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秦樓打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手掌被震的有點麻,她漫不經心的甩了甩手。
其他施暴女孩把馬尾辮女孩扶起來,然後問:“你知不知道我們可以報警的。”
秦樓一下子就怔住了,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人第一句話會這麽講,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啊,還挺有法制觀念。不過不用你報,我替你們報好了。”
秦樓掏出手機的通話記錄,在她們面前繞了一圈,又點開相冊:“還有,你們打人的視頻我有好幾個,到時候都是證據。”
幾個女孩臉色一陣青一陣紫,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麽應對,然後馬尾辮女孩走到秦樓面前,打量了她一下,問:“你誰啊?她媽嗎?管什麽閑事?”
秦樓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像是逗她們一樣,笑說:“這都看不出來,我是記者啊。”她胡亂扯了個G+14位數的記者號,又說,“不是記者,管什麽閑事啊你說是不是。”
馬尾辮女孩嘴巴顫抖了一下,旁邊的女孩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說:“怎麽辦?”
女孩白了她一眼,小聲回了句:“怕什麽,咱們是未成年。”
說完之後,她昂着頭不服輸的對秦樓說:“你想怎麽樣?”
秦樓的手機響了,應該是約車師傅打來的電話,秦樓給摁挂了,邊擺弄手機邊對女孩說:“不怎麽樣,就是現在小視頻挺火的,一條15秒,我能發好幾條,微博上再發個獨家,帶個話題,送你上熱搜沒問題。”
“你最好立馬給我删了!你侵犯我肖像權了你知不知道!”女孩用食指指着秦樓的鼻子,惡狠狠的說。
秦樓眼眸一沉:“再不把你的爪子拿開,信不信我再給你兩巴掌。”
女孩眼神閃了閃,卻還是咬着唇倔的不動。
秦樓皺了皺眉,又是兩巴掌扇過去,絲毫沒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旁邊的女孩們都驚叫了一聲,忙把女孩扶住,那女孩大概是從來沒有這麽丢臉過,張牙舞爪就撲過來要扇秦樓的臉。
秦樓疾言厲色:“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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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們使了全力才把馬尾辮女孩拉住,秦樓目露厭惡,“你現在最好立馬給我滾,不要為了找補你那點面子把你和你小姐妹都給害了,等警察來了,有你哭的時候!你現在給她道歉,然後滾,我還可以考慮删除視頻,不然,你們試試!”
馬尾辮女孩眼眶紅紅,聽秦樓說完這句話之後,眼淚像斷了線一樣流了滿臉,她咬着牙,看了眼秦樓又看了眼一直坐在地上不動彈的女孩,走過去一腳踹到她胸口上,女孩直接被踹的躺在地上痛苦的起不來。
“你以為我怕你啊?你是她爹是她媽啊?你能保護她一輩子嗎?走,着,瞧。”
說完就轉臉離去了。
剩下的女孩們面面相觑,頓了一會,追着女孩跑遠了。
地上的女孩卻還在痛苦的蜷曲成一團,她的衣裳剛才被撕破了,露出裏面的文胸,她用手扯着衣領還是蓋不住。
秦樓忽然覺得很厭煩,她點了根玉溪,夾在手指上,鄙夷厭惡的看着眼前這個瑟瑟發抖的女孩:“沒用的東西。”
女孩好像很疼,還在地上哆嗦,秦樓語氣軟了點:“別讓人看出來你是好欺負的,不要遇到幾個混子,說話聲音都變了,像這種社會渣滓十年後沒準低頭哈腰管你叫姐呢,你不靠她吃不求她養,挺直腰杆,都是人!”
女孩很吃力才從地上站起來,她身上臉上有許多的可樂和泥污,可是當她把擋臉的頭發撥開,露出一雙眼睛的時候,秦樓就知道,如果自己是施暴者,看到這樣一雙眼,也會忍不住較上勁,想讓她服軟。
她眼睛很亮,卻與陽光不沾邊,乍看會想起獵豹,可再看第二眼就知道絕不能用動物形容,她眼眸深處冷光乍洩,仿佛藏有刃光,必得用比猛獸更冷血的殺手來形容才恰當。
秦樓忽然覺得應該收回剛才的話,她從包裏掏出一張濕紙巾,遞給她,問:“你家長知道嗎?”
女孩沒有接,她用袖子胡亂擦了把臉,目不轉睛盯着秦樓說:“我叫李西子,欲把西湖比西子的西子,你記住我,你救了我兩次,我會報答你的。”
秦樓眼皮跳了一下,她興趣上來了,挑眉問:“兩次?”
“上次是晚上,警察來了,小賣部阿姨說不是她報的警,是個來買玉溪的長頭發的女人。”李西子看了眼秦樓手上的香煙,繼續說,“我見過你,你太漂亮了,所以我記得你。”
秦樓看了眼手裏夾的煙,她和往日一樣只點不抽,煙灰長長的一截,說斷就斷,她走了兩步将它扔進垃圾桶裏。
李西子的目光随着她的移動而移動。
“姐姐,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沒有父母,奶奶養我,我這個月問她要過太多次錢了……”
秦樓問:“要多少。”
“500塊錢可以嗎?”語氣多了份小心翼翼。
“微信。”
“那就更好了。”她笑,“這樣我好還給你。”
女孩長得很好看,笑起來竟然還有兩只小梨渦,甜甜的純純的,人如其名,是那種遭同性嫉妒的臉。
秦樓掏出手機掃碼轉給她500塊錢,說:“不用還了。”
“那怎麽行?”女孩問,“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秦樓擡眼淡淡掃了她一眼,哼笑了一下說:“不用。”
“我就是想還你錢,不會打擾你的!”自辯的李西子,又硬又倔。
“還錢?”秦樓摁了摁太陽穴,“什麽時候啊?”
李西子被問着了,一下子語塞,半天才說:“我一定會還給你!你可以定個期限。”話剛落,她又急急補充,“不過這星期不行。”
“不必了。”秦樓說,“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了。惹不起,就躲一躲,不要覺得自己沒有錯就倔的迎頭直上,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些道理老人們早說盡了,看你願不願意聽。”
……
果然下雨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雨剛開始下,冷氣就襲身了。
下午的時候秦樓去王晶家轉了一圈,下午五點多的時候于年在微信上問她晚上要不要再一起吃個飯,秦樓想了想說和同事有約了。
他又說:“那結束的時候我去接你吧”。
秦樓說:“好”。
秦樓找了家咖啡館,點了杯黑咖啡不加一點糖,她喝下去根本不皺眉頭。
坐了沒一會,她開始和谷子姐通視頻。
谷子把一頭長發剪成了側分lob頭,頭發一短整個人氣質都變了,更加神清氣爽。
谷子抱着她家的柴犬給秦樓打招呼:“看看還認不認識。”
結果狗子一下子掙脫懷抱跑走了,秦樓無奈的努了努嘴。
谷子盯着屏幕:“你們那下雨了?景色不錯。”
入秋之後天黑的早,屋裏開了燈,其實是看不到外面的景致的,只是店員要搬東西進來,開了門之後一直敞開,外面的景色盡收眼底——路兩旁的樹葉簡直不要命的掉,霧氣氤氲碰上秋葉如火,簡直是在慫恿人舉起相機。
秦樓忍不住朝門口多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凝固在臉上,她忽然站起來,動作太突然,弄翻了身後的凳子。
人影晃了一下,接着一輛車停了下來,再看人就沒了。
秦樓又坐下來。
谷子問:“你怎麽了?”
秦樓端咖啡喝了一口說:“沒事。”
谷子接着說:“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正事兒了。”
秦樓表示洗耳恭聽。
“和陳岸最近感情怎麽樣啊?”
“就那樣。”秦樓想了想,“回來之後,就通過一次電話。”
“那天明歌回家你猜怎麽着?”谷子神神秘秘。
秦樓笑問:“什麽?”
“說起這件事我就覺得出奇,他這個人一向沒和我聊過你和陳岸之間的事兒,昨天回家居然冷不丁的問了我一句‘秦樓和陳岸還好吧’,我當時就心一跳,問他怎麽了,誰知道這個哥哥來了句‘讓秦樓對陳岸上點兒心吧’。”
谷子說着,又往攝像頭前湊了湊:“我想說不大對勁吧,就問他怎麽了,他說沒事,表情真的就和沒事人一樣,說什麽,就是忽然想起來你回歡城有一陣了,順嘴提的,還說不要我亂想,你說我能不亂想嗎。”
秦樓若有所思的咬了咬唇,托腮笑笑,說:“好了,知道了。”她笑意未及眼底,借着吃甜品的功夫掩飾住了。
“這一塊熱量多少?”
“不知道,他不在,偷吃一下喽。”
“原來是樂不思蜀。”
“……”突然進來一個電話。
秦樓同谷子胡亂說了句告別語,把電話挂斷,慢吞吞把眼前的這塊蛋糕吃光才給他回過去。
于年問:“結束了嗎?”
“在新安大街的MOONLIGHT,就在路邊靠南的第二家,你一來就能看到。”
十分鐘後,于年攜一束玫瑰款款而至。
于年穿着皮夾克,黑長褲,秦樓這天恰好也是一身黑色連衣裙,乍一看像是商量好的。
秦樓接過花,兩個人含情脈脈對視了一眼,然後上車揚長而去,後面有一輛出租車緊跟着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