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來了
天色還早,覓雙一邊和四喜聊天說話,一邊注意聽外面的動靜,青竹和多田她們住的屋子離覓雙和四喜的屋子不遠,若是注意聽,還是能聽到外面的動靜的。
大約過了盞茶的功夫吧,覓雙聽到了有人回來開門關門的聲音,但回來的是誰、還是兩個人一起回來,她就不知道了。
大概又過了一會,那邊再次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又有人回來了。
覓雙推測,這兩個人應該是一前一後回來的,通過比較兩次回來的動靜,先回來的應該是青竹,因為第一次開門、關門的聲音比第二次大,明顯比較用力,像是青竹的作風,而第二次,傳來的聲音比較小,若是不注意還聽不到呢,明顯是多田的作風。
青竹先多田回來,情況好些有些不太妙啊,她有些擔心。
若是多田先回來,那肯定就是什麽都沒有發現,讓人放心了,但如今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多田已經壞了青竹的事情,且多田晚回來是不是她抛卻了之前的那些顧及,将她的發現捅了出去,因為去見時姑姑等人,這才導致她回來的比青竹晚。
因為心中的猜測,這一晚覓雙的覺很輕,她随時注意着外面的動靜,生怕突然之間時姑姑她們就帶着人沖到青竹的屋子中、将青竹給拿了。
過了三更時分,外面還是毫無動靜,覓雙突然就轉過彎來了,不由得暗罵自己蠢。
青竹和她什麽關系?那可是挖空了心思想要害她的人,因此青竹是死是活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擔心的是什麽,是青竹有沒有将那些把柄傳給常姑姑?
之前聽出來青竹是先多田一步回來的,所以不管多田有沒有趕得正着,青竹一定是将她所計劃好的行動完成了,這才能先多田一步回來。
那她又有什麽擔心的呢?
青竹的生死與她無關,那怕是多田跑去舉報了青竹,時姑姑帶人今晚就将青竹給抓了,但該傳出去的消息已經是傳出去了,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接下來,她只要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礙時姑姑等人的眼,然後耐心的等待就好,常姑姑既然敢聯系青竹,往這個院中埋釘子,明顯是有想法,那有了機會,不用她催促,常姑姑也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想到這裏,覓雙不管不顧的睡了,她需要好好的休息,睡眠是身體最好的療養聖品。
毫無打攪的一夜好眠,生物鐘讓覓雙再次睜開眼睛時,東方的天際微微發白,到了該起床的時候了。
“醒來了啊?”覓雙起身的聲音讓四喜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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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醒你了,正好到了起床的時間,我們洗涮後去領早飯吧!”覓雙說道。
“好,等等我。”四喜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明顯還沒睡醒,努力的睜開眼睛,舒展胳膊,這才算是清醒了過來。
出了屋子,覓雙的視線從青竹她們住的屋子劃過,嗯,門是從外面拴上的,看來這四人不在屋中。
四個人啊,想到一個屋子中住着四個人,覓雙再一次覺得自己的住處不錯。
原本,浣衣的宮人是六人一個房間,就像是青竹她們住的那個屋,原本是六個人,但另外兩個或是因為年老出宮或是高升離開,使得青竹她們屋中只住了四個人。
她和四喜兩個人住了一間,并不是因為屋中的其她宮人離開,也不是她和四喜面子大可以享受到兩人間,真正的原因是這間屋子在角落中,十分的狹窄,說是一間還不如說是半間吧,比其它的房屋要小很多,住不下六個人,勉勉強強住兩個人,又因為這間屋子有些潮濕,采光很差,這才輪到她和四喜,不然這種兩人間,絕對是沒有她和四喜的份的。
那怕這屋子特別的狹小,還潮濕陰暗,但因為住的人少,少了太多的是非,總體來說,還是很賺的。
至于說潮濕,平時注意多開窗,多曬被子,再注意一點,這比普通的六人間不知好了多少倍也少了多少是非,不願意招惹麻煩的覓雙對這一點很滿意。
因為想要打探青竹她們的消息,覓雙也不再耽擱,拿起打水的盆往井邊走,她知道,若是昨夜青竹無事,那她們一定是在井邊提水。
若是青竹無事,那她的期盼也就能高點了。
這個點衆人都起身了,因此打水的人比較多,覓雙到井邊時,一眼便看到了那四人。
看來昨她們一點事都沒有,那遲來的多田是舉報了呢還是沒有舉報。
洗漱完成後覓雙和四喜結伴去大廚房吃早飯,還是老樣子,時姑姑雖然不刻意為難了,但覓雙能打到的飯依舊比較少,是絕對吃不飽的量。
額,覓雙知道,這是打飯的姑姑們在變相的提醒她,是再向她索賄呢!
借着時姑姑的餘威,這些姑姑們想要從她身上壓榨出銀子,若是打飯的時候她能将銀子塞給這些人,保管她拿到的飯量瞬間恢複正常。
但是這個時間段,時姑姑餘怒未消,随時都有可能再次發難,她可不想花一錠碎銀子疏通的關系,才吃上一兩頓飯便被再次打壓。
一切等過了這個敏感時期再說吧!
覓雙和四喜用飯的時候,青竹四人也一瘸一拐的回來了,一如往常,她們打到的飯似連塞牙縫都不夠,但四人依舊乖乖的用飯。
等用完早飯回到院中開始漿洗衣物,各處的人氣讓整個皇宮似乎都活了起來,又是新的一天。
成為皇宮中起的最早的那一批人,誰讓她們是浣衣局的宮女呢,自然要比其他宮的宮人艱辛。
不經意間,覓雙的眼神從青竹和多田身上劃過,青竹一派的淡定,由此可以看出,青竹昨日的行動應當很順暢,至少她自己覺得沒問題。
至于說會不會被人黃雀在後,覓雙看向多田,多田低垂着頭只知道幹活,倒是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了,也無從猜測多田昨日的成敗。
似乎只能等了!
覓雙的視線在多田身上,這時,見多田突然擡頭,覓雙瞬間收回了放在多田身上的餘光。明明她怕自己的視線會讓多田驚覺,觀察多田時一直用的是餘光,可不想,還是被發現了,看來這多田對別人的視線極為敏銳。
也幸好她視線收回的快,多田應當只能肯定視線來自她們這個方向,至于是誰,應當沒發現。
剛開始,是青梅和時姑姑的其她手下在旁監督覓雙等人幹活,差不多快到晌午時分,衆人眼看着有宮人将飯盒提到了時姑姑的房中,差不多又過了一刻鐘,便見時姑姑優哉游哉的走了過來。
時姑姑這人,四十來歲的年紀,也許是平日的夥食太好,身姿壯碩,臉盤子很大,像張大餅,也可能是平日裏作威作福慣了,不管是她的眼神、還是眉宇間,都帶着一股子戾氣,只要是細心的人,應當都能推測出這時姑姑平日的手段頗為暴力。
因此,這個時候優哉游哉的向這邊走來的時姑姑,一眼就能讓人發現她的不懷好意,如此,她們這些宮人怕是要不好過了。
衆人自覺的加快了手中幹活的速度,時姑姑的眼神從每個人的身上掃過,讓人頗有壓力。
“幹活累不累呀?”時姑姑的聲音響起。
累,非常累,但是誰敢說累呢?時姑姑這反話問的。
“不累!”衆人答道,然後加快了手中幹活的速度。
時姑姑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對衆人的回答是否滿意,她今日倒不像是往日那樣,上來就給不順眼的人幾腳,然後找□□打腳踢,而是不斷的走動,眼神在衆人身上巡視。
有異常!
覓雙心中警惕,今日的時姑姑太反常了,不得不讓人警惕。
為什麽呢?覓雙猜測,如此的平常的動向放在以打人為樂的時姑姑身上實在是太反常了!
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呢?就像是有些人,在使大招之前需要憋一會,此時的時姑姑就是因為接下來要放大招,才如此的“平常”。
也不光是覓雙一個人如此猜測,因為院中所有人的似都有所覺,她們的神色間也有所變化,這個浣衣局的小院子,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中,所有人,似都在等待暴風雨的到來。
作為某些事的知情者,覓雙比她們多了一層思量,介于昨日多田後于青竹回來,覓雙更多的在想,是不是昨日多田就告密了呢?
是不是因為多田的告密,所以時姑姑今日才如何反常的“和藹”,她不是和藹,而是在找人,從這個院子中找出那些想要她下臺的人。
想到這裏,覓雙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她可沒有忘記昨日裏她撞到多田的事情,雖然她們二人相撞時一切都很自然很平常,但誰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就算是覺得她與此事無關,這世上不是還有個詞叫“遷怒”嗎?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更沒有人敢高聲說話,一種風雨欲來的陰暗籠罩在所有人心中。
正當衆人提着心時,突然,一聲撞擊聲傳來,衆人被唬的心中一跳,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去,原來是有人踢開了院子的大門。
有誰敢踢開這個門呢?喜悅湧上了覓雙的心田,或許她所期盼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