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香夜吟僧

大冬天的卻在院子裏赤着膊兒,精壯腰身處紮一條白色粗布腰帶,底下配一條褐黃色寬松僧褲,那馬步紮得又穩又實,塊塊硬實的肌腱在風中黝黑發亮,密茬茬都是汗珠……什麽都是粗犷的,連汗液亦是粗犷的。

這場景,看在早已深喑幽合之道的熟0婦眼中,久曠的身子便生出來某種奇異的悸動……若是被他強健的手臂攬在肩肩兒上,怕是連命都要被他吸了去吧……隐隐的便覺得那媾淫深處裏似有小蟲兒在爬。然而想過去與他攀交,卻礙他是個高僧;想去和他說笑,又怕被他看穿心中蕩漾。

該死,真個是着了魔了,如何能生出這樣荒淫的心思?

步夫人何婉娟在月牙門便站了許久,終究忍不住,還是持着一抹端莊走了過去:“喲,師傅在這兒練身哪~!看我,打擾了您。”

将一碗熱湯在那石桌上輕輕一放,只是瞅着和尚亮澄澄的腹肌舍不得移開雙眸……那個姓步的男人,已經很久很久不知多少個年頭沒有再要過她了。

武僧卻也不是個傻子,只一眼便将婦人躲閃的心思拆透。他早些年亦是個喪家的風流犬兒,沒了辦法才做了和尚,最是熟稔深閨豪門裏頭那些女人的虛僞,脫了衣服其實一個個都是饑渴的母狼。

此刻何婉娟一副裝模作樣的端莊,看在他眼裏卻分明是求歡,他已經可以想象得出她被自己浪在身下時是個怎樣的淫賤模樣了。

……然而卻不想這麽快喂她解饞。

便用棉巾擦了擦一身的汗:“常年在外雲游,養成了練身的習慣,饒夫人取笑。”赤膊兒擦過她高=聳的胸0乳,走到桌邊坐下來。

那輕輕的一擦,卻把熟0婦的魂兒都要擦去,只覺得骨髓裏被将将的一抽,差點兒都要軟在他身上。他卻對她絲毫不多看,只是端起熱湯大口喝下去,節骨分明的喉結有力顫動着,沒有比這更有男人味兒了!

何婉娟潸潸然笑了一笑,該死,怎麽能夠對出家人生出這些不要命的心思,真是着了魔怔。

便将空碗兒端起,福了福身子要走:“哪裏敢取笑。師傅這樣的好身板,卻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只是府上夜裏頭還是不安穩,還望師傅多多盡心則個。”拭着帕子,豐臀肥乳的一扭一扭走掉了。

阿珂在假山石後看到了,嘴角便勾起一抹冷笑——真個是造化弄人,昔日她陷害韓瑜兒與戲子淫歡,如今風水輪流,她卻亦自己鑽進了槍眼裏頭來。

步府自戲臺子被燒後便鬧了鬼,夜夜的鬼火青影在院子裏頭飄忽。步夫人心中不安,便從道禾寺裏請來了高僧。那和尚看起來四十上下,生得高大威猛,據說曾是四海雲游的甚麽高人,做起法事來一套套的,因說是府上戾氣兇殘,須得化上七七四十九天,遂近日便在府裏頭住了下來。

然而你道那武僧是誰?——大悲寺裏的智空和尚。

郝梅拿着一束臘梅花走到阿珂身旁,拍了拍阿珂的肩膀:“诶,在看什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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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恍然回過神來,指着智空的背影道:“那和尚哪裏來的?好生膽大。方才見他和你們家夫人說笑吶。”

郝梅杏眸裏便掠過不屑:“道禾寺裏的和尚……說是鬧了不幹淨的東西,害得大小姐整日在床上病着不起。我看哪裏真有什麽,分明都是做多了壞事心虛。”

阿珂點頭稱是,又不着痕跡地将婆子們的八卦當做笑話講了出來。

郝梅神色便有些暗沉了:“這大戶人家的,哪戶沒冤枉死過人?想要不死,先得把男人的身心抓緊喽,自己亦要跟着狠起來,不然就是白白的被人們欺負!”

正說着,遙遙地見有小丫鬟在院門口招手,怕是小天賜睡醒了,便颠着小腳急急的往那邊奔去。

屋裏頭果然傳來嘤嘤呀呀的哭泣聲,丫鬟抱着白胖胖的襁褓小兒不停的轉着圈圈,見着姨奶奶進來,趕緊将那孩子抱了過來。

郝梅将步天賜“心肝兒,親親兒”的抱在懷裏哄着:“看誰來了?珂姨姨來了,小天賜什麽時候能叫姨?”

……姨啊。

阿珂眉頭抽抽,瞅着那孩子一張圓潤潤的小臉兒,咧嘴笑了笑——倒是和那個男人很是相像的,難怪他願意新蓋了戲園子讨女人歡心,續了香火麽。

郝梅這幾日與阿珂相處,知道阿珂是個奇奇怪怪的性子,便也不與她客氣。找了張凳子坐下,又将胸前的小扣解開來幾顆,将孩子攬在胸前喂奶。

她乳兒圓大,奶水豐湧,那孩子吃得兇猛,她心中愛他健康,眉眼間都是滿足。

兩道細長的眉眼掃着阿珂清俏俏的模樣,看了一會兒,又勾起唇兒笑:“你一定笑我,明明與你一般年紀,如何卻要嫁與那可做父親的男人……我卻是和你沒有得比的,我九歲上就被破了身子,至今想起那個七老八十的老奸人,心裏頭依然還是作嘔。如今能得步老爺這樣溫文儒雅的做官人,亦都是造化了。不比你們,自小身子幹幹淨淨的,那備選的,亦都是純正正的男兒郎。”

她喜歡阿珂的性子,這些從來沒有對人說過的心裏話,亦是平生頭一遭說出來。

阿珂雖不反感郝梅的直言不諱,然而卻越發覺得那步長青肮髒又惡心。虧了韓瑜兒一個幹幹淨淨的身子毀在他手裏,其實他卻是個慣混于花場的風流爺。

阿珂說:“你這女人,我可沒有笑話你!人生在世本來一切都是命數。自己若覺得好,那就是真的好了,何必在乎別人怎麽想?”

因着一番心裏話沒有被阿珂看輕,郝梅心中稍安,又紅着臉兒道:“他倒是極喜歡我的,天天夜夜的來,一出月子就不放過我……外面對着人溫溫和和的,到了夜裏頭……還要和天賜搶着吃……”低頭撫着孩子,擡頭看到阿珂表情終于不悅,又怪罪道:“唉,怪我怪我。平日和姐妹們說着習慣了,哪能和你姑娘家家說這些!你近日和周将軍如何?”

“我與他甚麽也沒有。”

“哧,你盡管不承認。那日我房裏的丫頭都看見你們在假山後如何了,不然你當我們大小姐如何病了?怕是被傷着了心。卻說那周将軍今年不過二十有三,生的英氣逼人,家室又清白,你這亦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要好生珍惜才是吶~”

郝梅有心結交阿珂,盡挑揀着好聽的話兒來說。阿珂卻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因着心中有事,便尋了借口從府裏頭出來。

她這些日子應郝梅之約來步府串門,小門邊的大狼狗時常得她的好處,一見她就搖尾巴。夜裏頭帶着杜鵑躍進牆來裝神弄鬼,它亦只當作沒看到,叫都懶得叫上一聲。

此刻見大狼狗巴巴的直讨食,阿珂便從袖中掏出一個臘腸子往它跟前一丢。那狗兒得了美食,趕緊颠颠地跑去角落裏品嘗。香腸味道實在美極,夜裏阿珂再來時,它直接連眼睛都懶得眯上一眯了。

……

深夜清寂,步家大房裏卻亮着燈兒,何婉娟守着一盞孤燈如何也睡不着。那小妾的院子裏嘤嘤嗚嗚貓兒一般叫喚,聲音高一聲低一聲,妖妖姣姣的,偏偏故意把人的心腸兒勾過來又勾過去。

她最是知道步長青那個男人的喜好的,溫柔起來可以把女人伺候成神仙。年輕的時候他雖然風流,怎奈何自己終歸年輕,他對她亦算是好;然而如今她身段不比少女,他卻再懶得沾染她半分了。

可是她才四十不到啊。

……好個風騷的娼婦,莫要将路逼得太絕!

一條手帕在掌心裏攥緊了又松開,滿心裏都是恨。恨到了極致,心中的惡念忍不住将将生了起來。桌上小屜裏藏着一包藥粉,下不定主意到底是給那大的喝還是給那小的喂?

卻忽然窗門兒打開,外頭呼呼地灌進來一場陰風,搖曳的燈火熄滅,周邊兒一陣陣森寒。只覺得脊背一涼,她騰騰地站直了身子,卻看到窗外一襲白慘慘的影子飄過。

那屋子裏頭頓時不敢再呆下去了,抹黑蹭着了門把兒,一打開便往外頭跑。

然而黑燈瞎火的,去哪裏呢?

女兒病怏怏的,去她屋裏還不是一樣害怕?男人呢,懷裏抱着美女小兒,如何還肯再愛戀她半分。

凄慘慘的,一狠心便栽去了高僧的客房。

客房裏的武僧亦早已按捺不住。他本是過怕了大悲寺的清水日子,大老遠尋着阮秀雲而來,苦于不知從哪個門路與那婦人相見,正好看到步家鬧了不寧,便假意前來捉鬼,好得了機會與阮秀雲碰面。

然而這步府裏的妖嬌小妾,夜夜吟得人心中燥悶,吟得他本就壓制多年的欲0火夜夜如火如荼,此刻正是那最難忍的時候,聽得他一腔熱血早已似要烈焰噴發。

看婦人纏一抹紅色披風萋萋哀哀的推門進來:“師傅快快救我,那妖孽今夜又找上門來——”淚眼汪汪的,胸前兩隆圓物在燈下迷離輕顫,頂端紫紫0紅紅的兩顆是什麽?該死,她竟然連亵衣都懶得穿!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刷得一聲立起身來。

何婉娟本要做着可憐,豈料一擡頭看見座上男人僧褲下高昂的粗長大0物……原來他根本不是甚麽高潔聖僧,枉自己煞費苦心夜夜揣度他心腸。

暗處裏小蟲兒爬得更厲害了,頓時雙腿兒一軟,癱在床沿邊再沒有力氣站起身來。

那武僧便将她輕輕一撈,大手卸下她的布縷衣亵,将一具長物直直0埋了進去:“賤婦,貧僧卻是想了你不只一夜!”

他的口中說着粗鄙的撩撥,卻聽得那一向端莊高雅的貴婦越發迷亂。久曠多年的幹柴烈火,媾=合起來自是淫淫不堪入目。那偷來的情愛就如同毒0瘾,嘗了一次就斷不了了……

步府裏阿珂早已多日不去,那府裏頭卻依然時時鬧不清淨。請來的高僧法術高強,他一來妖孽就清淨,他一走,那妖孽又鬧。

不久後,“淨海”的名號便遠遠的傳揚開來。

老太太知道後,這一日打牌,便與衆人說道:“今歲正正好六十大壽,不如亦把那淨海法師請來唱唱經,祈祈福。”

周大夫人平日裏最是順着老太太說話,聞言自然點頭稱道:“确是極好的,我見婉娟妹妹這一段時日,氣色都比從前好上許多。”

阿珂正陪着柳眉在一旁觀戰,聞言嘴角便勾出一抹似笑非笑來——都不用她動手,大夥兒都很自覺呢。

那泯頑不羁的模樣,被柳眉斜眼瞄到了,只當阿珂又生出了什麽騙錢的歹念,氣得柳眉暗暗狠掐了她一把:“臭丫頭,職業操守懂不懂?連和尚的銀子你也想訛!”

……

妖精般的女人,連指甲都掐得又利又準,掐得阿珂連魂兒都快要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親們還在,雙更補償o(≧v≦)o~~!!!

ps:弱弱說。。美好的愛要留給主角們,所以并沒有把這些旁人的“咳咳”寫得美好。。親們會接受不了這種調調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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