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誰輸誰贏 給千戶您撿球提靴,喂水擦汗……

錦衣衛在隔壁,在京城耀武揚威,賀之漾都能忍,但□□來國子監挑釁,就真的是騎在他頭上還要讓他原地下跪!

再忍耐下去,他還不如直接退學回家幹淨。

“漾哥。”許一清常和賀之漾在一處,從未見賀之漾如此兇悍過,心裏一驚拉架道:“我們畢竟還在國子監,別驚動師長。”

聽到漾哥的名號,那些錦衣衛微微一頓——當時國子監去錦衣官校裏做客吃炙肉,他們也在場,只是時日久遠,當時又沒和賀之漾坐一處,因此沒第一時間認出。

但他們自然都知道賀之漾的名號,也曉得他和喬千戶交好。

有人低聲對領頭的黎霄道:“這人是任安伯家的小公子,似乎還是咱們千戶的朋友。”

任安伯倒是無所謂,只是喬岳的面子,他們幾個人是一定要給的。

黎霄喉結滾動,想起錦衣衛的規矩,終于決定忍下這口氣。

他清清喉嚨,語氣故作輕蔑:“算了算了,你們國子監的人,一個個柔柔弱弱的,若是動起手打出點毛病,別再說是我們仗勢欺人。”

說罷,抱着蹴球擡擡手,一副自認倒黴就要離開的模樣。

還沒反應過來,拳頭夾雜着風聲狠狠砸向他唇畔。

“柔柔弱弱?”賀之漾懶洋洋轉着手腕,冷道:“來!你倒是欺小爺一個試試看!”

賀之漾最讨厭旁人說國子監弱不禁風,按他的規矩來,誰說誰死。

黎霄吃痛,擡手用大拇指擦拭唇角,低頭一看,指尖染有淡淡的血跡。

“你他娘的主動找打是吧!”黎霄終于勃然變色,身形如風,一個勾拳朝賀之漾面門猛然襲來。

賀之漾閃身輕巧躲避,毫不猶豫,學着喬岳擒人的模樣反手朝此人脖頸探去。

黎霄意外的挑挑眉,嗤笑一聲,不躲反迎,制衡住賀之漾的招數,另一拳攜風而至。

賀之漾為自保,曾跟随教練學過一身散打功夫,當下這錦衣衛也傷不到他,站在一旁的許一清卻不曉得,眼看賀之漾處于劣勢,心登時提到嗓子眼,想也沒想沖上去要攔,結果硬生生挨了一拳。

“唔!”許一清白皙額頭霎時腫起肉眼可見的大包,滲出絲絲血跡。

賀之漾看許一清見了血,登時咒罵一聲,如頭被惹怒的幼豹般朝那人橫沖過去。

黎霄是個兵痞,亦是毫不畏懼,兩人不由分說厮打在一處。

還好國子監治安堪稱一流,片刻功夫,幾個身着長衫的督察立刻聞風而至,又吹哨子又揚聲呵斥,親自上手把纏鬥在一起的兩人拉開。

幾個觀戰的錦衣衛站在一旁,皆松了口氣。

眼看兩個人厮打得難分勝負,他們礙于喬千戶的面子不願出手摻和,然而袖手旁觀吧,又眼看同伴處于下風,再不出手很難收場。

還好國子監的人來了!

兩人在衆人的推拉下分開,咬牙切齒對望,彼此間依然劍拔弩張。

祭酒也恰在周遭,聽到消息趕來,皺眉瞧瞧打架現場和得意門生許一清傷勢,破天荒開始袒護自家學生。

他冷眼望望動手的黎霄,滿臉嚴肅:“你是隔壁官校的錦衣衛?”

黎霄雙臂抱胸,不屑的冷哼一聲,完全是沒把人放眼裏,壓根沒打算回答問題的模樣。

祭酒被這拒不配合的态度徹底激怒,冷道:“你們□□來國子監,還動手傷我學子,未免太過嚣張吧?”

“牆我翻了,人我揍了。”黎霄一臉理所當然:“爺現在要走,你們誰敢攔不成?”

祭酒氣得面色發白,當初賀之漾□□被錦衣衛抓到,他硬是被喬岳叫過去好一番羞辱。

如今隔壁校的人□□翻進他手心,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祭酒擺手,很有底氣的命道:“去隔壁,把喬千戶請來議事!”

國子監,喬岳面色不豫的端坐在紅木椅中,俊朗的臉龐如染上窗外陰沉的天色。

“千戶,錦衣衛擅闖國子監,還打傷了我們校裏的學生!”祭酒這次一反常态,擺出受害者的模樣向喬岳讨公道:“您倒是說說該怎麽處置?”

“錦衣衛的人,本千戶定會教訓,不勞祭酒費心。”喬岳眼風淩厲掃過,以黎霄幾人都縮了縮肩膀:“若是無事,人,我先帶回去了。”

錦衣衛擅闖在前,挑釁在後,吃頓教訓也是活該。

但被國子監的官員當面指責,喬岳大為不屑,他們向來聽命于聖上,何時輪到文官說三道四了?

只是把看不順眼的監生揍一頓罷了,又沒下獄用刑,至于小題大做麽?

敷衍罷,喬岳率先站起,玄色袍擺飒然一甩,幾人大馬金刀的氣勢洶洶走出門去。

祭酒只得了句口頭承諾,望着他們的背影卻也無計可施。

耳房外的甬道,賀之漾拉着剛包紮好的許一清,翹首以待。

祭酒和錦衣衛商量那幾人的處決方式,他說不上話,再心焦氣燥,也只能在門外等候。

只盼祭酒硬氣一次,替國子監讨回公道吧!

結果一擡眸,卻遙遙望見幾名錦衣衛大搖大擺走出祭酒耳房,寬肩窄腰的身形透着倨傲。

賀之漾:“……”

看來祭酒到最後又慫了。

“打完人就想跑?”賀之漾冷冷走過去,站定:“各位是不是不太懂規矩啊?”

祭酒不替他出氣,那這口氣他自己出。

他在國外寄宿那幾年,沒人疼沒人愛的,還不是靠着自己的身手縱橫校內外?

“你還想如何?”黎霄不耐煩的皺皺眉,語含輕屑:“你們祭酒都不說什麽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喬岳驀然冷厲回頭,眼神掃過黎霄:“你對漾哥動的手?”

語氣波瀾不驚,但稱呼……有種遮掩不住的親昵相熟。

黎霄一怔,不情不願換了語氣:“對,也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漾哥,要不……我給漾哥道個歉?”

他和喬岳私下有較量,但表面關系一向不錯,按他的了解,喬岳定會大手一揮讓此事作罷。

然而喬岳只是負手沉默。

在這種情境下,沉默自然是默許。

“對不住了漾哥。”黎霄明白喬岳的意思,敷衍抱拳賠個禮:“兩校離得近,都是自家兄弟,你也別計較。”

他心裏早竄出火氣,但位居人下,這點兒面子還是要給喬家的。

“站住!”賀之漾牢牢扣着許一清的手腕,大步走過來冷道:“小爺可以不計較,但你打傷我朋友,還沒給他認真道聲歉!”

喬岳微眯眼眸,定定的看向賀之漾。

少年眉眼嚣張依舊,只是身畔站着一位纖細白皙的少年,此人怯怯往賀之漾身後躲,模樣還挺讓人憐愛。

喬岳認出他是總陪賀之漾買早點的那位。

賀之漾倒是和他形影不離?

就連那個許姨,似乎也是此人的親眷。

那賀之漾和兵馬司之人纏鬥,究竟是路見不平,還是為了替此人出頭?

心中驀然湧上微妙的不快,喬岳伸臂攔住黎霄,語氣森然:“錦衣衛何曾有向他人道歉的規矩?”

那幾個錦衣衛初時見喬岳偏袒賀之漾,有所顧忌,再也不敢出言挑釁。

如今看喬岳這般說,心裏曉得千戶和賀之漾的關系其實也不算深厚,立刻有了底氣,挑釁道:“讓老子給一個書生道歉,下輩子做夢吧!”

賀之漾也不多廢話,只冷冷道:“那對不住了,蹴鞠場是我搭的,蹴球也是小爺買的,我如今要收回來,勞煩你們重新添置吧。”

那片地盤是錦衣衛的不假,但那平地而起的蹴鞠場都是花費了他賀家幾百兩的銀子。

風流眼,左右竿網,虎皮蹴球……這些物件皆是他花費的心思!

從前賀之漾不太在意,如今寧可毀了也不願讓錦衣衛糟蹋。

“不是我們不給。”黎霄挑眉:“國子監的人又不會踢球,要這些玩意兒也沒用啊。”

賀之漾被激得只欲冷笑,腦海驟然閃現一個念頭,擡眸道:“哦?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黎霄微微一怔:“賭什麽?”

“蹴鞠賽。”賀之漾唇角噙着笑道:“若國子監贏了,你們立刻将蹴鞠場原樣奉還,還要當衆人面向我朋友下跪道歉!如何?”

國子監贏?

下跪道歉?

黎霄幾人登時不屑的轟然大笑,他們錦衣衛日日習武,身形矯健翩若游龍,喬岳更是蹴鞠中的好手,至于國子監……若是不拉外援,幾周之內想必連十幾人的蹴鞠隊都湊不齊吧?

這比賽贏得過于沒有懸念。

黎霄覺得甚是有趣,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冷冷看賀之漾一眼:“若是國子監輸了呢?”

賀之漾笑笑,懶洋洋道:“小爺從不想白費功夫的事兒,你們來定呗!”

“……我們喬千戶似乎少個撿球擦汗,提靴侍奉的小厮!”有人湊趣一拍腦門。笑道:“千戶,你看漾哥成麽?”

賀之漾不是很傲麽?

若是國子監的小爺折腰為他們錦衣衛跑前追後,撿球擦汗,那豈不是快事一樁?

到時在球場,他們聯起手來,定然能好好折辱賀之漾!

喬岳掃過賀之漾驟然握緊的拳頭,心裏一動,淡笑颔首:“我看成。”

他本不願多摻和此事,但想起賀之漾乖乖拿着汗巾水壺,在場邊氣鼓鼓眼巴巴等待自己的模樣,竟有些……心癢難耐。

這場蹴鞠賽他定然會是贏家,到時……不讓旁人使喚賀之漾便是。

“好啊!”賀之漾不理會錦衣衛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冷冷笑道:“若我輸了,給千戶您撿球提靴,喂水擦汗,絕無二話!”

鄰校宿敵對我俯首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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