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據我所知,縣令夫人可是娶妻了,十分疼愛自己的夫人。”溫子然抵着陸清歡頗有意味的目光,硬着頭皮說道,“你的打算必要落空的。”

錢泰聽了,不以為然,說道:“你們這兩個葷都沒開過的人知道什麽,這天下的男人都一樣,只要美人對你一笑,嬌媚地貼着你耳邊說幾句話,你整個人都酥了,還管什麽娶不娶妻。”

溫子然還想争辯他不是這樣的人,被錢泰打斷,說道:“我還聽說啊,那個縣令夫人是個賣豬肉的,整天抛頭露面不說,打打殺殺的,不懂詩詞歌賦,也不懂琴棋書畫,是個男子怎麽會容忍這麽粗俗的女子。”

溫子然察覺到背後陸清歡的目光變得狠絕,讓他感到鋒芒在背,磕磕巴巴地解釋道:“說、說不定,縣令大人品味與衆不同呢,獨愛縣令夫人呢?”

才說完,溫子然就感覺自己的腰被狠狠地掐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用輕咳來掩蓋剛才的失态。

“這怎麽可能,男人嘛,對待那種溫柔似水,小鳥依人的佳人才會有由衷的自豪,那脈脈含情的目光能直直看到你心裏。”錢泰似想起了什麽,一臉回味。

溫子然卻在那裏如坐針氈,只覺得再這麽說下去真的可能連家門都進不去了,剛想出言告退,卻被陸清歡堵住話

陸清歡笑了笑,說道:“倒是我們眼光短淺,不識佳人,不知可否一見?”

錢泰毫不在意地說道:“哈哈,這位小兄弟可是十分上道,想見小女,這有何難,各位稍等片刻,我帶小女前來見一面,若是有學識上的見聞還請不吝賜教。”

陸清歡心知這錢泰是看中了溫子然剛才所說的上京趕考,說不定以後有大作為,便想着增加女兒的聲譽,替她美言幾句。

被将了一軍,陸清歡也不生氣,笑道:“這好說,我這位朋友學識淵博,絲毫事情都難不到他,對吧?”

溫子然剛想說不,卻被陸清歡狠狠一瞪,轉口道:“對、對的,到時候還望佳、佳人不、不吝賜教。”天氣微涼,溫子然的額頭卻布滿細汗。

待錢泰走出屋子,溫子然立刻抓住陸清歡的手,真切地說道:“娘子,我心裏可只有你一人,你莫要想多了。”

“我想多什麽?”陸清歡倒了一杯清茶,細細品味,“貌美女子,溫柔似水,才華無雙,我既不懂詩詞歌賦,也不懂琴棋書畫,如此粗俗的人怎麽能與她們相比。”

“娘子說笑了,”溫子然将陸清歡送到嘴邊的茶杯拿下放在桌子上,捧起陸清歡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認真地說道,“在我心裏,娘子才是我此生需要細心呵護的人。”

陸清歡剛想說什麽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聲響,連忙甩開溫子然的手,看向窗外,只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十分像個妒婦,卻也不可否認溫子然剛才的話确實觸動了她的心。

若說此事就這麽了結,卻也不甘心,一想到錢泰的話,陸清歡就覺得一股郁氣在心頭,難以舒緩,如此煎熬的心情讓陸清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溫子然見此嘆了口氣,心頭卻又有些甜,不知他能否認為陸清歡這是吃醋了,但他也不敢問,怕陸清歡惱羞成怒,畢竟他現在正處在晚上不能抱着娘子睡的險境,只能先好好解決眼前這個錢姑娘的事情。

溫子然心裏也是非常無奈,誰知錢泰竟有這樣的想法,對他而言簡直是無妄之災。他要想個辦法,杜絕這種事情,否則隔一段時間來一次,他還怎麽和陸清歡親熱。

屋中兩個人各有心事,聽房門被打開,陸清歡轉頭看向門外,見錢泰将身後的女子推到身前,說道:“這是我的最小的女兒,錢憐。”

那女子一身鵝黃色繡畫長裙,淡掃蛾眉,明眸皓齒,舉步輕搖,嬌豔欲滴。

陸清歡下意識地看了溫子然一眼,卻發現他雖面向錢憐,但時刻注意着她這邊的動作,察覺到她的目光立刻偏過頭對她溫柔一笑。

錢泰沒有察覺到溫子然的動作,拍了拍錢憐的肩膀,讓她坐下,卻正好坐在溫子然的對面。

溫子然禮貌地點頭問候了一下,說道:“我乃一介書生,陳進,這位是我的朋友,李狗蛋。”

陸清歡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心中氣悶,還能再土一點嗎?

溫子然起名字也存了私心,陸清歡現在可是男子的裝扮,萬一被這個錢姑娘看上了呢,他要防止一切隐患。

錢姑娘聽到名字忍不住笑出了聲,卻被錢泰狠狠地瞪了一眼,連忙慌張地起身行禮,柔聲說道:“小女子見過兩位。”

“姑娘不必多禮。”陸清歡說道,“我聽聞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實在佩服。”

錢憐臉色微紅,眼中卻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謙虛道:“公子太擡舉我了,只不過略懂一二。”

“哈哈哈,不如讓她給你們露兩手?”錢泰點頭示意錢憐。

錢憐想是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福了福身,說道:“那請公子稍等片刻。”

說完,錢憐便走出了屋子,随後抱着一把上好的琴進來,端坐在一旁的案底前,那案底像是為此量身定制的一樣,高度正好,想必這種情況已是常見。

素手輕彈,珠落玉盤,連陸清歡這種不懂音律的人都覺得十分委婉動聽,忍不住瞥向一旁的溫子然。

溫子然的手指随着音律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輕點桌面,眼神中滿是贊賞,卻在注意到陸清歡的目光時察覺到了自己對音律的情不自禁,心中懊悔,一下子渾身僵硬。

溫子然不敢在錢泰面前光明正大地說話,只能用餘光委屈地瞥向陸清歡,垂下手,在桌下用手指帶有讨好意味地勾着陸清歡的手指,希望出門後得到一個解釋的機會。

陸清歡被溫子然這副樣子給逗笑了,心中自是知道溫子然沒有這個想法,自己的這個醋吃的着實無味,感嘆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患得患失了。

想通了心中所記挂的事情,陸清歡也不再取鬧,轉而握住了溫子然的手,驚得溫子然不知所措,陸清歡忍住笑轉頭看向窗外,以免讓他人誤會她笑錢憐琴技。

待錢憐演奏完之後,陸清歡才轉過頭,說道:“錢姑娘果然才華橫溢,在下十分佩服。”

“公子說笑了。”錢憐見錢泰對她擺了擺手,知道她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便福了福身,說道:“公子與家父還有事要談,那小女子便不打擾了。”

“今日在下請姑娘彈琴,并無別的意思,若是唐突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介意。”陸清歡站起來拱了拱手。

錢憐卻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陸清歡會這樣說,随後笑而不語,退出了屋子。

倒是那錢泰見陸清歡的滿懷歉意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有才華就是要在人前賣弄,不然別人怎麽會知道呢?你實在太大驚小怪了。”

陸清歡和溫子然對錢泰的想法不敢茍同。

“怎麽樣?這樣的人配縣令大人,也不算辱沒了縣令大人吧。”錢泰滿懷自信地說道。

溫子然斟酌了片刻,說道:“你我二人在這裏怎麽猜都猜不到那縣令大人的心思,若縣令不肯,錢姑娘再怎麽有才華也無濟于事,此事還是不必再議了。”

溫子然說這話的時候,手一直與陸清歡十指相扣,瞥見陸清歡對他的話并沒有什麽反應,心中嘀咕,将事情轉移到生意上來。

談論好具體事宜,錢泰說道:“如此,我就等着公子再次上門,以後還請公子有這等事情多來我們錢莊。”

“好說,”溫子然笑道,“等日後我将那銀子帶來。”

待出了德玉錢莊的門,溫子然明顯松了一口氣,拉着陸清歡的手不放。

陸清歡看了一眼周圍,發現這個錢莊地處偏僻,人煙稀少,便由着他将自己轉過來,與他面對面。

溫子然猶豫了片刻,問道:“娘子,我的表現可還好?”

陸清歡挑了挑眉,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溫子然小心翼翼地看着陸清歡,說道,“挺不錯的吧。”

“那給你獎勵?”陸清歡趁溫子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什麽意思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向下扯,迎頭貼上了他的雙唇。

技藝生疏的陸清歡只能用舌尖輕輕描繪溫子然的唇形,随後小心地探入,卻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溫子然從震驚中回神,立刻擁住陸清歡,将手抵在她的腦後,奪取了攻勢。

陸清歡覺得溫子然是不是在這方面無師自通,極盡地舔過她口中的所有地方,讓她避無可避,肆意地勾着她的小舌糾纏。

一吻下來,陸清歡嘴唇櫻紅,雙眼含水地趴在他的胸膛大口呼吸,而溫子然卻大有意猶未盡,想再來一次的意思。

舔了舔嘴邊遺漏的銀絲,溫子然親了親陸清歡的額頭,将頭抵在陸清歡的肩上,語氣中充滿欣喜地說道:“娘子,今天心情很好?”

陸清歡抓住溫子然企圖在她身上四處摸索的手,說道:“你今天晚上又想睡書房了?”

一句話澆滅了溫子然心頭的念想,不舍地松開手,卻在陸清歡不注意的時候又将她緊緊摟在懷裏,在陸清歡出聲之前輕聲說道:“那娘子,再讓我抱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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