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曾聞那邊沉默了,估計是去看微博了。
秦樓接着說:“早晨看熱搜的人不多,你能不能快點給我撤了。”
曾聞說:“不要急,我這就去辦。”
挂了電話之後,秦樓等了一會兒,不到半小時曾聞就打來電話了,說:“沒事了。”
秦樓再刷熱搜榜,一分鐘之前還在二十位的熱搜瞬間沒了。
秦樓問曾聞:“陳岸知道嗎?不會惹什麽麻煩吧。”
曾聞說:“他手機沒通,等一會我會再聯系他。”
秦樓說好,曾聞又說:“挂了吧,還早你再睡會。”
冰山語氣,不用看也知道他講話的時候肯定擺着他那張撲克臉,秦樓點點頭說:“辛苦你了。”就把電話挂了。
等到八點多的時候陳岸給秦樓打電話,那會兒她正打瞌睡,接聽後他說:“我以前怎麽沒想到呢?”
秦樓神經緊張,所以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問他:“曾聞都告訴你了?”
“嗯。”他沉悶的嗯了一聲,又說,“早知道一開始可以簽你的啊,這威力,糊圖都能直接熱搜前二十,要是真組女團不得成人氣TOP?”
秦樓笑:“陳總您可別打趣我,你公司那些女孩哪個不是帶技能入選的,我什麽都不會,年紀也大,組團就是拉胯別人的。”
陳岸低低笑了聲:“這話不對,她們沒有我,你有啊。”
秦樓愣了下,她摳着手指頭,回:“是,潛規則倒是條捷徑。”
陳岸“嘶”了一聲:“平時精的跟什麽似的,今天倒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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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樓撓撓頭,又扯開話題,問:“你現在是去上班的路上嗎?”
“明知故問。”
“今天還見面嗎?”
“為什麽不見?”
“我去月亮灣嗎?”秦樓換了個姿勢拿手機。
陳岸笑:“中午我想吃菜煎餅,咱們去車站吧,我下班給你發消息你直接下來,我開車去接你。”
秦樓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夜市熱鬧非凡,香味飄遠,白熾燈下小飛蟲悠悠的轉,腳下有蒲扇般大的落葉,他和她吃着她家鄉的食物,共用一個湯匙。
秦樓晃了下神,說:“好。”
陳岸聽她答應了,就直接把電話挂了。
車站中午吃飯的人也有很多,但真正在攤上坐下吃的卻少,他們大多帶着行李,買個餅邊吃邊走,行色匆匆。與此對比,陳岸和秦樓則顯得悠閑很多,他們不慌不忙的挑着菜,又各自要了碗胡辣湯,坐在板凳上等,天有點冷,秦樓整個縮在大衣裏。
老板娘在一旁攤煎餅,老板搬了個凳子在一旁削土豆皮,見秦樓和陳岸兩個人面對面坐着也不講話,就用歡城口音的普通話問道:“你們結婚沒有?”
秦樓一愣,看了眼陳岸,幹咳了一聲,沒答話,拿勺子攪了攪湯。
陳岸看了看秦樓,問老板:“你猜猜。”
老板笑:“我看沒有。”
“诶?怎麽說?”陳岸把板凳朝老板那挪了挪,饒有興致的問。
老板腼腆的笑:“結婚的沒有你們這麽拘束。”
陳岸哈哈笑了兩聲,又問:“那你看我們兩個處到什麽階段了?”
老板看了眼秦樓才回:“結婚的沒有你們這麽拘束,也沒你們愛的這麽純粹嘞。”
秦樓勺子碰到碗沿上,發出“嘭”了一聲脆響,她被這話驚了一下,捋了捋頭發笑了笑:“我們其實……”
“大哥你不要神神秘秘話只講一半好不好?”陳岸打斷秦樓,又帶笑看向大哥。
大哥擺手笑:“哎呦,不是神秘,我不會表達。”
正說着話,菜煎餅攤好了,老板娘給陳岸和秦樓送上來,說:“他嘴笨,你們別聽他瞎說。”老板娘說着,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眯眯的看着兩人說,“要我說怎麽形容呢,你看你啊小陳,以前來這吃飯從來不講一個字的,剛開始我和老張都怕你來着,可你看你帶了人家小姑娘來就說個不停,這不是喜歡是什麽哦。”
老板娘笑嘻嘻說完就接着去攤煎餅了,老板又接着話茬應和道:“就是哦,而且小姑娘眼裏都是你的,剛剛你去選菜的時候,小姑娘一直低頭給你挑姜哦,我都看到啦。”
這對夫妻你來我回的說,秦樓先不好意思起來,倒不是她覺得自己對陳岸多真情實感,只是頭一次被外人這樣直白的評論,她太不适應,一時不知道該以什麽姿态應對。
陳岸舔了舔牙,看向秦樓,靜了幾秒沒說話,然後笑了:“這麽多年沒白疼你,知道我忌口。”
“吃你的飯吧。”秦樓小聲的回了句,沒什麽表情的拿起煎餅就咬下去。
這頓飯吃的不知滋味。
回程的時候出現了個小插曲。
他們走去停車場,就要拐進入口的時候忽然有個男人撞過來。
那男人撞第一下的時候秦樓以為他是不小心滑倒了,又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便側身讓了讓,沒甚在意。
結果剛走兩步,那男人忽然把手搭在秦樓肩膀,叫了聲“老婆”,陳岸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同時一腳朝他膝蓋踢過去。
男人吃痛了一下,趔趄着後退了幾步,苦着臉罵道:“我…你……小白臉,我找我老婆!”
陳岸拉着秦樓就走:“這人喝醉了,咱們走吧,不多事。”
誰知男人罵罵咧咧要過來打人,眼見一個拳頭就要甩到秦樓身上了,秦樓閉上眼,只察覺到有個陰影罩下來,接着只聽陳岸悶哼了一聲,秦樓一看,陳岸早替她挨了一拳。
秦樓一時亂了起來,傻了似的不會動了,只見陳岸又朝那男人下三路踢了幾腳,男人疼的躺在了地上,秦樓才去問:“你怎麽樣?”
陳岸說:“沒事。”
接着保安就來了,陳岸又叫了曾聞過來。
一出鬧劇惹得秦樓心情跌宕,陳岸上了車,秦樓先不讓他開,又問:“你确定沒關系嗎,要不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看看有沒有腫?”
陳岸無所謂的笑:“小傷而已,哪這麽嬌貴。”
秦樓還是堅持:“還是我看看吧,我記得你車裏有藥箱的,幫你擦點藥。”
“不用,下午有個會,快開始了,我得趕緊趕回去。”
秦樓這才作罷,于是坐在一邊低着頭不說話。
車子快開到公司的時候,陳岸過來捏她的臉,他看了她一路,她都是一個要死不活的表情,他忍不住了問:“老子救了你,你還不開心了?”
秦樓偏過臉說:“哪敢啊。”
這話不像她平時會說的,陰陽怪氣,一點沒有可心人兒的樣,陳岸卻笑了,把她頭發揉的亂糟糟的,說:“行了,死不了。”
秦樓說:“我沒擔心。”
“我說你擔心了嗎?”陳岸且了一聲。
然後秦樓深呼吸笑了笑:“對,我就是擔心你,不應該嗎?”又回來了,那個虛情假意的她。
前方紅燈有十三秒,陳岸便沉默了十三秒,等紅燈轉綠,他冷不丁來了一句:“你這樣我還真舍不得你。”
秦樓問:“什麽?”她是真的沒聽懂。
“沒什麽。”陳岸說,“我就是想到,咱倆也不可能這樣一輩子是不是?”
想到陳岸近期的緋聞,秦樓瞬間攥緊了手。
陳岸變了。
秦樓也變了,因為陳岸的變化而改變。
秦樓沒答話,陳岸摩挲着下巴笑了:“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我?”
秦樓悄悄把攥緊的手松開,然後穩了穩神笑說:“我才不想離開你呢,除非你攆我走。”
陳岸噗嗤一聲笑出來,又問:“你這樣講未免太假,要是我娶了老婆你也不走嗎?”
他這話倒是為難人了。
誰都知道,她不走不是因為想在他身上撈的更多,更不是貪得無厭想要他這個人,去年夏天他的暴怒還歷歷在目,明明是他不放她走。
“你這是為難我。”秦樓笑,又裝作苦惱的想了想,才說,“當然,我不怕你為難我,我怕‘她’為難我,你為難我,我不會走,她為難我,就不一定了。”
陳岸嘆氣:“你總是滴水不漏的。”
秦樓歪歪頭,表示:“到了。”
陳岸恍然回過神,見她又賣機靈,這次沒為難她,只是又揉了揉她的頭發,側側臉,想讓她親一口。
秦樓忽然分不清這樣的親昵是他平時的撩妹手段,還是別的什麽,只是他有吩咐,她就照做,于是在他臉頰吻了一下。
剛起身,秦樓激靈了一下。
“陳岸。”秦樓對着車窗叫了陳岸一聲。
陳岸尋聲去看,原來是陳裕海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正站在車窗外等他。
陳裕海一直都不喜歡秦樓,那時候秦樓和陳岸在一起的時候,顧潇還沒和陳岸分手,因此陳裕海很看不上她,加上秦樓家境沒有學歷也無,就更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優點”了,他一直以為秦樓都是靠聲色場所裏那些不入流的功夫才唬住了自家兒子。
秦樓跟在陳岸後邊下車,她見到陳裕海,恭敬叫了聲:“伯父。”
這是陳岸以前交代過她的稱呼。
果然父子連心,這倆字就把陳裕海叫的臉色鐵青:“秦小姐言重,這聲伯父我當不起。”
陳裕海說着,又轉臉看向吊兒郎當的陳岸:“上來我有事跟你說。”
說着也不等陳岸點頭,就上樓去了。
陳岸聳聳肩,跟在他後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