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兔子 哄他啊

月嘯本來手指都已經掐住那根刺了,正要扯出來,猛地聽見虺司的聲音,吓得手一抖,沒往外扯,反而條件發射的往裏按了一下。

白絨絨心頭一口老血,一聲慘叫,手忙腳亂的捂着嘴巴。

月嘯也吓了一跳,“對不起對不起。”

虺司走了過來,看到白絨絨眼圈通紅,淚水簌簌落下,皺眉,目光沉沉的看向月嘯,“你做了什麽?”

月嘯一愣,臉上瞬間漲得通紅,跳了起來,“大人,是這只蠢兔子吃月季花的時候,被刺紮到了舌頭,跟我可一點關系都沒有,您知道的,我不吃開了靈智的妖的!”

月嘯被虺司的眼神看到心頭發毛,生怕就因為這麽一件事把小命交代了,伸出了兩根手指,“我真的什麽都沒做!”

虺司嗤了一聲,這才冷冰冰的挪開了視線,看向了白絨絨。

兔子顯然是痛極了,連不能出現在他面前都忘了,就這麽捂着嘴巴,抽抽搭搭的落着眼淚。

虺司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有些心煩,一把扯住白絨絨,“過來。”

白絨絨只想趕緊把自己的舌頭解救出來,可憐巴巴的看了一眼月嘯,就被虺司扯着走了。

月嘯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松了一口氣。

他可是知道的,虺司大人對于自己的所有物,那占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強,雖然沒有放到明面上來說,但虺司大人可是把這只兔子當成自己的東西看待的。

月嘯撫了撫心口,他們畢竟都是野獸,對于領土和獵物的歸屬都分的非常明确,旁人別想染指。

虺司扯着白絨絨進了一個房間,粗魯的将門踹開,“坐那兒。”

白絨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虺司,乖巧坐下。

“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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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絨絨一愣,乖乖張嘴,舌頭已經被鮮血染紅,一根刺紮在舌尖上。

兔子睜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瞅着虺司的神情。

完了完了,大蛇心情好像不好。

虺司皺眉,擡起手,就在即将碰到那根刺的時候,兔子卻像是受到了驚吓,腦袋猛地往後縮了一下。

白絨絨的确害怕,所以躲了一下。

在看見虺司的眸子猛地一縮,紅色的豎瞳裏流露出殺意的時候,她就更害怕了。

虺司眯了眯眼,“怎麽,月嘯可以,我不行?”

白絨絨一愣,随即瘋狂搖頭。

虺司深吸一口氣,用力掐住白絨絨的下巴,兔子愣住,在虺司陰沉的目光下,顫抖着唇,張開了嘴。

虺司盯着兔子看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拽了拽。

白絨絨眼中含着淚水,眼角通紅,仰頭看着他,含糊不清,又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輕、輕點……”

虺司心頭微微一動,像是被什麽東西撓過去,有些癢,還有些說不清的煩躁。

虺司眯了眯眼,指尖一動。

白絨絨只覺得舌尖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然後虺司就松開了手。

白絨絨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舌頭上的刺已經被扯出來了,就是嘴巴裏的血腥味和刺痛感還殘留着。

白絨絨眼睛一亮,雙眼感激的看向虺司,“謝謝!”

虺司沒有回應,只是盯着白絨絨。

白絨絨正想着要去拿水漱漱口,猛地對上了虺司的眼神,才發覺不對。

嗯,她出現在了虺司的面前。

而且還沒有變成兔子。

她好像違背了他的每一條命令。

完了。

白絨絨後知後覺,想着亡羊補牢,好歹應該做點什麽,于是就當着虺司的面,嘭的一聲變回了兔子。

虺司的眼神又變了。

不像是高興,好像更生氣了。

白絨絨不解,只能瑟瑟發抖的蹲在原地。

“怎麽。”虺司眼神陰沉,“只能在月嘯面前露出人形,在我面前就不行嗎?”

白絨絨:?

這不是你說的,在你面前只能保持兔子的樣子嗎?

白絨絨心頭吐槽,但此刻生死關頭,沒膽子反駁。

虺司咬牙,盯着白絨絨看了一會兒,眸子明暗不定,猛地一揮手,一陣勁風刮來,直接将兔子吹飛出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白絨絨痛的龇牙咧嘴,還不敢抱怨。

虺司斜眸看了一眼兔子,語氣涼薄,“有多遠滾多遠。”

白絨絨怔住,看着虺司大步離開了房間。

白絨絨呆呆在原地坐了許久,直到月嘯從窗口翻進來,這才回過神來。

月嘯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絨絨,又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大人都走了,你還坐着做什麽?”

白絨絨唇瓣一顫,轉過頭看向月嘯,“他讓我滾。”

月嘯一愣,看着顯然受到了打擊的兔子,心頭有些同情,于是開口安慰道:“大人脾氣就是這樣,從小到大,我和我哥不知道被罵了多少次,這種事情不用放在心裏。”

白絨絨目光呆滞,“他讓我有多遠滾多遠。”

月嘯嘆氣,将地上的兔子拎起來,看着兔子化成了人形,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行了,我帶你去吃東西吧。”

“他讓我滾……”

月嘯啧了一聲,“我說你別念叨了。”

月嘯剛要轉身,就看見面前的兔子猛地蹦了起來,眸子裏一片驚喜,不像是受到打擊的樣子,倒像是收到了好消息,“虺司讓我滾!”

月嘯:“……所以呢?”

白絨絨興奮地揚着爪子,“虺司說要我有多遠滾多遠,不就是讓我離開的意思嗎?!”

月嘯:好像哪裏不對。

白絨絨捂着臉,“沒想到虺司居然願意放我走了,我居然可以活着離開這裏!”

月嘯:的确哪裏不對。

白絨絨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眼睛明亮的看着月嘯,“月嘯,虺司一定是煩我了,嫌我礙眼,所以才給我機會離開的,為了防止這頭陰晴不定的蛇突然改變主意要吃了我,我得趕緊走!”

月嘯一把拽住白絨絨的衣領,阻止了這只兔子打算蹦出去的腳步,神情一言難盡,“不是,你怎麽會覺得虺司大人要放你走?”

“難道不是嗎?”白絨絨歪頭,“他讓我滾啊。”

月嘯:“……”

看着面前的白絨絨,月嘯嘆氣,然後語氣嚴厲,“你信不信,你要是真的滾了,兩個時辰之內,你就能站在黃泉路上。”

白絨絨:?

月嘯一臉無語,“你是真的分不清氣話和真話的區別啊。”

白絨絨眨了眨眼,迷茫。

月嘯伸手用力拍了一下白絨絨的腦袋,“蠢死了。”

他跟随虺司這麽久了,對虺司的脾氣也有些了解,聯系之前的事情,月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虺司在氣什麽。

月嘯輕咳一聲,看向面前雙眼清澈的小姑娘。

“虺司大人本來就在氣頭上,你要是真的滾了,絕對是死路一條。”月嘯說道,語重心長,“但你要是什麽都不做,虺司大人火氣只會越燒越旺,你也是死路一條。”

剛才還高興着,此刻就變成兩頭都是死了。

白絨絨一臉茫然,“啊?”

月嘯神情認真,“相信我,我可是從小就跟在虺司大人身邊,虺司大人剛才就是生氣了,說的氣話。”

“而正在氣頭上的人說的話是不能當真的。”月嘯說道,“看在這段日子交情的份上,我給你指條明路。”

“明路?”

月嘯輕咳一聲,“虺司大人讓你滾,你反而不能滾,而且要時不時的宣示自己的存在。”

白絨絨覺得不對,“那不就是上門去找死嗎?”

“我還沒說完呢。”月嘯伸出手指,“你要宣示存在感,但是又不能直接出現,你可以送東西啊。”

白絨絨懵懵懂懂,“送東西?”

“對。”月嘯點頭。

白絨絨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這不就是在哄他嗎?”

“對啊。”月嘯一臉理所當然。

“可是我又沒做錯事情,為什麽要哄他?”白絨絨一癟嘴。

月嘯啧了一聲,“你也可以不哄,就讓虺司大人一怒之下,把你吃了,沒準我們還能分一杯羹,也不是不行。”

白絨絨猛地一縮脖子,“我才不要!”

“那就聽我的,準沒錯。”月嘯拍了拍胸口,順便還提醒了一句,“還有,這幾天不要來找我。”

“為什麽?”白絨絨不解。

“別問為什麽,反正別來找我。”月嘯說着,“找月咆也不行。”

白絨絨癟着嘴,“哦。”

月嘯說完就走了,白絨絨本來也想跟過去,被月嘯警告的看了一眼,只能待在原地,默默的選了相反的方向。

不就是哄人嗎?

不就是厚臉皮一點嗎?

這種陰晴不定的家夥,就是要哄着才能在他手下活命的。

白絨絨自我安慰,蹦跶着去想辦法了。

虺司走在密林之中,伸手捋了一把頭發,發絲在身後散落,一縷陽光落在了他的眉眼之間,添了幾分說不清的複雜意味。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把無名火是從哪裏生出來的。

只是心情煩躁,有些抓心撓肺。

那只蠢兔子被自己吼了一句,估計正傷心着,不會躲在什麽地方掉眼淚吧。

虺司一皺眉,将心頭的想法抛去。

那又怎麽樣,不過是一只兔子,或許有些特殊的地方,但說到底,就是自己的一個玩物。

管她的心情做什麽。

虺司這麽想着,一掌拍在一旁的樹上,樹幹上發出被腐蝕的聲音。

片刻過後,虺司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樹幹上被腐蝕出來的一個巨大的圓坑。

這兔子真惹人心煩。

早晚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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