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飛機場…
十九把驚蟄翻過身子,幾下扯開他的皮帶,驚蟄還懵着,屁股那裏傳來的涼意才讓他意識到自己玩過火了。轉回頭,剛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卻被十九嘲笑回去。
“我的确憋不住。”
那人狠狠捅進一根手指,竟然毫不客氣,更別提以前那些小心翼翼。驚蟄被他這一下弄得身心皆痛,咬緊了唇将快脫出口的嗚咽憋住嗓子眼裏,轉過頭,趴在牆上。十九看他這樣認命的姿勢就想起那天黃毛說,他在面對自己時,也毫不求饒盡力配合。一時間,淩虐他的心思竟然将十九占據,他只想知道驚蟄要被糟蹋成什麽樣,才能哭着喊着求人放過自己一回。
一根手指捅了一會兒,加進第二根,驚蟄整個後背都繃直了,還是咬着牙。十九居高臨下看他微微顫抖,兩條腿幾乎站不住,卻還是低着頭,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曾,何況求自己一聲。他不能明白,為什麽驚蟄面對黃毛的時候不肯出聲求饒,面對自己,還是這樣硬生生扛着。其實這事好理解的很,面對虐待不低頭,是驚蟄對自尊最後也是下意識的保護而已。
可畢竟十九那時不懂。
他心裏又是難過又是惱怒,手指抽出來,不等驚蟄喘勻這口氣,腰一挺,把自己送進去。驚蟄身子猛地僵直了,腿立刻軟下來,被十九扶着腰才能不摔到地上。他這才相信,十九是真的想往死了折騰自己。心痛大過肉體的痛,索性閉上眼,随他把自己翻過來覆過去。
恍惚裏竟像是回到那天夜裏,寂靜的公路邊那場暴行,自己當時,竟然依稀也是這樣的心境,生不如死。
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十九讓自己産生這種萬念俱灰的念頭。
十九把驚蟄翻個身,抱在懷裏一上一下挺動腰杆,那人不像過去一樣主動湊上來摟自己脖子親自己嘴巴,反而閉着眼睛一臉獻祭。他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這人怎麽能讓自己這麽難過,一次一次,不知悔改,甚至,甚至……
那句“你愛錯了人”的意思,分明就是承認自己還愛着雷準。
這麽想着,就恨得牙癢癢,扳過那人的頭,對着嘴巴一口咬下去,咬得見了血。驚蟄疼得閉緊眼,總算忍不住,洩露了一絲絲聲音。聽見那一點點聲音,十九立刻心軟,替人舔着唇上的血,那人卻扭過頭,根本不願被他碰觸。
十九愣了一下,下面動得更猛,恨不得把驚蟄撕裂了,問問他的心,為什麽叫自己這麽難受。他甚至想,要是自己當初沒被驚蟄撿到,是否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懂了這麽多人情世故,還有心痛。
可這念頭剛冒出,就吓了十九一大跳。一直以來,能與驚蟄相遇都是他最感謝上蒼的事。他也是到此刻才明白,驚蟄對于自己的欺騙和敷衍,給予自己如此深重的打擊。
這場于兩人而言都是酷刑的性愛終于結束的時候,頗有些不堪回首的感覺。十九緩緩退出驚蟄的身體,驚蟄則是連喘氣的力量都要沒有。模模糊糊感受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頰,描摹自己的輪廓,也只是一肚子惡心,拼了力氣要離那只手遠些。
接下來的記憶便有些模糊了,待他再次睜開眼睛,小小的隔間卻只剩自己一個人,光裸着半個身子,坐在馬桶上狼狽不堪。他咬着牙動了一下,溫熱的液體在身體裏流動,且牽動着生疼。他出了會兒神,探身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身子一下失去平衡,整個人砸在地上。
疼得他一下子就飚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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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還是得忍着,這就叫玩火***自作自受。他一邊告誡自己別再覺着自己對于十九是特殊的,一邊用顫抖的手指撥號。好在等候時間雖然長了一些,但還是接通了。電話那頭的人一直保持着良好作息,現在當然是睡了,被驚蟄從睡夢中喚醒,反而擔心不已,聲音裏都透着關心:“驚蟄,怎麽了?”
“溫林,你上回說的那件事,我同意。現在還來得及麽?”驚蟄努力不讓他聽出自己的哭腔。
溫林擔心不減,說:“當然來得及,驚蟄,你怎麽了?”
“那就好,我們再聯系吧,我先挂了。”驚蟄丢開手機,靠着牆,使勁咬着牙憋氣。
可是不行,眼淚還是越流越多。
驚蟄提着簡單的旅行包走下樓,溫林等在車邊,一旁的陽光醫師幫驚蟄把包放進後備箱,兩個人一起坐到後座。
溫林仔細打量驚蟄明顯憔悴下去的神色,上次在商場見到還完全不見憔悴,頂多有些蓬頭垢面不修邊幅,怎麽才幾天不見,就成了這樣。與兼任司機先生的朋友交換一個眼神,稍稍往驚蟄旁邊坐了坐。
“這幾天沒睡好?”
驚蟄低低應了一聲,過了半天,才從自己的世界回神,轉頭回答:“是沒怎麽睡好,玩游戲過火了。”
絕對不是玩游戲過火,溫林果斷識破他的謊言,卻也明白驚蟄不想多談。他向來善解人意心地善良,驚蟄不想說,他就不問,盡力轉移話題:“你以前坐過飛機麽?”
溫林家裏條件一般,生平第一次坐飛機還是今年論文被醫學會挑中要去國外做演講那回,心裏又緊張又害怕,一宿沒睡好,慕辰看不過眼,第二天把他送到機場,自己神不知鬼不覺買了張機票,上了飛機跟鄰座換過座位,抓着溫林的手飛了十幾個小時。
所以溫林後來每次坐飛機,都忍不住想起那次,一時歡喜一時傷而已。
驚蟄倒是很仔細地想了想這個問題,看了一眼開車的司機先生,說:“坐過,跟雷準去三亞,坐飛機去的。去的時候心想要在海水裏裸浴什麽的,結果下了飛機,卻被他推到別人床上了。”
溫林語塞,知道自己觸到驚蟄過往痛楚,神色也低落下來。驚蟄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拍他肩膀:“都過去了,我都不在意了,你這是什麽表情啊。”
溫林趕快換上一副微笑的表情,無奈嘴角挑起眼中卻還是沉重,模樣格外不倫不類。驚蟄忍住不吐槽他,那人又試着轉換話題:“澳洲的空氣特別好,景色也優美。那裏現在正是夏天呢,對了,你帶夏天衣服沒有?”
驚蟄一臉震驚,大叫:“我給忘了!”
開車的醫師先生兼司機笑道:“溫林今天早上也忘了,把保暖內衣都打包進去,手忙腳亂重新收拾了包裹。你們啊,地理怎麽學的。”
溫林低着頭不好意思地笑,驚蟄苦着一張臉:“這可怎麽辦啊。”
“沒關系,咱們身材差不多,我的借你穿。”溫林慷慨大方。
總不能一直借穿吧,驚蟄頭靠着車窗欲哭無淚,也不知道悉尼物價幾何,是不是也在瘋狂漲價。
去機場剛換了登機牌,廣播裏就告知可以登機了。溫林這次去澳洲是參加一個醫學研讨會,前些天在商場邀請驚蟄同往,驚蟄只說考慮一下。那天之後,心灰意冷,只想離開這個傷心地找個地方清靜清靜,就同意了這個提議。在家裏修養了兩天,便打包把自己送往南半球。
陽光醫師只充當司機重任,看他們過了海關就轉身離開。驚蟄驚異前些天看溫林還一臉暧昧的人怎麽現在這麽坦蕩,就這個問題提出疑問,溫林卻只是淡淡一笑。
“不可能的事終歸是不可能,他以前不明白,現在明白了而已。”
兩個人的行李都托運了,随身的貴重東西都裝在溫林一個小包裏。位置是靠窗的,溫林特地讓驚蟄坐在窗邊。驚蟄今早起床就有些心情低落,提起包裹鎖門進電梯的時候,幾乎有種想哭的感覺,路上跟溫林說了幾句話才好些。現在坐在飛機裏,那種複雜的感覺又湧上來,驚蟄把頭深深地靠進座椅,閉上眼睛,在溫林發現之前,盡量回複情緒。
飛機飛起的時候,有很長時間的失重,驚蟄看着窗外的景物一點點傾斜變小,剛剛來時經過的大樓,也只剩一個點,漸漸被甩在身後,心裏竟然平靜下來。身邊,溫林的聲音響起,有些格外的飄渺和不真實。
“剛剛,我在想,慕辰,再見。你呢,驚蟄?”聲音裏有種不易察覺的難過,“你在想,雷準再見,還是,十九再見?”
驚蟄把頭轉向窗外,格外靠近太陽,所以陽光也特別刺眼。他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明亮的溫度。
他終究沒有回答,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