得周圍幾名男性芳心大亂,不敢擡眼去看。
饒是水墨都不得不贊嘆一下,這姑娘身子看起來真軟,細腰盈盈可握,普通男人怕是早就成了她的裙下臣子,哪怕不帶回家,一世風流,春宵一刻也不錯。
歐陽穆冷淡的掃了她一眼,下流胚子,還指望用這個吸引他嘛?上輩子他遇到的這種女子,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又怎麽可能是一個李秀娥可以引誘的。
梁希宜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這可是她第一次進青樓呢。歐陽穆見她舔了下唇角,關心道:“怎麽了?可是渴了?”
“嗯?哦,無事兒。”梁希宜臉蛋微紅,蚊子似的說。
歐陽穆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顧及旁邊人數衆多,嘴巴附在她耳邊,道:“若不是你反感我霸道,早就帶你打出去了。稍後等當地縣衙來了,我命人把這樓拆了,誰讓那賤人敢用繡球砸你……”
唔……其實梁希宜倒不是很在意這事兒,而且她也不覺得那繡球是砸她的……
李秀娥見狀不由得冷哼,一看就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待日後時間長啦,怎麽可能還如此難舍難分。此情此景,衆女子難免有些發酸,眼看着眼前的冷峻男子對他們視若無睹,仿若空氣,轉眼卻對懷裏不男不女的人輕聲細語,目光糾纏,不由得帶着幾分不服氣,對這兩個人極其沒有好感。
梁希宜同情的望着眼前衆人,她當年身為定國公府三姑娘都被歐陽家欺負的不得了,這群煙花女子都要鬧哪樣啊!
其實她哪裏曉得,桃源鎮這種小地方一向都是土霸王為王,桂花樓背後有當地父母官,地痞流氓的庇護,京城高官也不會跑這裏來嫖鄉下妞,導致這群煙花女子一個個高調着呢。
而且在他們眼裏,男人難過美人關,天大的事情大不脫掉衣服陪睡一晚,又或者花樓裏姑娘随便挑,再加上京城中桂花樓總店也每年都會孝敬權貴,縣太爺都不敢拿桂花樓的媽媽怎麽樣。花樓的大管家,更是比縣太爺家的管事還牛呢。
若不是梁希宜圖清淨,大老遠跑到祖籍來守孝,歐陽穆一輩子也不會落宿桃源鎮一日。
桂花樓媽媽見歐陽穆一行人軟硬不吃,心想有句古話叫做上路不欺地頭蛇,在桃源鎮,他們的話比皇上還管用呢,這家夥再牛氣又能如何。他們人多,先把對方揍一頓出氣再說。
歐陽穆曉得這幫刁民怕是都別慫人慣壞了,他們一行人雖然表面是四個人,但是因為帶着妻子梁希宜,自然不會貿然行事,他暗中會留下幾個樁子盯着,此時怕是早已經去縣太爺府上調兵。
他倒是要看看,這位縣太爺老爺如何斷案。
縣太老爺和師爺商量半天,對方也沒說到底是誰,就拿出了個靖遠侯的牌子,歸根到底,桂花樓的後臺可是好幾個侯府,但是這些個侯府可願意同靖遠侯府敵對,當然,目前在桂花樓的是定遠侯府的誰也極其重要。
師爺給老爺出謀劃策,不管是誰,靖遠侯府他們是絕對不能得罪,所以當下派兵先把人撈出來再說,看看桂花樓媽媽打算擡出誰,再看看這人是靖遠侯府的誰。
別介不過是個旁支遠親,連靖遠侯的面都見不到,也自稱是靖遠侯的人!
縣裏官兵在歐陽穆的侍衛帶領下包圍起桂花樓,桂花樓媽媽一怔,暗道這人背景應該夠深,否則縣太爺那老頭不會掃了他們的面子,但是縣太爺自個沒現身,說明他也不樂意得罪桂花樓。
事已至此,她是扣不下歐陽穆,只能讓他離開,不過暗中卻是給京城快馬加鞭送了信兒。
沒兩日,京城就來了一對人馬,桂花樓媽媽笑臉相迎,卻是直接把她拿下,然後将整個桂花樓封掉,捉拿住李秀娥等一幹女眷,直接送往西北大軍充了軍妓。
這個隊伍的領頭人不是別人,正是歐陽穆的二弟弟歐陽岑,桂花樓求救信函都送到了靖遠侯府,他自然趕緊過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省的她又去打擾到大哥和大嫂了。
歐陽岑順道還去了一趟縣太爺府,宣了一道剛拿到的聖旨,至此桂花樓事件落幕。桂花樓媽媽最終也不曉得得罪的是誰,李秀娥也沒想到不過就是玩鬧似的調戲了下假公子罷了,就成了軍妓。還是那種被扣押大哥故意刁難的軍妓。
桃源鎮上的幾個大戶急忙打聽那一日離去的一對夫妻,人家不過是留了一天,進了躺桂花樓,不過兩日,從縣太爺到桂花樓全部被拿下,聽說連京城的桂花樓都易了主,改名牡丹樓了,可見這人多麽的霸道。
經營多年的桂花樓,就是這般不費吹灰之力的被人連根拔起,最主要的是那對夫妻走了便再未出現過,更不曾放下一句狠話,所以才會覺得恐怖蹊跷。有那富裕的商賈,曉得這是桃源鎮附近來了大人物,囑咐家裏下面的鋪子定要好生伺候陌生的客人,別狗眼看人低,最後得罪了真貴人!
本地的惡霸他們都不怕,就怕這種不知道背景深淺的人物,你都不知道什麽是他們的忌諱!
桃源鎮的風波并沒有影響到歐陽穆同梁希宜的小日子,兩個人入住允縣的宅子,考慮梁希宜會住三年,她大哥早就将宅子修葺了一下,還招了一些定國公府佃戶人家的女兒做事兒。
梁希宜用了幾日時間将房間整理幹淨,倒也是覺得這樣的生活挺溫馨的,一畝三分地,家裏就這麽幾個人,她和歐陽穆整日裏寫寫字,花會畫,說說情話看會信函和賬本,除了偶爾的隐忍情/欲外,倒是真沒什麽能夠讓她操心的了。
歐陽穆不想荒廢了一身武藝,除了早晨會出操以外,還整理了一塊小田地同梁希宜重點蔬菜,還搭了一個葫蘆棚子,結出了一藤的葫蘆。
梁希宜閑來無事,摘了幾個葫蘆在手裏盤,盤出來的葫蘆凸起來部位與地子顏色不一,還挺失望的。歐陽穆見狀尋來個土方,從老母雞肚內黃油脂煉油,再加入一點鹽塗滿葫蘆,放了幾個月,然後貼身揣着,沒幾日葫蘆色就開始往紫紅色走了。
梁希宜見得稀奇,再一次對歐陽穆佩服的五體投地,她的夫君無所不能呢。
轉眼間,八/九個月很快過去,臨近年關,他們将迎來只有兩個人的新年,梁希宜難得輕省兒,沒有一大堆事物操辦,更因為守孝不用貼花掌燈,樂的悠然自得。
桃源鎮裏暗中曉得他們身份的人雖然來送禮,卻不敢在孝期邀請他們出門,兩個人入夜後彼此盯着對方,感覺到奇怪的氣氛蔓延全身,梁希宜渾身燥熱的轉過身看月色,暗道不好,半年多都忍過去了,總不能此時破戒,她盡量放松神經,卻見厚臉皮的歐陽穆從背後圈住她的腰間,輕聲說:“大過年呢,不給點福利嗎?”
梁希宜蝸牛似的轉過頭,裝傻道:“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了吃食,你還想怎樣!”
歐陽穆臉頰微紅,但是他忍了快一年了,真怕自個憋出病來,最要命的是他新婚夜就悲劇了,軟蛋了一次,好不容易解放一夜嘗到甜頭,第二夜又開始過苦行僧的生活,真的,好憋屈呀!
梁希宜不開心的掃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那你還想怎麽樣,當初又沒逼着你陪我來。”
歐陽穆見狀,立刻服軟,身子貼了過去,右手攥住她的手,往自個下面摸去,不要臉道:“好歹過過手瘾……”
梁希宜臉頰通紅,嬌笑道:“混蛋,過手瘾也應該你自個動手呀!”
歐陽穆一怔,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眼底略帶光華,輕聲說:“嗯,娘子既然有所要求,我就不客氣的動手啦!”
“啊……”梁希宜被他撲倒在身下,不由得回想起新婚夜的情不得已,她害怕自個到時候把持不住,妥協的說:“我,我碰你就是了,你,你不許碰我!”
歐陽穆了然,面不改色的認真道:“那就讓娘子過手瘾吧……”
大色狼,厚臉皮……
梁希宜歪着頭不去看她,一雙靈巧柔軟的小手上下撸着歐陽穆的關鍵部位,感受它其中變化,連脖頸子都變成了紫紅色。
歐陽穆舒服的不得了,目光死死的盯着梁希宜的臉頰,右手終是忍不住上去抓她的胸口處,隔着衣服不停的揉按。梁希宜喘着粗氣,死活不肯低下頭看他,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似的。過了一會,歐陽穆射/了,梁希宜急忙想要起身去洗手,卻一把被歐陽穆從背後攔住腰間。
歐陽穆腦袋趴在她的耳朵邊,輕聲說:“希宜,你一本正經的樣子真吸引人……”她越是一本正經,他越是想起那一夜梁希宜的放/蕩嬌/喘,兩幅畫面交替的在腦海裏浮現,反而更想要不客氣的肆虐掉梁希宜鎮定的面容,蹂/躏她的身子。
梁希宜下面莫名的就流下一股暖流,她可不想讓歐陽穆曉得,扭了□子說出去洗手。
她忍不住罵自個,到底是怎麽了,面對歐陽穆的時候是那般敏感不由自主,上輩子怎麽就不覺得這事兒有意思!還疼的要命。
歐陽穆哪裏肯讓她此時走,纏着她躺在床上,蓋着一個杯子,他的額頭抵着梁希宜的下巴,說着話:“明天一早,帶着你做的雞鴨魚肉,咱們給祖父上供去。”
“嗯。”梁希宜應着聲,渾身說不出的酥麻,她好想推開歐陽穆,這家夥總是在她皮膚吹着氣。
歐陽穆趁其不備,右手爬到了她的褲頭處,一下子就鑽了進去,梁希宜粗聲道:“不要。”
他微微一怔,頓時感覺到了小妻子的春/水泛/濫,他不由得悶悶的笑了起來,寬慰她低聲道:“希宜,同自個夫君恩愛是情趣,你不要這麽拘謹……”
“去你的恩愛是情趣!”梁希宜粗魯的踢了他大腿處一腳,擦到了他的命根子,歐陽穆頓時捂住兩腿中間,一陣跳腳,可憐道:“希宜,你這是毀了自個性/福呀!”
梁希宜怒瞪了他一眼,誰讓他居然敢拿這事兒笑話她!
咚咚咚,夏憂一路小跑的來到門口,聽到主子們的葷話,紅着臉,刻意大聲的說:“主子,京城有加急的信函過來了。”
梁希宜同歐陽穆同時一怔,急忙整理了下衣裝,淡淡的說:“送進來吧。”
☆、101
夏憂紅着臉走了進來,見歐陽穆同姑娘仿佛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偷偷感嘆人家都不尴尬,她別扭個什麽勁兒。夏憂拿着一封信函,放到桌子上,道:“驿站侍衛送過來的,說是急件,送信兵連夜繼續趕路,往西北走了。”
歐陽穆一怔,吩咐她可以退下去了,然後打開信函,眉頭不由得掬起來。
“歐陽大哥,可是京中局勢有變?”梁希宜走了過來,她實在想不出這年頭有什麽急件可以讓靖遠侯給守孝的他們,送消息。
“嗯?”歐陽穆不認同的看向她,梁希宜急忙改口,道:“穆哥!”
“哥哥!”
梁希宜懶得同他較勁,說:“快點,怎麽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歐陽穆唇角帶笑,意欲逗弄她一下。
梁希宜怒目圓睜,轉過身去書桌邊看書,問都懶得問了,歐陽穆急忙過去,道:“陳諾曦生了個男孩,皇帝過年宴會上昏倒了,後又以過年為由,暫且停了早朝。”
……
梁希宜仔細回想,老皇帝應該還能再活一年多才是吧。
陳諾曦生了個男孩于歐陽家來說肯定不是好消息,合着老皇帝病倒,他說是好消息喽。
五皇子的兒子,是今世最大的變數,說來說去,今世同上一世的區別,全都出在陳諾曦身上。
梁希宜怕由于陳諾曦這個變數,導致五皇子奪嫡成功,畢竟如今五皇子的兒子可是老皇帝唯一的孫兒,梁希宜想了一會,忍不住提醒道:“穆哥,我總覺得陳諾曦此女……說不出的奇怪。”她猛地想起,歐陽穆還追求過陳諾曦呢,不知不覺中,她忽的覺得心疼,歐陽穆喜歡過陳諾曦嗎?
“你……”梁希宜欲言又止,有些後悔提及陳諾曦這個話題。
歐陽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比她還清楚她想要表達什麽,有些竊喜,又有些憂傷,梁希宜的心向着他,所以才會提醒他陳諾曦這個女人的問題。
“陳諾曦這個女人自以為是,想法奇特,實在是古怪的女人。當初……我曾在京城受人恩惠,一直以為是陳府,所以才對陳諾曦另眼看待,但是後來發現是定國公府,這才注定到了你。”
歐陽穆清楚梁希宜的腦袋容易自個打結,索性胡謅把以前執着于陳諾曦的事情挑明說清楚,省的日後留下什麽隐患。
梁希宜清楚他這是說給她聽呢,胸口稍微舒坦了幾分,她低着想着,說:“那該如何呢。”雖然說他們兩個人屬于不愛參與朝政的性子,但是若是五皇子登基,必然會靖遠侯府不停打擊,早晚會走到沖突那一步,索性還不如不讓他登基。
“他不是嫡子,由于二皇子的麻子臉占了長,但是,不是嫡就不是嫡,皇上又不是沒嫡子了,六皇子如今在西北待着呢,五皇子若是敢登基,我們就有辦法擁護六皇子打回去,總是能尋出他登基不當違背祖制的理由,所以皇帝姑爺爺也未必敢當下就做出決斷。”
“而且,我那個封地管的松,西涼國的駐軍還有呢,若是此時朝中局勢不利于咱們,邊關肯定會亂,屆時看病重的老皇帝,如何幫着五皇子穩定朝堂。”歐陽穆淡淡的啓口,一副讓梁希宜放心的模樣,不過朝中皇帝病重,五皇子作為最年長的皇子,開始代理監國了,所以歐陽穆等梁希宜入睡後,就給祖父寫了密函,總是不能讓五皇子借着生下皇長孫兒從而得勢。
但是令歐陽穆驚訝的是,靖遠侯傳遞給了他一個更令人驚訝的消息,陳諾曦同老皇帝有染……好歹是頂着前世妻子的容貌,歐陽穆膈應的要死,恨不得立刻弄死陳諾曦算了,否則任由那個莫名的靈魂随便糟蹋陳諾曦,太讓人作嘔了!待日後成事兒,他會讓她體面的去世。
靈魂交換這事兒,想起來真是一聲嘆息……
京城皇宮
賢妃娘娘根本進不得皇帝的慶龍殿,皇後說皇帝病了,便把皇帝隔了起來,除了長公主,太後,皇後以外,無人可以見到他。
因為皇帝在年前就經常讓五皇子監國,此時依然做監國的是五皇子殿下,所以賢妃娘娘并未在宮裏受到多少控制,只是見不到皇帝。她日夜擔心,總覺得裏面有事兒,卻不敢挑明,怕是靖遠侯府釜底抽薪,徹底解決了她和兒子。
入夜後,她尋人叫兒子同陳諾曦一起進宮,商量大事兒。
五皇子不曾想過賢妃在後宮竟然已經進不了慶龍殿,一時間心思沉了下去,道:“皇後娘娘這是狼子野心,拘禁了皇上嗎?”
賢妃娘娘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說:“這話不能瞎說,她是皇後,伺候皇帝是應該的,我再怎麽樣也越不過她去,而且太後娘娘明顯偏向她,日日喊我過去念經,不許我去叨擾皇帝。”
“若是說孫兒想見爺爺了呢?”陳諾曦淡淡的啓口,賢妃娘娘眼睛一亮,說:“倒是個好借口,就是怕我的孫兒進去出事兒啊!畢竟這後宮,總歸是皇後娘娘經營數十年的地方。”
皇後不曾動手的時候,她還無從察覺,沒有切身體會,此次皇帝病倒,她才曉得何為侍妾,何為妻子!男人再寵愛妾,一旦自個不能說話了,妾手裏無權,還不是妻手裏的案上魚肉?
賢妃近來伏低做小,就是想要麻痹皇後娘娘,她不敢對兒子說清楚宮裏情況,就是怕兒子沖動,反而落入皇後圈套。皇帝病重,此時誰動,誰就是錯!
陳諾曦思索片刻,說:“還是以皇兒的名頭去看望父皇吧,此時才是皇後最不會動皇兒的時候。皇兒若是此時出事兒,我們反而可以張揚出去皇後将皇帝軟禁起來。”
賢妃一怔,暗道陳諾曦這女人膽子可真大,竟是可以拿親生兒子做交易籌碼。陳諾曦卻是另外一番想法,這孩子可是二皇子親骨肉,皇後娘娘那般聰慧的人會不知道嗎?她舍得殺啊!留着豈不是用途更大,而且這隐秘的真相,足以讓皇後娘娘徹底打擊賢妃娘娘,她相信皇後不會陷害她的孩子。
五皇子一聽,也極其認同,說:“反正孩兒監國呢,我會示意人在朝堂上提出讓孫兒看望父皇,興許對父皇身體有好處,皇後娘娘當着衆人面,怕是不好拒絕,我們總要曉得皇帝真實情況,才能做下面的打算。”
“那麽誰帶皇兒進去呢?”陳諾曦問道,她可不想去,到時候歐陽家反了,她再被拘禁起來。皇後舍不得殺孫子,不意味着舍不得殺孫子他娘呀。
賢妃猶豫片刻,道:“就由我去吧,我好歹是皇上的妃子,侍候在一旁本是應該的。”
陳諾曦急忙附和,說:“嗯,煩請娘娘照顧好小皇子,這……可是五郎最重要的人了。”五皇子擡頭看了一眼嬌豔欲滴的陳諾曦,忍不住捏了下她的手,說:“放心吧,皇兒也是母妃的孫子。”
陳諾曦眉眼帶笑,心裏卻琢磨着若是皇帝真病重了,皇後娘娘肯定會逼他寫下遺照,立二皇子或者六皇子為儲君。
雖然皇後娘娘不會真對她的孩子有威脅,但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