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全文完

“傻孩子,哪有不結婚生娃的道理?你爹娘都在盼着抱孫子哩……”

壯壯嘆口氣,盯着大大眼睛問:“大大,你不喜歡壯壯了嗎?你嫌棄壯壯拖你後腿啦?”

“哪有這事,你別亂想。好孩子,等你傷好了,就下山上網查查看,這個蘭貴人到底啥金貴的。如果……我是說,如果能養殖起來的話,說不定咱這山村就能靠它富起來哩……”

“就像養人參一樣?”壯壯問道。

“是啊,我們這裏的人都沒有養山參的,是因為咱們沒文化,沒技術,也沒人帶頭幹的。現在你回來啦,大大心裏就有主意了,你和桂花就挑頭把它搞起來,大大也盼着抱外孫,就像抱小時侯的你一樣一樣的……”大大的話裏帶着企盼,帶着希望,他目光熱切地看着壯壯。

“我娘也想讓我娶桂花……桂花聰明……她要是看出我喜歡你來該咋辦?”壯壯将心裏的話抛出來,和大大商量,讓他出個主意。

大大想了想說:“我有個想法,就是讓你到縣城裏租房,不管幹個啥煙酒批發類的,兼着打聽蘭貴人的事。最好能到哈爾濱、大連、北京這樣的大城市,找到真正懂行的植物專家确認一下,當然要保好密,防止像南方的紅杉林一樣,發現後,在電視裏一宣傳,就被人偷着砍伐盡了,從此徹底消失……”

“是啊,現在的人都太貪婪,為了錢,啥後果也不想。“壯壯在南方當過兵,知道那片紅杉林的事,國家的珍惜樹種,一經發現不到兩年就毀滅性消失,該是多麽令人痛心的事啊。

“……這樣,一來我到縣城找你相聚方便,二來你們結婚生子.也滿足了老人抱孫子的願望……這樣行嗎?”大大說完便看着壯壯,等他回音。

壯壯沉默不出聲。

半天後才道:“……你把什麽都想好了,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正好,我手頭上有五千元左右的安置費,租個房沒問題。”

“我也有點積蓄,慢慢拿出來供你們用。不過要沉得往氣,不能把這事張揚起來,萬一出現纰漏,蘭貴人沒了,大大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大大我死也不會閉眼的。”

“你放心吧,大大,我會負責保護起咱們的家園的!”壯壯似乎覺得自己肩上有了很重的擔子。盡管以前有大大在,自己仍是小孩子,可從今晚談話起,他忽然就覺得自己該長大了,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該做的事。

雪悄悄地下起來了,吹打在窗棂上簌簌作響。一進冬天,這裏就是雪的世界、冰的天地,多麽美麗的家園,多麽富饒的厚土啊。壯壯伸伸腰,向大大懷裏靠了靠,其實火炕很熱,他不冷,只是,他想躺進這個溫暖的懷抱裏安睡罷了,因為它是安全的,無比的安全,沒有更安全的了……

第三天,雪停了。霧也終于散盡。他們爺倆從大夫那裏出門,踏上回家的路。進山的那條道依然彎彎曲曲的伸前伸展着。熊跡消失,可那些有熊出沒的紙牌子仍在山道旁的風裏飄蕩不已。

這已經足夠了……本色的,許是最好的,可是生活,總是安排下許多不能夠讓人盡心的地方,無法讓人盡本色而為之。每個人心頭都曾有熊出沒過,有的人守住了,有的人退縮了,逃逸了,也有的人為了理想,把自己塗抹上一層保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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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為了蘭貴人,為了那片原始森林,還有心中的桃花源,壯壯心中激蕩着年輕人的熱情和豪氣,他坐在大大推着的自行車後座上,大聲唱着自編的山歌,狼嚎一般,把林間的鳥兒成片的驚起,飛走、落下,飛走、落下……他樂此不疲,大大也任他高興,還時不時的加入進來,也幹嚎幾聲……

遠遠的山道上走來兩頭快樂的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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