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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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印此刻雖然躺在床上,卻沒有入睡。胸前的劍傷只傷到皮肉,只有微微的疼痛。若是以前,哪怕承受着比這還要痛幾倍的傷,他也可以命令自己在幾瞬內進入睡眠,而現在,只不是一點點疼痛,他就睡不着了。
他閑了太久,對這清閑到極點的生活,也厭倦了太久。
枕着雙臂頭望床頂的重印,突然從床上坐起,同時,走廊裏的腳步聲停在他的房門之外。
重印翻身下床,迅速利落的開門,一擡頭,就對上了站在門外的人的雙眼。那雙眼睛沒了平日裏的堅忍銳利,靜若秋水的黑眸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感情。
“……主子?”
重印驚愕,随即斂眉垂首的退到一邊。
慕容猊順手關上那雕花木門,走到重印面前:“傷到哪了?”
重印屋中沒有點燈,窗外的一輪蒼月灑進了滿地的銀華,輕微響起的呼吸聲,充斥着暗夜的沉寂。重印為對方的問題再次愕然,末了,沉靜下來回道:“胸口那裏有幾道小傷……這麽晚了,主子還沒睡?”
也難怪他有此一問,慕容猊平日作息都極為規律,甚少到這個時辰,還是清醒着的。
“睡不着。”慕容猊微微搖頭,有些無奈道。他朝裏走了幾步,原本不大的房間,幾步就已到了床邊。
“……”重印沉默着,跟在慕容猊身後。
“……你這屋還是這麽冷清。”慕容猊目光在屋中掃了一遍,感嘆道。不大的屋子,雖然收拾得幹幹淨淨,然而仔細一看,就能發現,能稱得上私人物品的東西,卻是少之又少。
重印依然沒有開口。
月光灑入的屋內,慕容猊在床沿坐下,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從袖中拿出幾個小瓶,擱到了床上:“這幾瓶藥你收着罷,止痛還是能起點作用的。還有,身體自己注意點,傷好之前別動真氣。”
“……謝主子關心。”重印垂眸,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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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猊在心底苦笑。十七衛中,重印平日裏最為沉默,然而在某些方面,他卻是和重璟一樣的異常敏銳。常常不需言語,哪怕只一個眼神,眼前這人就已明了他的意思。他本以為這次,以重印的聰敏程度,很快就能回複過來。但現在,看來這次他錯了。有些事,并不能以常理推算。
他放柔聲音,以讓人最舒服的方式,溫柔的開口:“重印,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又是預料之中的沉默。
慕容猊不自覺的苦笑:“以前的種種,皆是我的過錯。你知道,人吶,有時候總把自己想得太聰明,到頭來,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不必想得太多……也不必尴尬……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一切都回複如初,你只是我的暗衛,我也只是你的主子。”
“……若你還有芥蒂,不妨去青衛待段時間,去外面看看,就當是散心……”
他韓逍一生,對人對事不曾有任何虧欠,對情,卻是一直深懷內疚。他自認頭腦聰敏,行事果斷,卻偏偏在情字上,先天不足。直到曾經并肩而戰的兄弟,在他的懷中閉上雙眼,才終于理解明白那方深藏多年的心意。後來,借屍還魂,一路驚險無比,都是那人護得他周全。然而,他又犯了相同的錯誤。再到後來,他竟在不自覺間,将重印當床伴對待……
慕容猊聲音逐漸轉低,到最後,幾不可聞。遮蓋明月的烏雲再次散去,映入重印眼簾屬于慕容猊的表情,讓他狠狠一震。
溫柔若水的眼眸中,是淡淡的平靜,以及脆弱。
一直沉默着的重印,再也無法克制湧上心頭那股酸澀,還未來得及思考,身體已先腦子行動,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将床上那人壓在了身下。
突兀的動作,打斷了慕容猊的回憶,他怔怔的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高大身影,一瞬間愣神之後,剛想開口,就被重印急切貼過來的唇堵住了話語。
雙眉糾結在一起,平日裏冷若萬年寒冰的雙眸裏湧出激烈狂熱的情感,顫着身子吻上來的重印,卻只是一個唇對唇的輕吻,就停下了動作,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那樣靜靜的看着身下的人。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慕容猊感覺得到重印的顫抖,于是手下意識的撫上重印的鬓角,同樣靜靜的回望着重印的目光,目光中全部的溫柔。他雖然不解他的行動,卻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因此沒有詢問,只是等待。
靜靜的凝視,暧昧的氣息在悄然散開。突然,重印低了身子,伸出雙手,飛快的褪下慕容猊身上的褲子,撫上了慕容猊的分 身。
他猛地一顫,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重印弓着身子,臉湊到那裏。瞬間,濕熱的感覺就從身下傳來。
重印閉着雙眼,将慕容猊的分 身全部含到口中,同時用舌尖抵住分 身的出口,竭盡所學的用力吮吸,同時手也在囊口的位置刮騷……
下身的刺激讓慕容猊無法抗擊,因事物繁忙而禁欲已久的身體,開始漸漸蘇醒。
逐漸沉入快感的思維在目光落到俯在身下人的面孔上時,突兀的回歸。慕容猊一把扯開重印,然而白色液體還是有不少噴到了那張刀削般輪廓分明的面孔上。
“重印你……”
慕容猊的聲音裏按壓着已被挑起的情 欲,白玉般的面孔上已染上淡淡紅暈,眼裏依然不乏冷靜。
仿佛剛才焦躁不安的情緒從未出現,重印英俊的臉龐上,又回複到了沒有任何表情的無情,然而那雙深邃的眸子中,卻是絕不動搖的堅定執着,隐着幾絲無奈和酸澀。
“主子恕罪!”低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靜。慕容猊還在剛才的驚疑之中,重印就已飛快的連點他身上幾處大穴,其中也包括啞穴。
最後看了慕容猊一眼,重印一把扯下身上的衣物,他身上本就僅着了一身裏衣,不過幾下,就全身赤 裸,只留下胸前的白色繃帶,在黑暗中異常顯眼。常年練武造就了勁瘦挺拔的極富美感的身體,寬肩窄臀,肌理分明,皮膚緊致。
隐約猜到重印接下來的行動,慕容猊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重印再次俯到自己身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快,脆弱部位就在新一輪的刺激下再次擡頭。
重印起身,調整好距離,面朝着慕容猊,慢慢的對準那已硬挺的灼熱坐下。
“……唔!”
重印不自覺的出聲,皺眉,咬牙,一點一點,讓慕容猊的分 身深入。
狹窄濕熱的甬道,帶來感官無上的快感。慕容猊平躺在床上,咬肌繃緊,看着陰影中重印慢慢動起來,感受着從接連處蔓出的液體,最終,閉上雙眼。
暗夜中的這場性 事進行得沉默壓抑。
只有一人的低低喘息,散在無盡的沉寂中。重印麥色的肌膚上早已染上情 欲的紅潮,自我放縱下,很容易就陷入極端的痛苦之下産生的快感。白色的繃帶已被紅色侵占,同時,隐約的幾絲鮮血順着向前彎起的腹部滑入黑暗之中。
慕容猊閉着雙眼,無盡的黑暗包裹着他,然而黑暗使得所接受的刺激更加擴大,一再持續抗拒侵蝕神經的快感,最後反而失了最基本的對抗。
重印再次大力的起身,分 身瞬間幾乎被抽離,再重重落下,又毫不留情的直插入底。
慕容猊在鋪天蓋地的快感中微微睜眼,看到的是重印仰起的脖頸,散落的黑發,以及緊皺眉頭下那雙被情 欲侵占,沾了水汽,卻依舊緊緊直盯着慕容猊雙眼的雙眸。
重印繃緊着身體起身,結果重心不穩,差點跌下床去。
顫顫微微的下床,試了好幾次才解了慕容猊的穴道。
雙膝着地的跪到床腳,重印開口,聲音暗啞,低沉:“屬下自知罪該萬死,還請主子責罰。”
慕容猊躺在床上,雙眼迷離,宛如潮湧,良久良久,眼中的萬般情緒終于平複,變作了湖水上的微微波瀾,終至不驚,沉靜如初。
“……你何罪之有?”
慕容猊終于起身,散亂的發遮掩了表情。
“不顧主子意願,做主子不情不願之事。”
依舊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平靜陳述。
“你知我不願,卻還要做?……你……”
慕容猊在重印身前蹲下,手指撫上那鮮血侵染了大半的繃帶:“……你這是為何?……”
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連一絲轉寰的餘地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