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城門下柔情
老太太說請就請,第二日便着人去道禾寺裏送了帖子。聽說淨海和尚近日常住在步府裏捉鬼,那聽差便又巴巴的尋到步府。
“嗯……”
“啊……”
步府偏院的清心堂裏,何婉娟白-花花的挂在精壯武僧身上,分明被他欺得渾身亂顫、欲生欲死,雪-白-大-腿卻蛇一般蔓-纏于他粗-壯的腰身,越發将豐-臀兒往他那柄塵物送去。
智空眼中略過輕蔑,這蕩-婦平日規矩端莊,暗處裏卻原來浪成這般。他心中鄙夷,恨不得将她伺-弄到死,幹脆一手環住她的腰,将她整個兒癱在佛案之上,又勻出大手擒住她的圓-乳,動作間愈發猖狂。
那二人混沌乾坤,亵渎了座上神明,卻滿足了私-欲-媾-歡。
極樂将至時,何婉娟咬住智空的肩頭:“我不許你去周府…啊……那府裏頭一群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去了……怕、怕不是就舍不得回來……”
她做着嬌嬌模樣,聲音軟軟糯糯,粘到人骨子裏,好似舊日青春重新來過一回。
“淫-婦,看你浪成這般,哪裏還舍得丢下你!不過就是去上三日,看把你騷得甚麽模樣~!”智空心裏冷笑,他來京城卻是為着投靠阮秀雲那只蛇精,和她何婉娟不過就是及時行-樂一場,哪裏當得了真?
二人繼續蕩漾一番,眼見得那佛堂裏照進來一縷晌午暖陽,方才各個褪下-身來。
“怕你說得不是真心話。你若是不回來,我便去拿衙門裏告你與我家丫鬟通-奸。”何婉娟揩着胸前金扣,遮住半身淤青紅痕,又伸出潤白指頭兒在智空光頭上狠狠點了一點。
“毒婦,才吃飽就舍得告我~”智空抓過那指尖咬了一口,環上袈裟頂風出了門。
不遠處的臘梅園子裏,一抹鵝黃身影在樹下凄凄發着呆兒,那少女黑發蜿胸,腰身細細,嬌柔不堪一握,原來是步家大小姐步阿妩……該死,母女兩個怎生得兩種風格?他不由又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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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老太太早已等候多時,吃了兩碗粥還不見高僧來,正準備差人去步府問問,那聽差便回來報了到。
通往後院佛堂的石徑上幾個孩童在堆着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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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兒懷抱一只小球,顫巍巍的,準備往雪人頭頂上安。一陣風吹過,那球卻滾到了地上,咕嚕咕嚕直往池塘裏栽,急得她“救命,救命”的大聲叫。
周文鐘本在亭子裏看書取暖,聞言急匆匆趕了過來。卻忽一道疾風掠過,轉瞬那球卻又端端的回到了周玉兒眼前。
周玉兒擡頭一看,看到一名和自家大伯一般年紀的僧人淡笑着站在她面前,手心裏正持着她的小球。頓時雙眸裏溢-滿了崇拜:“你這個和尚好生厲害!快快教我武功!”
“阿彌陀佛,小小伎倆,不足挂齒。”智空雙手合十,溫聲回答。
才趕來的周文鐘見不過是個小繡球,便皺眉道:“玉妹妹下次再要一驚一乍,我絕不再理你!”
少年濃眉圓臉,身材敦敦實實,口中道着不耐,一轉身又拿起書本回去亭子裏看。
那臉面與身形,八-九歲模樣,看得智空将将一愣,便把腰身哈下,對着周玉兒施禮:“小施主,方才那位是何人?”
“我二堂哥周文鐘。你莫要理他,他是個書呆子!”周玉兒大聲說。因得了繡球,轉身又融到一群孩子當中去。
智空瞅着周少鐘的背影,滿腹狐疑的走了。
……
祠堂裏香案經書,煙火袅袅。正中草蒲上高僧團一面袈裟盤腿而坐,女人一身素衣素容随在下頭聽經冥神。老太太看淨海和尚濃眉大眼、偉岸超然,做起佛事來亦道行十足,便對他打心眼裏頭賞識,邀他在府上多住幾日,過了正月再走。
因着籌備老太太的六十大壽,周大夫人阮秀雲忙忙碌碌,等到忙完時都已近日落黃昏。那祠堂裏早已散得只剩下和尚一人,她既來了,便對着佛像與宗牌拜了一拜,圓臉紅唇、肥-臀-細-腰的,四十已過卻風韻更比當年。
看得暗處誦經的和尚只覺得氣息一緊。
阮秀雲才一轉身,便聽身後傳來一身低喚:“蕩-婦休要視我如不見。”
那聲音又陌生又熟悉,聽得她魂兒将将一顫,只覺得七魄瞬間被拿去了一半。轉過頭來,屋內灰蒙蒙光影下,只見他一席明黃袈裟,背影壯碩粗犷,一眼就知是那舊情人老遠尋了來。
然而她卻是不想與他如何了。當年大悲寺之後,她的大兒子這些年從未對她有過好臉,小兒子生下後又不與周文淵相似,此刻智空突然出現,不是要她的命又是什麽?
假裝沒聽見,揩着裙裾就要走。
那和尚豈能白白放過她?
卸下袈裟往婦人背影一抛,下一秒便将她輕飄飄裹了來:“怎麽,我在大悲寺為你吃齋祈福,如今你們周家一日比一日發達,你卻翻臉不認我了嚒?”
他的聲音沙啞粗澀,一雙鼓-凸的眼睛狠萋萋的,看得阮秀雲仿佛骨髓都被抽掉,只得讪讪的示軟道:“啊……智空,方才還以為不是你……你、你怎麽來了?”
“蕩-婦!多少年沒弄你,日日夜夜心裏頭都是想你,如何卻不能來?”智空心中發冷,格老子的,當初一身軟0肉貼在他身上,巴不得讓自己把她弄散了弄碎了;如今卻做起什麽貞-操-烈-婦?
阮秀雲越與他生分,他便越不肯放她重生,大手往袈裟內探進,眨眼便勾着她胸衣,裏頭的圓-白頂端早已濕潤,還是和當年一樣禁不住撩-撥……呵,他落魄如此,豈能容她獨自富貴?
狠狠地将茹0峰上的紅=物一撚:“說,那個叫少鐘的小子,可是你給老子生下的種?”
阮秀雲拼命搖着頭不承認,然而她不承認,智空就捏得更重,那樣蠻力的武僧,再捏下去一顆尖尖兒都要被他捏碎了,末了只得帶着哭腔道:“負心的和尚,你捏得恁狠做甚?再要如此逼我,把我撕了罷,這藏藏遮遮的日子我也不過了!”
那嘤嘤萋萋的模樣,看得武僧惡臉上終于漾出粗犷笑容:“心肝兒,就知你還是疼我……罷,日後這京城我卻是呆着不走了~!等将來老太婆死去,你當家做了主,日後他可得改口喚我一聲爹~”
這意外的收獲讓智空心中大喜,瞅着女人起起伏伏的豐潤身材,只覺得疼極愛極,那其間各種的攀纏旖旎當下不言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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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聖上時年一十有九,生得俊逸非凡,又自小勤政親民,很得人心。為了不讓江北流落在京郊的災民凄惶過冬,便命駐京的禁軍營将士在城外搭建臨時帳篷,以供他們度過災年;等到開春一過再發放一定路費,遣送回鄉種地安家。
臘八的這一天,柳眉與一些京城商戶亦召集在一塊兒,各人出了一份子錢在城門口煮粥接濟,又買來不少棉被鞋襪贈給其中的老弱病殘。
阿珂天沒亮便被柳眉從被子裏掐起來,大半夜煮了幾大鍋臘八粥與黎姑一道送往城門口。
城門下早已熙熙攘攘成一片。衆百姓原本離家蕭索,心中凄凄惶惶,哪裏想到小皇帝竟然這般仁厚,此刻看着一邊兒将士們搭建帳房,一邊兒夫人小姐們派粥送衣,心裏頭只是覺得溫暖。一時間哭的也有笑的也有,好生熱鬧個不行。
幾口香粥才到,大夥兒便自發的排成了長隊。
“嗨~!別搶別搶,再搶一會兒光給你吃大板栗~!”夫人們手無縛雞之力,阿珂雖瞌睡得不行,亦只得将那粥桶抓起,往簡易木桌上将将擡去。
一桶接一桶,一連放了五桶上去,累得她氣喘籲籲,袖子一拂直接往臉上擦拭。
此刻已是天明,一縷淡淡陽光下,只見她穿一件水紅棉襖,下着天青色短裙,裏頭配一條暗色的長褲,身段窈窈窕窕,白皙小臉上粉撲撲的一片,好生清俏靈動。
孩童們只覺得她人好看力氣又大,紛紛在她跟前跳着拍手:“姐姐好厲害!姐姐好厲害!” 大白帶着二白與阿花混在人群中湊熱鬧,見這邊兒孩子們多,便也哧溜溜的轉悠過來,圍在身邊搖着尾巴直撒歡。
“咳咳,還是你們有眼光!再來十桶我也能擡得動!”阿珂好不得意,嘻嘻笑着納下來。背過身子,兩只手心卻早已被勒得青-紅-紫白。
呵,慣是個愛裝的貨色,怕是再來一桶便要将她摔翻才是。
那少女笑靥如花,看在不遠處年輕的骁騎将軍眼裏,只覺得心裏頭暖絲絲的——這個惡女,從來嘴硬心軟。倘若他對她發自真心的好,不信終有一日不将她一顆鐵石心腸化做柔情似水。
柳眉盈盈袅袅地走到阿珂身邊,斜眼瞄着周少銘清隽容顏上的笑意:“造孽呀,也不知你給他下了什麽迷藥,好端端一個清白後生卻被你這樣糟蹋!”
“喂,我也是清白的,又胡說什麽吶!”阿珂舀了一碗臘八粥,用粥兒堵住柳眉的嘴。
柳眉卻不喝,一雙上挑的眸子又掃了阿珂一眼:“我說,你小小年紀與他周家到底有什麽舊仇?非要平白去戲他一片癡心?”
……柳眉這個妖精,果然什麽都瞞不住她。
“哪有?都說了,替阿爹訛一筆養老的銀子就走。”阿珂不承認。其實說來也不是她要勾引他,分明是他自個兒巴巴的逼過來好不好?
知道這丫頭一貫狡黠愛撒謊,柳眉便拍了拍阿珂的肩膀,嘆了口氣:“都随你。女大不由娘……只是這感情上的事兒,卻不是由得你戲耍的。耍着耍着,不知不覺自己便陷了進去,到時候想脫身可就難咯。”
阿珂被她說得心裏頭亂亂的,想了想,便又舀了一碗粥往周少銘那邊走去:“那你就當我看上他好了。免得你良心不安……如果你這些年還有良心剩下來的話。”
那末了的一句話聽得柳眉差點兒又要脫下鞋板子,阿珂卻低下頭吃吃笑着溜掉了。
……
張葛扯着一大塊黑色油布走過來,斜眼瞄到自家将軍難得的滿目柔和淺笑,心裏頭悄悄泛起了酸——早知道從前不在将軍面前日日提那惡女了,平白讓他以職務之便先把豆腐吃了去,哼。
“将軍,那女人實在好沒形象!姑娘家家哪有直接用袖子擦汗的道理?”張葛做着一副很嫌棄的模樣說。
不過似乎沒能夠挑起周少銘的共鳴,周少銘嘆一口氣:“難得她随性率真,倒別有一番味道。”
張葛又後悔了,早知道剛才不如說她力氣太大,像個屠夫!罷罷,比她好看的女子多了去,再看她就不是爺兒們。
便将那油布用長棍挑了,往篷頂上覆去。
“撲通——”篷頂上卻忽然一條木檐落了下來。那木檐應是哪個家夥釘得不甚結實,檐身上還帶着碩-大的釘子,整個兒直直往地上一個坐着喝粥的老妪腦門上釘去。
“嗚嗚哇——,奶奶你不要死——”有小孩兒大哭起來。
該死,帳篷還未竣工,如何卻在這裏喝粥?
周少銘來不及去責怪,腳下一掠,慌忙将那老妪整個兒撈起來往一旁空地抛去:“副将接住!”
“嘶——”下一秒釘子落下,直直刺進了他手臂。
今日因着要趕工,穿得不過是粗簡的青衣黑褲,那釘子落下之勢甚大,頓時刺得他右臂上滲出來一片兒殷紅血跡。
“啊……”周少銘半空中落地,然而還未站穩呢,對面卻傳來女人大聲嗔怒:“周少銘,你摔爛了本姑娘不眠不休熬煮的粥!”
劇痛間凝眉看去,卻是那女子懷裏将将挂着個老妪,身子被大力搡得晃晃蕩蕩的,秀足下的鞋兒上布滿了碎瓷香粥,紅紅白白,模樣兒好生狼狽。此刻兩道秀眉輕皺,怒洶洶撅着嘴兒,連生氣都讓他心動……
他才咧嘴想笑,然而臂上流血汩汩,卻又弄得他龇牙——該死,都給本将軍送粥來了,就不能說一句軟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