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清歡原本還抱着僥幸的心理覺得中榜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但是沒想到溫子然真的中了。
再想起他臨走時說的那句話,陸清歡渾身發寒,他如果來報複她的話怎麽辦?一個栽贓陷害,她不就要進大牢了,那她先下手為強?但毆打朝廷命官好像是死刑啊,那她還是畏罪潛逃比較好吧。
陸清歡決定了就開始偷偷地收拾東西,但這事也不好辦,因為這件事情不能讓陸清平知道,要不然他肯定會找溫子然說清楚,她要找個正當借口離家。
但她從小到大都在她哥身邊,接觸過什麽人,發生過什麽事情,除了溫子然那一件事,陸清平一清二楚,怎麽才能編出一個好理由。
陸清歡還重新拾起了她在現代學的防身術,一招一式透露着狠絕,如果跑不了,也不能拖累她哥,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這天,陸清歡剛跑完步,正準備重新打水洗個澡,就聽見陸清平就在前面肉鋪裏扯着嗓子喊她,“妹子,妹子,你快出來,看誰來了!”
沒等陸清歡回話,陸清平已經将人帶到了後院,陸清歡看見那人,吓得差點将盆中的水沖那人潑過去。
好不容易穩住了将水潑過去的沖動,陸清歡僵硬地笑了笑,“你不是那誰嗎?回、回來了?聽說你中榜了?恭、恭喜啊!”
陸清歡覺得溫子然這半年變化還真是大,不知道是當了官還是什麽原因,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原本木讷寡言,整天就知道看書,看都不敢看她,現在卻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溫文爾雅地笑看着她。
“清兒,還記得你當時說的話嗎?”溫子然走上前準備接過陸清歡手中的盆。
陸清歡見溫子然上前的動作,慌張地驚呼道:“你不許動!”
當他說那句話的時候,陸清歡就覺得該來的終于要來了,但是她現在還不能跟他硬碰硬,要先保護陸清平的安全。
陸清歡仰起頭,讓她看起來頗有底氣的樣子,說:“那什麽,當年那事是我做的不對,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個跟我哥沒關系。”
溫子然乖乖地站在原地,聽着陸清歡的話,贊同地點點頭,“我也是為此事而來的。”
陸清歡将手中的盆放下,将她哥扯到了身後,堅定地看着溫子然,“你有什麽要求你就說吧。”
“這事當年不都已經說好了嗎?我是來讓你兌現承諾的。”溫子然眉頭微皺,嘴唇微抿,雙眼緊盯着陸清歡。
陸清歡疑惑,什麽承諾?當年她們倆當年好像還沒有解決這件事情吧?他不是穿好衣服就跑了嗎?後來她跟他說話,他也不理。
陸清歡在腦海中回憶她與他說的每句話,始終沒有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麽承諾。
旁邊的陸清平也絲毫摸不着頭腦,“妹子,你當年答應了溫子然什麽?你們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陸清歡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跟陸清平解釋這件事情,總不能說她把溫子然那啥了吧?
正懊惱的時候,就聽見旁邊溫子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清兒當年答應娶我為夫。”
陸清歡目瞪口呆地看着溫子然,覺得她出現了幻聽,她好像聽到了比讓她進大牢更令她驚恐的事情。
陸清平過了好久也沒有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說、說什麽?”
溫子然看着呆住的陸清歡,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清兒當年說要負責任,娶我為夫。”
陸清歡腦海中突然湧現了一句話,“要不我對你負責,娶你吧?”
“但是,你當年不是沒同意嗎?”陸清歡回過神來問道。
溫子然皺着眉,疑惑地看着陸清歡,說道:“我當時點頭答應了。”
點頭?什麽時候?她怎麽不知道?陸清歡将那天清晨的事情過了十遍八遍,終于在記憶的角落裏明白了他說的點頭是啥意思。
他當時穿完衣服好像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但她以為就是點頭示意一下他要說話了,誰知道他是這個意思啊!
陸清歡看着面前這個笑盈盈看着她的人,有氣撒不出來,她沒想到事情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當時也是一時想不出來什麽好辦法心急才這麽說的。
陸清歡煩躁地咬了咬嘴唇,商量道:“咱能不能換個條件?”
溫子然一聽臉立刻沉了下來,緊緊盯着陸清歡,語氣飽含埋怨地問道:“清兒這是準備始亂終棄了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陸清歡下意識地說道,但說完之後,又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那就是願意了。”溫子然像是生怕陸清歡反悔的樣子,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鼓鼓的荷包,遞給了陸清歡,“這是我的嫁妝,一共一百兩銀子,還有,”
溫子然又掏出了一根白玉梨花簪,親手給清歡戴上了,“清兒戴着果然好看。清兒打算什麽日子娶我進門?”
旁邊的陸清平此時卻沉着臉,拽着溫子然就往外走,“這事到底怎麽回事,你與我細說。”
陸清平發現了他妹妹妹與溫子然之間并不像他一開始想得那麽簡單,他有必要了解清楚,不能讓妹妹吃了虧。
溫子然也沒有反抗,被拖着就出去了。
陸清歡握着手中的荷包,覺得無比的燙手,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了,希望溫子然不要說什麽多餘的話讓她哥誤會。
然而,陸清歡沒想到溫子然不知道給她哥灌了什麽迷魂藥,居然把她哥給降服了,還順帶将婚事都定了下來。
陸清歡看着在飯桌上滔滔不絕地誇獎溫子然的哥哥,整個人都不好了,“哥,你怎麽就這麽答應他了?”
“哎呦,哥忘了”陸清平突然一拍腦門,說道:“應該多吊着那小子一會兒,不能這樣便宜他了。”
陸清平夾了塊肉給陸清歡,信誓旦旦地說道:“妹子,你別急,溫子然今天下午還要再來商量婚事,哥多提點提點他。”
“我說的不是這個。”陸清歡有些煩躁地戳了戳米飯,怎麽感覺事情越來越脫離了她預想的軌道,還一去不複返了。
陳嬌瞪了一眼陸清平,“你跟人妹子說着幹啥,女孩子臉皮都薄,小心妹子不理你了。”然後又轉過頭跟陸清歡說道:“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交給你哥,你就在家等着嫁人就好。”
“對對對,不說了,不說了,妹子害羞,這事包在你哥身上。”陸清平笑呵呵地點頭,低頭吃飯,再也沒說婚事的事。
陸清歡看着飯桌上喜上眉梢的兩個人,嘆了口氣,看來這事她還是需要親自去跟溫子然談談,也希望她哥能多拖溫子然一些時間,至少婚期能有多晚拖多晚,她好想辦法。
然而,當陸清歡收小豬回來,她哥喜氣洋洋地跟她說婚期就是這幾天的時候,陸清歡就想抄起小豬糊在她哥臉上。
她也看明白了,她哥的段數跟溫子然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陸清歡扔下豬就去溫子然的家門口。
但是,陸清歡等到天都黑了,溫子然也沒回來,按理說他現在也沒有地方住,除了這裏還能去哪裏?
陸清歡沒有等到人,只能回家,古代女子太晚回家會被人說閑話。她狠狠地踹了幾腳溫子然家的門,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等陸清歡走了以後,溫子然才從離他家不遠處的土堆後面探出頭來,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家,也不敢點燈,怕陸清歡看見了再跑回來。
他只能摸黑洗了洗臉,就上床休息了,心裏嘆息還是趕快把他的清兒娶回家,不然這要躲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