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腰側忽然感覺到微小的刺痛,緊接着就是大面積的麻木。

在失去自我意識之前,亞拉爾的記憶之停留在貝爾那一張得意地笑得扭曲的臉從自己懷裏擡起來之前。

接着,就是一段空白的記憶。

是的,不是昏迷。而是确确實實的一段空白記憶,亞拉爾甚至可以肯定,自己曾經配合着貝爾這個女人進行了場所的移動——至于是怎麽走的,又到了哪,亞拉爾就一無所知了。

所以當他慢慢地恢複了意識并且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地丢在一個漆黑的封閉場所時,他一點也不驚訝,也不慌張。

仿佛是掐算好了時間。

沒等亞拉爾悄悄動作試圖弄清自己到底在哪并且自救,忽然,遠處角落裏燃起一簇火光。

貝爾的臉微笑着,半明半昧地隐在搖曳的燭火之後。

手裏拿着一個三叉型燭臺,上面中間和右邊插了兩根燃燒着的蠟燭,左邊不知道為什麽,光禿禿地露出尖銳的插座。貝爾默不作聲地看着坐在冰涼地上的亞拉爾。

良久。

貝爾向前挪動了一步,眼微微睜大,露出了無害的表情:“莫拉克,冷麽?”

“還好。”亞拉爾諷刺地挪了挪屁股,“要不要來排排坐?”

貝爾收斂了笑容,陰沉着彎腰,猛地将燭臺送到亞拉爾面前,右邊的尖銳在理亞拉爾藍色的眼珠還有幾毫米的時候,忽然停下來。

亞拉爾一動不動地望着貝爾。

每眨一下眼,幾乎都可以感覺睫毛刷過冰冷的鐵質尖銳。

可是亞拉爾沒有露出貝爾預想中想要的驚恐,只是面無表情地回視她,兩人相視了片刻,亞拉爾扯扯唇角,緩慢輕聲道:“貝爾,你犯規了。”

Advertisement

眨眨眼,貝爾将燭臺拿開了些,動作很大,有幾滴蠟直接從蠟燭上甩到亞拉爾的臉頰上,帶來一陣灼熱的刺痛。

亞拉爾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頭,試圖把臉上迅速幹化黏在臉上的東西弄走,這才恍然自己的手還綁在身後——麻煩的是,捆綁的繩子貝爾似乎用的不是簡單的材料,袖裏事先藏的刀片派不上半點用場。

“啊……”貝爾輕拍自己的額頭,将燭臺放到一邊,繞到亞拉爾身後,将他手裏的刀片搶走,遠遠地丢開之後,捧着臉沖亞拉爾炫耀,“你看,我是不是很聰明。”

聰明死了。

就是有點神經錯亂,神經病院倒牆,怪吓人的。

==。

在想到自救或者等到瑪門來救自己(怎麽救救不知道了,該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之前,亞拉爾只好再次重複長白無力的對話試圖喚醒貝爾的理智:“你犯規了……你忘記教授說的?不能有對競争者任何對人體造成傷害的一切行為。貝爾,現在放了我還——”

“——誰在乎?”貝爾忽然提高了聲音,尖聲打斷亞拉爾。

=口=那麽激動?亞拉爾閉嘴:“您請講。”

貝爾卻不說了,她蹲下身子,伸出蒼白的手,摸了摸亞拉爾的臉,之後湊過去,臉對臉地蹭了蹭,柔聲道,“這是上帝的懲罰,神罰。”

亞拉爾不太合作地偏了偏臉,琢磨着這瘋女人其實也不算太瘋,起碼出門之前還知道化妝,這不,現在蹭了自己一臉的粉底霜,又臭又難受。

“上帝将我與格裏菲斯安排在一起,就是為了懲罰你,你的罪惡。莫拉克——”貝爾的聲音在呼喚道亞拉爾的姓氏的時候,徒然變陰沉森冷,亞拉爾無語地望着這瘋女人演戲似的一下一下自己變臉玩兒,“其實你是無辜的,至少目前是。但是你那該死的父親,他才該坐牢!他才該死!!!!該死!!!!”

一把卡住就在眼前的嫩白的小細脖子——也許是過于憤怒和瘋狂,貝爾的力氣竟然比平日裏普通的姑娘大了不少,亞拉爾莫名其妙地差點來不及問一句為什麽就給一個女人擰斷了脖子。

……給一個,女人,擰斷了,脖子。

好丢臉的==。

估計死了以後,屍體還會被父親丢進大海裏喂鯊魚。

這麽一想,亞拉爾就越發地覺得自己要逃了。

因為房間裏面竟然還有第三個人。

格裏菲斯。

傳說中那位被飄兄拖走的,格裏菲斯。

高大強壯的年輕人長得并不醜惡,嚴格一點來說,如果不是在這麽一個詭異昏暗的環境下,而是在陽光充足的籃球場上,這麽一個男人總虧是要搶去不少女生眼球的,與貝爾相比,格裏菲斯面容保持着平靜與冷淡。

他瞥了亞拉爾一眼,将貝爾拖開,毫不憐香惜玉地将她遠遠丢開。

見貝爾屁股落地一聲痛呼,亞拉爾立刻毫無同情心地在拍手心中叫好——格裏菲斯,赤木剛憲的身材,流川楓的臉蛋,你熊的!

……

但是,悲催的他忘記了,既然能和貝爾同臺出現,顯然,格裏菲斯也不會是什麽好人。

男人走了兩步,在亞拉爾面前蹲下。

龐大的身型遮去了僅有的微弱光源,将亞拉爾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之下。

格裏菲斯一言不發地盯着亞拉爾,片刻之後,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颚,手勁很大,也許是有握槍的習慣,格裏菲斯的拇指指腹和食指指腹,都有一層硬繭,刮得人生疼。

亞拉爾掙了下未果,随即嫌惡的皺起了眉——他讨厭這種像一個柔弱的女人一樣,被居高臨下對待的感覺。仿佛是想法被格裏菲斯看穿,亞拉爾的小小抗争動作之後,前者竟然低沉地笑了起來,手勁放送,卻并沒有松開他,幹燥卻冰冷的手指爬上亞拉爾的臉龐,一下一下地輕輕摩挲起來。

“……”

——像一個女人一樣被大猩猩猥瑣地摸了。

——被猥瑣地摸了。

——被摸了。

——被猥瑣了。

一句一句的短劇,蹦跶着出現在亞拉爾的腦海中。

格裏菲斯仿佛沒有看見亞拉爾目瞪口呆看外星人一樣的表情,食指輕勾起後者下颚,在其眼角引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吻——為什麽說不深不淺呢?

因為離開的時候,這家夥竟然啄了一下。

……

嗷嗷嗷嗷嗷~~~~~~~!!!!!!!!!!!!

神喲!

你老人家醒醒,出來看變态啊!!!TAT

此刻,亞拉爾內心狂奔着一萬匹草泥馬,将他的心髒踏得那叫個一馬平川千瘡百孔。

……各種刺激之下,亞拉爾開始嚴重地懷疑人生真實性——其實他是活在一個變态的世界當中,自己也身為變态的一員,只不過今天好像特別清新罷了……對吧?

要不,您說說這變态今天怎麽就一個接着一個地往外蹦呢?

亞拉爾豐富的各種心理活動之後,格裏菲斯戀戀不舍地又摸了他兩下(……),啧啧兩聲,搖頭道:“如果可以,真不想拿你做要挾。”

亞拉爾:“……”

格裏菲斯輕柔地替他撂了下額前的碎發,面目依舊平靜,張嘴卻丢下一枚原子彈:“莫拉克,我愛你啊。”

亞拉爾:“……”

這個世界瘋魔了。

這得變态到什麽程度才能将一個口口聲聲說“我愛你”的人算計到熱帶雨林裏,連吓帶裝瘋地騙來一不知名的地方啊?

還是這地方合适表白?

合适麽?

合适個屁,愛你妹啊=皿=!!!!!~~~

這次亞拉爾不是一個人了,貝爾小姐聽見了此深情告白之後,在格裏菲斯身後不屑地冷哼了聲,格裏菲斯頓了頓,勒令她立刻滾出去,貝爾臉綠了,掙紮了一會,還是按捺住想發火的意思,不清不願地往某個樓梯走去——好吧,至少他知道他們在某一個地下室之類的地方,亞拉爾看着貝爾走掉,不知道到底好還是不好 ——

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面前這個看上去不太瘋的男人心中狂野的小宇宙估計比貝爾還爆發得淋漓盡致——黃金聖鬥士級別的。

格裏菲斯又親了親亞拉爾(亞拉爾:真的要瘋了),嘆息:“你父親不該跟我争奪羅馬遠郊那塊準備做垃圾處理廠的地皮,真的不應該。”

垃圾處理廠?那是什麽?

亞拉爾一愣,豎起耳朵。

“我父親病重了,這件事由我全權負責,”格裏菲斯好心地補充,“你看,可是我顯然閱歷還不夠,作為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不能在第一次争奪中就失敗,好吧,即使對手很難纏。”

“……”

“親愛的亞拉爾,”格裏菲斯的聲音變得急迫,“我不想傷害你,配合我吧,不痛的——”

“什麽不痛?!”亞拉爾對某個詞顯然很敏感。

格裏菲斯神秘一笑。

亞拉爾臉黑了,仿佛看見了世界末日——亞拉爾?莫拉克的墓碑上難道要刻上“在一場垃圾處理廠争奪戰中不幸遇難”?

TAT還有沒有其他英勇一點的死法選啊喂?~

這時候,格裏菲斯卻放開了他。

亞拉爾眼中出現一絲絲希望——

其實格裏菲斯只是轉身去包裏翻找什麽而已。

亞拉爾喪氣垂頭,四處瞄了一眼,不死心地想拖延時間:“那個,格裏菲斯?”

“寶貝兒,等等。”

“……”要忍,“之前,你就一直在這裏了?你那麽肯定貝爾能把我弄過來?”

格裏菲斯翻東西的動作停了停,扭臉沖亞拉爾笑了笑,陽光燦爛地要閃瞎亞拉爾的狗眼——“不,我在壁爐裏。”

“哈?”

“我在壁爐裏,一直在。”格裏菲斯終于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呃,一臺相機?

回到亞拉爾身邊,仔細地擺放在一個蠟燭光線可以照射到的良好的角度,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錄像功能。

亞拉爾莫名其妙,不安地動了動,一堆子想好的廢話到了嘴邊卻緊張得貌似說不出來——

這是連截肢過程都要錄下來寄給父親看?

==可憐的父親,似乎很讨厭恐怖片。

……

然而亞拉爾又錯了。╮(╯▽╰)╭

當格裏菲斯的猩猩爪子伸過來解開他一顆上衣的扣子,接下來毫不猶豫地俯身叨住他的喉結又是舔又是吸時不時還咬一口折騰得很起勁的時候——

別說是亞拉爾這麽聰明伶俐一孩子,就算是傻子也該知道這變态大猩猩要幹什麽了。

“一會表情記得要生動一些,”格裏菲斯擡起頭,陰冷一笑。

亞拉爾氣笑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