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清歡到現在都是懵的,穿着一身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的鮮紅嫁衣端坐在床邊,皺着眉頭思索這整件事情。

昨天她又去堵了溫子然一天都沒看見他的人影,她差點将整個村子都翻過來了。

陸清歡十分懷疑溫子然是不是住在這個村子裏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陸清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訴說她要嫁人的事情。

陸清歡揉了揉酸痛的腿,腦子想的都是明天怎麽去找溫子然。

在她看來,這件事情應該還有回旋的餘地,但看陸清平心疼她将要嫁人的樣子,陸清歡心裏又十分難受,輕聲細語地安慰了陸清平半天。

好不容易送走了陸清平,陸清歡才想起來還沒有問婚期,不過她想着成親這麽大的事情一兩天也弄不好,便身心俱疲地躺到了床上。

結果,才眯了一會兒,陸清歡就被陳嬌拽了起來,拉着她晃來晃去的。

陸清歡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她這兩天本來因為溫子然的事情就沒怎麽睡好。昨天一天走下來,她覺得她的腿都不是她自己的了,而現在覺都不讓睡了。

困到不行的陸清歡感覺陳嬌在她耳邊嗡嗡地說了些什麽,她迷迷糊糊地點頭,只求能放她睡一會兒,她腿都快斷了,真的很累很累。

陸清歡睡得人事不知,中間還有一段時間被人扯來扯去,她實在沒有心思跟她們說話,只想睡覺,就由着她們。

等她徹底睡醒了之後,才發現她已經一身嫁衣倚在花轎裏面了。

此時,陸清歡坐在床邊,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件事情沒這麽簡單。

這溫子然的速度快得令她咂舌,幾天的時間就将整個成親的事情都弄好了,再加上這兩天溫子然死活不見她的樣子。

陸清歡總覺得她是不是被他騙了!?但看那人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他是只會悶頭學習的書呆子,幾乎與外界隔離了,完全沒什麽心眼。

陸清歡手裏死死捏着那支白玉簪子,随後又嘆了口氣,将簪子帶上了。

等到夜色降臨,溫子然一身喜服帶着淡淡的酒氣推門進來,拿着喜秤挑了蓋頭,笑盈盈地看着清歡,仿佛一個吃到糖的孩子。

陸清歡被他這麽看得心頭的郁悶也消失了,總歸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相敬如賓地過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正想這麽跟他說,就看見溫子然遞了一個酒杯到她面前,“交杯酒。”

陸清歡點點頭,喝了交杯酒之後,還沒等她說跟溫子然約法三章。

溫子然就拉了把椅子坐在陸清歡的對面鄭重地說道:“這親事匆忙,也沒準備什麽就讓你娶了我,實在是時間所迫,再往後拖的話,可能在回門之前就要前去赴任了。”

陸清歡覺得這話有點別扭,但也說不上哪裏別扭,只是搖搖頭,說道:“這事情就這樣吧,一開始也是我喝了酒的錯。”

陸清歡還想往下說,提一下晚上怎麽睡的問題,就被溫子仁接過話,“嗯,确實是你的錯,不過我不介意。”

陸清歡頓時覺得這人怎麽這麽欠揍!?

“但是,我想着我們倆這才剛成親,我,”溫子然抿了抿嘴,耳垂微紅,“還不太能接受娘子當年的豪邁舉動,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再緩一緩,再讓娘子開葷?”

溫子然說過這話一副不敢看陸清歡的害羞樣子。

陸清歡嘴角抽了抽,你這一臉小媳婦樣子是要幹什麽,怎麽搞得好像是她饑渴難耐的樣子!

不過這樣的話,她接下來的話也比較好說出口,陸清歡咬牙說道:“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倆才成親,還不太熟悉,等熟悉熟悉,在做那件事吧。”

溫子然從臉紅到脖子點點頭,又轉了過來,一雙水潤潤的眼睛看着陸清歡,小心翼翼又帶着些許期待地說道:“那娘子,我今天晚上能不能打地鋪?”

陸清歡巴不得這樣,直接大手一揮,準了。

溫子然就連忙去抱被子打地鋪,兩個人就這樣平安地度過了一夜。

陸清歡第二天醒過來就看見溫子然蹲在她的床頭,直直地看着她。見她醒過來,又立刻換上了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問道:“娘子,你醒了,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

陸清歡覺得她剛才在溫子然眼神中看到了餓狼般的神色。

但看着在她跟前端茶倒水,伺候她洗漱的溫子然,陸清歡覺得應該是她還沒睡醒。

三天回門,陸清平越看溫子然對清歡的态度越高興。

等他們啓程赴任的時候,還特地囑咐陸清歡要好好對溫子然,不要欺負他,那小子的小身板可打不過自家妹子,不過就算妹子打了他,也是他做了什麽讓陸清歡生氣的事情,該打!

上路以後,雖說旅途颠簸,但陸清歡卻每天都被溫子然周到地伺候,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別人看他們倆夫妻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看着越來越勤快的溫子然,陸清歡越來越覺得她閑得發慌,心裏也有點不太好意思,畢竟兩世為人都沒有被人這麽伺候過。

在溫子然任勞任怨地給她打洗腳水的時候,陸清歡豪邁地決定,也伺候溫子然一回。

第二天,她特地起了個大早,給溫子然端茶倒水,打洗臉水。

溫子然拿着溫熱的茶杯,久久不能回神,他以為他還在睡夢中,這種夢他經常做。

直到陸清歡拿着毛巾給他擦臉,才驚醒過來。

陸清歡見他懵懂無措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臉,“想什麽呢?”

“沒、沒想什麽。”溫子然這下徹底清醒,但見陸清歡神色如常,想了想,說道:“娘子,我今天早上想喝粥。”

“粥啊,不知道這客棧有沒有,我下去給你看看。”陸清歡端着洗臉水,回頭跟溫子然說道,“沒有的話,我看能不能去借一下廚房,你稍微等一會兒。”

溫子然點點頭,看着陸清歡走出了屋子才傻傻地笑了出來。

當陸清歡端着熱乎乎的粥走進屋子的時候,溫子然已經收拾妥當,黑發束以青帶固定,一身天藍色暗紋繡雲的長袍襯得他更加清風儒雅,見陸清歡走進來,跑到她面前轉了個圈。

陸清歡配合地說道:“很好看。”

溫子然聽了開心地笑出聲。他本就長得儒雅俊俏,此刻真心一笑,陸清歡一時看愣了。

溫子然沒看出陸清歡的不對,拉着她坐下,說道:“我剛才跟客棧的人打聽了,再趕一天的路,晚上我們就能到達縣驿,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邊說,溫子然邊拉過陸清歡的手,小心地摸着。

陸清歡聽見了這話,頓了頓,這臨華縣的縣令聽說是因為貪污被抓了,留下了一堆爛攤子,也不知道這一根腦筋的溫子然能不能應付?

溫子然不知道陸清歡的想法,只覺得能摸媳婦的小手好開心,吃夠了豆腐,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陸清歡甩了甩頭,現在擔心也沒有,實在不行,不服的站出來,簡單粗暴地打一頓就好了,她對于她的身手還是很有信心的。

解決了心頭的事情,陸清歡心情很好,又想起剛才她看呆了的事情,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溫子然看出來沒有。連帶着溫子然喂給她的粥都一口吃下了,都絲毫沒有發覺她倆用的是一個勺子。

溫子然更加心滿意足地喝着粥,吃一口,喂陸清歡一口。

不過,陸清歡又想了想就釋然了,就算知道了又怎樣,溫子然敢笑她就等着被暴打吧。這麽想着,陸清歡看了一眼吃着粥的溫子然。

溫子然以為陸清歡發現了他給她喂食的事情,讨好地笑了笑。

陸清歡見他好像沒有發現這件事情,心裏就放下了,轉頭去收拾着行李。

溫子然見陸清歡沒有發火,頓時心花怒放,端着粥跟在陸清歡的身後,吃一口喂一口。

而陸清歡因為起的早也沒吃飯,想着反正溫子然現在也沒事就讓他伺候伺候。

很快,這一碗粥就見底了,溫子然難得皺起眉頭,有些意猶未盡,覺得這粥怎麽這麽少。

陸清歡見他皺着眉,以為他沒吃飽,問道:“還要吃點別的嗎?”

溫子然搖搖頭,吃點別的也不能這樣他吃一口,娘子吃一口了,遺憾地收起了碗,想着來日方長吧。

陸清歡也沒有追問,這麽大個人了,吃不吃飽還是懂得的,總不會讓自己餓着。

到了晚上,天下起了連綿細雨,不過好在陸清歡他們趕到了縣驿,也沒有淋着雨。

本想明天再去縣衙任職,卻沒想到縣衙裏面的人聽說溫子然今天能到,早早就在縣驿等着了。

安頓了陸清歡,溫子然就被他們請去吃宴,直到卯時三刻才一身酒氣,醉醺醺地被人架着回來。

“夫人,大人就交給你了。”那人一身粗布短衣,膀大腰圓,陸清歡記得,他是當時來縣驿等他們的領頭人之一,名為徐虎。

徐虎怕陸清歡一個弱女子負擔不了溫子然一個男子的重量,得到陸清歡的允許,将溫子然扶到了房中,告辭離去。

陸清歡實在不喜溫子然身上的酒氣,拍了拍溫子然,見溫子然迷迷糊糊看着她,說道:“還清醒嗎?給你倒杯醒酒茶,一會兒把衣服換了,熏死我了。”

溫子然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就看着陸清歡傻笑,嘴裏還叫着她:“娘子,娘子。”

陸清歡看溫子然傻乎乎的樣子,嘆了口氣,自己動手将溫子然滿是酒氣的衣服換了,又給他喂了醒酒茶。

但這過程溫子然卻始終不配合,一直在亂動,要不就抱着她不撒手。

等換好衣服,陸清歡累的滿頭大汗,狠狠拍了一下溫子然,吼道:“下回再喝得這麽醉就別回來了!”

陸清歡又自己打水,洗了個澡,再回來的時候,溫子然已經打好了地鋪,躺下睡覺了。

陸清歡皺了皺眉,想着夜深露重,地上恐怕還有些陰涼,便走到溫子然的身邊,推了推他,勸道:“睡了沒?別在這睡了,去床上睡去,別再受涼了。”

溫子然卻不聽陸清歡的話,哼哼了兩聲,抱着被子不撒手,說道:“不去,娘子好兇。”

陸清歡無奈,只好柔聲說道:“今夜下了雨,地上寒,你又喝了酒,這樣會受涼的,去床上睡吧。”

溫子然将頭埋在枕頭裏,悶聲說:“不去,你少騙我,我娘子才不會這麽溫柔地說話,你到底是何居心?”

陸清歡一巴掌糊在他後腦勺上,說道:“愛去不去,我平時很兇嗎!”然後也不管他,氣呼呼地跑到床上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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