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同小仆去見月非塵了。
片刻後,離開的元玉折回,朝舒小谷招了招手,“小谷,你來。”
舒小谷連連點頭,擦擦嘴忙走了過去。
“月非塵要見你。你且去吧,不用擔心練功的事。”元玉拍了拍舒小谷的肩,示意她跟着小仆走。
好奇怪,元玉怎麽用“一路走好”的這種表情看她?舒小谷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
她整着亂了的衣服,跟着小仆左拐右來到了待客的廳中。月非塵正百無聊賴的左看看右看看,古董擺件随、梁上的牌匾、牆上的畫,能動的他都動了個遍。更有甚者,他竟然還把元玉插在瓶裏的花倒出來嚼着吃了。
“仙君,您要見的人已經到了。”小仆一躬身,随後一溜煙沒了影。
“額,嗨?仙君你好,找我有事嗎?”
“有,自然有事。”
什麽事?
月非塵轉身,一合扇子,轉了幾圈指向了舒小谷,“你家仙君想你了,讓我替他瞧瞧你在這過的如何。你說他也真是的,自己想為何不親自來呢,對吧?”
谷錦想她了?
顯然月非塵是在開玩笑,盡管如此,舒小谷的臉還是悄悄地染上了點顏色。她撇了撇嘴,道:“所以,你來幹什麽的啊?”
“不都說了嗎,來瞧瞧你的。”月非塵看着她将信将疑的樣子,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我只是來瞧瞧你的,其他的再沒有了。”
就是來瞧瞧她的?她有什麽好瞧的?
舒小谷的視線在月非塵身上轉了一圈,忽然靈光一閃。她行了一禮,道:“既然您已經見過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晚上還要練法術,就不跟您在這大眼瞪小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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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且慢——”月非塵身形一閃,擋住了她的去路,“我既來,肯定是谷錦求我讓我替他來的。你就不好奇他去做了什麽,為何不親自來?”
哈!果然有什麽事情,被詐出來了吧!
正在得意之時,忽然陰風拂過了她的背。她詫異的轉過身,并未瞧見什麽東西。但就是......涼飕飕的。
月非塵向後看去,眸子倏地緊眯,用力拉開了舒小谷。
?!
轟!
月非塵手起又落,很是幹脆。什麽東西被他打中,重重地摔在了牆上。他護着身後的舒小谷,眉頭緊皺,“竟然連元玉的府邸都敢來......”
背後涼飕飕的感覺消失了,舒小谷好奇的歪過腦袋去瞧。只見,一灘爛泥似的東西在牆上蠕動着。她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忙正回了腦袋。
“這,這是什麽東西啊......”
“小妖精而已,不足為患。小豬崽子,你也應清楚自己被盯上了吧。”
牆上的爛泥被晚風吹去,化作了塵土。月非塵收回視線,對她道:“谷錦正在處理你的事情,把你丢在此處是想元玉能夠保護你。但現在看來,這裏并沒有那般安全。只怕......若再這樣下去,你會命喪此處。”
安靜的房間讓人感覺冷的刺骨,從未想過生死之事的舒小谷,此刻竟真的擔心了起來。
見她神情凝重了起來,月非塵又挂起了一貫随意的表情,“不必如此緊張,你若死在這裏,谷錦可承受不住。”
他拍拍舒小谷的肩,推開了門,“你我已見過,這便回去跟你家仙君交差了。記得小心些,有什麽事及時告訴元玉——或是那人也可。”
“啊?哦,好......”舒小谷目送着月非塵飄然離去,她扶着門邊,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那人?那人是指......白木林?
而且聽他的意思,似乎已經有不少妖精盯上她想要她的命。可惡,她只是只與世無争的可憐豬崽,為什麽要承受這些。
一襲白衣在她眼前晃了晃,發出了疑問:“在瞧什麽呢?”
擡頭,舒小谷對上了白木林的視線。
白木林看了看亂七八糟的房間,奇怪的笑了一聲:“你幹的?”
“當然不是!是月非塵,不過他已經走了。”舒小谷飛快的在腦中過了一遍記憶,發現白木林似乎并不認識那位狂浪不羁的仙君,便飛快轉移話題道:“啊,你是來找我的嗎?是有什麽事?”
白木林搖頭,笑道:“我沒有事情做,所以四處溜達消消食,沒想到到這裏來了。你在做什麽?方才我瞧元玉喊你出來了。”
舒小谷有些牽強的笑了笑,道:“谷錦差人來看我了,也沒什麽。就是,就是說了些話。”
瞧着她神情有些不對,白木林蹙了蹙眉,道:“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嗯,出事了。”舒小谷十分誠實道。
許是被這種莫名其妙的直率驚到了,白木林一時不知道能說些什麽。他神情嚴肅了些,随後道:“出了何事?我可能幫上你什麽?”
如果月非塵說的“那人”就是白木林的話,那他應該是有辦法的吧?
胡思亂想外加添油加醋的解釋過後,白木林一副了然的模樣。他放下手裏的茶盞,道:“原是這樣。若是這樣,倒也不難。你我如今都在此處,我便每日都守着你就是了。”
每日都守着她......?
“你不是來修仙的嗎,怎麽每天都守着我?”讓他成仙可是首要任務,要是因為這點小插曲耽誤了主線,那還不如多來幾只小妖怪纏她呢。
“這有什麽難的,我去求元玉,同你一起修煉便是了。”
已暗下來的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翠竹外有誰快步走過,離開了這裏。舒小谷朝外面望去,以為是自己錯聽了風聲。她回過頭,沖面前的白木林又笑了笑。
谷錦站在池邊,半截長袍飄在水上。他看着舒小谷亮起燭火的房間,藏在袖中的紙袋漏了一角。狹眸半眯的狐貍趴在他的腳邊,尾巴一搭一甩着。
“谷錦仙君有何需要,小仆但憑吩咐。”亂雲打了個呵欠,從濕漉漉的草地上直起了身,“只是仙君改一改這喜歡偷聽的毛病才好,若叫人發現了,豈非是清白毀于一旦?”
轉回身的谷錦甩了甩袖子,丢下了袖中的東西,道:“她喜歡吃這個,你明日替本仙給她吧。還有,你教她法術可以,只是以後衣服穿好。”
小狐貍模樣的亂雲嬉笑了一聲。他高高跳起,再落下時已是一副人樣,“仙君教訓的是。”
“不必告訴她本仙來過,其餘的早已吩咐過你,便不多說了。”
別雲看着駕雲離去的谷錦,修長的指甲勾起了地上被仔細包好的糖糕。
作者有話要說: 老鴿子了,咕咕咕
☆、又有東西找上她了?
“阿嚏——!”舒小谷的腦袋重重一垂,身子抖了一下。她皺了皺眉,總感覺有人在偷偷看着她一樣。
怎麽回事?
別雲睨着眼看了看心有旁骛的舒小谷,從眼前摘了片葉子丢去,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腦袋上。他打了個呵欠,道:“到此為止吧,我瞧你也沒有心思好生修煉,還不如新來的這位。”
一旁老實靜坐的白木林睜開眼,沖舒小谷笑了笑。
“我,我總感覺有人在盯着我看。”舒小谷背過手摸了摸自己的背,這濃濃的寒意似乎是從她自己的身後散出的。
現在明明是夏天,怎麽,怎麽會這麽冷。她握了握手,發現自己的手竟涼的開始冒虛汗了。
坐在樹上的別雲并未瞧出有什麽異樣,他眯起狐貍眼,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可這裏确無他人。”
白木林看着神色異常的舒小谷,起身四處張望了一番。他皺眉,也并未發現有什麽異常之處。他看着臉色越發差的舒小谷,道:“我瞧你臉色越發差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我感覺很不好,背後一直發寒,不知道怎麽回事。”舒小谷又打了個寒顫,抱住了自己的胳膊。這種感覺就像是冬天穿着短袖在外面逛街一樣,十分不舒服。
剛剛還沒有這麽明顯的感覺,現在只覺得越來越冷,身子都快要僵住了。
“何人!”眯眼看着舒小谷的別雲猛一睜眼,他瞳仁緊縮,亮黃色的眸中映着一面如死灰的精怪。
幾片樹葉擦着白木林的耳邊飛過,他眼疾手快的拉過舒小谷。摁下她的腦袋将她護在了懷中。而摟着她胳膊的手背上,此刻多了幾道血印。
亂雲朝舒小谷的身後沖去,伸出手用力一握,指甲嵌入了精怪的脖中,“我還以為是錯覺,原來真的有股臭味。”他嘴角的利齒露出,惡狠狠地盯着身形瘦弱的精怪。
?!
舒小谷詫異的看着憑空出現,被掐住了脖子的精怪,心咚咚的跳着。與此同時,那種莫名的寒意就這樣消失了。
“這是何種妖精,從未見過......”亂雲有些疑惑的看着仍面無表情的精怪,忽然用力甩開向後撤去。他看着自己冒寒氣的手,手指正被一點點地凍住。
剛剛還像塊木頭一樣的精怪突然兩眼冒光的看向了舒小谷,他從牆邊站了起來,踉踉跄跄的朝這邊撲來。
別雲見狀,忙道:“傻子,還在那看呢!快跑啊!”
!!
反應慢了半拍的舒小谷想要起身,卻已經被捉住了腳腕。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正要去踹那妖怪時,一只強有力的手臂将她拉起。與此同時,一只一塵不染的白靴踩住了妖怪的手。
白木林擋在舒小谷的身前,被劃傷的手開始滲出血來。突然出現的谷錦冷冷地看着腳下的妖精,稍稍一用力,踩斷了他的胳膊。
“您怎麽來了?”亂雲俯下身子,藏起了自己被凍住的手指,像做錯了事情心虛一般的不敢去看谷錦。
“恰好路過,想着瞧上一瞧,卻撞見了這種東西。”谷錦踢開腳下的妖怪,随即一道光芒捆住了它。他轉身抓住舒小谷的手腕,将她從白木林的身後拉了出來。
總感覺......谷錦的心情不是很好?
不過意料之外的,谷錦很是溫柔的确認了一番她的傷勢。見無事,谷錦放下了心,道:“沒傷到便好。”
“被傷到了會怎麽樣啊?”
“會中寒毒,随後身體越發冰冷僵硬。到了最後,會被凍死。”
話音剛落,白木林便失去平衡的跪在了地上。他撐着地面的手微微發抖,額上滲出冷汗,嘴唇也有些泛白。在他的手背上,細微的傷痕泛着烏青。
這不會就是谷錦剛剛說的......寒毒吧?
“可還能站起來?”
谷錦先舒小谷一步的蹲下了身,他摁住白木林的腦袋,擡起他的頭仔細的瞧了瞧,“寒毒不深,還有得救。”
舒小谷伸手想去扶白木林,卻硬生生挨了谷錦一掌。她皺眉,吃痛的收回手。
怎麽還打人呢......
同樣中了招的別雲看着自己的手,寒冰正逐漸朝他的小臂蔓延。他看着被谷錦捆在一旁仍是面無表情的妖怪,道:“敢問仙君,這是何種妖精?為何會出現在我家仙君府中?”
對啊,仙人的府裏竟然還招妖怪嗎?
“這是長在極寒之處的妖精,專門吸食将死之人的氣血,本仙也不知它是如何來到這裏的。不過顯然易見的是......”谷錦托起中了毒的白木林,又伸手碎掉了別雲手上的冰,“這裏并不适合它們生存,所以只好附在什麽人身上伺機而動。”
?看谷錦這表情,總感覺是知道內情但不想說啊。
把心聲聽了個清清楚楚的谷錦瞥了她一眼,朝別雲道:“扶他去見你家仙君,她有辦法解毒,舒小谷今日便同本仙走了。”
“啊?那白木林他——”舒小谷被扯着朝反方向走去,她看着谷錦不怎麽高興的臉,突然覺得剛剛那個溫柔的人并不是他本人。
扯着她走啊走,許久,谷錦終于停下了步子。他從袖子裏摸出一瓶丹藥,塞給了舒小谷,“這是本仙借來的丹藥,你每日都要按時服用。還有,不要告訴那白木林本仙給你丹藥的事情。”
舒小谷接過紫色的小瓶子,好奇道:“這是幹什麽的?”
“你身子太弱,導致氣息也弱。吃些藥補補,才不會被奇奇怪怪的東西盯上。”說着,谷錦側過頭去哼了一聲,很是傲嬌,“今日這妖精也是因你而來的。你倒真是搶手,一個兩個的都來找你。”
“那,為什麽不能告訴白木林啊?”沒聽出谷錦語氣有所變化的舒小谷十分順口的問道。
如果以旁觀者的視角來看,谷錦就差寫上“我要生氣了”幾個大字了。他看着舒小谷,無奈的嘆氣道:“若你願意便說吧。”末了,他還接了一句什麽,但聲音太小舒小谷沒聽見。
說了句什麽?沒聽清。
“還有,他為何會同你一起修煉?元玉吩咐的?”谷錦一邊說着,一邊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紙袋塞給了舒小谷,“這是你那日說好吃的糕點,本仙瞧你喜歡,又帶了些來。”
啊!是糖糕!
舒小谷接過了紙袋,美滋滋道:“謝謝仙君!”
谷錦揣着袖子,瞧着喜笑顏開的舒小谷,一時沒忍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你也就這種時候才會正經的喚上一句仙君吧。”
“我可沒有。”舒小谷低下頭用力的聞着糖糕的香氣,并未察覺到散進她體內的光芒。
不遠處的空中,亂雲冷冷地俯視着元玉的府邸。他拂袖離去,下一刻便消失在了白雲當中。
“所以,你是因為身體太弱才會招來這些東西的?”上了藥的白木林臉色好了不少,被抓傷的手纏上了幾層厚厚的紗布。
舒小谷點了點頭,吃掉了最後一塊糖糕,“不過,等再過幾天我學了防身的法術,就可以保護你了。”
“就你這點水平,想保護誰?”別雲扶着脖子走進了屋,放下了餐盤,“快吃吧,好不容易搶下來的。”
舒小谷聞了聞今晚的飯,發現并沒有昨天晚上的香。她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來了什麽。
為何今天有精怪纏身,她卻一點異常的味道都沒有聞見?明明連別雲都發現有異了......
“在想什麽?”推門而入的谷錦有些風塵仆仆,他挽下袖子,顯然是處理完了事情。
在想當時為什麽沒有聞出奇怪的味道來,明明之前都會有所察覺,舒小谷心道。
谷錦沒有回話,只是拍了拍她的腦袋,道:“此處的事情已了,本仙要回仙界了。對了,每隔兩日本仙會來一次,以防你再被什麽人盯上。”
這句話說的意味深長,仿佛意有所指。
白木林的眸子不可察覺的緊了緊,他不去看谷錦,只默默的開始吃飯。
“還有,別雲。”谷錦低頭看了看空了的紙袋子,瞧了瞧心虛的別雲,“小心你的狐貍尾巴。”
別雲僵硬的笑了笑,重重地一點頭,背過手握住了自己的狐貍尾巴。
狐貍尾巴怎麽了嗎?
塞了滿嘴飯的舒小谷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小老鼠。她看着谷錦,朝他擺了擺手。
拜拜!
“再會。”谷錦看向白木林,意味深長。
白木林回之一笑,稍稍颔首。
作者有話要說: 發布了更新=-=
☆、這算是下副本了嗎?
來到這個世界已一月有餘,舒小谷看着手裏有些爛掉的紙張,仔仔細細的按照折痕折好,塞回了小荷包裏。自那天莫名其妙見過系統一面後,她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消息了。她應該按照主線去做什麽,也只能自己猜。
啊!也不知道下一次收到系統的聯系是什麽時候。別到時候她走完了主線過完了劇情,結果因為系統故障回不去家。
舒小谷仰在床上,看着房梁發呆。腰間的荷包飄在空中,隐隐亮着光。她摁下荷包,一個打挺起了身。
又來了。
“你可有在認真修習?本仙倒瞧你懶散的很。”谷錦拂掉身上的花瓣,一身花香的來到了舒小谷的身前。他換掉花瓶裏的花,順手就扔去了院中。
“哎!你怎麽又亂扔啊,上次別雲都罵我了。”舒小谷忙跑去撿回了枯了些的花草,将它們放在了房間的角落,“一個大神仙,怎麽和小孩子一樣亂扔東西?”
谷錦哼了一聲,只專心的擺弄着自己新換上的花,“那狐貍說便說吧,還能把本仙怎樣?”
不敢把他怎麽樣,可是敢把她怎麽樣啊。
舒小谷撇撇嘴,坐在了谷錦對面,“所以,仙君是來幹什麽的呢?人也看過了,是不是這便走了?”
哎呦!
她吃痛的捂住腦袋,瞧見了仍在空中懸着的手。谷錦看着舒小谷,分明在說“你這個沒良心的豬崽子”。
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後,谷錦一拂袖一起身,嘆着氣走了,“本仙真是白對你好了,竟連幾句好話都不曾聽見。從來只聽說過白眼狼,倒是第一次遇見白眼豬。你既不歡迎,本仙便走了,再也不來了——”一聽便知谷錦是故意的拖了長腔。
“你才是白眼豬!”舒小谷拿起座椅上的靠墊朝谷錦丢去,軟綿綿的墊子沒飛出多久便落在了地板上。她看着沒了影的谷錦,一跺腳,出門找白木林去了。
此時正在城中集市上采購東西的白木林身子一抖,噴嚏将打不打的憋了回去。他扭頭,看到了正逆着人流跑來的舒小谷。
看着她滿頭的汗,白木林從懷中掏出手帕遞了過去,“你不是在府中等谷錦嗎,可是出了什麽事?”
那家夥怎麽可能會出事。
“他過來陰陽怪氣了一會就走了。我怕你一個人買東西辛苦,所以來幫幫你。”說着,舒小谷接過了他左臂托着的木箱,卻沉的險些沒抱住。
好重!
他看着吃力的舒小谷,笑道:“這箱子過于沉重,不如你拿這些吧,輕一些。”
說着,他遞過右手的幾個紙袋,單手接過了箱子。舒小谷看着白木林結實的手臂,皺眉道:“這箱子裏裝的什麽啊,怎麽這麽重。”
白木林答道:“一些米和面。”
!
正打算跟着前往下一處采購地方的舒小谷停下腳步。她仔細的聞了聞,發覺一旁有怪異的味道傳來。
“等一下。”舒小谷扯住白木林,細細的辨着味道,“這裏有點不太對勁。”
好奇怪,這味道怎麽忽近忽遠的?仔細聞的話,好像,好像就在白木林身上......?
白木林不解的看着舒小谷,小臂上的箱子忽然動了起來。他一驚,忙伸手壓住箱子,卻為時過晚。
一團霧氣沖出,城裏瞬間變了天,熱鬧非凡的街道如同死寂。仿佛時間被暫停了一般,旁人都定格在了原地,唯有他們二人格外乍眼。
難怪味道忽遠忽近,原來就藏在箱子裏。
“小谷,你瞧。”白木林指向遠處。在城門的外面,是色彩依舊的郊外,唯有城內褪去了顏色。
“沒準又是沖着我來的,去看看吧。”舒小谷小心翼翼的穿過人群,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将他們撞碎。她循着味道走去,拐進了一個死胡同。
漆黑的小巷中什麽都看不清,舒小谷展開手,托起一團小小的光。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走去,忽停下來看了看腳底。
這是......血水?!
哦天啊,能不能賜她一雙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的眼睛?
舒小谷捂住口鼻,朝前擲出了掌中光,她看着小巷盡頭映出的東西,光芒噗的一聲滅掉了。而在光芒滅掉的瞬間,城裏恢複了以往的顏色。剛才看不真切的東西,此刻給了舒小谷巨大的沖擊。
她看着角落中跳動着的東西,皺起了眉,“這是......什麽。”
看上去像顆爛掉的心髒,但大小卻又像個巢穴。嘶,總之,是怎麽看怎麽難受。
“歡迎二位入場,來到我的世界。”聽不出男女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就像是裝了音響一樣,舒小谷只聽得到聲音從四處傳來,卻見不到人究竟在何處。
白木林擡頭,同樣在尋找着聲音的源頭。
“不必找了,在謎題沒有破解之前,你們是見不到我的。”聲音嗤笑了兩聲。随後一團火焰自空中落下,點燃了面前這團不明物體。
險些被燒到的舒小谷退到白木林身邊,她仰着頭,大聲道:“什麽謎題啊,你好歹給個起因經過解題方式吧——!”
“找到這城中的腐爛之心。清除它們,你們就能解開謎題,見到我。”
“你說找就找,我們憑什麽信你啊!喂——”
然而無論舒小谷怎麽喊叫,那個聲音再沒有出現。黑漆漆的天空再度壓下,萬物歸于寂靜。
正在思考着現在該怎麽辦的白木林四處瞧着,完全不知道舒小谷的腦子裏想的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第一次見到這麽正經還給整個解謎小游戲的怪,這應該算是下副本吧?等等,既然是副本是不是就說明已經在開始主線了?那幾個副本過後白木林是不是就飛升了?
亂想了一氣的舒小谷看向白木林,問道:“你有主意了沒?”
白木林點頭,合掌,随後一只小小鳥飛向了天空,“我先讓它去探一探這城中的變化,稍後再動身。”
但小小鳥飛了還沒多遠,便一道黑刃刺穿,摔在了地上。它身上的光漸漸消失,化作了點點光芒四處散去了。
“我的游戲規則裏,可不允許借助外力。二位還是......不要犯規的好。”聲音從黑壓壓的雲從傳出,同時一道閃電劈下,二人面前的石板上冒出被烤焦的煙。
白木林擋在舒小谷身前,擡頭看了看上方的黑雲。他眼底下壓,淩冽的風掠過他的臉頰,“好,那就走着瞧吧。”
他丢下手裏的東西,拉着舒小谷出了小巷。舒小谷扭頭看着從箱中灑出的米和面,正滋滋的冒着黑煙。
這個地方很不尋常。看上去像是把他們隔離在了城中,實際上怕是來到了另一個相似的幻境。
“小谷,這邊走。”白木林朝站在人群中的舒小谷招招手。在灰暗的城中,一身鵝黃衣裳的她格外顯眼,“你我莫要離開太遠,若是走散,我護不住你。”
正說着,雲中降下一團黑火,飛快朝白木林砸去。舒小谷一驚,瞳孔緊縮,忙聚出光撞開了那團黑火。黑火彈到一旁的民房上,瞬間焚盡了小小的木屋。
白木林揮袖躲開後面的幾團小火,抓住了舒小谷的手。他小臂上的印記散出光芒,形成一個小小的屏障,罩住了二人。
黑壓壓的雲中閃過一道身影,非男非女的聲音再度回蕩在上方,嬉笑聲十分刺耳。被風吹到睜不開眼的舒小谷用力瞪着眼,看到了藏在黑雲之下的一條龍尾。
“瞧見什麽了,小谷。”白木林擡起手臂,替舒小谷擋住了風。
她低下頭揉了揉發澀的眼,道:“具體的沒看清楚,只瞧見了有條龍的尾巴。”
“龍的尾巴......”白木林正要思索時,一陣狂風擾亂了他的思緒。他看着逐漸襲來的風暴,拉着舒小谷拐進了擋風處。
真的要按那家夥說的去破壞一個個爛掉的心髒嗎?這個城這麽大,沒有導航還不能用法術,不得累死?
“我現在有個主意,小谷,你聽我說。”白木林的衣擺被風肆意吹起,他握住舒小谷的手,一只小小鳥落在了她的掌中,“如今你我不按照他的吩咐去行動,是離不開這裏的。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也不清楚我們的舉動是否會影響到原本的城鎮。但這家夥一直跟着我們,應是分/身乏術,所以......”
“所以......?”
“你我兵分兩路,各自尋找出路。我知道這個主意聽上去很蠢,但細想也并不是不行。”
細想......
舒小谷蓋住小小鳥,細細思索了一番。
如果這家夥沒有分/身的話,就無法同時盯着兩人。他看不見也就不清楚到底有沒有人用了法術.......但是,太危險了。一旦有人出了事情,根本來不及去救啊。
“我會一直注意你那邊的,如果遇到危險,我會盡快趕去救你的。”白木林攥住舒小谷的手腕,眸中亮晶晶的,一字一頓道:“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哎呀算了,既然他是主角,那就相信他吧!
☆、這是龍?哦,雜龍啊
舒小谷一路狂奔拐進了小胡同中,她緊貼着牆壁,大口的喘着氣。耳邊,狂風呼嘯而過,閃電狠狠劈下燒穿石板。小小鳥蜷在她的掌中,看上去安然無恙。她閉眼,深呼吸,合掌護住了小小鳥。
好,既然來追她這個看上去好欺負的,就讓你知道知道她到底好不好欺負。
“嘿!我在這呢!來追我啊——”舒小谷踢飛一塊石子去往黑雲當中,她看着像發了怒一樣朝她襲來的黑雲,轉身拔腿就跑,速度堪比百米沖刺。
快跑!!被追上就沒命了!!
一團黑火擦着舒小谷的臉飛過,灼傷的痛楚讓她咬緊了牙,又加快了步伐。她跑過拐角,迎面卻又是一個拐角。她來不及停下腳步,猛撞上前面的牆壁,有些踉跄的轉了個方向繼續跑。
這小城設計的太不合理了吧,怎麽可以轉彎再轉彎!疼,疼疼疼!
“噢!”一道黑色的閃電落在舒小谷的腳前,吓得她停住了腳步,腳下一絆摔在了地上,手中的小小鳥被甩了出去。
啊!小小鳥!
一條黑色的荊棘抽開了舒小谷的手,纏住了小小鳥。在她緊縮的瞳孔中,小小鳥被一點點纏緊,化作了光芒的碎片。
如同擂鼓的心跳震得舒小谷耳朵有些疼,她臉漲得發疼,大汗淋漓。她起身,擡頭看着荊棘的主人,風吹的她眼睛紅紅的。
“不遵守游戲規則,是要被剝奪資格的。”黑雲中落下一道閃電,舒小谷朝旁邊一個翻身,躲過了那道可以劈熟她的閃電。
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龍?但又不像是龍啊。
想要看清楚此物真面目的舒小谷幹脆也不躲了,她在街上站立,散開的頭發肆意飛舞着。她背過手,悄悄地聚起一點光來。
別雲教的逃命招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要是沒用她可就交代在這裏了。
“現在就将你清除!”一條尾巴朝舒小谷甩來,她看着長滿刺的龍尾,一掌拍在了尖刺之上。尖刺穿破她的手掌,汩汩的流出鮮血。
好疼!
光芒順着龍尾一路上游飛去了雲中,借着光亮,舒小谷看到了一個奇怪的輪廓。巨大的光芒在空中爆開,舒小谷眯着眼,轉身就是跑。
快跑,舒小谷快跑!去找白木林,再快點!!
一路狂奔的舒小谷只感覺雙腿快要沒了知覺,她心跳的快要脫離了胸腔,完全不能再思考。
不行了,要跑不動了......
“小谷!小谷!!”白木林的聲音像是穿破黑暗的光,将舒小谷拖出了這無窮無盡的黑暗。他一把拉過快要跑暈過去的舒小谷,帶她躲在了一旁的小柴房中。
感覺快要死掉的舒小谷痛苦的喘着氣,身子軟綿綿的完全用不上力氣。她看着白木林,伸手指了指剛剛自己跑來的方向,半天才說出來話:“那,那家夥......小小鳥死了。”
“我知道,我察覺到出了事,便趕快來找你了。”白木林毫不嫌棄的抹去舒小谷臉上的汗,給她理了理頭發,“那半邊的障礙我已清的差不多了,只是還未找到其他的出路。我嘗試朝城外去,但那裏似有道霧牆擋着,根本出不去。”
舒小谷了然的點着頭,仍是沒有緩過勁來。耳邊,被她激怒的家夥已經追來,漫無目的的四處劈着雷。舒小谷扶住白木林的肩,道:“我剛剛把他傷了,隐約瞧着......他,他應該是只龍和什麽雜交出來的......東西。”
白木林撥了撥舒小谷的頭發,笑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他低下頭,笑容凝在了臉上。他看着滿是鮮血的手,将其輕輕地擡了起來,“你的手怎麽了?”
跑了這一路,血早已幹在了掌中。舒小谷蜷了蜷手指,發現疼得實在是厲害。她咧了咧嘴,道:“它尾巴上有許多刺,我炸他的時候被戳到了。額,沒事的,不疼......”
“還說不疼!你手都在抖。”不知為何,白木林格外的緊張。他緊皺着眉頭,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思索了片刻後,他放下舒小谷的手,毫不猶豫的撕爛了衣擺,扯下了塊布條來。
可惡,剛剛那個動作好帥啊。她沒有臉紅,沒有臉紅,是跑路跑的跑紅了。舒小谷舔了舔嘴唇,注視着正認真包紮的白木林。
主角就是主角,帥也是......真的帥,不近距離看還真的發覺不了。
“好了,現在起你我莫要分開了。”白木林起身,扶起了舒小谷,“你方才一直吸引它的注意,想來也沒精力去瞧出路。你我一起走,這次它絕不會再傷到你,我會護着你的。”
舒小谷點頭,推開了被吹的晃動不停的木門。
谷錦只覺得快要要急死了。
手上莫名多出許多傷痕,置氣離開的舒小谷早已失了蹤跡。他在城中找了一圈又一圈,卻怎樣都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他看着仍是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