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幫人本來笑作一團,秦樓唱完歌走過來,大家就都不笑了。

鐘毓本來就是什麽心思都寫臉上的人,加上陳岸不在,直接丢了個白眼給她。

那邊谷子去找王明歌說話呢,這邊鐘毓看了她一眼,又想起什麽似的,扒着旁邊女人咬耳朵,說了幾句話,兩個人都用特怪異的眼神看着她笑。

秦樓對此見怪不怪,就是覺得累的慌,幹脆陷進沙發裏玩手機。

沒一會陳岸推門進來,走到她旁邊。

“你猜我剛剛見誰了?”他問她。

鐘毓湊過來:“我猜猜?”

“這裏有你什麽事?”陳岸從桌上拿了塊西瓜,咬一口,說話含糊。

秦樓掏出一張紙給陳岸擦嘴:“我認識嗎?”

“廢他媽話呢,不認識叫你猜什麽?”陳岸笑。

“猜不到。”秦樓皺着眉想了想,說。

“男的女的啊?”鐘毓湊熱鬧。

陳岸悠悠瞥了一眼秦樓:“男的。”

秦樓呼吸一滞,心裏頓時有個答案,卻還是蹙眉說:“那我就更猜不出了。”

陳岸饒有意味的笑了,接過她手上的衛生紙擦了擦手和嘴,又俯身貼近她耳朵,特暧昧了說了個名字。

“徐一鳴,你老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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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樓眼皮突突的跳,擡眼只見鐘毓正板着臉看自己,于是笑了,哼了一聲捶了下陳岸胸口,又貼上他的耳朵說:“我哪有什麽老相好,我的相好從來只有你一個。”

陳岸說:“他好像要結婚了。”

“哦。”秦樓想都沒想,一臉天真,“那祝福他。”

陳岸說:“我的确是替你祝福他來着。”

秦樓癟了癟嘴,見陳岸笑的那叫一個春風春水,就知道他準沒什麽好話。

“你怎麽說的?”

“我祝他婚禮越辦越好。”

……果然。

秦樓捂起鼻子,拿手在空氣中扇了扇。

“你幹嘛?”

“我怎麽聞着有股酸味,你聞見了嗎?”

“你找死是不是?”陳岸目露兇光。

秦樓撇撇嘴說:“不敢。”

陳岸來勁了:“回家。回去好好收拾你。”

那時候大家正是玩的嗨的時候,見陳岸拿了衣服要走,紛紛不樂意了。

“怎麽着啊陳岸,才來多大會啊。”王明歌也問。

“不是我,是小樓,她有點困了,想睡覺。”陳岸又這樣。

屏幕上正播放薛之謙《演員》的伴奏,藍色字條吞沒白色字條——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真應景。

“我看不是人家想睡覺,是你想睡覺吧。”後幾個字加了重音,暧昧至極。

偏偏陳岸扭頭特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又佯裝生氣沖說話那人喊:“滾你媽的。”

……什麽叫欲蓋彌彰。

路上秦樓一直在假寐。

陳岸拿手背拍了拍她的左臉,問:“裝死呢?”

秦樓說:“我困了,想睡覺。”

身子猛的朝前一晃,還沒反應過來,後背狠狠撞到車座上,秦樓忍着心悸睜開眼:“好端端你停什麽車?”

“現在不困了吧?”陳岸斜睨着她,哼笑。

秦樓坐直,調整了下呼吸,笑起來:“不困,和你在一起我怎麽會困呢。”

“這就對了。”陳岸心情似乎好了點,他抓了下頭發,慢條斯理把衣袖往上捋了下,才又把上方向盤,“帶你去個地兒。”

城東火車站。

出站口外商販聚集,三輪車紮堆在一處,一路走過來,賣烤面筋的、肉夾馍的、腸粉的,比比皆是,走到最裏面,看到一輛電動三輪車,上面挂了個牌子寫着“歡城菜煎餅”,車裏架了兩個攤煎餅的小鏊子,上面正烤着煎餅,菜香味撲鼻,煙氣升騰。

攤主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女人正拌菜,男人在一旁洗菜,男人的旁邊坐着一個小男孩,正聚精會神趴在椅子上寫作業。

陳岸這邊要好了菜,又一直在和攤主閑聊,晚上每個小攤上都架起了燈,白熾燈照的小飛蟲亂撞,秦樓一會盯着它們,一會兒又去注意陳岸。

沒一會兩個煎餅就攤好了,陳岸一個人拿了兩卷來,秦樓樂意見他忙活,坐在矮桌上眼巴巴等他遞過來。

“你怎麽和他們這麽熟?”秦樓接過煎餅。

陳岸說:“他們家東西好吃呗。”

“沒想到你竟然愛吃這個。”安市賣菜煎餅的不多,一般人甚至都沒見過。

“之前你不是發過朋友圈?”陳岸咬了一口,咔咔脆。

秦樓頓了下:“你不要說是專門去找來吃的喔。”

陳岸也頓了下,接着又咬一口:“想什麽呢,我是偶爾見了,當時又餓,買來吃居然還不賴,就喜歡上了呗。”

他一句句解釋,秦樓聽完點點頭,說:“我沒多想。”又補充,“我就是沒想到你會喜歡這種地方小吃。”

陳岸笑了:“說的像是你了解我一樣。”

怎麽不了解?你喜歡吃肉但不吃豬肉,尤其是五花肉見都不想見。你不喜歡吃蔬菜,但生菜油菜并不排斥,尤其讨厭胡蘿蔔,因為你說有怪味,也不愛吃香菜和蔥花,也說有怪味,但有些湯裏你喜歡放些香菜,不過只是借味兒再撈出來,但蔥花是沾都不能沾的。你不喜歡吃蘋果香蕉,喜歡橘子橙子柚子,喜歡吃提子卻讨厭葡萄,喜歡吃草莓,但不愛吃草莓味的東西。

一起生活這麽久,他的喜好之于她是必背課文。

可是上述種種,秦樓一句也沒有講。

她只是扯開話題:“他們是歡城人嗎?味道好正宗。”

陳岸瞥了她一眼,說:“話題轉的挺快。”

秦樓咧嘴笑笑:“你就不怕我吃胖?”

“沒聽過一句老話嗎?”

“什麽?”

“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

秦樓摸摸鼻子:“和你在一塊我都變傻啦。”

陳岸咬了一口菜煎餅,又停住,擡眼看她:“得了,累不累,不要裝了,很煩。”

秦樓不說話了,學他那樣大口吃東西。

忽然有人扯了扯秦樓的衣擺:“姐姐,我媽說送你們一個湯,你們想喝豆腐腦還是小米湯還是八寶粥還是別的什麽?”

小男孩眼睛生的很大,說氣話來露出兩顆豁牙,可可愛愛的,秦樓心都化了,便笑:“去對你媽媽說,我們倆喝水就行了。”

小男孩眨眨眼看了下桌子上的兩瓶礦泉水,點了下頭轉身要走,又被陳岸扯住了衣領,像提小雞仔一樣捉回來:“要碗八寶粥吧。”

“一碗嗎?”

“對,拿兩個勺子。”

秦樓小口嚼着煎餅,耳朵一直在聽陳岸說話,聽到“兩個勺子”頓了下,嚼的更慢了。

沒一會攤主端來一碗八寶粥,說:“正好喝,不燙的。”

陳岸說:“多謝。”

那時候他已經吃完一整個菜煎餅了,他平時吃飯慢,結果這次他吃好了,她居然還剩半個沒吃完,可見是多墨跡了。

陳岸嫌棄的看了她一眼說:“吃不下就別吃了。”完了卻扔給她一個勺子,說,喝粥。

秦樓左右看了眼路人,她搞不懂陳岸的操作,只是拒絕:“喝不下。”

陳岸舀粥的手停在半空,聞言“啪”的把勺子摔進碗裏:“我說你他媽懂不懂什麽叫浪漫啊?”

浪漫?

秦樓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知道那一刻她臉上一定寫滿了肉眼可見的詫異。

後來還是拿起勺子,同他一起把粥喝光了。

回程的路上兩個人都不再開口講話。

直到經過一個路口,等紅燈時,秦樓問陳岸:“我是去你那,還是去我那?”

陳岸不看她,說:“我只管開,你只管坐,哪那麽多廢話。”

然而等指示燈顏色一變,他猛打方向盤,蓄着勁一樣踩着油門,直沖最近的一家酒店。

開房,上樓,進門。

一刻也等不及。

脫衣裳,邊脫邊接吻。

吻的昏天黑地,直到何年何月也分不清楚。

他的吻一路往下,把水月星辰都攪了個天翻地覆。

情到濃時他問她:“喜歡嗎?”

“喜歡。”她以為他指的是這件事。

他吻着她的脖子,一直蹭來蹭去,又問了一句:“我說的是我。”

秦樓怔了一下。

“啊。”他咬了她一口,警告她“別分心”。

秦樓說:“喜歡。”

身子都能給,一句謊話有什麽難。

他整個人顫了顫,又問:“愛麽?”

“愛。”她閉着眼睛,他把她舔的渾身難受。

這個字好像是一聲施令的槍響,秦樓身子忽然抖了一下。

天地為何物?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筋疲力盡躺在床上,沉沉的喘着粗氣。

陳岸拿腳趾扭她的小腿肉:“爽不?”

“嗯。”像蚊子叫。

不得不說,他們二人的欲望頻率相似。

他忽然壓向她,腿纏着她的腿,上身卻撐着,拿手鉗住了她的下巴:“那現在再問你一遍,還愛不愛?”

秦樓被迫仰頭看他,想也不想就說:“愛。”

陳岸靜靜看了她兩秒,然後“噗嗤”一聲笑了,他從她身上下來,又仰面躺在床上。

秦樓以為他又要罵她了,就像前兩次他發瘋那樣。可他只是說:“我不該強人所難。”

然後他頓了那麽一會,起身去浴室。

秦樓躺在原地,側臉一動不動看着他剛剛睡過的那片凹陷的痕跡,等裏面水聲響了,她才回神,扯過被子蓋住自己,側身蜷曲抱着自己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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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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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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