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7章
“姐姐這就要走了嗎?”
深藍色厚重重疊的窗簾遮住了外頭的風光, 也沒讓室內的旖旎露了半分。
桃夭散着長發,眉目溫柔地順着胸前的小腦袋,鎖骨深陷, 殘留着淺淺的像是指甲蓋一樣的紅。
她臉上帶着尋常人沒有的美麗, 皮相骨頭都是驚喜絕妙的, 姐姐的眉眼揉了春水, 風一吹就能把人冷硬的心融化了。
姐姐的腰不是腰, 是鋒利的刀。
野稚戀戀不舍地摸了幾把, 忍不住蹭了蹭,嘴裏說着撒嬌耍賴的嬌氣話。
“就不能晚點嘛。”
《百變人生》的訓練日程拍得很滿,而且桃夭最近還通過節目組接了一個知名口紅的gg拍攝, 可以說昨晚的時間是她硬生生從自己的休息時間裏擠出來的,就為了能好好陪着野稚一會兒。
只只說什麽,紙片人都會無條件地答應她。
桃夭絲毫沒有一點兒猶豫,便點點頭。
“今天都陪着只只, 只只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要是不想出門我們就一直這樣躺着。”
這話一說,野稚就反悔了。
她可舍不得桃夭因為自己耽誤訓練的事兒,半只腳踏進了娛樂圈的人,單凡做點什麽都要小心翼翼的。
她又怎麽會在桃夭羽翼未豐的時候拖後腿。
“姐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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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上染上了清幽的月季花香,野稚眷戀地裹着軟被, 撐起上身,支着手臂, 低着頭看着神情平靜, 絲毫看不出被子底下緊密貼合的纏綿的女人,虔誠地嘟嘴在對方的眉心上親親的吻了一下。
“下次,我給姐姐煲湯喝, 紅棗枸杞雞湯怎麽樣?”
黑發如絲,桃夭忍不住顫了顫,唇不染而紅潤,抓住了野稚在被子下不安分捉弄自己的手腕,微微用力将人翻了過去。
“現在是七點鐘,我八點要回去,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相處。”
野稚陷進軟軟的枕頭裏,眼眸瞬間變得散亂茫然,手腕卻下意識抱住了溫熱的軀體。
這個秋日,大概會是個好天氣吧。
“我出去玩兒了。”
傍晚快兩點的時候,野稚才看到了千鶴給自己發的短信。
小姑娘是有手機的,野稚早早就給她備好了通訊工具,還教了怎麽使用手機支付,這會兒看見消息倒是不擔心千鶴在外面會出事情。
畢竟能讓一個精通體術而且脾氣還非常不好惹的暴躁姑娘吃虧,還是挺費勁的。
也許是昨天晚上宴會太無聊,又知道自己有桃夭陪着不會出事,所以就跑出去外面玩兒了吧。
野稚拉開窗簾,看着外頭融融的日光,微微眯了眯眼睛,還泛着微微紅潤的臉在光線之下像是人工加了一層柔化濾鏡。
她想了想,心裏稍微有了一點兒心虛的感覺。
昨晚上确實是她不太厚道,滿腹心思全放在和桃夭見面的事兒上了,沒怎麽照顧好千鶴,搞不好小傲嬌這會兒正在賭氣呢。
野稚便打了一通電話過去,意料之中的沒有接通。
這會兒已經超過退房的時間了,野稚便發了一條消息讓對方今晚記得回家吃飯,便拿上包包和門卡去前臺退房,自己到路邊打了一輛車想去附近的超市采購一下食材。
之前在網紅店裏打工,她基本沒怎麽下廚做吃的,吃得叫外賣,喝的蹭店裏,反正店長豪氣又大方,允許員工無限續杯的。
想一想,自從桃夭去參加節目以後,她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好好做過飯了。
這就好像是,人沒在家裏,她就沒有了下廚的意義一樣。
野稚看着窗外,捏着下巴,眨眨眼,心想:算了,姐姐不在,就把千鶴當成新的寵物來養吧。
雖然不管以後會來多少個紙片人,也比不上桃夭在自己心裏的分量,但是野稚始終心裏都是把紙片人們當成是自己養的小崽子。
投喂小崽子,在所不辭。
要是能把紙片人們變成三頭身的娃娃就好了,揉圓搓扁的,手感肯定很好。
野稚正異想天開地胡思亂想,卻沒看見自己握在手裏的手機輕輕地亮了一下,粉色的花瓣片片散落在屏幕上,轉瞬即逝。
等野稚心滿意足買完了東西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變得十分昏暗了。
秋日的天兒不比夏天,剛剛六點鐘就好像按了快進鍵一樣,一眨眼就天黑了。
野稚透過車窗往外看,剛放學歸家的孩童在幽暗狹窄的小路上打打鬧鬧,端着飯碗追着孩子後面喂飯的奶奶,結伴回家借着校服遮擋偷偷牽手的中學生,還有那股似乎隔着玻璃也能傳進來的青椒炒肉味兒……
人生百态,大抵就是如此吧。
車子停在了樓下,野稚付了車費,禮貌地婉拒了司機想要幫自己拿東西進去的心意,看了看四周,掏出鑰匙打開門,一手一個大袋子提上了二樓。
門被輕巧的腳尖輕輕關上,發出“嘭”的一聲,仿佛在和這個老房子打招呼,通知一聲主人回來了。
野稚動作很快,需要冷凍的肉類和半冷凍的食物都被她分類放好,新鮮的菜花西紅柿等蔬菜被放在廚房的菜籃子裏,還有雜七雜八的瓶瓶罐罐、調味料等東西。
她想好了,今天要給千鶴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免得以後被小傲嬌說來了以後野稚就沒給她做過一頓像樣的飯。
兩層的小房子,三房一廳,其實并不算怎麽大,廚房是封閉式的設計,防止油煙将家裏熏得到處都是味兒,推開小窗便能看見外面小小的天空。
可惜野稚家的地理位置不太好,朝外面看過去總會被高出一大截的樓房擋住,只剩下那片小小的、不成什麽方正形狀的天兒,此時還閃耀着兩顆星,一擡頭就能看見。
這裏的生活條件自然比不上傅梨開給的私人小別墅,但是野稚自從回了這裏就再也沒想過回去。
不是自己終究不是自己的,住得太久了生出舍不得離開的心思就不好了。
這裏就很好,粗茶淡飯,一日三餐,她能想象得出在這裏和桃夭待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子。
一想到以後,她可以在陽臺養滿半個陽臺的花兒,可以和桃夭一起在月色朦朦的每個晚上一起畫畫,可以一起做飯,一起在每個下雨天犯懶,就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往事便不再那麽灰暗壓抑了。
窗外傳來孩子們吵鬧的聲音,期間還夾雜着哪家父母呵斥着催促回家吃飯的聲音。
野稚擰開了水龍頭,略有些冰冷的自來水嘩嘩地蓄滿了大半個菜盆子,個頭兒飽滿圓滾的西紅柿和碧綠的香蔥香菜翻滾了幾下,被一雙漂亮白皙的手撿了起來放在盤子上。
野稚舀了大米倒進電飯鍋裏先煮上,然後拿出超市裏買的一整只全雞認認真真地洗幹淨,往雞肚子裏塞入紅棗枸杞人參等補料,找一個圓形的大砂鍋加水放進去,架鍋,起火。
牛腩切塊,放進清水裏浸泡,番茄頂部劃十字,用開水燙兩分鐘後剝皮備用,把泡過的牛腩、切好片的姜塊和兩勺料酒一起焯水,撇去浮沫。
再起油鍋放入牛腩、番茄和蔥段等大火翻炒兩分鐘,另起一個砂鍋裝好清水,把番茄炖牛腩需要的主料配料都放進去,和旁邊的雞一起炖上。
一大一小兩口砂鍋,架在爐子上,整整齊齊,十分可愛。
野稚想着等上兩個小時差不多炖好了,還能再炒一個青菜和一盤煙熏香幹炒五花肉,便出了廚房,找了手機想要看看千鶴有沒有回她。
屏幕一亮,千鶴的消息沒看見,倒是看見一個邀請驗證。
吳麗秾邀請你加入群聊“高三(2)班。”
吳麗秾是野稚念高中時的學習委員,性格溫和助人為樂,高三(2)班是她曾經待過的班級,一個不想提,也不願意提的年歲。
野稚坐在沙發裏,指尖顫了顫,還是沒能對着那個群聊鏈接點進去。
有些歲月,過去了,就不願意再回想起來了。
她心緒因為這好多年不聯系的好同學發來的消息陷入煩亂,腦子裏似乎有許多混亂的記憶湧了進來,又歡喜又難過。
正發愣着,卻聽見大門一響,千鶴噠噠噠的腳步聲很快就傳了上來。
野稚眼疾手快摁滅了手機,站起來,望着在外面野了一整天的小傲嬌,驚訝:“知道回家啦?”
千鶴皺了皺鼻子,聞見了廚房裏傳來的香味,別別扭扭地将手裏拎着的一袋水果遞了過來。
“給你。”
是野稚喜歡吃的蓮霧,滿滿一大袋子,十分有誠意。
崽崽在外邊野完了,回家居然還記得給自己帶禮物我,野稚細眉彎彎,便覺得自己在這個寒冷的秋天裏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不顧一切把錢都扔進了戀愛養成裏。
瞧瞧,多貼心啊。
野稚忍不住手癢,呼嚕了一把千鶴的腦袋,笑眯眯道:“咱們千鶴真好,還知道帶禮物啦。”
千鶴臉一紅,“啪”一聲打掉野稚的手,十分不耐煩。
“說話就說話,別摸我的頭,長不高。”
“行行行,既然你回來了,來幫我做飯吧。”
千鶴瞬間拉長了臉,萬分的不願意,可是看着野稚穿着圍裙嬌小微笑的模樣又覺得不得勁兒。
這個人類太弱了,連一扇門都踢不倒,要是不幫忙的話她不會連砂鍋都端不起來吧。
端不起來是小事,要是弄倒了雞湯那她的晚飯不就涼了。
腦子裏過了千百種念頭的小傲嬌,自己給自己找足了理由,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野稚去了廚房打下手。
久違的飯菜香味從小窗戶往外飄去,飄得很遠很遠。
三菜一湯,葷素搭配,光香味兒就能饞的隔壁小孩兒流口水。
野稚心裏裝着事兒,沒多大胃口,吃了小半碗飯就停了嘴,只笑意盈盈地看着千鶴吃飯。
要不說,看別人吃飯吃得香自己的心情也會好呢,小嘴兒一動一動的,像一只倉鼠一樣圓鼓鼓的,可愛至極。
“砂鍋裏還有很多雞湯,明天早上給你做粉絲雞湯怎麽樣?”
千鶴眼睛發亮,乖乖點頭。
野稚勾起嘴唇摸了一下對方的小腦袋,這次倒是沒有遭到千鶴的反對。
“那行,明天我給你做早飯,一會兒吃飯你把廚房和碗筷給收拾了沒問題吧?”
野稚撐着下巴,修建漂亮的手指甲圓潤粉紅,皮膚的顏色也是好看的,剝了殼的雞蛋白質地,在燈光的照耀下幼嫩、脆弱。
千鶴本來瞪大了眼睛想要生氣,盯着看了兩眼沉默了。
那麽冷的天兒,要是被桃夭姐姐知道自己吃白飯,讓野稚去洗碗的話肯定會被訓的。
沒錯,自己只是不想被訓而已,才不是心疼這個柔弱的人類呢。
“知道了,你真啰嗦。”
這下驚訝的人換成野稚了,她先前說的讓千鶴收拾殘局的話只是随口說出來逗逗對方的,讓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傲嬌給自己做家務。
哪怕千鶴願意,野稚也害怕她把廚房裏的鍋碗瓢盆全給摔壞了。
“真的?你不會想把我廚房給燒了吧。”
野稚滿臉不信。
千鶴白了她一臉,放下碗抽了兩張紙巾擦幹淨嘴巴,小心翼翼地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碟,語氣高傲。
“退下吧,凡人。”
野稚……
行吧殿下,您高興就好。
溫熱的水流順着脖頸往下,如海藻一般的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身後,野稚低着頭,視線落不到焦點,虛無地望着腳下白色的瓷磚。
浴室的燈很亮,隐隐可以在磚面上窺見自己的影子,比十七八歲的時候褪去了青澀的眉眼,留長了許多的長發,還有那張不再天真純粹的臉。
野稚擡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順着細細的眉一直延伸到小巧的嘴唇,似乎想要從這些已經成熟的線條中找到當初的柔和。
吳麗秾發來的消息給她帶來了不好的影響,以至于野稚毫無準備的就陷入了舊事的煎熬。
她記得的,她一直記得那些年歲,那些苦澀寒冷,但是一想到一個人的名字就會泛起糖水般甜絲絲味道的年輕日子。
熱水在肩頭上飛濺,有些弄到了耳朵上,野稚有些癢,忍不住動了動用毛巾擦幹,仰着頭将頭發淋濕,擠了一大坨洗發水揉搓了上去。
她仰着頭,有些受不了頭頂明亮的光,閉上了眼睛。
漫無邊際的黑暗裏,她似乎瞧見了那些年的歲月,穿過斑駁的牆體、掠過灰雀兒站立的電線、輕輕地落在了一張掉漆的黃色課桌上。
年輕的她穿着白色的襯衫,老氣的黑色中山褲子,烏黑的長發剪成了一個齊肩短發,眉眼青澀,往旁邊一偏頭,修建整齊的發尾便散開漂亮的弧度,端的是乖巧可愛。
野稚聽見自己軟綿綿地問:“放學要不要一起留下來做作業。”
年輕的野稚不錯眼地看着旁邊的人,可那人卻始終低着頭,松松綁着的頭發垂落在右側擋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只隐約窺見是一個俊俏的模樣。
怎麽就那麽高冷呀,野稚有點惱怒,伸手想要把對方的腦袋扭過來好好聽自己說話,卻被突然亮起來的鈴聲驚醒。
“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清脆的女聲在浴室門口環繞,野稚一驚,熱水偏了點兒方向,險些将頭上的泡沫沖進眼睛裏。
浴室外,千鶴捏着一個紅色手機叫喚。
“桃夭姐姐給你打視頻啦,這是第三個了。”
野稚還沒洗完澡,身上泡沫沾了滿手,一時半會兒實在沒有手空出去接視頻,只好沖着門外喊:“你先接吧,等我三分鐘。”
三分鐘之後,野稚套着厚厚的長袖睡衣,散着頭發急匆匆地跑出來。
她出來的時候,千鶴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手機放在茶幾上立着,整個人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恭敬态度和桃夭視頻,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還一直不停地點點頭。
野稚看得新奇,忍不住坐了過去:“聊什麽呢?”
人來了,千鶴如釋重負,臉上忍不住帶上了歡快的神色,把手機給野稚遞了過去。
“給你,我去洗碗。”
小傲嬌動作飛快,幾乎是以飛奔的速度一路沖向了廚房,那個熱忱的勁兒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特別愛做家務呢。
野稚驚訝了。
“姐姐和千鶴說什麽了。”
視頻對面的桃夭卻只是微笑,柔柔的眼眸透過屏幕仿佛真實地落在了人的身上,臉上,心上。
“沒什麽,只是叮囑她一些事情。”
“哦,姐姐今晚怎麽有空?不是說要去拍gg嗎?”
野稚一邊說一邊拿着手機回了房間,關上門,打開了房間的窗通風,便坐在了椅子上拿着手機專心視頻。
她記得昨晚桃夭和她說要去拍靈風娛樂新推出的秋日口紅gg的,怎麽拍得那麽快嗎?還是事情有什麽變故?
想到這兒,野稚便覺得有些擔心,臉上不免帶上了一絲焦急。
“是姐姐的gg出了什麽事兒嗎?”
“沒有,靈風娛樂今天下去讓我去拍了樣片,因為一次過所以回來得很快,口紅下周一推出,報酬我讓她們打進你的卡裏面了,打電話來是想告訴你一聲,有什麽想買的就拿去花,姐姐給只只掙了零花錢。”
野稚愣了,她剛才沒看手機,這會兒切出去一看,果然有一條銀行到賬通知。
“那麽多錢怎麽都給我了,姐姐拍節目還需要用的。”
桃夭搖搖頭,她明顯是剛剛拍gg回來不久,還沒卸妝,嘴唇上的口紅像是梅花一樣紅豔,微微一笑能把人的眼睛晃暈了。
“要用的話我會問只只要的,家裏的財政大權得女主人掌管才好。”
“只只那麽好,姐姐會努力賺很多錢給只只買漂亮衣服的,我們還會買大房子,還有只只喜歡的貓。”
野稚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強調。
“要兩只,一只橘貓一只布偶。”
桃夭欣然應允。
“好呀。”
或許是洗了熱水澡熏得眼睛發紅,又或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那些破事兒不舒坦,野稚委委屈屈地趴在桌面上,看着視頻哼唧。
“姐姐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陪我呢?窗臺的月季都開了第三朵了。”
桃夭心細,看出野稚現在的情緒和她早上離開的那會兒很不一樣,微微蹙着眉。
“誰惹我們只只生氣了?是千鶴嗎?”
正在廚房裏認認真真洗碗的千鶴突然打了個寒顫,何其無辜。
她小千鶴又做錯了什麽呢?
野稚輕輕搖頭,還帶着水珠的長發在背後泅濕了一大半的衣服,隐隐的寒意透過布料往裏滲,她咬了咬唇,又看看對面擔憂的紙片人,幾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今天,有個高中同學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桃夭神色安靜,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野稚看了看繼續說:“她想邀請我進班群,你知道的,她也是我的同班同學。”
這話說完,野稚便不肯再說了。
安靜的房間裏,桃夭柔和的聲音響起,把低着腦袋假裝自己是一只縮頭烏龜的野稚炸得不能退縮。
“我知道,是你的初戀吧。”
野稚使勁咬着嘴唇裏的嫩肉,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掐住掌心,既緊張又惱怒,心裏最害怕的就是桃夭會吃醋,忍不住慌裏慌張的解釋。
“我早就不喜歡她了。”
“姐姐知道,別咬嘴唇了,一會兒要出血了。”
桃夭仍是那般不慌不亂的模樣,她像是一點兒也不震驚,只是縱容地看着自己慌張的戀人,耐心安撫她。
“去看一看吧,只只也是不甘心的不是嗎?”
野稚因為這句話,突然就紅了眼睛。
她自然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青澀單純的戀愛無疾而終,不甘心那年大雨杜菱的不告而別,她甚至沒留下一句分手的話就把自己扔下。
十八歲那年的雨夜,野稚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失去了唯一可以汲取溫暖的初戀,卻也在那個寒冷的雨夜撿到了真正可以陪伴自己,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存在。
戀愛養成,是她的救贖,桃夭,是她生命裏唯一的光。
桃夭碰了碰屏幕,仿佛透過光,擦掉了女孩兒臉上的淚水,語氣裏也帶着擔憂的輕顫。
“只只,不哭。”
野稚努力吸了吸鼻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壓下心裏泛濫的陰暗情緒,看着桃夭漂亮的臉,嘟起嘴,軟綿綿地送了一個黏糊糊的吻。
“我永遠只愛姐姐一個人。”
她的眼睛裏,純粹而熱忱,閃閃的光,惹人心動。
桃夭自然被哄得開心,臉上自然而然露出了個嬌媚的笑來。
“那只只能為姐姐做一件事麽?不然姐姐總覺得沒有安全感。”
野稚疑惑。
桃夭眸色加深,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野稚瞬間就紅了臉,望着桃夭的神情像是一朵含羞帶怯的花兒,因為對方專注的目光而有些顫顫巍巍不好意思,過了幾秒才點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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