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十分卑劣的回答了

俗話說得好,知母莫若子,白陸這個不講理的性子就是遺傳自白琳,作為她的親生兒子,白陸可太理解他媽的脾氣了,只有在釣男人方面白琳能說得頭頭是道,其它地方她要是能好好的講道理,那豬都能上樹了,哈士奇都能開股票講座了。

所以這幾天白陸一直提心吊膽的等消息,自打白琳出宮回家之後,不知道什麽原因,丞相白衛海忽然稱病告假了,一連好幾天都沒在早朝上露面。

把白陸給吓的,生怕是白琳脾氣上來了,把人家老頭給打了。

就這樣忐忑不安的等了五、六天,白衛海終于在一次早朝上露了面。

白陸還特意趴在大殿門口,探頭探腦的往裏面張望,用他那兩只視力一點五的眼睛看了半天,終于看出白衛海這老頭好好的,臉上也沒傷沒腫,這才堪堪放了心。

楚崖若無其事的和群臣商議完政事,又有意無意的提了一下立白陸為後的事情。

他是想試探試探白琳勸到什麽地步了,如果白衛海還是拼死反對,那他只能用自己的辦法了。

沒想到這麽一說,白衛海臉上就變顏變色的,一雙眼睛裏百味陳雜,嘴唇顫抖着,沉默了老久,才深深的嘆了口氣,拱手越過頭頂,閉上眼道:“一切全憑陛下定奪。”

古板頑固的六旬老人為何忽然當衆松口,其家中千金又暗自使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手段,這離奇事件背後的原因,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關于這點,楚崖和白陸有不同的見解。

楚崖思索道:“白衛海一向疼愛他唯一的這個小女兒,興許是阿姨勸了勸他,讓他改變了主意吧。”

白陸坐在龍案旁的椅子上,冷汗晔晔的冒,“不不不,你太不了解你丈母娘了,我媽是絕對不會講道理的,她肯定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把人老頭給打了!”

“......”楚崖對此不置可否,他覺得白琳這人挺随和的,對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婿也很不錯,不至于動手打人吧,更何況白衛海還是她名義上的父親。

白陸像是看出楚崖內心的想法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痛的道:“你不知道我媽的真實面目,她為了能讓我嫁個好男人,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楚崖:“?”

不過白陸還是低估了他媽的手段以及耍無賴的程度,俗話說得好,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舍不得臉面套不到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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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琳也沒喪心病狂到對老年人動手的地步,她只是耍了點兒不太能上得了臺面的小計謀。

楚崖派淩峰去相府刺探了一下消息,很快便知道了真相。

據說白小姐自打回了相府之後,就把自己關在閨房裏,不吃不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以死相逼,非要丞相同意皇帝立男後,要不然她就把自己餓死在屋裏。

當然,據可靠消息可知,白琳絕食那幾天裏,是有貼身小丫鬟給她從廚房偷東西吃的。

但白衛海可不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鬧起了絕食,可把他忙得焦頭爛額,趕緊請了病假,在家裏好說歹說的勸,最後無可奈何,只好答應了白琳的要求,遂了她的意。

不過丞相這邊松口之後,白琳卻并沒有立刻進宮來,只是托丫鬟過來稍了句話,說她要留在相府,陪丞相幾天。

白陸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其實從最開始的時候,白琳就對占用了丞相女兒的身體感到歉疚,盡管白陸勸過她,說八成是這位千金得病死了,她才魂穿過去的,但白琳還是心有不忍。

所以白琳也是想披着他女兒的皮囊,陪丞相說說話,多少讓丞相享受一下兒女繞膝的天倫之樂。

白陸沒催她回宮,甚至還暗地裏希望她能多在相府住幾天,最好讓丞相想起自己這個女兒已經到了該嫁人的年紀,趕緊給她安排和貴公子的相親,讓她也嘗嘗被人催婚的滋味。

解決了白衛海這邊,那就該着手處理另一位老臣了。

那位老臣年紀和白衛海相仿,不過是個武官,封號骠騎将軍。

而他反對立男後的理由也非常簡單粗暴:自古以來雄雞報曉,雌雞孵蛋,從來沒有牝雞司晨,公雞育子的道理。

白陸聽了,表示:你這性別歧視的言論放在現代,可是會被拉讨論組罵上三天三夜的。

骠騎将軍比丞相要難搞多了,白陸一來打不過他,二來講道理人家也不聽,并且也不像丞相那樣,還‘沾親帶故’的。

除非他白陸真的能生孩子,否則根本就過不了這一關,所以白陸幹脆心安理得的躺平了,把難題完全丟給了楚崖去解決。

他估摸着再怎麽着楚崖也得花費至少半個月的時間來說服骠騎将軍,于是便準備趁結婚之前潇灑一下,好好享受自己為數不多的未婚生活,比如跟耿清一起出宮逛逛青樓啥的。

然後日子才過了三天,白陸正籌劃着怎麽偷逛妓院而不被楚崖發現時,楚崖帶回一個消息:骠騎将軍那邊也解決了。

白陸驚得目瞪口呆,“怎麽這麽快?他怎麽松口的,你打他了?”

“......”楚崖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只會用拳頭說話?”

後來楚崖仔細的跟他解釋了,白陸才明白了過來,楚崖這一招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原來這位骠騎将軍的發妻,是奴婢出身。多年前骠騎将軍還年輕氣盛的時候,叛逆得不行,對于家裏人給安排的門當戶對的聯姻,他十分抗拒,不但拒絕成婚,還納了院裏的婢女為妾。

久而久之,本來是負氣的行為,相處時間久了,骠騎将軍還真對這出身卑微的小妾産生了些真感情。

後來他生了場重病,是這個婢女不辭辛勞、忙前忙後的照顧他,幾乎是徹夜不眠,然後将軍那顆鐵石心腸就被暖熱了,把婢女立為了正妻,而且之後再也沒納過妾室。

楚崖就是抓住了将軍這唯一的軟肋。

雖然有點兒缺德,但衆所周知,楚崖從來都沒有道德,他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頒下一道聖旨,要求骠騎将軍休妻,理由是那婢女出身低微,又不是大家閨秀,配不上大将軍。

骠騎将軍當時就慌了,連忙懇求說自己糟糠之妻都陪着過了幾十年了,一直謹守本分,從未出格,怎麽能說休就休。

楚崖只是微笑着道:“既然将軍能插手管我的婚事,那我作為皇帝,自然也有權為您的家事操心一二,

你說男人不能做皇後,那我也說婢女不可為正妻,如何?”

骠騎将軍頓時敗下陣來,不敢再對楚崖的婚事說三道四了,而楚崖自然也非常仁慈的收回了這道聖旨。

白陸聽得後背發冷,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低聲嘀咕道:“真是惹誰也不能惹到你,太陰險了,結婚以後你可不能這樣對付我!”

楚崖笑了笑,沒說話。

白陸急了:“我操你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我怎麽覺得我這不是結婚,而是要邁進火坑裏了!”

楚崖親了親他的臉,模棱兩可的應付道:“看你日後表現吧。”

白陸:“我越來越害怕了...”

朝中反對得最為激烈的兩位老臣都偃旗息鼓了,其它那些零零散散的反對的聲音也很快便消聲覓跡,楚崖耐心的等了幾天,再次在早朝時提出立白陸為皇後,便沒什麽人再敢置喙了。

楚崖也沒讓他們太過于悲痛,承諾婚後會在宗室中挑選至少三個血緣相近、五歲以下的孩子,接到宮裏來撫養教誨,總之不會讓皇位後繼無人的。

他許下這個承諾之後,群臣的情緒才好了些,注意力也放到了皇族中年幼的稚子們身上,暗中盤算着哪個比較有資質。

賞罰得當,這可是楚崖從十幾歲時就深谙的管理手段。

總之楚崖雷厲風行的抹平了一切障礙,鋪平了一條康莊大道,很快便開始着手籌備立後的一系列流程。

古代娶個媳婦都要三書六聘,媒妁之言,麻煩的很,更別提是皇後了,那一條條規矩,一張張禮書,看得白陸頭都痛,于是幹脆就不管了。

“洞房的時候你們通知我一聲就行。”

白陸留下這麽一句話之後,撂挑子就跑去吃暍玩樂了。

楚崖哭笑不得,這是結婚,又不是面試招聘,哪有新娘回去等通知的啊?

不過他也知道白陸不耐煩這些,所以也沒強求他來守這些繁文缛節,所幸白琳很熱心腸的過來幫忙,畢竟是嫁兒子,她這個當媽的比誰都上心。

天上落下今年的第一場薄雪時,就是他們的大婚之日。

那天具體情況白陸也記不太清了,怎麽乘車進的午門,怎麽受的冊寶,怎麽去的宗廟祭拜先祖,這些記憶統統模糊不清了。

但是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那就是只要他和楚崖站在一起時,對方都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好像要踐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承諾一般。

天上的雪也下得非常漂亮,薄薄的雪花晶瑩剔透,像是上天送給這場婚禮的賀禮。

等結束了這一系列累人的儀程,到了晚上卧房裏只剩下他們倆人時,白陸才長長的松了口氣,把身上繁雜的禮服脫了,換上寬松舒服的亵衣。

他現在心裏并沒有什麽波動,只要能和楚崖在一起,他其實并不在意有沒有皇後那個名號,不過看楚崖的樣子應該是挺高興的,一直目不轉睛的瞧着他。

白陸坐在桌邊,對着鏡子解散自己的頭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很久遠的事情似的,扭頭看向楚崖,“其實我一直想問來着,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怎麽就那麽确定林小安就是我呢?就因為那首曲子嗎?”

楚崖緩緩搖了搖頭,“不只因為那個,還因為我早知道你一定會來。”

白陸一愣,“為什麽?”

楚崖笑了笑,“看在新婚之夜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密吧,其實上輩子臨死之前,我曾經聽到一個聲音。”

“聲音?”

“對,那個聲音在我的腦海中問我,如果有來生,你想要做什麽事情。”

白陸微微睜大了眼睛,“不可能吧,你是不是騙我呢,怎麽會有這麽玄乎的事情。”

楚崖但笑不語,白陸也摸不準他是在逗自己,還是真的曾經在瀕死之際聽到過那仿若神明的啓示。白陸遲疑的道:“那你當時是怎麽回的?”

楚崖笑了笑,深情的凝望着白陸的眼睛,輕聲道:

“我十分卑劣的回答了,我想要永遠擁有你。”

作者有話說

非常倉促的完結了,因為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再加上大綱是很久之前寫的,好多情節都記不清了,寫起來太費勁兒......

不求完結撒花,只要別打我就行(超慫)

等過段時間閑下來了,打算開個類似于無限流的文,我還是比較适合寫現代文,古風太累人了(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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