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床 她這到底是醒着,還是沒醒?……
宋瑾寧就是深知這一點,所以壓根就沒想過要跟李承宣做一對兒真正的夫妻。
見李承宣擡腳走了,她心中還歡喜的很。
待進過食,她漱了口,在殿中來回走了幾圈消食,然後就上床睡覺。
今兒原就起的早,又累了一整天,于是頭挨着枕頭就立刻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仿似聽到殿中有人說話。
她心中還在想,這是誰,竟有這樣大的膽?不知道她睡覺的時候不喜有人打擾麽?
但眼皮子沉的很,明明心中想要睜開眼看看是誰,但一雙眼總是睜不開。
好在殿內立刻就安靜下來了,宋瑾寧就放棄了睜眼的打算,繼續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睡的總是不大安穩。
模糊間身上蓋的錦被好像被人掀開了一側,有冷風灌了進來。
随即身旁松軟的被褥好像凹陷了一塊兒下去,有什麽東西躺在了身側,暖烘烘的。
宋瑾寧心生不耐,閉着眼翻了個身,面向牆壁。
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伸出手要按向她肩頭的李承宣:......
她這到底是醒着,還是沒醒?
不過就她這副态度,看來今夜他應該不用同她行夫妻敦倫之事了吧?
如此一想,李承宣竟然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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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同床而眠這種事,今晚他就暫且宿在這裏,這樣也不算是他冷落了宋瑾寧,宋太後那裏也能對付的過去。
至于往後的事,再說罷。
于是李承宣心中一邊嫌棄,一邊閉上了雙眼。
自然,雖說兩個人同榻而眠,甚至蓋着同一床錦被,但李承宣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身子遠離宋瑾寧。
就算睡夢中,他也一直緊繃着,生恐自己睡着了之後會無意識的往宋瑾寧那邊靠。
于是等到次早天亮的時候,李承宣就已經退至床沿了。
若非他這些年練過些功夫,身子的平衡性保持的還算可以,只怕就會随時掉下床去。
至于宋瑾寧這邊兒,父母縱然再寵愛她,但一應該有的規矩還是有教導的。晨間必然不到辰時就要起床,這些年下來她早已養成習慣。
于是窗外天光熹微的時候她就醒了過來。
然後一轉頭,就震驚的看到床外側睡了一個人。
還是個男人!
身體本能先于大腦,她叫了一聲,然後下意識的就猛然一腳踹了過去。
李承宣原就有小半個身子懸空在床外,忽然平白無故的捱了重重的一腳,還是在腰側,睡夢中又沒有半點防備,于是只聽得砰的一聲響,下一刻李承宣就翻身落到了地上。
床并不高,他落地之時又是卷着錦被一塊兒落下去的,所以并不覺得很疼痛。
而且顯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擡着頭,一臉茫然的看着宋瑾寧。
宋瑾寧也在看他。
她自生下來就一個人睡,忽然醒過來看到有個男人睡在她身側,能不震驚嘛?完全就是下意識的擡腳将人踹下了床。
這會兒反應過來,忙歉意的笑了笑。
“那個,不好意思啊,我自來一個人睡慣了,忘了昨兒我已經成親了......”
這話未說完,她又想起來。
“但是陛下,您昨夜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說完,她忙低頭。
看到自己身上的寝衣還穿的好好的,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去而複返這種事原本就讓李承宣覺得很沒面子了,現在他大早上還沒睡醒竟然就被宋瑾寧一腳給踹下了床!
更讓他覺得生氣的是,現在看宋瑾寧這副模樣,倒好像他昨晚去而複返就是為了饞她身子似的。
他李承宣是這種人嗎?!
要不是為了早日親政,他昨晚才不會回來!
李承宣的一張臉先是微紅,然後是黑。
沉着目光看了一眼宋瑾寧之後,他利落的起身站起,快步往外間走。
然後宋瑾寧就聽到他在叫周敬。顯然是喚周敬進來伺候他穿衣。
宋瑾寧坐在床頭眨了眨眼。
其實她還是有點意外的。
這位好歹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原本以為他挨了那一腳必然會找她讨還回去,沒想到他竟然忍下了,沒找她追究。
而且還是走到外間才叫周敬進來伺候......
這是顧及內監到底也是男人,覺得她一個姑娘家早起忽然面對一衆內監會覺得羞窘?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宋瑾寧并沒有往深了想。
因為她覺得李承宣不大可能會是這麽細致的一個人。
周敬等一衆內監進來伺候李承宣的同時,谷雨和白露也趕忙到內室來伺候。
宋瑾寧依然盤腿坐在床頭。
看到她們兩個進來,就問道:“他昨晚什麽時候過來的?你們兩個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
白露性子悶,話少,所以一般有什麽話都是谷雨在禀報。
“娘娘,昨兒陛下過來的時候我何嘗沒有告訴您?站在殿門外只差扯着嗓子喊了。想必是您睡的太沉了,所以沒有聽見?”
谷雨臉上的神情十分的無辜,“至于阻攔什麽的,娘娘,您知道的,那畢竟是皇上,就是借奴婢們十個膽,奴婢們也不敢呀。”
而且李承宣忽然去而複返,她們做奴婢的也确實為宋瑾寧高興。
不然放着夫妻和睦不要,才剛一成親就鬧的帝後不和啊?
宋瑾寧待谷雨和白露十分的好,所以她們兩個人在她面前也什麽話都敢直說。
而且說完之後,谷雨就近前來要伺候宋瑾寧穿衣。
忽然一眼瞥見錦褥上鋪設的一方白色錦帕上面幹幹淨淨的,谷雨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片刻之後她才說道:“娘娘,您,昨晚您和陛下沒有,沒有那個啊?”
宋瑾寧順着她的視線低頭一望,也看到了那方白色錦帕。
昨兒晚上她實在是太困了,所以身子一挨着床就睡了,壓根就沒有注意褥子上竟然放了這麽一方白色錦帕。
顯然不會是谷雨和白露放的,只能是太後那邊遣人放的。
宋瑾寧明白,宋太後這應該也不是惡意。想必一來是大婚之夜原就有這麽個習俗,二來,也是想看昨兒晚上李承宣和她有沒有圓房。
不管是皇家還是民間,生育子嗣,開枝散葉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但若是夫妻沒有敦倫,子嗣又從何來?
宋瑾寧有點兒頭痛。
想必待會兒就會有人過來驗這方錦帕。說不定還會将這錦帕呈到太後的面前給她檢視。
要是就放任将這方幹幹淨淨的白色錦帕呈到太後面前.......
這是會覺得她是個不貞之人呢,還是會猜想到昨兒晚上她和李承宣沒有圓房,說她和李承宣一頓,然後讓他們兩個趕緊圓房呢?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宋瑾寧都覺得挺艹蛋的。
想了想,她叫谷雨:“去,将那支碧玉簪子給我拿過來。”
宋瑾寧雖然為人懶散,但在雲南的時候見着家中的那些個師父教兄長武藝的時候她覺得好玩,便也跟着一并兒學。
但顯然做個俠女闖蕩江湖只是她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因為學武這件事實在是太累了!
所以她很快就想放棄。
倒是有個師父看她天資不錯,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就半是逼迫,半是誘惑的一直教着她。
這個師父擅長的是暗器和輕功,宋瑾寧學了三年之後得他首肯,順利出師。
師父不但授她武藝,還給了她幾樣讓人意想不到的武器。
就譬如說這支碧玉簪。外表看着只是支十分普通的簪子,水滴狀的簪頭,啞銀一般光澤的簪身。
但實際上這簪身卻是用千年玄鐵精煉而成,鋒利程度堪比世間所有的刀劍。
便是那碧玉制成的簪頭,底下連着一條極細的鏈子。只要按下簪身上的一處細微的按鈕,簪頭就能彈射而出。
雖說做不了什麽大用,但遠距離點人穴位還是可以的。勉強能算是隔空點穴。
其他還有諸如表面上看着只是個普通的碧玉镯子,但按下機關之後镯子一分為二。中間連着一根極細,卻極堅韌的銀絲。但凡用這銀絲繞上人的脖頸,收割人頭就會如同切菜一樣容易。
又或是外表看着只是一副普通的珍珠耳環,但內裏卻是中空的。一旦按下按鈕,就有利刃彈出。
雖說利刃極小,但人的大動脈也不算很粗,是吧?而且眼珠子還是很容易弄瞎的,是吧?
按照宋瑾寧兄長的笑語,她學的這些個武藝,還有這些個武器,用來搞暗殺真的是再好也不過了。
自然,宋瑾寧身為南陽郡王之女,身份貴重,出府就有侍衛守護,所以這些個武藝她從來沒有展示的機會。
現在她讓谷雨将那支碧玉簪子給她拿來,就是看中簪身千年玄鐵的鋒利。
但是宋瑾寧這些年錦衣玉食的嬌養下來,實在是很怕痛啊。
于是這簪子她握在手中好一會兒,深呼吸了又深呼吸,但依然還是沒舍得對自己的手指頭下手。
最後還是站在一旁的白露實在看不過眼。擡手取下發間的素銀簪子,幹脆利落的朝着自己左手的食指用力的刺了下去。
瞬間皮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