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代人真好玩更新:2021-04-17 11:41:04 36條吐槽
地牢沒有窗戶,也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不過聽聲音雨應該是停了,可能到了早晨。
白陸盤腿坐在榻上,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裏的彈弓。
…想抽煙,想喝酒,想玩手機,連曾經令他厭惡過的格鬥擂臺此時都十分有吸引力。
對面的牢房已經空了,也沒人再陪他打發時間。
雖說那犯人是因他自盡的,不過白陸沒有絲毫的內疚,聽獄卒說,這個兇犯原本是官員之子,仗勢欺人,在鬧市縱馬踩死了一個五歲小孩,還惱羞成怒,指使家丁把小孩的父親打傷致殘。
白陸覺得他完全是死有餘辜,甚至還想在他的墳頭蹦迪。
當然現在是沒法蹦迪的,這種藝術對古代人來說為時尚早,白陸只能無聊的坐在榻上,靠着牆,看着不遠處獄卒們審訊他隔壁的犯人。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和男人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恐怖,配上地牢昏暗濕冷的環境,空氣中飄蕩的血腥味,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白陸隔着牢門,隐約能看見那人被綁在刑架上,身上都是血,臉上又青又腫。
而獄卒們此時的表情都是非常冷的,似乎不為所動,只是狠狠的揮着鞭子,嚴厲的斥問。
白陸在這個時候才隐隐意識到了自己處于一個什麽樣的時代,如果楚崖稍微狠心一點兒,那他也可能會落得和那個犯人同樣凄慘的下場。
雖然對他‘鄰居’的處境産生了共情,但白陸并不同情他,地牢裏關着的沒有好人,聽說這個犯人曾奸/殺了兩名年方二八的姑娘,鐵證如山之下還胡口狡辯,并且不肯說出藏屍的地點。
白陸最看不起這種欺負女孩的男人了,恨不得自己也過去踹兩腳。
一提到女孩,白陸就想起了臨進宮前,随行的姑娘送給他的香囊。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白陸把香囊掏出來,随手捏了捏,竟然聽到了類似于紙張摩擦的聲音,裏面有東西?
他好奇的打開香囊,裏面除了花花綠綠的香料,還有一個嚴實的紙包與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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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紙條,只見上面簡短的寫着一句話:找準機會,毒殺皇帝。
“?!”白陸心頭一跳,立刻捏緊拳頭,把紙條揉爛了,塞進嘴裏咽了下去。他再怎麽莽撞,也知道這句話被人發現了就是誅九族的死罪。
白陸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操了,這望月樓頭牌琴師林小安看着文文弱弱的,不會是個刺客吧?!
那這另外一個紙包,裏面應該就是毒藥了,白陸用手指撚了撚,指尖的觸感告訴他裏面确實裝着粉末狀的東西。
那邊一個獄卒放下鞭子,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血,走到牢門旁敲了敲木頭門柱,恭恭敬敬的問道:“林公子,辰時一刻了,您要用早膳嗎?”
白陸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叫他,幾秒之後他才倉促的答應了一聲,快速的把毒藥包塞回香囊裏,掖進衣兜深處。
獄卒繼續道:“那還按照前兩天的來?”
白陸想了想,“有酒嗎?”
獄卒:“公子恕罪,陛下吩咐了,不能給您喝酒。”
白陸煩躁的啧了一聲,“混蛋楚崖!”
獄卒吓得腿一軟,差點兒跪地上,剛才手持鞭子跟惡鬼羅剎似的人物,此時像只見了貓的耗子,苦着臉勸:“公子可別再說這些話了,這是大不敬啊,要殺頭的。”
白陸心說古代人真好玩,于是便故意逗他,“什麽話?是混蛋楚崖這句?還是之前我說的,出去之後就打爆他那個小逼崽子的腦袋那句?”
獄卒撲通一聲跪下了,跟見了真佛爺似的,用力的往地上磕了個頭,惶恐得臉都青了,“求求您可別說了,我這就去給您準備早膳。”
很快,牢門就被打開了,兩個獄卒擡着一張花梨木四仙桌進來,剛才那獄卒提着飯盒,開始一碟一碟的往桌上布菜。
冰糖燕窩粥一盅,豆/腐蛋羹一碗,清炖鲈魚一盤,醬炒鴨肉一盤,紅綠筍絲一盤,甜鹹點心一碟,時令水果一碟,熱牛乳一杯,清茶一壺。
實在是不像地牢裏該有的膳食,就是京城裏的富貴人家,早上也不過就是這樣的規模。別的牢房的犯人看得眼都綠了。
幾個獄卒在布置這一切時,一直背對着白陸,大概是從心底覺得這人構不成威脅,所以不太注意。
白陸坐在榻上,默不作聲的打量着他們三個:身高都在一米八往上,很強壯,腰間別着用來威吓犯人的棍棒。
白陸很擅長空手格鬥,青少年時打架就很厲害,後來又跟着擂臺上的師父學了一點散打,如果是前世的話,白陸有七分把握可以打倒他們,大搖大擺的離開地牢,不過現在這副身體,這力氣,殺只雞都難。
他現在算是體會到拔了牙的老虎是什麽感覺了。
白陸心裏發愁,身上也不太舒服,後背發冷,頭昏腦脹的,看着一桌子的飯菜,卻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他幹脆拽起被子,又躺下了。
獄卒最後把一雙紅木筷子放在玉石筷枕上,轉身去叫白陸,“林公子,起來吃飯了。”
白陸愛搭不理的揮揮手,“你們吃吧,我沒胃口。”
獄卒湊近了,看了看他,猶疑道:“公子,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受寒了?”
“受寒?”白陸皺了皺眉,腦子莫名有些遲鈍,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你是說感冒啊,沒有,我身體很好,從來不……阿嚏!”
獄卒急忙端了一杯熱水過來,伺候着他喝下了,然後又道:“公子,小人還是去禀報陛下一聲吧,若是知道公子病了,陛下必然會把公子放出去的。”
白陸很不高興的瞥了他一眼,“總陛下陛下的煩不煩,別什麽事都跟楚崖說,他算什麽東西!”
一句話即直呼陛下名諱,又大逆不道的講了诨話,着實把獄卒吓得不輕,一個身高馬大的漢子差點兒連杯子都拿不穩。
白陸眼疾手快的接住掉下來的陶瓷杯,随手擱在地上,又躺回了被窩裏,懶懶的道:“總之你別管我了,我睡會兒就好。”
獄卒猶豫道:“那好……小人就在外面守着,公子若是有什麽不适,直接叫我就行。”
白陸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手背朝外推了推,意思是讓他趕緊出去。
獄卒便躬了躬身,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還不忘把牢門鎖上。
白陸本來想稍微睡上半個小時就起來吃早飯的,可沒想到這麽一閉眼,那股沉重的疲乏感就如同漲潮似的湧了上來,一下子抽空了他身上的力氣,腦子也不太清醒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4章 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更新:2021-04-19 10:07:19 37條吐槽
好熱,但是又好冷……
白陸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身上一會兒燥熱得難受,一會兒又凍得瑟瑟發抖,臉上仿佛攏着一層祛不散的熱氣似的,後背和肩膀卻陣陣發寒。
身體很沉重,有些夢魇的感覺,四肢都是麻痹無力的,像被壓住了一樣爬不起來,腦袋又脹又昏,眼睛也睜不開。
這種難受的感覺對白陸來說真是闊別多年了,他喜歡鍛煉,身體很好,後來為了賺錢開始打格鬥賽之後,雖然經常受傷流血,但卻幾乎沒有生過病,偶爾有個感冒的小跡象,出去跑幾圈出出汗也就好了。
隐約記得上次發燒,還是他十一、二歲的時候,那時候他媽媽還在世…說起來,也許他之所以小時候經常生病,是因為有人照顧,所以肆無忌憚了吧。
不過長大之後他就不敢生病了,因為就算卧床不起,也沒人會管他。
結果現在還是病了,好像還挺嚴重的。白陸昏沉之間,在心裏埋怨這個林小安,為什麽平時不好好鍛煉身體,做一個新時代健康青年不好嗎,體質這麽差,給他留了這麽個爛攤子。
估計現在也沒人會理會他,幹脆就這樣病死算了。
白陸半睡半醒的胡思亂想,忽然感覺額頭碰到了什麽溫涼柔軟的東西,有點兒舒服,但是很快又移開了。
白陸忍不住扭頭尋過去,蹭了蹭那塊涼涼的東西,結果那東西又躲開了,正不滿的時候,就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能是因為發燒的緣故,那聲音或遠或近,聽起來虛無缥缈,卻又很沉靜。
“別鬧,換了水再給你。”
白陸費勁的思考着:水?什麽水?嗯……明白了,他想淹死我!
一個激靈,白陸猛然清醒了,連忙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從頭頂垂下來的暗金色紗幔,做工非常精致,上面繡着複雜的龍紋,紗幔旁邊是古色古香的床架,自己身上蓋着厚厚的鵝絨被子,腦後枕着軟和的枕頭。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點點星光,屋裏燃着明亮的燭燈——他這一睡居然從早上睡到了天黑,難怪肚子好餓。
楚崖就坐在床邊,正仔細的把毛巾裏的水擰幹,準備敷到白陸額頭上時,才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眼。
楚崖用毛巾擦了擦他發燙的臉,輕聲問道:“感覺怎麽樣?”
白陸把眼一閉,恹恹的道:“看到你之後感覺病更重了。”
“……”楚崖沒有生氣,平靜的給他擦試着臉上的冷汗,又洗幹淨毛巾,搭在他額頭上,似乎很随意的說道:“不想看我也沒辦法,現在除了我,還有誰會管你。”
他們兩個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雖然身份天差地別,楚崖坐擁天下、手握重權,可是在某種意義上,他們也确實只擁有彼此了。
楚崖叫侍女把熬好的湯藥端了進來,用勺子攪拌了一下,不那麽燙了,便要喂給白陸喝。
白陸靠在床頭,警惕的看着他,“你先喝一口。”
楚崖眼神一沉,聲音也寒了,“我要是想害你,就直接放任你病死在地牢了,犯得着給你下/藥嗎?”
“我嫌苦,你先嘗嘗。”白陸如此言簡意赅的說道。
“……”楚崖二話沒說,伸手掐住白陸的下巴,直接把一碗苦藥給他灌了進去。
“我操/你大爺的!苦死了咳咳咳……”
楚崖從容不迫的放下碗,用絲帕擦了擦手,然後拿過碟子裏早就準備好的蜜餞,塞進白陸嘴裏。
白陸嚼了嚼,點點頭,“這個味道還行,我說有你這樣照顧病人嗎,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
楚崖平淡道:“你不是也一樣恨着我嗎。”
兩人之間隔着一道血海深仇,又經歷了船上的那件事,只要一見面,說不了幾句話,氣氛必然會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似的。
白陸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現在沒力氣,早就起來揍你了。”
爾後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幸災樂禍的道:“既然你穿越來了,那說明你也死了是不是?”
“也許比你死的晚一些。”
楚崖的眼神在燭光下晦暗不明,說不清到底有沒有怨恨,“為了找你這個騙子,在海水中泡了三個小時,等再次醒來,就到了這邊。”
白陸冷笑,“托楚大少爺的那一槍,我可是掙紮了不到五分鐘就完蛋了。”
“你覺得是我的錯嗎?”楚崖語氣不變,但目光明顯狠厲起來,化成實質的刀子,幾乎在白陸身上活活剮下一塊肉來,“欺騙我的感情,在我身邊三年,實際上只是為了要我父親的命?”
“我曾經…”楚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伸手仔細的撫摸白陸的側臉,“我曾經,那麽喜歡你。”
但是我恨你……
白陸閉着眼睛,無法避免的想到痛苦的往事。
他是遺腹子,出生前爸爸就去世了,媽媽與他相依為命,艱難過活。那麽好的一個人,卻被楚紳,楚崖的親生父親,那種有權有勢的男人,玩樂一般的害死了。
白陸知道恨不及家人這個道理,可他忍不住,他恨楚紳,楚家的每一個人,每個名字,都蘸着血水和仇恨,深深的刻在白陸的心頭。
所以在機緣巧合的遇到楚崖之後,立刻就萌生了利用他來報仇的念頭。
白陸和他談了三年的戀愛,借此進入了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楚家,接近了楚紳,本想找機會解決他的,可惜一時手軟,沒能真的殺了他。
所以楚崖恨他也是應當的,自己一來騙了他三年的感情,二來害他父親進了ICU,于情于理,那一槍自己挨得不冤。
白陸不在乎那一槍,但是他過不去自己母親的那道坎,他讨厭楚家每一個人!
“讨厭我是嗎?”楚崖好像看出他在想什麽,拇指與食指揉捏白陸柔軟的耳垂,與他額頭相抵,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細語:
“害死你母親的是楚紳,我那時也不過十幾歲,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你在騙我的那三年裏,就沒有一點兒愧疚…對我沒有一點兒真心嗎?”
白陸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忽然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也許是腦子被燒糊塗了,腦海中竟然不受控制的回放起倆人相處的往事,溫暖燈光裏的閑聊,廚房內倆人一起手忙腳亂的做飯,逢年過節精心準備的禮物,甚至于夜晚在床上的耳鬓厮磨。
“…我真喜歡你,我保證,你是我的初戀。”
“別開玩笑了,堂堂豪門的大少爺,二十多歲沒談過戀愛?”
“真的,阿白,你是我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瞎扯。”
“我想跟你結婚,我們去國外結婚吧?”
“你想得美…鑽戒你還沒買呢。”
“明天就買,我想先帶你見我的家人,他們會接受你的。”
“……好啊。”
白陸閉了閉眼,從往事回到現實,他直視着楚崖幽深的眼睛,慢慢開口:“沒有,一點兒也沒有。”
夜風吹開窗戶,穿堂而過,燭火忽閃,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黑夜中猝然崩斷,了無聲息。什麽溫暖的東西結了霜,墜入寒冷的冰窖。
爾後楚崖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行。”
“行吧……”
他擡手将白陸按在柔軟的大床上,輕而易舉的壓制住對方所有的掙紮,在白陸眼睜睜的視線中解開了他腰間的綢帶。
“既然你是這樣想的,那我也沒辦法了。”楚崖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按住他纖細的兩只手腕,萬分冷酷又無比輕柔的吻住他的喉結。
“知道為什麽我是皇帝,而你只是個身份低微的男妓嗎?因為這輩子你是來還債的,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