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用嘴就行

用嘴就行……

蔣澈心頭突地一跳,下意識地擡眸去看許無時的嘴巴。

昏暗的暖色燈影下,那雙帶了點兒微笑弧度的薄唇線條細致,唇色濃淡适中。

蔣澈腦子裏不合時宜地閃過楚家堯傻逼又騷氣的聲音――

哥哥的嘴不是嘴,塞納河畔的春水……

別說,看着還挺讓人覺得蕩漾的。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正往危險的方向策馬奔騰,蔣澈連忙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又想幹什麽?”

他撇開臉,聲音聽上去悶悶又暴躁:“你再靠近信不信我踹死你?”

話音剛落,腦門就被彈了一下。

蔣澈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不敢相信許無時居然用這種對付小孩子的智障方式……羞辱他?!

他的嘴巴剛張開一條縫,連一聲完整的“操”都沒醞釀出來,就看見對方突然單膝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許無時一只手托着蔣澈的膝彎,借着昏暗的光線低頭去研究他的膝蓋。

“你是三歲小孩兒嗎?走個路也能磕着。”

蔣澈還沒理解這話什麽意思,就感覺許無時屈指輕輕在他膝蓋上按了一下。

一股突如其來的刺痛感由膝蓋為中心擴散開來,蔣澈條件反射地“嘶”了一聲,一低頭,就看見自己青紫一片的膝蓋。

上面蹭了點白灰,還有點破皮。

估計是剛剛下樓轉彎撞的那一下。

“還好沒磕壞骨頭。”

許無時熟門熟路地從茶幾下摸出一包濕紙巾和跌打酒。

先用濕紙巾擦幹淨淤青上的白灰,然後倒藥酒開始揉搓。

蔣澈兩只手按在沙發墊子上,開始還能忍一下,沒一會兒就開始叫喚起來。

“哎,你手能不能別那麽重!”

“你輕點,疼……”

“……呃……啊……”

那一聲悶哼的“啊”還沒落下,蔣澈就感覺鼻尖拂過一股濃重的藥酒味,然後肩膀被按着往後一磕。

一個柔軟微燙的親吻就落了下來。

在被迫仰起的視線裏,蔣澈看見了許無時垂下來柔軟如蒲草般的睫毛,還有微翹的眼尾裏露出來的一絲熾熱情愫。

腦子裏像是有根弦一下子繃到了極致,然後“铮”地一聲斷開了。

蔣澈怔了幾秒,犬齒使勁兒一咬。

許無時眉心微微拱起一絲細痕,然後張開虎口,雙指卡住蔣澈的臉頰,迫使他張開鋒利的牙口。

強勢地将一個一時興起的輕吻,變得無比纏綿和甜膩。

五分鐘後,

蔣澈的後腦勺靠在沙發背着的牆壁上,下颌揚着,胸膛有些不穩地起伏。

他屈起一條長腿踩在沙發上,聊勝于無地隔開了自己和許無時之間近乎嚴絲合縫的距離。

“你他媽的……離老子遠點。”

許無時的嘴角上沾了一點血跡,越發映襯得他薄唇紅潤,面容冷白。

對上蔣澈小動物一樣憤怒警惕的眼神,他唇角一勾,露出了一個頗為魅惑的笑容。

“離哪兒去?你勾得太緊了,我哪裏也不想去。”

說罷,許無時擡手,像是安撫某種情緒特別容易暴躁的小動物,輕輕摸了一下蔣澈的發頂。

蔣澈先是被那笑容晃了一下神,反應過來許無時得寸進尺的動作,就立刻擡手攥住了那截修長的手腕。

正打算使勁兒往後一擰,結果發現又是那條易脫臼的豆腐渣胳膊。

“你放屁,誰他媽勾你了?”

蔣澈想甩開又不敢太大動作,抓着許無時的腕子,憋得眼都紅了,“你能不能要點臉?”

許無時稍稍使力掙開,掌心搭着蔣澈瘦削的肩頭,另一只手輕輕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點兒聲,筒子樓隔音不好。”

“你再喊兩句,左右隔壁都招來了。”

蔣澈抿了抿唇,沉默了兩秒,就用屈起的膝蓋頂了一下許無時的胳膊,壓低聲說:“起開,我要回去了。”

許無時被他刻意壓低的聲調逗笑了,起身去拿擱在茶幾上的劇本。

“你先拿我這份劇本回去背背詞,明天九點去找蘇導演,跟着他看看演員演戲。”

蔣澈低頭看了一眼被塞到手裏的劇本,沒說話,穿好拖鞋就起身往門口走。

長指剛握到門把,許無時忽然又叮囑了一句:“把手機的電筒功能打開,”

“免得看不清路,上樓又磕着了。”

“少管我。”

蔣澈換了只手拿劇本,開了手電筒功能,就帶上門離開了。

樓道寂靜,聲控燈徹底滅了。

蔣澈拿着手機,将每個臺階都照清楚了,才慢慢踩上去。

等他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對門忽然傳來了鐵栅擠壓的聲音。

他一轉頭,就跟開門走出來的白奕月打了個照面。

“小白?”

借着對門透出來的光,蔣澈看見白奕月穿戴整齊,似乎打算要去哪裏。

本着關懷愛豆的心态,他問了一句:“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白奕月臉上微微閃過一絲慌亂的情緒,随即揚起了一抹笑容,小聲和他解釋:“沒哪兒,我就是睡不着,想去樓下走走。”

“這樣,”

蔣澈筆挺的鼻子動了動,輕輕嗅了一下散發在空氣裏的香水味,“還沒洗澡嗎?一股香水味。”

“嗯,”白奕月笑了一下,“想散完步再洗。”

蔣澈好心提醒:“樓道燈壞了,你要是下去小心一點,別磕傷了。”

“好。”

白奕月聽話地點點頭,見蔣澈雖然穿着簡單的T恤短褲,腳踩拖鞋,但是明顯出過門的樣子,就問他:“小蔣總也是睡不着去了樓下散步嗎?”

“不是,”蔣澈拎着劇本擺了一下手“我剛剛下樓去找許無時了。”

白奕月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很緊張,“您去找許哥,是有什麽事情嗎?”

“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

蔣澈剛說完,又自我否定,“這麽說也不對,是蘇導演找我,說了一下雍銘的事情。”

“他沒法演楊沅了,得換人。”

白奕月也有看熱搜,關心地問道:“找好人了嗎?”

“找好了,”蔣澈用卷起的劇本點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蘇導演叫我幫忙客串一下。”

“啊?”白奕月表情有些微妙,輕輕咬了一下下唇,“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您?”

蔣澈無所謂,“還好吧,也算不上多麻煩。”

白奕月沉默了片刻,然後抿唇笑了一下,“那就好,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演好的。”

蔣澈被他信任的眼神看得心情十分舒坦,正想問他缺不缺個陪散步的,就聽見白奕月說:

“小蔣總,跟您聊了兩句我安心多了,我不去散步了,晚安。”

“哦,晚安。”

蔣澈将手裏的劇本卷了卷,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會兒白奕月合上的門,才轉身開門進屋。

楚家堯已經洗好了澡,正趴在竹席上跟阿拉斯加大眼瞪小眼,見蔣澈回來了,立刻揚起腦袋告狀。

“蔣少,你的寶貝狗死活賴我床上不肯走。”

蔣澈走過去,伸手拽了一下楚家堯壓在胳膊底下的薄被,從裏頭翻出了一個玩具球,“你不藏它的玩具,它就不會跟着你了。”

小阿拉斯加配合地“汪”了一聲,然後舉起兩只前爪去抱蔣澈的手腕。

“一看見蔣少就往他身上黏,”楚家堯用食指輕輕戳了一下阿拉斯加的腦袋,“白陪你玩一晚上了。”

阿拉斯加扭頭躲了一下,然後搖着尾巴去看蔣澈。

蔣澈換了只手拿玩具球,正打算彎腰去抱狗,躺在床上的楚家堯忽然彈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掐着他的下巴湊了上來。

蔣澈眼神一冷,聲音瞬間降到了冰點,“想死?”

楚家堯的手不争氣地抖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盤問他:“你老實交代,你剛剛是不是去找許影帝了?”

“啊,”蔣澈皺眉,“你在我身上裝監視器了?”

“還用得着裝麽?”楚家堯氣得雙眉倒豎,“嘴皮子都啃出血了,你們玩得夠野啊。”

啃出血?

蔣澈下意識地用手指蹭了蹭嘴巴,果然蹭到了一點濕潤的血跡。

他正想去找鏡子看看嘴巴到底哪兒破了,楚家堯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哎?這血不是你的啊?”

想起了咬許無時的那一下,蔣澈沒打算隐瞞,“你的玫瑰,用他的春水強親我,我就給了他一口。”

楚家堯的思維凝滞了一瞬,然後才理解蔣澈說的玫瑰和春水是什麽。

“靠靠靠!”他大吼:“你撒謊!”

“許無時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他喜歡誰,勾勾手指就有了,還至于來強的嗎?”

楚家堯不依不饒地拽着蔣澈,“你不拿出證據我不信你!休想騙我。”

蔣澈被拽得差點摔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楚家堯的腦門上。

“閉嘴傻逼,老子拒絕和你這樣的腦殘粉說話。”

擡腿将鬼吼鬼叫的楚家堯踹到了一邊,蔣澈面色鐵青,抱起狗就回屋鎖門睡覺。

笑話,許無時不會來強的?

我他媽走慢點明天就能上法制新聞了。

億萬財閥小少爺慘遭知名男演員x侵!

到時候娛樂版和社會版一起爆,許無時能火出地球,一輩子鐵窗淚。

蔣澈氣得趴在枕頭上直咬牙,剛翻了個身,手機屏幕就亮了。

【許:對了,明天早上記得騰點時間遛遛澈澈,不然它會撓門。】

登頂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引爆了,蔣澈直接撥了語音過去。

“老子肯收留你的破狗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還敢吩咐我遛狗,真把我當成你家狗保姆了?”

那頭沉默了幾秒,許無時驀地笑了,聲音低沉微蘇,“別喊那麽大聲。”

蔣澈以為他又要拿什麽隔音不好會吵到鄰居來轉移話題,正準備叫他閉嘴。

許無時就說:“等一下喊壞了嗓子,我心疼。”

“……”

心疼你麻痹!

蔣澈把電話挂了,跟丢燙手山芋似的甩到了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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