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天爺不開眼更新:2021-04-16 12:03:29 61條吐槽

楚崖又走了,白陸甚至不知道他是過來幹什麽的,即沒打他,也沒罵他,就是争吵似的說了幾句話,便生氣的拂袖走了。

其實以他們現在懸殊的地位,白陸就是一只被捏在指尖的螞蟻,楚崖可以很輕松的弄死他,但楚崖沒有,只是把他關在這裏……難道是準備把他折磨一番再弄死嗎?

自古以來前任之仇大于天,白陸毫不懷疑楚崖對他這個前男友是恨不得剝皮抽筋、分屍碎骨的,反過來說,白陸也很讨厭他。

他躺在地牢的床上,心事重重,對面的牢房裏,獄卒正在清理屍體和血跡,發出拖拽和擦地的聲音,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白陸也越來越煩躁,在嘩啦啦的雨聲中輾轉反側。

雨聲擾人,但也莫名的催眠,白陸裹緊了被子,慢慢的睡了過去。

嘩啦啦……

漆黑濃重的深夜,大雨傾盆而下,雨點重重的砸在洶湧的海面上,如同炸了的油鍋發出噼裏啪啦的噪音。狂風卷起海浪,狠狠的拍碎在嶙峋的礁石上,水花四濺。

一道雷光劈開黑天,照亮整個海面。

白陸孤身屹立于游艇的甲板之上,身後的欄杆因為打鬥的緣故已經岌岌可危,他的右腳距離邊緣不足一分米,随時有可能從搖晃的甲板上跌落到暴躁的大海之中。

但他似乎并不害怕,只是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還有那支指着自己的心口的手槍。

男人身材高大而修長,黑色的風衣已經被雨完全打濕,衣擺随着風獵獵飄動。

他的面容非常英俊,且眉目硬朗狠戾,棱角分明,充滿了桀骜與苛刻的魅力,雨水在他臉上肆意流淌,可能流進了眼睛裏,然而他不為所動,死死的盯着白陸,聲音嘶啞的低吼着,“你現在還有什麽可說的?!”

“沒有。”白陸向他張開手,就如同要擁抱他一般那麽平靜,大大方方的承認,“你爸至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是我害的。”

“我接近你,和你談了三年戀愛,只是利用你為我媽媽報仇,我從來沒喜歡過你,所有的一切都像你調查的那樣…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真的殺了那個老混蛋,讓我媽媽的靈魂得以安息。”

男人的手指緊緊的握着槍,食指搭在板機上,顫抖的厲害。

咔噠一聲,他給手槍上了膛,重新指着白陸的胸口,雙眼布滿血絲,如同淬火的刀劍一般閃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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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

他的語調那麽絕望而痛苦,但又帶着一絲察覺不到的期冀。

只要面前的人肯出口否認,哪怕沒有任何的證據,哪怕這個人被千夫所指,鐵證如山,他都願意相信他。

然而白陸只是背靠着欄杆,輕飄飄的笑了一下。

“楚崖,這三年裏我沒跟你說過真話,只有今天這幾句,真的不能再真了,我說,我讨厭你,楚紳那個混蛋害死了我媽媽,我恨你們整個楚家。”

身後傳來尖利的女聲,“你在等什麽!殺了他為你的父親雪恨!”

楚崖痛苦的盯着他,手背上青筋幾乎暴起,大雨傾盆砸下。

白陸嘴角的笑意無聲斂去,雙眼通紅,緊緊的盯着他,忽然厲聲吼道:“開槍啊,你開啊!!”

幾乎在一瞬間,楚崖開了槍,子彈呼嘯而去,在暴雨聲中如此的清晰,幾乎刺破每個人的耳膜。

緊接着,白陸胸前炸起一朵巨大而絢爛的血花,他的視線模糊了一下,似乎看到了楚崖震驚的眼神。

——你驚訝什麽啊?開槍的不正是你嗎?

這個想法只存在了半秒鐘,他的身體被子彈的慣性直接沖出圍欄,急速的墜落,重重的砸在海面上時,就如同落在水泥地上一般,粉身碎骨的疼痛!

被子彈打斷的肋骨在強大的沖擊力下,幾乎分崩離析!

意識彌留之際,他似乎看到有個人毫不猶豫的從甲板上跳了下來,拼命的向他伸出手。

白陸閉上了眼,心裏很荒誕。

你又跳下來幹什麽?想和我這個騙子一起殉情嗎?

不要了吧,還嫌這輩子不夠折騰嗎?

他只希望來生不見…

來生……

“!!!”

白陸猛地睜開眼,大汗淋漓的從塌上彈坐起來,胸口随着他的喘息而劇烈的起伏着,瞳孔受驚般的驟然縮緊。

是噩夢,是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又被關進地牢之後,連續做了三天的噩夢,當然,也是他穿越之前曾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白陸下意識摸了摸/胸口,手指觸碰到柔軟的絲綢布料,這是歌樓小館的衣服,他還沒來得及換。

他擡起胳膊,看見了一只纖瘦白皙的手,不由得再次嘆了口氣。

老天爺不開眼,前世楚崖是有權有勢的豪門長子,自己是個打無規則格鬥賽的地下拳手,不,充其量就是個混混罷了,現在呢,穿越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朝代,人家還是有權有勢的皇帝陛下,自己就成了個弱不禁風的小館。

媽的不公平,還不如上輩子!

至少他白陸前世是個身高一米八、有六塊腹肌的酷哥,但現在……

你看這尖尖的小下巴,瘦削的肩膀,腰肢就那麽盈盈的一把,手腕細得好像一掰就能斷,渾身上下除了兩腿之間還有塊東西,沒有其它任何的男性特征。

當初他被楚崖一槍打下海,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裏,然後有人說他是什麽京城望月樓最有名的琴師,叫做林小安。

白陸還沒弄明白情況,就被一輛馬車送進宮裏,給春祭宴彈琴助樂。

對了,臨進宮的時候,還有個随行的姑娘塞給他一個香囊,他随手掖衣兜裏了,沒怎麽在意,估計那姑娘是林小安的相好吧。

宮內的春祭宴上,絲竹聲繞梁,舞女在中間的錦繡絲毯上随樂起舞,兩邊是高朋滿座,觥籌交錯,雅致而熱絡。

白陸就像是一個沒看攻略就進入游戲的萌新,懵懵然的跟着引路宮女的指示,把七弦琴放在桌上,稍微擡眼,看見一個人坐在珠簾之後,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不過那個位置是整個大殿的主位,毫無疑問肯定是皇帝。

旁邊一個女官叫他彈琴,這白陸哪會啊,不過還好他會彈吉他,認識譜。

古琴的話,其實陰差陽錯的學過那麽一首,不過并不是什麽名家曲目,而是一首曾經紅遍大街小巷、盛傳于手機彩鈴的流行歌曲——《愛情買賣》

那時候學這個是抱着惡搞的心思學的,沒想到還真能派上用場,但是白陸心很虛,這曲子要是彈出來,不會被當場格殺吧。

轉念一想:算了,反正都死過一次了,還怕再死一次?

于是白陸便大模大樣的清了清嗓子,在四面八方的注視中,慢慢的彈了起來。

非常非常違和的流行音樂頓時充斥着整個金碧輝煌的大殿,就像草莓奶昔裏憑空加了一勺老幹媽,所有人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過了良久,一位老臣淚流滿面,滄聲開口:“此曲真是絕世之作,聲調高昂,又凄婉悲涼,仿佛能看到一名癡情女子被愛人欺騙抛棄,求而不得的悲歡離合,真是音音泣血啊!”

白陸心說您老去做閱讀理解肯定能拿滿分。

一曲終了,白陸的手指剛離開琴弦,正座上的那席珠簾忽然被太監掀開,年輕的帝王與白陸隔着數米的燈輝對視。

宴會頓時安靜了,白陸完全不知道帝王之相不可直視的規矩,愣愣地看着他。

那會兒他還不知道面前這位就是楚崖,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就不會彈這個琴,而是會直接把桐木做的古琴砸到對方腦袋上。

他站在地上等着陛下先開口,然而過了好半天,也沒人說話。

白陸心裏瞎想:這個皇帝長得還挺帥,就是眼神跟楚崖太像了,減分減分!他這是要幹什麽啊,幹嘛盯着我?難道說在等我行禮?等等我不會行禮啊,要跪下嗎,怎麽跪,地上有沒有土?多髒啊,要不然我給他鞠個躬吧?

胡思亂想了半天,皇帝忽然走下了高高的雅座,在白陸面前站定,低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嗯……林,林小安。”

“我說真名。”

“真名…”白陸忽然警惕起來,還未反應過來,就見皇帝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這邊的人,對吧?”

雖然那是個問句,但聽皇帝的語氣,明顯是已經确定了。

白陸愣了一下,随即說笑似的反問道:“陛下,您別吓唬我了,什麽叫不是這邊的人?”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仔細描繪着白陸的眉骨和輪廓,半晌之後他壓低了身體,幾乎是貼着他耳朵,用一種沉穩陰鸷的語氣開口。

“是你吧,阿白。”

白陸一顫,渾身上下那種痞裏痞氣的感覺忽然消失了,就像一只大手憑空一攥,捏出了長而堅硬的刺。他沒有擡頭,眼神從下向上望過去,像一只不動聲色,但極其警惕的野獸。

他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問:“你是誰?”

年輕的陛下擡手按在白陸胸前,指尖觸碰他的心髒,眼神陰鸷的盯着他,語氣溫柔而又極其的怨憤,每一個字都仿佛浸透了血淚:

“是那個曾經愛了你三年,也被你利用了三年的傻子!”

“!!!”

白陸猛的拍開對方的手,死死的盯着他,他的身體在劇烈的發抖,胸口中急劇倒氣,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憤怒。

白陸咬牙切齒,憤恨至極,從嗓子深處擠出一個帶着血沫的名字,“楚崖!!”

雖然換了樣貌,年齡,服裝,但是白陸還是從這位年輕帝王的眼裏,揣摩出一絲曾經屬于枕邊人的氣息。

楚崖不動聲色,“是我。”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白陸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二話沒說就抄起桌上的七弦琴砸了過去。

再然後他就被關進了地牢,楚崖說要先挫一挫他的銳氣。

白陸同志很不高興,很顯然他還沒有完全意識到自己曾經同眠共枕的前任,現在是萬人之上、唯我獨尊的帝王,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如今身處在一個等級森嚴的朝代,別說是和陛下平起平坐了,就是對皇族稍有不敬就是死罪。

他只知道自己被可恨的前男友關進了這個又濕又冷又無聊的地牢,雖然夥食不錯,但心裏還是不爽,非常的不爽,看誰都不順眼,都想上去揍幾拳。

陛下是我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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