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紙鳶 說的宋瑾寧差點兒熱血上頭

等宋瑾寧到了壽康宮,就見靜樂公主李熙雁也在那裏。

将自己拿來的糕點小食同宋太後和李熙雁分享過了,三個人坐下來閑話。

因說起紙鳶的事,宋瑾寧便要邀宋太後和李熙雁一塊找地兒放紙鳶去。

李熙雁才十四歲,對這種事自然極其的喜歡。當下她嘴上雖然沒有說想去,但看向宋太後的目光中卻滿滿的都是期待。

這是等着宋太後點頭答應呢。

宋太後見狀心中暗嘆。

也不知道是天生性格如此還是怎麽的,明明她覺得自己做事挺雷厲風行的,怎麽女兒卻這般的柔弱沒有主見?連想要放個紙鳶都要她點頭同意才敢去?

眼瞅着她這也到了該找夫婿的年紀了,縱然貴為公主,但是該有的決斷還是得有啊。不然往後在婆家受了氣只怕也只會默默的忍着。

宋太後覺得她有必要好好的鍛煉鍛煉她這唯一女兒的膽量了。當然,現在就重要的,就是告訴她想做什麽就去做。

就說道:“你既想放紙鳶就跟着你表姐一塊兒去。”

她自己則是因着這兩天右腿泛酸的緣故,所以懶得動彈。

李熙雁應下了。然後就問宋瑾寧要去哪兒放紙鳶。

這個宋瑾寧也不知道啊。

原身雖然小時候經常出入皇宮,但是她并沒有那些記憶,所以這事難道不是李熙雁更在行?

因為這位從小到大可都是在皇宮裏面長大的,皇宮就是她的家。

最後兩個人一番商議之下,還是李熙雁遲疑着建議:“不然我們去太極殿前面的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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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寧眼前一亮。

那個廣場它知道。

大的一眼望過去就令人心生震撼。

地上鋪設的還都是很平整的青石磚塊,廣場上甚至連棵樹都沒有。據說這是因為萬一有刺客了,這樣一覽無餘的也能讓刺客沒地兒藏匿身形。

實在是很适合奔跑的一個地兒,特別适合放紙鳶。

宋瑾寧就要拍板決定,李熙雁卻又提出了疑問。

“只是太極殿是一衆臣子上朝議政之地,我們要是去那裏放紙鳶,會不會被臣子們看到,然後說咱們?”

“你怕他們說你?”

還沒等宋瑾寧勸說,宋太後就已經恨鐵不成鋼的開口先說起來。

“且不說今日并不是大朝會的日子,有哪個臣子有膽子敢私自到太極殿去?就算碰見幾個臣子又怎麽了?你們一個是皇後,一個是公主,無論哪個臣子,哪怕就是丞相,見到你們都要跪下行禮。他們不怕你們就算了,你反倒還要忌憚他們?”

說着,右臂一掃,她又十分豪邁潇灑的說着:“你們表姐妹兩個就去那裏放紙鳶去。記得要大大方方的。就算碰見什麽臣子,也不要怕,拿出你們作為皇後和公主的尊貴和派頭來。若是有人膽敢說你們,直接叫人上前去用大耳刮子扇他們。再問他們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況這皇宮之內?我們在自己家裏放紙鳶礙着你什麽事了?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說的宋瑾寧差點兒熱血上頭。

她發現她真的是太喜歡宋太後了。

這位太後不但護短,開明,關鍵是她敢跟人明杠啊。

當下忙笑着應了一聲,握了李熙雁的手臂,兩個人就一塊兒出了壽康宮。

從未央宮出來的時候宋瑾寧就遣了兩個宮婢去內侍省拿紙鳶,這會兒剛走出壽康宮的宮門,可巧就看到那兩名宮婢回轉來。後面還跟着一個內監。

兩名宮婢的手上分別拿了兩只紙鳶。

每一只紙鳶的形狀也都不一樣。

燕子,蝴蝶,金魚,蝙蝠。那名內監的手裏拿的則是一只形狀十分巨大的鳳凰。

宋瑾寧放紙鳶的經驗并不豐富,所以并不敢挑戰那只鳳凰,拿了只大小正好的燕子紙鳶。李熙雁拿的則是那只金魚紙鳶。

表姐妹兩個一邊說話,一邊往太極殿前面的廣場走。

正值三月,天氣和暖。今兒又是個好天氣,日光明媚,照的宮殿上的琉璃瓦一片流光溢彩。

原就是惠風細細,吹的嫩綠的柳枝兒不停的搖擺,等到了空曠的地方,那風就越發的大了。

額前碎發飄起,寬大的衣袖和腰間的衣帶也往後揚了起來。

表姐妹兩個人的興致都很高,很快的就開始放起紙鳶來。

兩個人挑選的紙鳶并不大,廣場上風又大,于是紙鳶很快就被放上了空。

而且飛的越來越高,很快的就看不清原本的形狀了。

宋瑾寧剛剛在日光下一頓跑,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一層細汗來,氣也有點兒喘。

将手裏的線交給白露拿了,她走到一旁陰涼的地方站着。

谷雨倒了一杯茶水遞過來,她伸手接過,一邊慢慢的喝着,一邊打量着四周。

就見廣場兩側各有一道宮門,這會兒都緊緊的閉着,旁側還有侍衛在站崗。

另外廣場兩側還各有二三十間屋子,也不知道是官員辦公的地方還是用來做倉庫用,堆放物品的地方。

身後就是高高的丹樨了,上面就矗立着十分威武霸氣的太極殿。

至于身前,目光越過寬闊的廣場就是漢白玉做的三座拱橋。

再往前就是朱紅的城牆,以及三道宮門。

中間的那道宮門類似于大門的正門,一般不常開。宋瑾寧記得自己大婚那日喜轎就是從這丹鳳門的正門擡進來的。

想到這,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那就是在原書裏,江婉秋後來雖然做了李承宣的寵妃,但一直耿耿于懷自己是從側門進來的。于是後來她封後的時候,哪怕是從貴妃位晉升為後位,原是不必離宮的,但李承宣為了補償她,還特地又給了她一場盛大的婚禮,讓她坐着的喜轎從這丹鳳門裏擡了進來,也算是彌補她心中的遺憾。

啧。看不出來現在說話做事都很別扭的李承宣往後還會是個細膩的人啊。

宋瑾寧喝好水,正要将杯子遞給谷雨,然後再去放會兒紙鳶,這時就看到丹鳳門的左側門有人走進來。

隔的比較遠,看不清對方相貌,但看衣着應當是女子。

命婦想進宮得提早往宮裏遞牌子,得到皇後的允許才可。宋瑾寧這兩日并未接到任何命婦遞過來的牌子,所以這個人......

能直接進宮的皇親國戚就那麽幾個,想必現在來的這人不是懷慶公主就是江婉秋了。

宋瑾寧站着沒有動彈。遠遠的見那人遣了個侍婢過來打探,随後那人自己便往廣場這邊走來。

白底碧邊的上襦,淺碧色的羅裙,生的相貌秀雅如江南三月枝頭剛剛綻放了一半的桃杏,只看着就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正是江婉秋。

想必是進宮來侍奉魏太妃的。

宋瑾寧隐約記得原書裏有這麽一段:說是魏太妃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江婉秋,後來江婉秋娘家衰落,魏太妃就越發的不喜她起來。

明明魏太妃的身子康健的很,哪次發脾氣吼人的時候不中氣十足,聲震宇內?但偏偏經常說自己這酸那痛的,動不動就叫人往外傳話,讓江婉秋進宮來伺候她這個婆母。

可想而知那哪裏是伺候,完全就是心裏不舒服,拐着彎兒的折騰江婉秋呢。

約莫天底下大部分的婆母都有這麽些個通病:覺得自家兒子天下第一優秀,無論哪個女子嫁給自家兒子都是高攀了;兒媳婦娶回家就是用來傳宗接代的,所以日常催生。一旦過了她心中的預定期限還沒有生出來,就懷疑兒媳婦不會生,背地裏說她有毛病,是不會下蛋的母雞;自然還有,哪怕兒媳婦為她老X家生兒育女了,但那也是外人。看着外人閑了做婆母的就不高興,非得讓她每天忙的跟個陀螺似的不停歇才好。

魏太妃顯然就是這一類婆婆,而且還有過之而不及。

因為她兒子是皇子啊,家裏确實是有皇位要繼承的。

雖然這皇位現在沒落到她兒子手裏,但魏太妃還是覺得有希望的。

萬一李承宣哪天就英年早逝了呢?萬一老天不開眼,嘩啦一下就從天掉個餡餅砸她兒子頭上了呢?

這心态能不高高在上嗎?還能看得上一個娘家家境已經衰敗,對她兒子繼承皇位沒有半點幫助的兒媳婦嗎?

那必須不能夠啊。

從這方面來說,宋瑾寧還是挺同情江婉秋的。

但姐妹,要相信困境和艱苦都是暫時的,你很快就能翻身将魏太妃踩在腳底下,揚眉吐氣做主人了。

宋瑾寧在心裏悄悄的為江婉秋打了個氣。

不過就算如此,宋瑾寧也說不上有多喜歡江婉秋。

無他。主要是宋瑾寧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多愁善感,傷春悲秋,遇到事就只會哭的人。而且顯然在宋瑾寧看來,這位女主後期其實還有點兒作,所以就更加不是她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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