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并肩作戰 我沒覺得我們贏不了……

賀之漾放出豪言, 也不是一時被激得上頭,他從五六歲開始玩足球,出國後還擔任過寄宿學校的足球隊長, 對蹴鞠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但他也知道一支好的球隊, 個人的素質能力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環, 重點還是要看隊員。

賀之漾想着國子監喜好蹴鞠的人不少,組一支出戰的蹴鞠隊應該不算難, 結果他一提, 國子監全員勸退臉。

“漾哥, 不是我掃興……錦衣衛天天練武, 我們能是他們的對手麽?”

“對啊, 我們的騎射課都被史策師傅占好幾個月了,身子骨都沒活動過,蹴鞠?我可能會猝死……”

賀之漾打斷他們:“哦?那蹴鞠場就白讓給他們了是吧?”

衆人悻悻沉默。

賀之漾拉着嘴角青腫的許一清:“我們的人也白挨一頓打?”

“打不還手, 罵不還口。”賀之漾冷道:“你們這是默許錦衣衛作惡,是在告訴旁人, 國子監可以随意欺淩!”

國子監衆人依然沉默,眼底卻燃起簇簇火花。

他們正是不可一世的年紀, 被錦衣衛百般壓迫欺負,誰能真正心甘?

“組一支蹴鞠隊, 也讓錦衣衛看到我們的态度。”賀之漾頓了頓,眉梢一挑補充道:“哦, 不只是态度,我沒覺得我們一定贏不了。”

他受過先進的足球訓練, 難道還懼幾個沒有章法的錦衣衛?

李冀站出來,率先響應道:“漾哥直接說我們要如何做就是!就算敗了……就算敗了也是雖敗猶榮!”

別人不曉得漾哥背後的付出,他卻知道漾哥為了壓制羞辱錦衣衛, 付出了何種代價!

漾哥都做到親自寫情信羞辱這份兒上了,他若是再無動于衷,那還是人麽?

旁人紛紛響應:“我也想上場,蹴鞠我之前也練過,熟悉熟悉還能再戰。”

“我家有蹴鞠場,若是校裏沒有場地,可以去我家練……”

方才還猶豫膽怯的少年被輕易帶動,此刻你一言我一語,已經開始設想在比賽中好好給錦衣衛顏色看。

看到同窗們積極響應,賀之漾心裏略微踏實了幾分。

但他曉得要想贏得比賽,必須知己知彼。

他以往只在校內和同窗們蹴鞠混玩,并未和錦衣衛真正對戰過,只聽說他們勢如破竹甚是厲害,卻不知究竟厲害在何處。

還是要專程去看看的。

趁錦衣衛踢球,賀之漾和霍堯一同□□,暗戳戳偷窺陣法。

此時蹴鞠還未開始,賀之漾眼神一掠便知錦衣衛的過人之處。

賽場和戰場相似,都講究氣勢震懾,錦衣衛身形魁梧,寬肩長腿,望去自然極有排面。

他們在出場亮相上占盡了先天優勢,另一方若是沒做好心理建設,還未上場就要先慫一步。

而怯懦是對戰時的大敵,可以令人不戰而潰。

賀之漾心裏緩緩琢磨着,手撐牆頭,繼續看錦衣衛具體的踢法。

看了兩場,心裏逐漸有了底氣。

大鳴朝的蹴鞠說白了,很像足球的前身,只是除了踢球外,還可以用肩肘,胸膛,脊背等各個部位去觸球。

只要你能将球救起便可。

錦衣衛蹴鞠的優勢很明顯,一是快,身影如風,節奏極快,幾乎讓人看不清蹴球的軌跡,只看到他們在不斷進球。

二是仰仗體力,半場過後,他們仍體力充沛,跑跳無礙,而這個時候自然有不少人體力不支,錦衣衛甚至不需要太多技巧,靠體力亦能輕易取勝。

但他們并不是無法戰勝。

賀之漾穿越前在足球隊當了三年隊長,眼光毒而準,一眼便看出這些人并無基本的競技知識,球場上千鈞一發,然而這些人竟全憑默契踢球,甚至無攻無守,蹴球誰搶到就是誰的,人人都想當前鋒。

因此他們的體能再強悍,也是毫無章法的一盤散沙,僥幸取勝尚可,但遠遠不是一支強勁有素的隊伍。

賀之漾心裏有了六七分底氣,從牆頭一躍而下,拍拍手對霍堯道:“也不用懼他們,靠蠻力僥幸獲勝罷了。”

霍堯看向他:“有主意了?”

“我們定然會贏。”賀之漾搭上霍堯肩頭,雙眸含笑看向他:“你信麽?”

霍堯笑着點點頭,想了想道:“你有什麽需要的物件,說一聲,我去給你搞來。”

霍堯從來不必賀之漾去費心解釋和說服。

似乎賀之漾想去做的事情,無論多麽冒險可笑,霍堯都會懶散的點點頭表示同意。

語氣那麽随意,态度又極為認真。

好像這事情本身就非常靠譜,又不值一提似的。

不知為何,賀之漾突然有些感慨,他壓下情緒,思索片刻後說道:“好哥們兒,您能幫我搞來幾身背後繡着數兒的窄袖衫麽?”

霍堯點頭:“小事。”

第二日,霍堯已經攜了十幾件窄袖衫風風火火來到國子監。

賀之漾把标了號的球衣發給國子監的隊員看時,毫無疑問收到了不少迷惑表情。

“蹴鞠時穿的衣裳為何要标號?”

“哇,漾哥說這叫球服?不過據我所知,只有囚服才會标號吧……”

“嗚嗚嗚漾哥我能不能不穿,我覺得這個衣裳還成,但背後碩大的符我看了不适。”

大鳴朝這年頭已經有了數字,但寫法和現代微有些差異,賀之漾索性不理睬,讓霍堯一律用現代的方式繡的。

看着簡略醒目也舒服。

國子監讀書的皆是京門勳貴家的子弟,蹴鞠的穿着也都挺講究,皆有專門的蹴鞠短衫,但從未想到還有這般标號的蹴鞠衣裳。

“球衣有何特別?”有人一臉問號:“我們之前穿的窄袖袍不行麽?”

賀之漾搖搖頭,堅決道:“那是我們私下圖一樂,和錦衣衛比賽自然不行。”

“漾哥,我想不明白蹴鞠賽的輸贏和衣裳有何幹系?”同窗搖頭道:“蹴鞠的短衫我有,平日已經穿慣了,我無需這球衣。”

賀之漾搖搖頭:“不是你需要這球衣,是你的隊友需要。”

衆人更是訝異:“隊友需要?”

“一支球隊也是一支軍隊,沒有番號和分工的軍隊是一盤散沙。”賀之漾拿起一件球衣,認真道:“新球衣上的數字就是你們的番號。”

國子監的少年們第一次聽到此種說法,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軍隊要奪城沖鋒,自然有前鋒,有跟随的大軍,亦有防衛和撤退。”賀之漾道:“蹴鞠場上亦然,我們有負責沖刺踢球的前鋒,有串聯攻守的中衛,亦有守護的後衛。”

同窗:“???”

蹴鞠不就是大家蜂擁而上搶球踢麽?怎的還有如此多彎彎繞繞?

賀之漾掃過衆人微露疑惑的面孔,緩緩道:“所以我們是一支隊伍,球衣背後的數字是你們的代號。”

國子監蹴鞠隊依然一臉懵逼。

他們蹴鞠好多年,都是誰跑得快誰沖在前面,從沒想過還有這麽多講究。

一時間無人說話,內心卻沒來由熱血沸騰。

漾哥說球隊如軍隊,還要分工協作,沖鋒守護,各司其職。

以往比賽總是單槍匹馬,這次還未上場,卻有真正的并肩作戰之感。

若是……若是國子監真的能以此法子擊敗錦衣衛,那是多麽有臉面的事啊!

只要想想,就夠揚眉吐氣的了!

再說漾哥帶他們打架從未輸過,那這次蹴鞠的法子雖從未聽說過,但給人耳目一新之感,想必也定然不一般!

少年們立時豪情萬丈,皆想要和隊伍一同摘得榮光。

賀之漾邊畫邊說:“我去觀摩了錦衣衛的蹴鞠賽,他們體力強悍,我們如果和他們耗體力,只能是被他們耗得疲憊不堪,毫無出路。”

同窗們連連點頭,他們其中有些人和錦衣衛交過腳,的确如漾哥所說,極為無力。

“但他們分工不明,喜歡纏鬥,不少人喜歡沖在前列,後方常常失守……”賀之漾在圖紙上畫着防守圖,鄭重道:“這都是他們的漏洞,所以我們也不必妄自菲薄。”

衆人聽得目瞪口呆:“漾哥,之前沒覺得,你這麽一說,再一回想以往錦衣衛的蹴鞠習慣,發現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兒。”

衆人都分析讨論,唯有程乘微露不屑:“漾哥你說得可能也對,但這都是紙上談兵,錦衣衛日日操練,我們悶在房裏讀書,和他們蹴鞠對抗,我們能成麽?”

“所以國子監也要訓練。”賀之漾認真道:“要想贏,我們協作分工是很重要,但體力訓練亦不能少。”

此刻,錦衣官校,一局蹴鞠踢罷,衆人找了樹蔭,倚牆歇息。

有錦衣衛對喬岳笑道:“千戶,聽說國子監組了個蹴鞠隊,每日課間都在國子監苦練呢。”

喬岳笑得心不在焉:“我記得國子監連蹴鞠場都沒吧?”

“那幫文人,向來最不知天高地厚。”龐瑛冷哼道:“這次好好的給他們個教訓,也讓他們再安分幾日。”

“你去傳話,為着賽事公平,國子監可來錦衣衛借用蹴鞠場。”喬岳微擡下巴,倨傲道:“不過只有賽前這幾日,讓他們仔細着時辰!”

龐瑛冷哼一聲——之前賀之漾百般羞辱挑釁,千戶這麽做簡直是以德報怨。

真給國子監臉了。

但轉念一想,場地共用,到時錦衣衛名正言順的贏,才算沒有欺負人。

誰知沒過多久,有人氣喘籲籲的跑來:“國子監那邊兒傳過話來,說……說不必用我們的蹴鞠場。”

喬岳意外挑眉:“不必?”

“對,他們就在國子監練。”那人支支吾吾道:“還說……還說不必來蹴鞠場,也能贏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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