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姑娘貓更新:2021-05-13 09:09:08 15條吐槽

楚崖很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示弱也是一種策略,尤其是對吃軟不吃硬的目标,在适當的時候展現出自己的弱勢,極其的有用。

昨晚他說的那些确實是實話,楚紳是個人渣沒錯,自己七歲時險些被抛棄在醫院裏也沒錯,不過楚崖早就已經強大到不再在乎這些童年創傷。與其說是讨厭楚紳,不如說是早已經漠視他了。

他專門挑了這個時間給白陸講了這些,不過是騙取他的同情心罷了,同時也能讓白陸潛意識裏把楚紳和楚崖這兩人分隔開,不再将對楚紳的恨意延伸到自己身上。

是的,楚崖就是一個這樣陰狠可怕、老謀深算的危險人物,城府深不可測,出手毫不留情。

那三年裏他被白陸騙的團團轉,不過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選擇性的忽視了某些東西,而現在楚崖已經學會了如何在深愛白陸的同時保持理智和警惕。

愛情不再使人盲目,楚崖一旦認真起來,白陸根本就玩不過他。

清晨的陽光灑在床頭的金色紗幔上時,外面敲鐘人報時的鐘聲也響了起來。

卯正二刻,也就是早上六點半的時候,楚崖已經起來了,沒有叫宮女進來服侍,不緊不慢的穿好了衣服,去外屋洗漱束發,然後坐回床邊打量着白陸的睡顏。

這人睡着了也不老實,總愛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踢被子,拽枕頭,夢裏掉個方向已經是常态,甚至有時候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床底下,所以楚崖已經養成了睡覺時把他抱進懷裏的習慣。

興許是被抱多了,白陸的睡相也多少好了些,至少能規規矩矩的睡在床上。

他俯下身,像從前一樣,親了親白陸的額頭,又給他掖好被角,才起身打算離開。

剛走一步,忽然衣擺被從後面拽住了,楚崖低頭一看,白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手拉着他的衣服,眼睛半睜着望着他,好像還是很困的樣子。

楚崖便握住他的手,塞回被子裏,輕聲道:“時間還早,繼續睡吧。”

白陸眨了眨眼,随手推開他,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不睡了,我今天跟你一起出去。”

楚崖有些驚訝,“是因為我昨晚抱怨你一直不陪我的緣故?”

白陸擡眼瞥了瞥他,沒好氣的道:“別自作多情。”

Advertisement

他下床去換了衣服,随意的綁起頭發。

膳廳裏,侍女們已經準備好了精致又豐盛的早膳,桌邊那壺剛泡好的西山貢茶冒着缭繞的熱氣與苦香,白陸很讨厭苦的東西,所以侍女特意用茶葉和甜牛乳給他煮了奶茶。

白陸胳膊撐在桌邊,用勺子攪弄着杯中的熱奶茶,百無聊賴的道:“這東西好喝是好喝,可是沒有珍珠,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

楚崖笑笑,“你要是閑,可以去找宮裏的禦廚研究一下,說不定能做出來。”

白陸停住手,“這麽說其實香煙也可以做出來吧,反正都是種的煙草。”

“真可惜,你的願望可能要破滅了,因為這年代并沒有種植煙草,歷史上煙草也是在明朝時才從國外傳進來的,而且……”

楚崖淡淡的看了白陸一眼,不冷不熱的道:“以你現在的身子,還是先好好喝點兒牛奶養生吧。”

白陸不悅的皺起眉,“你是在嘲笑我嗎?”

“并沒有。”楚崖伸出筷子給他夾了一個翡翠蝦餃,平靜又溫和,“我只是在關心你。”

“……”

和平的早餐時間并不适合動手打人,關鍵是打也不一定打得過,外面還守着一堆人呢。

白陸按耐住心底躁動的情緒,夾起蝦餃塞進嘴裏,和自己的火氣一起咽進了肚子裏。

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早膳過後,楚崖并沒有往青崖殿走,而是直接去了議政廳。

議政廳,顧名思義就是商議政務的地方,但是并沒有朝堂大殿上那麽多人,只有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在這裏。

都六、七十的人了,看見不到三十歲的楚崖進來,還是要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行禮,白陸在後面看得都心疼,你們這朝廷都沒有個統一退休年齡的嗎,還真要人家一輩子都在崗位上發光發熱啊,簡直就是萬惡的黑心資本主義!

他哪裏知道,這年頭在朝廷裏有個一官半職,那是惠及子孫的大事,就算真讓他們致仕歸田,也不一定真能放得下這身份和權力。

白陸不懂這些,反正只要不讓他坐那個龍椅旁邊的皇後的位子,他就挺高興的,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在旁邊坐着,聽他們在那裏議政。

楚崖好像在和他們商議夏天開水渠行水路的事情,還有各地官員的調動,白陸聽不明白,又覺得有些無聊。

上回在青崖殿時還有瓜子和話本呢,貴妃榻也很舒服,這次只有個冷板凳,就很難受。

于是白陸就站了起來,大大咧咧的打斷了尊貴的皇帝陛下的話,“沒意思,我要出去。”

楚崖還沒說什麽,旁邊一個皺紋如同溝壑一般深的老臣已經按捺不住了,回光返照似的蹭的一下站起身,氣得仿若心髒病發作。

他恨鐵不成鋼一般的指着白陸:“你你你無禮小兒,無官無職的,陛下讓你進廳聽政已是皇恩浩蕩,你不虛心聽教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口出狂言,這議政廳等同青崖殿,是天子朝堂,是你能說走就走的地方嗎?!”

白陸莫名其妙的被訓了一通,下意識看向楚崖。

後者卻從容不迫的坐在那裏,并無開口解圍的意思,還饒有興致的看着他,似乎想看看他打算如何應付。

白陸知道指望不上他,又疑惑的看了老臣幾秒,忽然眼睛一亮,“啊,我說老爺子您怎麽看着眼熟呢,您不就是上次宴會上,給我那琴寫小作文的那個嗎,您當時可真能編啊,不說了,改天有空我還給您彈琴,這會兒有事先走了。”

說完未等老臣反應過來,他已經飛快的跑出了議政廳,留下這老爺子在原地氣得吹胡子瞪眼。

楚崖無奈的搖了搖頭,“別管他了,繼續說事。”

白陸這邊一個人出了議政廳,轉頭就走上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他今天不是突發奇想跟楚崖出來的,他确實有事兒要幹。

白陸之前就發現了,只有自己和楚崖在一起時,陰魂不散的淩峰才不會跟着,比如說這會兒,他一個人走在小路上,并沒有感覺到從前那種熟悉的視線。

白陸又謹慎的四下看了看,才拐進一個偏僻的花園,在牆角的一小片竹林後面蹲下身,從衣兜裏掏出一樣東西。

這俨然就是那個危險的香囊。

白陸從裏面掏出那小小的毒藥包,用手在松軟的土地上挖了個坑,把毒藥埋在了裏面。

這并不是太保險,白陸之前本想直接把它燒了,可又怕這毒藥能揮發,燒着燒着別再把自己給毒死了。

所以還是決定給埋了,一來,這地方人跡罕至,沒人會注意到這些細微的痕跡,就算是真被人挖出來了,自己也可以死不認賬,反正這年代也驗不了指紋,二來,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到毒藥的時候,到時還能再來挖。

白陸把土按實了,又拔了棵狗尾巴草插在上面做記號,拍了拍手上的土,剛要起身,忽然聽見背後有竹子晃動了一下,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有人?!

白陸一驚,猛的回過頭看去,只是隐約看見一抹素白的影子飛快的掠了過去。

“誰在那兒?!”

沒人應答。

白陸撥開濃密的竹子,還沒看清,就聽見腳下傳來喵喵的叫聲。

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只白貓。

這貓長得還挺好看,是只小波斯貓,鴛鴦眼,一只幽藍如同寶石,一只碧綠如同潭水,毛色白如雪,細軟如棉,體态輕盈,四肢修長,鼻唇和爪子上的肉墊都是粉嫩粉嫩的,完全擔得起清秀漂亮這四個字。

白陸流氓病複發,忍不住吹了聲輕佻的口哨:“挺漂亮啊,小姑娘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