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意大利羅馬)

愛德華單手撐着下巴,翹着二郎腿,半垂着眼望着沙發對面對一盤倒黴的草莓進行進攻的父親。

“……老頭。”

慢慢地捏起一個草莓,緩緩地丢進嘴巴裏面,抿兩抿,粉紅的汁水從嘴角漏出一滴……雷古伊斯老爹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吸血鬼,貪婪地吮吸着……粉色的血液。

如果出現這麽一個長相的同類,吸血鬼會哭吧?愛德華惡劣地想,發誓一年之內對草莓這種水果敬而遠之,伸腳粗魯地踹了踹桌子。

“孩子,高貴,優雅。”雷古伊斯老爹捏草莓的手頓了頓,眼皮也不擡,再拿起一個草莓,這次慢慢地将葉子細細拿掉——

“當年的試煉你真的得過第一?”

“……”放在嘴邊的草莓停下,雷古伊斯老爹坐直了身體,将草莓放回盤子內,“是的,當然是的。而且環境非常非常危險,我們是去水下,孩子,其實現在一想,當時我們的行為是違反了國際法規的。”

“?”愛德華挺有興趣地揚揚眉。

雷古伊斯老爹啧啧兩聲,搖了搖短如肥腸的食指,“當年我們是去天朝的某個水底進行的試煉,一樣是取地圖碎片,但是,後來我們回過味才發現,其實很可能是學校在借我們在尋找某座古代的天朝墓穴……”

“找到了麽?”愛德華嘴角抽搐。

“沒有,”老爹聳聳肩,“在試煉進行一半的時候我們就被人趕出天朝了,當時是匆忙根據手頭上的碎片進行的判別,你老爹我們的手上有4張碎片,其他小組最多也只有兩張。”說到這,雷古伊斯老爹得意地哼哼兩聲,鼻孔朝天。

愛德華點點頭:“這就是我的問題所在。”

“什麽?”

“你當年的搭檔究竟是什麽人?”拖家帶口照顧着個廢柴還能找着四張碎片。

“啊,我還以為你們知道呢,”雷古伊斯老爹拍拍肥碩的大腿,肥肉顫了兩顫,“不就是約書亞?莫拉克麽,那個黑手黨頭頭,土匪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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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

雷古伊斯老爹見兒子一臉糾結,茫然地眨眨眼:“咋了?”

“沒事……”

就是忽然覺得瑪門弟弟好可憐,要知道,其實自家老爹能拿第一,完全是因為分組那天早晨出門踩了狗粑粑=_,=。

……

(馬達加斯加島熱帶雨林 暴風別墅前 時間:傍晚)

亞拉爾看着眼前孤零零黑漆漆地立在幾顆大樹之間空地上的暴風別墅,往後退了兩步。

瑪門對着地圖看了眼,确認了就要往裏走。

沒走幾步被一把拉住。

瑪門回頭。

對上圓溜溜的大眼,眨巴眨巴地。

瑪門皺眉:“做什麽?”

亞拉爾讨好一笑:“要進去?”

顯然。瑪門的眉蹙得更緊,低頭看了看被扯得變形的袖子。

亞拉爾趕緊松開他,擺擺手:“我沒說不進去!”

那還不走羅嗦什麽?瑪門轉身。

再次被一把拉住。

亞拉爾呵呵笑:“快天黑了,我們等天亮再進去吧……”

果然。瑪門冷笑:“你以為你來度假?時間充裕得很?我算過,什麽都不做,光是趕路,從起點到試煉的終點也有三天路程。”

“非進不可麽……裏面好黑啊啊啊!”亞拉爾要瘋了。

瑪門面無表情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湊到亞拉爾鼻子底下,亞拉爾一把拽下來,細細讀起來——

碎片:鬼泣

所在地點:暴風別墅

物品描述:我是一把武器;

我的主人死了;

我的主人還活着;

我和我的主人在一起;

就像該隐和莉莉絲,永不分離。

“……”=口=,亞拉爾眼睛都快脫框,“這是神馬!!這是神馬?!!!”

“線索。”瑪門一把拽回紙條,塞回口袋,提了提包,“不怕了吧?可以走了麽?”

TAT,亞拉爾內牛滿面:“那個詩是什麽意思,什麽該隐,什麽莉莉絲……為什麽我覺得我更怕了orz?”

“我也不知道,”瑪門垂目想了想,“所以才要進去看看。”

說完,再也不給亞拉爾拖沓的機會,轉身快步走進別墅——在此時,亞拉爾真的不想追究為什麽這個別墅的大門那麽大方地大敞開着。

亞拉爾無語凝噎,邁着沉重的步子緊跟其後,神經兮兮地左右四顧。

……

別墅內果然很黑。

瑪門打開了狼眼手電——所幸,這種手電的光亮度十分強,可見度非常高,前方的小小玄關全部映入眼底,亞拉爾這才有一絲絲地安心,咽了咽唾沫,一只手還是很不安地悄悄拽住瑪門的衣服下擺。

瑪門當然察覺到了,抿抿薄唇心裏無奈地很,最後還是不動聲色任由他拽。

玄關處放着一個老式的鞋櫃,還有一個更古老的衣架。

鞋櫃似乎是幾十年前的産物,而衣架則像上個世紀的産物一般,兩樣東西放在一起,讓人覺得搭配得十分詭異——至少沒辦法從物件上來判斷這個別墅真正的存在時間,要知道上個世紀,似乎是沒有哪個貴族家裏還有鞋櫃這種東西的。

心裏越奇怪,不安就越大。

兩人往裏面走,走進大廳亞拉爾又發現了一點兒不對勁——腳下的地竟然是大理石的,寒氣透着石頭往鞋子裏鑽入,順着腳底心往心裏流動,亞拉爾都聽見自己心髒快凍得“嗑拉嗑拉”響,馬上就快碎成兩半一般。

周圍安安靜靜。沒有半點聲音。

可是亞拉爾就是覺得,這個房間裏有第三個或者第四個人的純在TAT。

要命的是,這種感覺還越發的強烈。

“太安靜了……”亞拉爾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顫音。

瑪門走在前面,一邊打量着四周,聞言被氣笑了:“你還想有什麽聲音?華爾茲舞曲?”

漆黑寂靜的別墅忽然響起舞曲?想想都毛骨悚然=口=,“喂,你這人怎麽這樣故意吓人啊。”于是亞拉爾很委屈的踹了瑪門屁股一腳。

瑪門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他說什麽了吓着他了?這哪裏是玻璃心,簡直本身就是粉末狀的吧……

手電的燈光在暴風別墅裏的大廳裏晃過,客廳裏有一個壁爐,壁爐前面放着一把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沙發,沙發前面有一個小茶幾。

客廳裏還有幾座白色的石膏雕像,很普通的人物像,一個年輕女孩還有兩個婦女,放在右邊角落的是一個中年紳士——也許是這個別墅原本主人的肖像也說不定。只是在傍晚的黃昏暗紅色光芒下,慘白的石膏顯得有些猙獰。

牆上挂着幾幅畫。

壁爐上的是一幅類似全家福的畫像,瑪門湊近了看,發現似乎背景就是這個大廳,因為那個茶幾很壁爐很眼熟,唯一不同的是,茶幾上鋪了古老的蕾絲桌布,放着一些零碎的東西,而屋子裏的這個,什麽也沒有,只是一張空空的桌子。另一幅畫像是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婦人,左手搭在右手上,雙眼目光柔和地望着作畫之人,微笑着。

瑪門只有短暫地一瞬間停頓了片刻,光源再次移開,移到壁爐時,瑪門彎腰看了看,過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壁爐邊緣的壁,奇怪地恩了一聲。

亞拉爾被他“恩”得心裏發毛,心裏又有好奇心,硬着頭皮湊過去,“……怎、怎麽了?”

瑪門擡頭,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亞拉爾背脊發涼,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商量個事兒?您能不能不這麽看我TAT……”

瑪門微微一笑,食指豎起,放在唇邊,微微彎腰,湊近亞拉爾耳邊,說出的話帶着一股子熱氣噴灑在亞拉爾頸脖側,引起雞皮疙瘩無數——

“噓,小聲點,有人先我們之前來過了。”

……

!!!!!!!!!!!!!!!

亞拉爾轉身往外走。

瑪門驚愕,一把拽住他:“你幹嘛?”

亞拉爾斬釘截鐵:“不玩了,要麽換地點,要麽回家。你選一個。”

“我選第三項,留在這。”瑪門一把将亞拉爾摁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奇怪的是,沙發上竟然沒有灰塵,他俯下身,小聲解釋,“這個壁爐被使用過,而且剛被熄滅不久,如果他們是離開了的話,一定有什麽使得他們離開的相當匆忙,這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地圖碎片一定還在這兒,壞消息是,使他們匆忙離開的原因究竟是什麽,無從得知。”

亞拉爾眨眨眼,表情麻木。

瑪門微微一笑,又悄聲誘惑道,“但是為什麽他們又會想到熄火了再走呢?”

亞拉爾回之僵硬一笑:“其實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說明他們還在這兒,某個地方,如同鼠輩一般窺視我們。”瑪門直起身子,環視四周,目光傲然,聲音提高了數倍。

不怒自威。

但是此刻瑪門有多帥,亞拉爾都不在乎。

此時他連已經比白紙還蒼白,目光呆滞地凝視在某處——

“……我不在乎有沒有誰躲在哪看着我們了……”亞拉爾的聲音帶着哭腔,“能不能來個人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麽壁爐上那幅畫,那小姑娘的眼睛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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