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咬我?(他在撅着嘴吹她的手心...)

姜嘯聽着岑藍一喊,頓了頓,又擡頭癡癡地看她。

岑藍對上他的視線,頗有些哭笑不得,他眼中亮晶晶的,分明是狹長的眼型,都瞪得發圓了,內裏看不出什麽具體的情緒,一片霧蒙蒙的迷茫。

“醉丹了?”确實,一次服用的清靈丹太多了,清除雜質的效用太好,這是把人清得傻了。

可一般醉丹後的人,都是循着本能行事,他的本能是咬人麽?

岑藍好笑地看着他,問他,“早就想咬我?”

姜嘯愣愣的,慢吞吞地點頭。

岑藍眯了眯眼,收斂了笑意。

她一這般,那點歲月靜好如夢似幻的仙子模樣就沒了,眼中銳利冰冷,看人尖銳刺骨,仿佛能夠一眼穿透人的皮肉,戳進他的肺腑,挖出他內心深處最深的私密心思般。

這才是屬于一個大能修者的真實模樣,岑藍被咬的指節在姜嘯的口中轉了圈,用指尖按上他的犬齒,“想咬我,還有呢?”

她捏住姜嘯的犬齒,姜嘯下意識的用舌尖抵了下,岑藍又掐住他的舌尖,讓他動不得。

“是不是還想殺我?”岑藍湊近一些,帶着引誘的意味問他。

姜嘯看着她,眼睛都不會眨了一般。

他的眼睛太清澈了,岑藍甚至能夠從這雙眼中,看到他純澈的靈魂,他騙不了她。

可他只是看着她,好像反應不能一般,理解不了岑藍的問話。

岑藍用另一只手,以靈力幻化出一把匕首,遞到姜嘯的眼前,“想用它切開我的脖子麽”

姜嘯眼珠轉了轉,低頭看了眼匕首,似乎終于聽懂了岑藍說的話,眼睛睜得更大些,慢慢擡起了手。

岑藍眼神危險至極,姜嘯若敢,她便即刻拔下他所有尖牙,讓他徹底做個沒牙沒爪的小傀儡。

可姜嘯卻沒有去抓匕首,而是一把将匕首打翻在地。

他力道用得還不小,“啪”的一聲,把岑藍的手心都打麻了。

岑藍:……

她松開了姜嘯的牙,姜嘯卻抓住了岑藍被他打的那掌心,拽到自己的臉邊上,看了片刻,低下了頭。

溫熱的氣流吹到掌心,岑藍下意識的瑟縮了下手指,滿臉一言難盡。

姜嘯雙膝跪地,捧着她的手掌,認真至極地低頭。墨般的長發随着他的動作散落肩頭,遮蓋住他癡癡的眉眼,他在撅着嘴吹她的手心。

岑藍:……真是高估他了,他就是個傻子。

“起來,別在地上跪着,”岑藍拽回了手,“上床睡覺吧。”

姜嘯似乎盯上了岑藍的手,随着她的動作起身,還朝着她收起的手吹氣,岑藍懷疑他被這上百顆清靈丹給弄成了癡呆。

于是她拉着姜嘯上床之後,抓着他手腕探入經脈查看。

靈力充盈飽滿,暗傷全部都被溫養得不見痕跡,這小子的靈脈又寬了不少,距離下一次進境不過咫尺。

岑藍探查過他沒事,便撤回了靈力,卻被姜嘯體內的靈力追尋糾纏上來,最後不得不得将探入的靈力留下了。

這人怎麽連靈力都這般的纏人?

岑藍睜開眼看他,姜嘯眼珠不會轉似的看她,內府經脈對她毫不設防,命門大開簡直随手能夠碾死。

“看什麽,傻子。”岑藍伸手按在他的腦門上戳了下。

姜嘯朝後仰了下,又默默地挪回來。

他抓住了岑藍的手,又點在了他腦門上。

岑藍:“……”

她莫名其妙的陪着姜嘯玩了好一會點腦袋,姜嘯總算乖乖的閉眼躺下了。

岑藍看着自己又被咬又被抓着按腦門的食指,嫌棄的用清潔術清潔了好幾遍,才也躺下了。

她還是頭次見人醉丹後完全不見陰暗的私欲,閉着眼感嘆姜嘯心中倒是意外的純澈。

一夜好眠,自然說的是姜嘯。

姜嘯清早起來想起昨晚的事情,雖然他回憶起來總像是隔着層什麽,卻沒有忘。

他躺着回憶了一番,面紅耳赤的起身,迅速跑了,去膳堂吃早飯。

膳堂裏面這個時間弟子竟然不少,此次秘境的歷練,是不拘哪個門派,只要是雙極門中的弟子,在選拔中勝出就能參加的。

自然除了雙極門,同去的還有修真界其他門派,據說此次秘境乃是已經隕落的上古火烏妖修留下的,名為火烏秘境。

裏面的天材地寶良多,是修真界各門派的大能聯手開辟,測試過最高的危險等級,最是适合低階弟子歷練。

因此只要達到各派定下的最低修為,就能夠去火烏秘境中探險,尋求機緣。

最後一次選拔明日便要開始,定下最終的去歷練的弟子名額,因此門中初次選拔的弟子們獲勝的都在這兩日十分辛勤的修煉,聚在一起以門派中的同音玉牌,商量對策和研究即将對戰的弟子功法弊端。

姜嘯的同音玉牌在有一次被岑藍擄走的時候遺失在入登極峰的陣法中,尋不到了。

這東西弟子們人手一個,不過除卻統一的共用符陣,用以求救、約戰,和長老們下達法令之外,便只能聯系相互通過彼此同音符陣的人。遺失要補必需要經過寶器閣的長老們。

姜嘯還沒有告知寶器閣他遺失了同音玉牌,他沒有空出時間,再者說他也沒有很好的,能夠聚在一起如其他弟子一般暢聊的朋友。

畢竟雙極門中各門中弟子修煉的法門不同,自然也沒有越門交好的必要,且姜嘯先前修為實在是太低微了,約戰切磋,或者商讨修煉法門也沒他什麽事。

加上他年歲淺,又走後門被收入了陽真門掌門門下,內門弟子看不上,外門弟子又嫉妒,最糟心的是陽真門掌門的命令,連同門師兄弟都不和他太過親近。

所以結論就是,同音玉牌拿在手中也無人可聯系,他是個游離在所有小幫派弟子中的小可憐。

姜嘯從前不覺得怎樣,但也時常會羨慕一起來膳堂吃飯,一起商讨修煉法門的弟子們,因此格外喜歡粘着他的師兄們,哪怕十次有八次都得不到好臉色,倒也覺得師兄們對他極好。

但現在又有些微妙的不同,他只顧着吃東西,不再去在意那些聚在一起用飯的弟子們。不刻意豎起耳朵去聽他們說什麽,也不去尋自己師兄的身影,黏在一起吃飯了。

他得趕快吃了東西,今日還要入陣,分明昨日死去活來,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要怯懦,他卻不知為何心中有種躍躍欲試。

他大口塞着食物,也不拘是什麽東西,甚至還在腦子裏回想着昨天對付那魔獸的辦法,反複地推測,想着自己今天能夠在對陣中活上一時片刻。

四周也無人注意他,只是魏欣和他兩個牤牛師弟就坐在不遠處,吃着食物都等着他粘過來,他卻一反常态,今天根本沒有朝着他們的方向看來。

“牛永,你去看看,他是不是鬼上身了。”魏欣俊眉微蹙,看着姜嘯的那邊,指使自己的三師弟過去。

三師弟就是岑藍之前窺見本體的大黑牛,他和自己的四師弟黑白花牛,是一對雙生兄弟,一個叫牛永,一個叫牛安,乃是一個牛妖與凡人的子嗣。

因為天生半妖體,被人界排斥妖界驅逐。但機緣巧合的在山中行善救了人,得了化身為人的法門,被收妖伏魔的姜蛟遇見,帶回門中收為弟子。

素日這兩兄弟都喜歡跟着修為高些的魏欣,對姜嘯倒也不厭煩,只是礙于師尊囑咐不能讓姜嘯過得好,因此格外對他苛刻些。

“管他作什麽,他也勝不了他那對手,”牛永沒動,“不來正好,我還要與牛安過招,沒功夫再教他了。”

魏欣皺眉看着這會就已經吃完,朝着門外走的姜嘯,“怎麽回事,他不對勁,你們知道他怎麽了麽。”

每次歷練姜嘯都會争取,很積極,因為姜蛟曾經敷衍他說,只有歷練才好提升修為,但他之前經脈滞澀,修為實在低微,每次都争取不上。

可之前好歹有個态度,現在幹脆傻吃憨睡,放棄了?昨日都沒去林中修煉。

“他能有什麽事,”牛安嗓音粗重,他和牛永其實不窺見本體,有時候魏欣都分不出來,說話也一樣的調調,“他這是有了自知之明呗,省的咱們費事。”

魏欣的疑惑也沒有維持多久,畢竟他對姜嘯的關注度也十分有限。

倒是牛永吃了一會,突然道,“我想起來了,上次選拔比試過後,師兄你不是要我去給他送藥麽,那次他在洗傷處,不讓我進去幫忙,他那布簾之中,有女子的聲音,怕是嫌棄苦修之路辛苦,走了雙修路子吧。”

“當真?”魏欣俊臉上浮現出些許煩躁,他其實生得還不錯,不過修真界還不錯的人可不少,他唯一有特點的,便是一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會哄人,還因為聲音溫和,不顯得油腔滑調。

聽聞姜嘯找了女修,他到底露出嫌棄之情,“可師尊最不喜雙修之法,再說他能尋到什麽有能力的雙修女子,若是和他一樣的修為,修來修去的,也沒得進階。且失了元陽還會影響修煉,若是師尊回來定要罰他。”

“師尊又不是第一次罰他,”牛永說,“吃飯吃飯,師兄你還當真要管他,管得過來麽。”

确實管不過來,修真一路,與天争命,走成什麽樣,全靠自己。是個确确實實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地方。

再者說魏欣的善心也十分有限,修真界多得是師兄弟争奪資源頭破血流的事情,背地裏陰私從不少,并非如凡人所以為的那般道骨仙風高潔純善,若當真是那樣,除非早已登了大道,若不然早就被坑死了。

魏欣很快打消了去管的念頭,和牛永牛安吃飯,也掏出同音玉牌,低聲商量起對戰之事。

而被放棄的姜嘯從膳堂走出來,便急急朝着陽真殿走去。

入內之後岑藍就在桌邊飲茶,因着昨夜的他渾噩之下幹的蠢事,他有些不敢直視岑藍,挪到她跟前,低聲叫了聲,“師祖。”

岑藍放下茶盞,看了看他精神還算不錯,笑眯眯問,“準備好了?”

姜嘯微微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準備好了,今天我一定會争取多活些時間……不!我會争取戳瞎它另一只眼睛的!”

岑藍但笑不語,感嘆小東西真是天真。

然後她起身,伸手溫柔地給姜嘯整理了衣服,摸了摸他順滑的長發,對他道,“去吧。”

然後熟悉的白光一閃,姜嘯沒睜眼便原地熟練地一滾,以靈力結了法盾,又迅速提起焚魂锏格擋。

但意料之中的魔獸撼天動地的利爪并沒有砸下來,他滾了一身的沙子,擡起頭才發現,此次并非是樹木蔥郁的地方,而是一片赤沙荒漠。

四周空氣灼熱得随時都能夠自燃,姜嘯站起來,看着一望無盡的赤沙,整個人有些迷茫。

換地方了!

他昨日倒是沒有白練,随時戒備着周圍,但周圍全無遮擋之處,也未見大型猛獸的蹤跡。

尤其是妖魔獸大多喜陰暗潮濕樹木蔥郁近水之處,此地如此高溫,實在不适合妖魔居住……

他的疑惑很快被解開,這裏确實不是個妖魔獸出沒的地方,而危機也不在四周,竟是在腳下——

赤沙之中鑽出了成群結隊巴掌大的兇蟻,頭部生着密密麻麻的尖齒,醜陋就不必說,行動極快,姜嘯只覺得一疼,然後他下半身就被生生吃成了白骨。

且被這兇蟻咬過之後,渾身麻痹不能逃離,他是活活被啃死的。

生命一點點被吞噬,疼痛細密如淩遲,姜嘯從陣法中彈出,疼得神志恍惚,半跪在地,看着自己的四肢,恍然間甚至還覺得自己在被啃食着!

岑藍纖柔的指尖按着他的後頸捏了捏,溫柔如水的聲音在他頭頂上響起,“小家夥,要休息下麽?”

她說的好聽,方才在陣法中看的也實在來勁,姜嘯痛苦又驚懼的模樣,雖然不能令她欲劫再動,卻滿足了她某些新生的惡趣味。

可憐的小家夥,蛋蛋被吃的時候吓得直叫。

姜嘯自然不知他被岑藍當成了戲看,他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如何,他呼吸急促劇烈,身上被啃食殆盡的麻和痛還未散去。

岑藍甚至以為他會求饒不去,或者求她換成第一個陣法。

但姜嘯只是癱坐在地緩了很短的時間,擡頭看着岑藍的眼睛就恢複了神采,面色還吓得慘白,就提出要進陣法。

“送我進去吧,師祖。”姜嘯聲音帶着顫。

岑藍嘆息一聲,憐憫之心一閃而逝,絲毫未能阻止她擡手把姜嘯送入陣法。

漫長的,比昨日還要可怖的遭遇,但是姜嘯出來的時間越來越慢,岑藍看着看着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好小子,倒是夠狠,自斷四肢眼都不眨。

對自己都這般狠,若他日一朝得了大機緣,沖天而起嶄露頭角是必然的。

或許心中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會死,這裏只是個陣,姜嘯無所顧忌,因此無所不用其極。

這般慘無人道的訓練,也奠定了他之後修煉和術法的套路何其狠辣決絕。

只是無可否認,只要豁得出去,死到臨頭,才是最快最高效的訓練法門。

深夜,月朗星稀。

姜嘯最後一次從陣法中出來,整個人側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縮着。

他全身上下,看似沒有任何的傷處,但他自己卻覺得,他已經沒有任何一塊地方是屬于自己的了。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和內府,甚至連骨骼也感覺不到,滿鼻都是斬殺兇蟻之後異樣難聞惡臭的氣味,而自己的頭顱正被兇蟻咬碎,疼得他神魂俱裂。

岑藍走到他身邊,蹲下扒開他的眼睛看了看。

還好,神志倒還尚存,這般年歲當真算是心智過堅了。

極度的疼痛和恐懼,加上毒素的侵蝕,是會徹底腐蝕掉一個人神志的,一個不慎,姜嘯或許會直接瘋了傻了也說不定。

但他躺在地上,不到一個時辰,就摸索着爬起來了。

這一次他連自己吃東西都做不到,是岑藍半抱着他一口口喂給他的。

“我這輩子,還未曾這樣伺候過誰,”岑藍将餅子掰開,沾軟了湯汁,再送到他口中,手指點着他的鼻尖說,“你可要記住我這般對你。”

姜嘯吃了些東西,就開始狼吞虎咽,甚至有兩次差點咬到了岑藍的手指。

他半靠在岑藍的懷中,感受她身上的香軟溫柔,如同才從地獄裏面爬回了人間安樂窩。

他極其認真地點頭,一字一句,有些遲緩嘶啞,卻咬字清晰道,“我會記住的,記住師祖對我好。”

岑藍被他認真的神情逗笑了,又喂他吃了更多的清靈丹。

姜嘯又醉丹了,癡癡傻傻的只知道對着岑藍笑。

他像一張純淨的白紙,所渴望的東西都可笑得讓岑藍忍俊不禁。

她又陪他玩了大半夜的孩童才會玩的拍拍手,又給他唱搖籃曲哄睡了,倍覺好玩,捏着他熟睡的臉蛋玩了一陣子,竟頭一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岑藍睡得十分短暫,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她就再度驚醒了。

噩夢令她犯惡心,連躺下的欲望都沒了,她斂氣凝神,這般在床上打坐一夜。

姜嘯夜裏無意識的尋她,清早上起來自己整個将岑藍用身體環住,雙臂還抱着她的大腿,姿勢十分的不雅。

姜嘯有些習慣了自己這德行,雖然也不好意思,但今早就要開始比試,他緊張更勝過羞恥。

臨走之時,他反複的問岑藍,“師祖,我是不是練得太少了,我能行嗎?”

岑藍安慰他好幾遍了,懶得理他,他又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問她,“師祖,你不去看看我比試嗎。”

岑藍實在不想去那鬧哄哄的地方,她就不喜歡人多,可姜嘯一步三回頭的,磨人得厲害,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這兩日越發的蹬鼻子上臉,竟然來拉扯她。

“師祖……你就跟我去吧。”姜嘯實在想讓她去。

這兩日每每從幻境出來,姜嘯都能看到岑藍的臉,溫柔地對他笑,說着安慰的話。

他如狗一般的忘了自己的痛苦來自于她,當真如岑藍說的,只記得她的好,這張原本讓他畏懼不已的臉,現如今成了他安心和勇氣的來源。

岑藍從沒被人這樣磨過,這麽多年,她連個小寵都沒有養過,心冷如石,她也從未覺得不好。

可她也從沒想過,有天她會因為被一個人央求,就違逆自己的意願,當真幻化成普通模樣,跟着姜嘯去了選拔的比賽場。

雙極門中弟子無數,各門歸順之後,也都保持着原有門派的一切。

因此除卻統一的弟子名牌之外,他們衣着打扮完全南轅北轍海納百川,這般比賽選拔的現場,乍一看去可謂是花紅柳綠,包羅萬象。

岑藍幻化的樣貌平平無奇,站在這一衆喧鬧的弟子當中,雙眉緊蹙,随時要閃人走開。

選拔擂臺上對戰的弟子修為低劣得岑藍覺得眼睛疼,周圍還有人叫好哄鬧,讓岑藍想擰斷他們的脖子封住他們的嘴。

姜嘯被排在幾十號之後,他對戰的那個弟子打扮得如同一個雉雞精,那弟子是陰煞門那邊的,奇裝異服不算稀奇,可岑藍看一眼便知,這東西完全不是如今姜嘯的對手,那他到底在緊張個屁!

他在弟子群中緊張地看着臺上,但是手卻死死抓着岑藍的手不讓她離開,手心潮濕得出水,岑藍那點耐心在一點點的被消耗殆盡。

又是一個弟子被轟下臺,喧鬧聲此起彼伏,上首坐着的幾個長老也不管管,簡直像是凡間的菜市集。

岑藍嚴重懷疑這雙極門是否真如修真界傳言的那樣強大,在她看來在場的小崽子就沒幾個能成事。

那幾個長老也普遍不行!

一波一波弟子的竊竊私語和喧鬧讓她頭疼欲裂,岑藍抽開手要走,姜嘯卻捏得很死,甚至察覺到她要走,竟回頭抱住了她。

這在一衆弟子的擁擠當中絲毫也不顯得突兀,岑藍一刻也不想待,推他道,“我走了,我回寝殿去看你比試。”

正在這時候,上面的人分了勝負,住持弟子報下一隊的名字。

姜嘯聽聞自己被叫到了名字,頓時緊張得差點把岑藍用胳膊給攔腰抱折了。

“怎麽辦到我了,到我了到我了!”姜嘯聲音混着一堆弟子的喧鬧聲音鑽入岑藍的耳邊,岑藍不知是不是瘋了,竟也被他傳染得緊張起來。

“松開我。”

“松開我你快去吧!”

“你松開我,疼了!”

“姜嘯!一會名字過了,你要棄權嗎!”

“你放開我,沒事的,那個弟子打不過你,乖。”

岑藍一輩子這點耐心都在姜嘯身上耗盡熬幹。

姜嘯終于松開她,卻還拉着她手問,“他真的打不過我麽……”

岑藍被他揉抱得衣服都成了鹹菜幹,頭發也亂了,她伸手扶了下自己的發冠,無語至極地瞪他,“你要是輸了,就死在上面不要下來了。”

姜嘯去了,臨走使勁捏了下岑藍的手,岑藍龇牙咧嘴的想踹死他。

姜嘯上去了,對面那個雉雞精陰煞門弟子,花裏胡哨滿臉陰鸷的上臺了。

氣勢上就勝過姜嘯八百裏。

姜嘯站在擂臺的角角上,手裏拿着焚魂锏被掩蓋之後,模樣平平無奇的弟子劍,還回頭在找岑藍的身影。

岑藍想走,可對上他看下來的眼神,腳步一頓,竟然沒忍心。

比賽開始,那個雉雞精沖上來了,姜嘯卻連架勢都沒有擺,才剛剛回過頭去。

而這時候,那個雉雞精已經飛快出招,氣勢洶洶地逼到了他的眼前——他卻還沒有任何的動作!

高下肉眼可見,這看上去幾乎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勝負。

弟子們對于這種對戰甚至沒有期待,竊竊私語混着夏季的熱風,令人心浮氣躁。

岑藍盯着姜嘯,心卻跟着那逼至姜嘯眼前的殺招,提到了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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