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幾天下來，壯壯在大大的幫助下，認識了不少草藥，原來還對大大的陌生拘謹與稍許隔膜也淡化了，壯壯重又恢複了他男孩好玩好奇的本性。對什麽都感興趣，對什麽都想知道。除了從小就會采摘的山果、山菜，他學着跟大大跟蹤山雞與野免的蹤跡。有一次，他們還跟瞅着一只肥碩的山貓在山頂上獵殺一只半大山羊。小山羊臨死前咩咩地求救聲，深深打動了壯壯，他抓起獵槍就要射擊山貓，被大大立即阻止住了。“別動，壯壯，你沒看到山貓懷仔了嗎？你一槍下去，可是一屍兩命，不，是多命哩！山貓一般懷仔至少三只以上。瞧它肥的樣子，已經快臨産了，它逮到這只山羊也快用盡力氣了。”

“大大，小山羊真的很可憐啊！聽聽它叫的，我，我，我受不了啦！”壯壯又拿手擡槍。

“放下！你這孩子，你不知道，那個啥，啥，叫啥來？”大大一急就忘了他想說的道理。

“你是說，食物鏈？适者生存？還是啥？“

“對，就是你說的道理。小山羊可憐，山貓就不可憐了？快過冬了，沒有這只小山羊，這只母山貓就活不下去，小山貓沒見到太陽可能就死在娘肚子裏哩……”

“我,我看不下去了.”壯壯生氣道。

山貓已經撲向了小山羊,可憐的小山羊低頭向山貓猛得抵去,山貓一個閃跳就輕易地躲開它的攻擊,前爪一下撲住它的脖頸,一口下去,山羊就被撲倒……一黃一黑兩只動物的較量,幾秒鐘就見了勝負。

壯壯半天沒有說話，為大大的狠心，也為自己的軟弱。大大看着悶頭走路的壯壯，心裏頭一陣暖流湧上來，沉下去，又上來。終于，他嘆了口氣，咳了兩下。壯壯知道他有話要說，卻故意沒聽到，繼續低頭走路。

“說起來，這山貓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呢，這幾年來打獵的人越來越多，它們也快滅絕了。而山羊呢，沒有豺狗、狼、山貓這些東西，它們會飛快地繁衍，山上的草木會受不了的，它們有時候也到我們谷子地裏破壞哩……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壯壯果真放慢了腳步,是啊,這個道理自己早就懂的啊,現在怎麽就這樣不理解大大呢?

“大大,我累了,咱們歇歇腳吧?”壯壯轉身笑眯眯地朝大大說,熊長足知道孩子臉皮薄,這也算是承認錯誤的方式吧……他呵呵一笑就指着赤耳河邊,水流較緩的一側有一塊大青石上平坦，适合歇腳，他倆一塊走過去。壯壯快，幾步跨越就來到石頭上，一屁股坐下，就咦了一聲。

“大大，這是啥呀，怎麽會有彩色的壁虎啊？“他一邊問一邊朝那東西伸出手去。他也是從小在山裏長大的人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動物呢。

“不要伸手，它會咬你的！“大大也看到了它,它已經挺起了上身準備攻擊了.

大大的話還未說完，壯壯的食指就嗖的一涼，那物閃電出動，張口就咬了壯壯一下，忽悠一個跳躍就下了水，瞬間不見了。

“咬到了嗎？咬到了嗎？“大大緊張地問道。

“沒有，沒有咬到，吓了我一跳罷。“壯壯把手甩了一下，避開大大的眼睛，故作輕松地問：”這是啥東西，看着這麽好看，還挺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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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山木螈，有毒氣的。沾上它，不小心會斃命的。它平時不出來，天氣暖和了才出來尋偶繁殖，可能這青石附近就是它的老巢，是咱們侵擾了它哩。“

“哦“壯壯聽說會死人，不禁心裏一懔，可是剛才已經說過沒咬到了，怎麽好改口？他緊張地擡右手食指偷看了一眼，沒發現異常，就半信半疑地繼續和大大說着話。

“壯壯，你出汗了沒有？轉了這半天了，我都出透汗了，趁着中午這天氣好，太陽毒，脫衣服下水，洗洗澡吧？“大大沒等壯壯應答，就三五下脫光衣服準備下水。回頭看壯壯還在磨譏，笑笑說：”怕羞啊？傻孩子，快點來吧。“說着，他擡腳試了試水溫，轉眼就進了水裏，歡快地向前游去。

看着渾身肌肉滾動，胸寬體闊，體毛濃密的大大下水的扇形背影，壯壯喉頭滾動了幾下。他又擡手看了看，除了有點輕微的麻痛外，也沒見什麽異常。也許，大大是故意吓他的哩。壯壯也三五下脫光衣服，擴張了幾下胸部，也跟着大大下水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