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後
從學院選拔到學校選拔,時間很短暫,加上很多學生都是用學院選拔時的演講稿,所以這段時間對重新準備的柳景來說,很緊張。
柳景在咖啡廳寫完稿,立刻就拍照發給孟老師看了,孟老師基本沒改動,就通過了他的稿,樂得他抱着連漸親了好幾口。
連漸卻面無表情,指着他手寫稿上的兩個字,很淡定地說:“你把我名字拍給老師看了。”
柳景一看,頓時從脖子開始,往頭頂噗嗤噗嗤地冒着紅氣,但卻不好跟老師解釋,只能扯着連漸的衣服,把自己的頭埋進他胸膛遮羞。
回到家中,柳景一邊把手寫稿打成電子稿,一邊背誦,由于對這個主題充滿了愛意,他背得很順,很快就完全掌握。
連漸只指導了他幾句以及幾個關鍵點,就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贊賞他這一次稿件寫得很吸引人。
他笑眯眯地撓撓臉頰,拍照留檔,給連漸回了一個吻:“對了,我想做一件事。”
“什麽事?”連漸問。
柳景打開一個文檔,指給連漸看:“我打算在學校論壇上發貼,說明舍友那貼子事件的始末,并表明我的個人态度,感謝支持鼓勵我的朋友,這樣算是對這事情做個解釋吧,我不想再躲了,這事情得做個了斷,不讓它再影響我心情。”
在他說話的期間,連漸把他的文檔看完了,滿意地說:“寫得不錯,看不出,你還有點公關能力。就這麽發吧,我一會也寫個,你用我以前注冊的號,幫我發。”
“好。”柳景自覺地讓位給連漸寫。
連漸寫完,一并存在u盤裏給柳景:“明天拿去發表吧。順便演練一遍給孟老師看。”
柳景點頭接過,抱着連漸,搖搖尾巴蹭了蹭:“謝謝。”
連漸揉着他的發,溫柔一笑。
次日回校,柳景先回宿舍找許鳴秋,借電腦發貼。
“你要發什麽貼?”許鳴秋喝着一瓶牛奶,咬着吸管奇怪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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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景回顧四周,看到張民不在,才小聲說:“解釋貼子事件前後。”
“可是你這樣,不是又把你自己推到風尖浪口上了麽?”
“沒事,直面逆境,總比逃避得好。”柳景笑道。
“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柳景回頭,原來是張民回來了。
自從那次與張民鬧掰後,柳景就沒跟他說過話,每次見面都是冷臉相待,而張民也就敢朝他哼哼發洩不滿。
柳景視他為無形,繼續發貼。
“別理他,等你發貼後我去頂你,”許鳴秋無聊得無所事事,手肘撐在柳景的凳上,小聲地問:“你不是說你這次換了個主題麽,能不能給我看看?”
“當然可以。”柳景走到床邊,拿下包,掏出打印稿給他,“呶。”
許鳴秋笑眯眯吸溜一口牛奶:“謝啦。”
兩人客套地說着,卻不知這時候,張民正好經過電腦前,看到柳景貼子主題“澄清道歉貼”,愣了一下,想湊前看,正好柳景轉頭過來,他又當做沒事地錯過他們往廁所去。
柳景繼續發帖,說明整個事件,也登上了連漸的號,發了另一個貼,并在兩個貼中,放了他與連漸在海灘的照以及學院演講時的照片,公然表明他們的關系。
許鳴秋突然來了電話,接通聊了幾句,大概是什麽秘密的事情,随手把稿件丢在床頭,就出門外接電話了。
柳景是背對着門口而床鋪而坐,看不到身後,也一直忙碌于發貼之中,所以他完全沒有發現,張民偷偷把稿件內容拍了下來,又淡定地走出門,不知做什麽去了。
這一過程悄無聲息,都沒有人發現,許鳴秋回來,跟柳景道:“你發完貼子了麽?我幫你頂貼。”
“搞定了。”柳景點頭,讓位給許鳴秋,“你來吧。我差不多到跟孟老師約的時間了,先走一步。”
“拜,祝你幸運。”
與孟老師見面後,柳景站講臺上練習了一遍,孟老師非常滿意他這次的主題,指導了幾句,笑着贊道:“這次感覺不錯,希望你多加努力,争取進入全市比賽。”
“我會努力的。”柳景笑道。
“希望這一次,不會再出什麽岔子。學校比賽的排名,會優先排各學院比分最高的學生,再抽簽決定排名,所以你的排名會偏後,但你不要受到影響,用心聽前面學生的演講,學習他們,對比自己不足,以後多注意。演講比賽實際上就是一個鍛煉學習的過程,獎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我能力的提高。”
“好,謝謝老師。”柳景笑道,孟老師跟連漸一樣,都是讓他不要太注重獎項,而是要提高自己能力。
實話,前段時間聽說向潔曾拿過全市的獎,他有些羨慕,也希望能超越向潔,但經過上次比賽,他深刻意識到自己的不足,與向潔尚有差距,所以就沒再執着了。
當天晚上,連漸聽到他的想法,為他高興,揉了揉他的發:“柳景,你是15號比賽?”
“是的,”柳景與連漸正在正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他躺在連漸支起的二郎腿上,伸長腿交疊着,慵懶地在連漸懷裏蜷縮一下,打開一包薯片,送了一塊到連漸嘴裏,“你會去看麽?”
連漸叼着那塊薯片,捧着柳景的臉,就着他微張的唇把薯片送到他嘴裏,趁機親了他一下:“你是上午還是下午?”
柳景撓了撓臉頰,又不死心地喂了一塊薯片給連漸:“老師說會優先排各學院比分高的學生,再抽簽決定排名,我上次比分最低,估計下午才排到我。”
“15號下午麽……”連漸摟着柳景的手微縮,目光中掩映出複雜的神色,将柳景扶起,“我拿個東西給你看。”
“什麽……東西,傳票?”柳景驚訝地看着這張紙,是他與劉秘書的案件,上面的開庭日期寫的正是15日下午,不好的預感萌生,柳景僵硬地看着連漸,幹笑道,“開庭不是律師去麽,跟你沒關系吧?”
“柳景,”連漸捕捉到柳景欲逃離的手,深深地看着他,“我不放心其他人去做,你的案子是我代理的,看。”
連漸将授權委托書遞給柳景,一看,委托人上簽的字剛勁有力,力透紙背,透發出強勢的氣勢,正是連漸的親筆筆跡。
柳景臉上的晴天,霎那變成了陰天,陰沉得将近落雨,上次連漸還說,只要他的比賽,連漸都會請假來看,當時他還婉拒連漸不要丢下工作來陪他,連漸還稱會帶着文件來處理,絕不耽誤工作。他高興得往連漸懷裏蹭了幾蹭,喵叫着送了幾個吻,誰知道,本信誓旦旦要當着連漸的面拿下參加全市比賽的機會,現在都成了虛妄。
雖然開庭也很重要,但是滿心期待的事情落了空,心裏還是有點兒堵。
連漸從背後擁住了他,歉意地在他頰上親了一親:“抱歉,我一定及時趕回來陪你。”
“嗯,”柳景悶聲應道,實際上心底清楚得很,刑事案件哪是一兩個小時能開完庭的,連漸估計趕回來時已經比賽結束了,但連漸一心為他好,幫他代理案件,他怎能因為自己的小任性而耽誤連漸,他強打起精神,笑着拍了拍連漸的手,“沒事,雖然有點失落,但我一個人也會很好,我會帶着你的鼓勵加油的。”
“我會讓高秘書陪着你,他跟了我好幾年,有臨場經驗,有什麽事情你就問他。”連漸還是不放心。
柳景只擁着連漸的手,悶聲不吭地低頭,還在掙紮着最後一絲希望:“也許……早上就輪到我呢,比賽前兩天會抽簽,到時候說不定我手氣好,抽到上午呢?”
連漸揉着他的發,将他按到自己懷裏,順了順毛,雖然柳景說得輕松,但參加比賽的人那麽多,他排到上午的幾率十分之低。
事實證明,連漸的猜想是正确的。
比賽前兩天的抽簽,柳景就像受到詛咒一樣,又抽到了最後一名。
柳景垂頭喪氣地給正在上班的連漸發了短信,連漸安慰了他幾句,并稱他排在最後,自己便有機會趕回來看他比賽。
雖然連漸是在安慰他,但多少讓他灰沉沉的心情見了幾分晴。
上一次比賽就是最後一名,這一次還是,這種臭手氣真是影響心情,柳景悶悶不樂地告訴孟老師自己的排名,就回宿舍找許鳴秋,等連漸來接他了。
“什麽,又是最後一名?”許鳴秋聽聞,驚詫地大喊。
柳景頭疼地扶着額頭:“你就不能小聲點。”
“我的天,你真是中獎了!”許鳴秋搬着小板凳哐哐地坐到柳景旁邊,抓着他的手翻開掌心,裝模作樣地摸摸下巴,“嗯嗯嗯”地點頭了幾下,故作深沉地道,“我看到了,你近日有福降臨,所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好了,”柳景被他逗樂了,錘了他一下,“你先算算你什麽時候找到女朋友吧。就你這點水平,還幫我算命。”
“噢……”許鳴秋拉長了好長一個音,吊着眼梢,朝着柳景點了點,“你嫌棄我的水平?那你比賽時我不幫你加油了。”
“我可是向潔的對手,你要幫我加油?”柳景不答反問。
“開玩笑,我是見色忘友的人麽!”許鳴秋拍着胸脯道,“放心,我肯定幫你加油的,反正即使幫你加油,向潔也會進全市比賽。”
“你……”柳景氣結,一拳頭作勢揮了上去,“見色忘友!”
“哈哈哈!”許鳴秋朗聲大笑,抱頭跑開,柳景追了上去。
笑聲溢滿了整條走廊,他們越跑越遠,很快就消失在樓梯間。
而這時,張民緩緩走出宿舍,目光異樣地盯着他們消失的方向,發了條短信出去:“柳景比賽排最後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