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慘輸 她一定是故意的!

借助美食這個媒介,宋瑾寧和李承宣之間的相處較以往自在了不少。

不過宋瑾寧這陣子又閑了下來。

出宮是不能随便出宮的,釀酒的興致也早過了,總不能每天坐在宮裏看書撸貓吧?

宋瑾寧又是個懶散的人,平日若不是谷雨催的勤快她能在榻上坐一天。

而且現在李承宣就只有她一個皇後,別無妃嫔,她就是想要圍觀衆豔宮鬥都沒有機會......

日子真的是太閑了!!

也唯有不時的去壽康宮找宋太後,同她一起打馬吊消磨時光了。

只是沒想到現在正值春夏之交,天氣晴晴雨雨,冷冷熱熱,惠太妃和榮太嫔這兩位牌搭子一個不幸得了風寒,一個則是犯了頭暈的老毛病,齊齊缺席。

李熙雁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倒也是會打馬吊,但就算如此,依然是三缺一。

可巧這日眼見又是三缺一的局面,宋太後和宋瑾寧正發愁呢,正好李承宣過來請安了。

宋太後立刻喜笑顏開,其欣喜之情不啻于出門撿了只鳳凰蛋。

立刻拉着李承宣,一定要他江湖救急。

李承宣雖然不會打馬吊,但宋太後既然開口,他做兒子的怎麽能不答應?孝順孝順,不順怎麽能稱之為孝?這個表面的樣子肯定還是要做一做的。

而且,他想起上次那個內監對他禀報的,說是皇後娘娘打馬吊的手法極其高超,半天的牌局下來足足贏了二兩多銀子呢。所以李承宣也确實想‘領教領教’一番宋瑾寧打馬吊的手法到底有多高超。

李承宣不說是個自負的人,但那也是極其的自信。就覺得憑他的聰慧,打馬吊算得什麽?就算他現在現學,那必然也不會輸。

可惜凡事往往都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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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宣确實是個很聰敏的學生,在宋太後的親自教導下他很快就知道了該如何出牌,胡牌,就連宋太後都由衷的誇贊了他一句。

李承宣心中得意,悄悄的往宋瑾寧那裏瞥過去。

就見她正在同李熙雁說話。不知道說到了什麽,她唇角揚起,滿面皆是盈盈笑意。壓根就沒有往他這邊看一眼。

就算如此,李承宣心中要贏宋瑾寧的豪情壯志依舊絲毫不減。大馬金刀的在四方桌的一側坐了,看宋太後招呼宋瑾寧和李熙雁過來打馬吊。

李熙雁坐在宋太後上首,宋太後坐在宋瑾寧上首,宋瑾寧坐在李承宣上首。

四個人開始理牌,碼牌,抓牌,看牌。

許是新手的手氣不錯,李承宣開局的這第一圈牌就十分的好,只要再來個二萬,湊成個一二三萬這劃牌就能聽牌。

而這一劃牌想要成,就只能自己抓到二萬,或者吃上家的二萬。

李承宣原本是信心十足的。都已經想象到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打馬吊的第一圈牌就胡了,在座的其他三人的臉上該是如何驚訝的神情。

特別是宋瑾寧。

不是這些日子在他面前都十分的老神在在,游刃有餘麽?不是說她的牌技出神入化,宮中無人能及麽?哼哼,這次就要教她知道何為強中更有強中手。

只是他需要的二萬十分的難抓,想要從宋瑾寧那裏吃到二萬更加是難上加難。

李承宣有一種錯覺,宋瑾寧對他家的牌了如指掌。自然也就知道他需要什麽牌。不然她怎麽基本将所有的萬字牌都出了一遍就是唯獨不出二萬?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出了十幾圈牌之後李承宣終于自己抓到了一張二萬。

李承宣大喜。唯恐被宋瑾寧瞧見,忙強行壓下了自己上翹的唇角,然後轉手将多餘的一張北風打了出去。

再然後,就見一只素白如玉的手撿起那張北風,在桌面上啪的一聲輕敲。

“胡了!”

是宋瑾寧笑吟吟的聲音。

李承宣:......

他剛聽牌她立馬就胡牌,胡的還是他打出去的牌!

關鍵是他記得先前她分明自己就打過一張北風出來,怎麽現在還胡北風?

她一定是故意的!

但這還沒完。他又聽到宋太後驚訝的聲音響起:“呀,寧兒你胡的竟然是七對!”

李承宣還記得剛剛宋太後教導他時說過的話,諸如清一色,一條龍,七對都是很難胡的。所以胡了之後的點數比一般的牌點數要大。

宋瑾寧竟然胡的是七對!而且她單單就胡北風這一張牌!

再一細看她推倒在桌上的牌,好家夥,她家裏竟然有一對兒二萬!

李承宣:......

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準确的描述他此刻心中複雜的情緒了。

宋瑾寧這時又纖纖素手往他這裏一揚,擡眼笑盈盈的看着他。

“陛下,臣妾這局一總兒胡了您一兩三錢銀子。咱們開牌前剛剛說好的,賭債概不賒欠,請您現在就付銀子吧。”

李承宣:......

總覺得他被宋瑾寧給坑了。

賒欠他自然是不會賒欠的,但他一個九五之尊還會随身帶銀子?

只得叫周敬:“拿銀子來。”

問題是周敬好歹也是個正五品的大內總管,日常在宮中行走的時候那些個內監宮婢哪個見到他不巴結讨好?也用不着随身帶銀子。

只得出門去找在外面伺候的內監要這一兩三錢銀子。

而且他想了想,估摸着照剛剛那架勢陛下今兒個只怕會輸很多銀子,只這一兩三錢怎麽夠?

總不能每次陛下輸了找他要銀子的時候他都往外跑一趟吧?于是就叫門外伺候的那些內監将身上的銀子和銅板都掏出來給他。

一總兒湊了有二十多兩銀子,悉數捧到了李承宣面前。

宋太後見了就笑。

“皇兒這是把銀子都備好了?既如此,寧兒,雁兒,咱們就別客氣了。”

李熙雁抿唇輕笑。

宋瑾寧從李承宣手裏接過那一兩三錢銀子,也唇角往上揚起。

小樣兒,想贏我的錢!今兒就叫你見識見識啥叫高手!

所以宋瑾寧壓根就沒有要跟李承宣客氣的意思。什麽清一色,一條龍,杠上開花之類的全都給李承宣來了一遭。

于是接下來就見宋瑾寧不停的推牌:“胡了。皇上,請給銀子吧。”

“哎呀不好意思,我又胡了,皇上,您給銀子吧。”

李承宣:......

她一定是故意的!不然怎麽就光逮着他一個人胡!

最後的結局就是李承宣的那二十多兩銀子輸了個精光。

自然宋瑾寧也不能就讓自己一個人胡,得讓宋太後和李熙雁也偶爾胡一把是吧。

至于李承宣,哼哼,剛學會打馬吊就自信心爆棚以為能贏她的人還是得虐一虐的。

李承宣這個郁悶啊。

倒不是心疼這二十多兩銀子。說白了,哪怕就算是二十多兩金子掉地上他都不帶彎腰撿的,二十多兩銀子他壓根就不會放在眼角之中。

關鍵是他被宋瑾寧虐了!

從頭到尾他愣是沒有胡過一把。

不,準确的來說,其實他是胡過五把的,但每次他高興的推牌說胡了的下一刻,宋瑾寧也會推牌,笑吟吟的說着:“哎呀陛下,不好意思,我也胡了。”

因着宋瑾寧是他上家的緣故,所以他們兩個人若同時胡牌的話那就只能算是宋瑾寧截胡了,李承宣就沒得胡。

從未受過如此打擊的李承宣能不氣嘛?

氣的他回到禦書房之後連喝了兩碗茶水才将心裏的郁悶消除了那麽一丁點。

然後他就叫了周敬過來,吩咐他:“去給我弄一副牌來。”

他以後沒事就揣摩怎麽胡牌,怎麽記牌,就不信贏不了她宋瑾寧!

宋瑾寧今兒是真高興。

贏錢還是小事,最重要的還是看李承宣吃癟。

同宋太後和李熙雁作辭之後,宋瑾寧走出壽康宮回自己的未央宮。

在谷雨的強推堅持下,身為一國皇後的宋瑾寧現在出行都是步行,從不坐轎辇。

谷雨對此的解釋是,娘娘您平日活動的太少了,多走路有益于身心健康。

身就算了,可這關心什麽事?

宋瑾寧對此表示懷疑。但是經不住谷雨在她耳旁不停的唠叨,她還能怎麽辦?只能選擇聽從了。

從壽康宮到未央宮的途中有一條長長的甬道。兩旁朱紅色宮牆,走在其間還是挺有感覺的。

想必若是下雨,又或是下雪的時候來這走一遭就會更有感覺了。

但是想到下雨的時候雨水四濺,水汽撲面,下雪的時候北風凜冽,雪花冰涼,宋瑾寧就覺得還是算了吧。

老老實實的待屋子裏臨窗聽雨,懷中抱着暖爐賞雪它不香嘛?

宋瑾寧走路一向慢。反正回去之後也沒什麽事,好不容易出來走一遭,一邊走一邊看看四周的風景不好麽。

只是這裏只有兩面宮牆......

于是當迎面走過來一位美男子的時候宋瑾寧實在很難不注意到。

一雙墨色的長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淡色的雙唇,身姿高且瘦。

一眼望過去,會令人想到水邊的竹,山中的蘭,擔得起俊雅出塵這四個字。

宋瑾寧對這種類型的美男向來就沒有抵抗力。當下腳步略一停頓之後就立刻擡腳繼續往前走去。

谷雨深谙她的審美,當下心中暗道糟糕。

白露卻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平靜神情。

她自然也曉得宋瑾寧的審美,但是她同樣相信宋瑾寧是個做事知道分寸的人。

至于喜歡看美男什麽的,這一點上白露和宋瑾寧的觀點也十分的吻合。

為什麽看到好看的花兒樹兒珠寶首飾都能停下來駐足觀賞,又對此由衷的贊嘆一番,路邊看到的美男美女就不能停下來駐足觀賞,贊嘆一句對方的美貌呢?

只要自己心思純淨,并無邪念,那漂亮的美人和花草又有何區別?

至于那些一聽贊嘆異性之美就各種陰陽怪氣含沙射影的人只能說他們自己心思龌龊,所以才将他人都看做跟他自己一樣的心思龌龊罷了。

宋瑾寧這時已經走到那位美男子的十步開外了。

那位美男子顯然也看到她了,立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她行以跪拜大禮。

宋瑾寧的目光在他身上所穿的衣裳,以及跟着他跪伏在他身後內監身上背着的藥箱轉了一轉,就知道這位美男子是宮裏的禦醫。

“起來吧。”

笑吟吟的說了一句,宋瑾寧問道,“不知這位禦醫如何稱呼?”

“回皇後娘娘的話,下臣名柳蘭溪。”

回答了宋瑾寧的問話,柳蘭溪謝過宋瑾寧的恩典,然後才敢起身站起。

柳蘭溪?這名兒不錯,挺有意境的,十分符合他這人俊秀的相貌。聲音也不錯,聽起來确實有點兒像是幽谷溪流緩緩流經水底卵石。

宋瑾寧饒有興致的又看了柳蘭溪一眼。

可惜柳蘭溪壓根不敢跟她對視,低垂着頭,所以宋瑾寧只能看到他較其他男子略顯尖俏的下颌。

“柳禦醫這是要到何處去?”頓了頓,宋瑾寧再次發問。

柳蘭溪依然不敢擡頭,态度畢恭畢敬的回答着:“回皇後娘娘的話,方才惠太妃宮中宮婢來報,說是惠太妃身子有些不爽利,召了下臣過去看視。”

原來是要去給惠太妃問診的啊,難怪跟着他的內監會背着藥箱了。

宋瑾寧就沒有再問什麽。點了點頭,擡腳繼續往前走了。

至于柳蘭溪,依然恭敬的低垂着頭站在原地,直等宋瑾寧的身影消失在宮門處他才敢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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