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幾個月來文胥與其他侍衛相處的也很是融洽,自從上一世開始少年就喜歡朋友之間的相處模式,所以在被人特意的示好下,他也會很樂意的和別人相處,再加上少年這些天日以繼夜的修煉天源之力,武力得到了大大提高,無論在哪個朝代,弱肉強食都是生存的法則,久而久之這裏的人都知道了有位年紀輕輕武藝高超,為人随和謙虛的許侍衛,雖然口不能言,但奈何人家生了一副好相貌,別人也欣喜的與他親近,甚至有些人遇到煩心事也會同他訴說。
這日王上剛批閱完奏折就聽見歐陽瑾在旁念叨着那個啞巴少年,說是進宮三月也未去見,也不知道他與別人相處的怎樣,有沒有人欺負他。
王上詫異的看着這位與自己一同長大的性情看似溫和的朋友,不由得開始好奇這少年究竟有什麽奇異之處,竟讓這歐陽瑾如此的念念不忘。随即決定輕裝簡行,移駕小肆宮。
一進入小肆宮的正門就能感受到這裏的熱鬧氣氛,看着不遠處幾個人唆使着一位容貌俊美,氣質絕佳的少年,少年表情很是無奈,搖搖頭後翻身上馬,那上馬的姿勢勝是優雅高貴,引的周圍的侍衛紛紛喝彩,而與他相鄰的是位威猛剛強的莽漢,兩人對比鮮明,卻無人覺得不妥,随即有人發號施令,兩人一同躍馬前行。周遭的侍衛一路叫好不斷。
剛開始兩人還旗鼓相當,可是漸漸的兩人的差距就顯現出來,少年英姿飒爽,騎在馬上表情不急不躁,手握缰繩,腳踩馬镫,沒的一會就率先抵達終點,随後折返回來,衆人一陣歡騰。不時也會穿出少年的笑聲,這笑聲很是清脆悅耳。
見此情景,不難猜出少年的身份,想必就是那位先天啞疾的許郅,若是能言又該是怎樣的洋洋盈耳,再想到自己來到這裏已經好一會兒了卻沒人發現,看來是自己平時管束的有些松了,王上如是想。
在旁觀看的歐陽瑾原本也想上前與少年比試一番,可是轉頭看向王上此刻正低眉沉思,看來情況有些不妙啊!好像他們都忽視了王上的存在啊!于是大聲“咳咳”
原本這邊的鬧騰,就憑歐陽瑾的那聲咳嗽,大家是聽不見的,可是一直站在旁邊觀看的老人卻是時刻注意着正門口的,沒想到自己剛才也一同觀看比賽竟忘記了注意這裏,這下好了,這一聲咳嗽可是被他聽的正着,看向來人,立馬阻止身邊人的喧鬧,吓的戰戰兢兢的趕忙跪下請安“奴才叩見王上,王上萬歲萬萬歲。”
其他人被老人這麽一拉扯,再加上老人這麽一聲呼喊,就算沒見過王上此刻也知道來人的身份,全都停止說話,規規矩矩的跪下請安問好“奴才叩見王上,王上萬歲萬萬歲。”
此刻的小肆宮變得鴉雀無聲,就連那兩匹馬也像是害怕王上那駭人的威嚴而一動不動的站立在旁。
每個人在跪下後都能感受到那股極為攝人的壓迫感。
許久才聽見一聲如百年老酒般醇厚而又低沉的嗓音“平身”。
衆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的匆忙站起,可是那股勢壓還是讓他們透不過氣來。
王上緩步走到少年的面前五步遠後命令道“你,擡起頭來”說完就用手指了指少年。
其他侍衛此刻無不為少年捏把冷汗。
聽見對面沉穩冷酷的嗓音,文胥慢慢的擡起頭來,只是卻不敢直視王上,在宮裏不得王上允許私自直視王上是死罪一條,無論哪朝哪代都一樣,這點他在第一次穿越就已經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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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衆人中年齡最小卻從一開始就表現的不卑不亢的俊美少年,再想到剛才所見到的馬上英姿,漆黑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絲的欣賞之意。“看着孤”
衆人一聽更加的詫異了,王上居然讓許郅看着他,這可是天大的恩賜啊!看來他們是不用為他的小命擔憂了。
文胥這才敢直視這位站在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位置的宗政狂,只見男子估摸着将近一米九,一頭漆黑的墨發被梳理的一絲不茍,寬厚的肩膀給人一種無比的厚實,身體很是矯健。當少年的目光對上男人的眼睛時,發現男人雙眸微閉,異常淩厲,渾然讀不出喜怒,這種感覺比見到了自家大哥時還要強上幾分。
文胥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人,光是眼神感覺能殺人,只單單是一道目光就能讓人無法喘息,這是何等的強度,少年表面卻異常的冷靜。
在文胥打量着男人的時候,宗政狂也在打量着他,當少年的目光對向他時,少年的表現是那樣的沉穩而又冷靜,不由得越發的欣賞,自他登基以來很少有人敢在他的直視下還能表現的從容不迫。
慢慢地少年能夠感受到王上的目光由原先的淩厲變得古波般平靜且又深邃,頓時壓力驟降。
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你很不錯”說完就輕笑的轉身帶着歐陽瑾離開。
見王上走遠以至不見,衆人這才全都圍着少年,這次許郅能夠得到王上的賞識,他們也都有種與有榮焉之感,紛紛上面打趣少年,畢竟這幾年王上表現的越發氣勢逼人,只這會功夫許郅就能得到王上的認可,這可是前所未有的。
看着圍着滿臉喜悅的同事,文胥心裏卻沒有那份驚喜,剛剛面對王上時,他是切身體會了那種在鬼門關走一遭的感覺,現在想起還心有餘悸,對于這種賞識他感到莫名其妙,但他知道這次王上的到來并非無緣無故,多少與一直站在旁邊微笑的歐陽瑾有關。
思及此,想想還是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這邊對于剛才自己的舉動,宗政狂也覺得奇怪,若是平常,誰人若在他面前喧嘩,早就命人拖出去砍了,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膽敢挑戰他的王權的,可是剛剛見到少年那歡快的笑容讓他不忍這麽傷害他,或許是這冷漠的皇宮裏許久未有這爽朗的笑聲了,再想到小家夥那明明帶着膽顫卻又倔強的表現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那一瞬間眼神的變化他可是瞧了個清楚,難怪這麽令歐陽瑾念念不忘,真是個可愛的小家夥啊!或許自己可以考慮把他調到禦前來。
王上的表現,旁邊的歐陽瑾一直看在眼裏,面對少年時刻意釋放出的勢壓還有後來不易察覺的欣賞之意,這一切卻又讓他覺得有點意料之外。
次日王上身邊的近身公公尺桧帶着聖旨前來小肆宮宣旨。
衆人聽着這旨意,原來是許郅升遷了,被調任到王上的昭昀殿當衛尉。
尺公公難得露出和藹的面色,對着少年微笑道“恭喜許衛尉了,這旨意可是王上親自下的”這道聖旨王上在昨晚就拟好,特地囑咐他今天過了晌午再來宣旨,看的出來這王上對着少年很是中意,今天再瞧着這許侍衛的長相,看來日後很有可能會成為王上的入幕之賓了。
知道少年昨天得到了王上的賞識,可是衆人還是被這道聖旨給驚了下,沒想到這升遷來的這麽快,其實這些世家子弟在剛來到皇宮也曾幻想過得到皇上的賞識,從此加官進爵,平步青雲,可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再加上他們多少都有些自知自明,這才慢慢的放下心中的奢望,卻沒想到少年才來三個月就被升為衛尉,果然啊!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每個人都對少年發自肺腑的道喜,畢竟他是從小肆宮裏走出的,看從此以後誰還敢小看他們小肆宮的侍衛,誰還敢說他們只是養馬的,再加上少年那有勇有謀,溫和謙遜的性格,想必他日一定會封侯拜相,如他的父親那般。
文胥回到住所簡單的收拾下行禮就和衆人拜別,在這裏的三個月他過的無拘無束,也結交了許多好友,以後這樣的日子恐怕再也沒有了,随着尺公公離開了這個小肆宮。
此時的太陽正升到頭頂,高照着大地,似乎是在預示着什麽。
而另一邊随時關注着王上動向的容妃,聽到自家不受寵的小弟居然被調遣到昭昀殿當值,再想到自家的母親給她寫的信,讓她和許郅在宮裏好好相處,互相幫襯,她也并非無頭無腦的嬌慣女子,當然明白母親寫信的主要涵義,看來以後要多多的對小弟好了,也罷,反正總歸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今時這小弟可不同往日。
被安排在禦前當差,一絲一毫都不得馬虎,這王上的威嚴不止是說說而已,聽說在他來之前,就有好幾個辦事不得力的侍衛被王上在一氣之下給拖出去斬了,這昭昀殿的衛尉不似外面傳言的那樣是個好差事,每個人的身家性命都在王上的一念之間。沒事千萬不能去觸王上的黴頭。每個人都表現的盡職盡責。
而歐陽瑾則是喜歡每天看着少年當值時那不茍言笑的樣子,要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看着少年年紀輕輕穿着小號的藏青色的侍衛服站的無比的筆直,每次他都要上前打趣少年一番。
這不歐陽瑾又開始說起了不知道從哪裏搜刮而來的笑話:“前朝某皇帝得太子,賜群臣湯餅宴,有位大官起立曰:‘賀陛下祠嗣之有人,愧吾等無功而受祿。’帝正色曰:‘卿何出此言!此事豈可使卿等有功?’”說完就自己先開始笑了起來。
看着笑顏正歡的歐陽瑾,文胥表示,在這個皇宮中恐怕也只有他才會這般的在王上殿前說笑話了,可是這個笑話卻是有點好笑,誰叫他笑點低呢?極力的抿着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
歐陽瑾笑着笑着發現少年的表情也開始松動,想到自己這些天來說的笑話,也只有這一個才讓許郅如此,看着憋着笑的少年,覺得此時的他越發出落的鮮眉亮眼、面如凝脂、美如冠玉。于是動手扯了扯少年的臉蛋。
可是這一幕卻被王上瞧個正着,透過大開的殿門,看着嬉鬧的兩人,這每日上演的一幕他卻是覺得怎麽看也看不夠,多想讓少年面對着他,看看他此刻動容的樣子。這些年令他感興趣的人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剛開始還有點新奇,漸漸的對他們恩寵有度後開始變得虛與委蛇,花言巧語,這和其他人有什麽無異?希望這許郅不要讓我這麽快就失去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