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你可知自己為何屢屢被妖物盯上?”

屢屢......也沒有吧,不就只有這一次嗎?旱魃那次也作數嗎?

看着這番情景,正欲開口的白木林卻被攔了下來,“若白公子想開口參與本仙同她的事情,還是免開尊口。這是本仙的人,與你無關。”

“若仙人不願我在此處,我便先離開了。對了,舒姑娘的藥還是早些上的好,免得誤了睡覺的時辰。”白木林仍是禮貌的笑着,他一揖,離開了房間。

舒小谷看着關上的屋門,又看了看谷錦,像只鴕鳥一樣低下了頭。

還是不看他了,越看越容易出事。

“出事?還能出什麽事?平日裏話不是很多嗎,怎麽本仙問你,你倒是一句也說不上來了?”谷錦摁住舒小谷的腦袋,俯下身緩緩擡起了她的頭,“你是極易招惹邪祟的陰寒之體,如今化作靈獸,盯上你的人會只增不減。本仙說過了叫你逃,為何不聽。”

被迫直視谷錦的舒小谷撇着嘴,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

一時情急,忘記了......而且,總不能丢下白木林一個人吧。

“一時情急忘記了?本仙瞧你這豬腦子也确記不住什麽事。”谷錦哼了一聲,松開了舒小谷。他揣起袖子,一副旁人莫近的樣子,“他既是你所謂的‘主角’,若是這般輕易喪命,也就沒有資格當這‘主角’了。”

怎麽感覺谷錦有些咄咄逼人的......是生氣了嗎?

“你......”舒小谷試探的開了口,見谷錦沒有阻攔她,便繼續道:“你是不是生氣了啊?我,呃......咳!咳咳咳——”

“不是叫你不要開口的嗎!”谷錦皺眉,伸手輕撫了撫她脖上的傷,“這蛇精并非尋常精怪,他造成的傷口本仙無法替你愈合。藥膏呢,本仙替你上藥。”

不由分說的,谷錦拿過了舒小谷手裏的藥。脖上忽然一涼,惹得她有些癢,她左右亂動着想去躲,卻叫谷錦捏住了下巴,“想要傷口愈合,便不要亂動躲着不上藥。本仙真是作下了孽,竟要在這伺候你。”

舒小谷不能說話,只得輕輕地笑了兩聲,心道:別生氣嘛,你看,我這不還好好的活着嗎?是我不好,仙君莫要生我的氣,小心傷了身子啊。

“所以,你也同他相識了,今後打算如何助他成仙?”上完藥的谷錦手指故意地在舒小谷鎖骨處撫了一下,他收起藥盒,坐在了床邊,“他已覺醒仙印,想來也是清楚自己并非凡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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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白木林當時讓她跑,原來是知道自己并非凡人了......

一只手突然又捏上了舒小谷的臉,谷錦皺眉,再次道:“所以,你為何不逃?”

舒小谷無奈的啊了一聲,她故意不看谷錦,嘴撇的更厲害了些。

又來了。

在谷錦無數次的質問下,舒小谷苦着一張臉認了錯。她就像是被訓話的小學生,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好了,言歸正傳。你以後要如何幫襯那白木林?”谷錦手指附在自己脖間,隐去了和舒小谷一模一樣的傷痕。

對了,你脖子上怎麽會有傷啊?

谷錦搖頭,并未回答。他走去窗邊,卻看到了無聊正在院中賞花的白木林,心頭頓時一陣不快,“罷了。你們兩個的事情,自是要你們自己聊。你且在這住一晚,本仙明日再接你離開。”

哎!別啊!

舒小谷抓住谷錦的衣袖,用力扯住了他,“你別走。”她咽下一口口水,嗓子就像被人割一刀一樣難受。

“為何不讓本仙走?”谷錦輕扯出衣袖,看着舒小谷。

嗯......因為白木林聽不到心聲,交流的話只能一個比劃一個靠猜。

“合着本仙只是你的傳話筒?”谷錦神情一變,直起了身,“月非塵那有些事需本仙處理,你既說不了話,便同他紙筆傳信吧。”

說完,谷錦便身形一閃,消失了。舒小谷嘆氣,很是納悶。

是因為她沒乖乖聽話,所以生氣了?

吱呀——

白木林輕輕地推開門,他一手端着托盤,一手合上了門,“舒姑娘——哦?仙人已離去?”白木林四下看了看,放下了托盤,“小五買來了姑娘想吃的糖糕。只是姑娘現在的狀态,怕是吃不得這甜膩的東西。清粥淡食,舒姑娘莫要嫌棄。”

他又從腰上解下系着的紙袋,一并放在了桌上,“這是糖糕。如此,舒姑娘先吃些東西吧,我不打擾了。”

“等——咳,咳咳!等一下......”舒小谷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小心沾了一手的藥膏。她攔下想要走的白木林,道:“我有話想跟你說,先別走,先別走......”

白木林順了順舒小谷的背,搬過椅子坐下,道:“有什麽話想說,慢慢的講就好。我不擾你,你聲音輕些不會傷到嗓子。”

謝謝!多好的性格啊,對陌生人人都這麽好。再看看谷錦,真的是......

“你得先答應我,如果我說了,不要以為我是瘋了說傻話。”舒小谷頭一次這般慢條斯理輕聲細語的說話。白木林倒也能耐着性子聽,只是她自己有些受不了。

說話實在是太慢了,根本說不到重點啊啊啊!!

“我答應你,舒姑娘但說無妨。”白木林十指交叉,一雙眼只默默地望着舒小谷,便讓她覺得十分安心。

好漂亮的眼睛......像夜晚的天空。

“其實,我來見你,是有事情想求你幫忙。并非蛇精的事情,而是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事情。”舒小谷嘆氣,又有些猶豫着要不要說。

也不知道說給谷錦的那套說辭能不能行,不過白木林既然都知道自己以後能成仙,那也應該能接受她是穿越來的吧......

白木林沒有插話,示意舒小谷繼續說下去。

“我是來幫你成仙的,雖然聽着可能有些好笑,但的确如此。”舒小谷短促的吸了口氣,想起了在系統世界中看到的紙條。她翻出印着說明的紙條,遞給了白木林,“這是系統給我的說明,你可能不明白系統是什麽意思。這樣說吧,系統就像是引路的燈,告訴我該往哪裏走,該做些什麽。”

這樣一串話說了半天,舒小谷自己都覺得累。但白木林認認真真的聽完,接過了她遞去的紙條。不過顯然,他有些認不清上面的字,一雙皺起的眉頭足以證明一切。

“可你為何要來助我成仙?這樣你能得到什麽?”白木林不解道。

問到點子上了!

舒小谷頗為激動的拍了拍腿,道:“只要我能幫你成仙,我就可以回我的世界了。你可以理解為我是三界之外來的,是一個你們從未見過的世界。只要你成了仙,就會有人接我回家。”

“若我讓你失望了,成不了仙呢?”

“那我......我就會永永遠遠的被困在這裏。”

白木林有些糾結的看着舒小谷,若有所思。

☆、哪裏來的狐貍精!

同谷錦所約定的時辰已過了許久,舒小谷看着鴿子毛上的時間,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郊外。她撇嘴,孤獨弱小但能吃的抱住了胳膊。

谷錦,鴿子,我馬上就到.JPG

難怪用羽毛傳信息呢,我鴿了你以為我不會鴿的鴿實際上我早就告訴你我會鴿了你的鴿。

“哼。”無聊間,舒小谷朝綠蔭城的方向看去。

白木林雖然答應了她會去試着修煉。不過......他是家裏的獨子,他爹娘真的願意嗎。

“你且等等我,待我處理完這裏的事便去找你。”

一想到白木林那雙特別漂亮的眼睛,她不自覺的笑了。她長這麽大,真的是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一雙眼睛。只要望着這雙眼睛,就格外的心安。

“既如此,你大可去當他府邸的人,本仙也就不必再接你回去了。”突然從樹後走出的谷錦吓得舒小谷一抖。他看着舒小谷,眼中多了幾分疏離。谷錦又換上了看着那身無比華貴但看着就厚的鵝黃色仙袍,頭發仔細的束起,俨然一副仙人的模樣。

大仙人可是叫她好等。如今說不了話的舒小谷只能這樣同谷錦精神交流,雖然很奇怪,但也無可奈何。

“本仙去處理了一些事情,故而晚了片刻。”谷錦疏離的眸看了看四周。他不知在想什麽,看了看舒小谷手裏提着的紙袋,又盯着她看了好一會。

怎麽了?舒小谷不解的眨了眨眼。

谷錦哼了一聲,撇過了臉去,将什麽東西放回了袖中,“真是奇怪,那貴公子竟撇下你一人在此,他沒送你來?”

奧,他送了,只不過回家去說要離家修仙的事情了。

一只穿雲箭飛馳而來穿過了谷錦的心,他說了句好,連連點頭轉過了身,“自今日起,你便要開始修煉基本的法術。如此才能在千年劫時助本仙一臂之力。”

學法術?!

舒小谷咧嘴笑了笑,還有些小激動,就算是做夢她也從來沒有夢到過,有一天也能學這樣飛那樣飛的奇奇怪怪的法術。

“你需在元玉那裏修習,而并非本仙的宅邸。”谷錦一句話,直接把美滋滋的舒小谷打回了原型。她有些詫異的看着谷錦,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為,為什麽啊?

“一是本仙舍不得灰鶴,不願他代你前往。二是府中無人可教你法術,本仙更沒有那個時間。”

“啊......”

谷錦像扛大米一樣的扛着舒小谷進了元玉的府,他看着笑意盈盈的元玉,稍稍颔首後便走了。整個過程中,他甚至都沒有跟舒小谷說一句話。

雖然她并不介意住到漂亮姐姐家去,但是這個決定未免有些太突然了吧?

元玉很是高興的飄在空中,圍着舒小谷轉了一圈,“你來啦?莫要害怕,我不是你家仙君那般面上一套心裏一套的人。明日開始,你便在我這修習法術。”

聞言,舒小谷點了點頭,随即冰涼的手指抵住了她的額頭。

元玉笑了笑,道:“我已知你受了蛇精的傷,口不能言。所以不必說話,只管點頭或是搖頭即可。”

說吧,元玉就像對好朋友一樣的拉過舒小谷,開始高高興興的給她介紹自己的府邸。舒小谷這才發現元玉人生得很是漂亮。谷錦不在這裏,她之前那副冷冰冰絲毫不待見他人的模樣也沒有了。

“對了,小谷,你可知你家仙君為何臨時變卦?”元玉從院中順手撈起一只小狐貍抱在懷中,撓了撓它的腦袋,“他先前可萬般不允你來此,今天卻又扛着你将你送了來。我可不覺得,一向說話算數的谷錦仙君會如此善變。”

這......她還真不清楚。

于是舒小谷搖了搖頭。

不過被這樣一問,她倒是有了些疑問。一向守時的谷錦今天竟然遲到了這麽久,還神色凝重的說要去處理事情。

之前他和月非塵不還說了什麽悄悄話嗎?好像從那一天之後谷錦就開始四處忙碌了。

舒小谷抓住元玉的胳膊,輕輕地晃了晃,“會不會是府裏出事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您能帶我回去看看嗎?”

元玉垂眸,思慮了片刻。随後她搖頭,道:“若真出了什麽事,你此刻回去便是羊入虎口。你沒有自保的能力,回去了也是讓他分心來顧你,倒不如呆在這裏。”

“可......”

“谷錦可是有小千年修為的仙,如今仙界中就他的本事最大,他絕不會有事的。”

倒也是,兩個活了這麽久的神仙,應該不會有什麽事處理不了的吧。

“走吧,這府邸才剛逛了一半不到呢。”說着,元玉領着她走到了另一處院子。舒小谷擡頭,不由得震撼。

此處竟是如同一世外桃源般的小島嶼,有山有水有小瀑布。只不過,這島嶼是同府邸相連的罷了。但若只在府外看的話,是斷然猜不出裏面竟然是這樣一幅模樣。

只不過,谷錦真的沒事嗎?他脖子上的傷又是怎麽來的,和她的傷好像一模一樣......

一心思索的沒注意眼前路的舒小谷不知撞在了什麽上,她揉了揉腦袋,瞧見了自己撞上的石柱。

“在想什麽,走路竟這般不當心。”

“仙君,我問你一件事行嗎?”

元玉拍了拍舒小谷撞的石柱,點了點頭,“但說無妨。”

“你瞧我脖上的傷痕。”說着,舒小谷仰頭指了指自己紫紅的脖子,“我家仙君脖間也有個一模一樣的。”

話沒聽完,元玉便明白了舒小谷想問什麽,“你是他入了碟冊的仙獸,心意相通,所以牽一發而動全身。啊,不過這樣說你可能不明白。”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就是說,若你受了傷,谷錦身上也會有同樣的傷,只是比你輕一些。不過,若他法力盡失,這種相連的關系便不存在了。”

“啊,那豈不是如果我死了......”舒小谷的嗓子一疼,停下了沒說完的話。她皺眉,好一陣才緩過來。

“不會不會,這個放心吧。若你死,他只會身負重傷而已。不過......”元玉轉過身,意味深長的看了舒小谷一眼,“若谷錦身亡,你也會魂飛魄散。”

這個舒小谷倒是知道,所以她并沒有表現的十分驚訝。

原來她受傷了還會影響到谷錦啊......這就是所謂的主仆同心?

元玉突然打了個響指,推開了身前的門,“到了。今日起,你衣食起居及修習的地方,都是這裏。不過不是我親自教你,是方才你見過的那只可愛的狐貍。”

狐貍?

“仙君。”身後傳來一爽朗的男聲,舒小谷轉身,卻吓得心猛揪了一下。

眼前的男子笑眯着眼,頭上一對毛茸茸的粉色狐貍耳朵。白皙的臉上有着些許紅暈,勾起的嘴角隐約露出嘴裏的尖牙。他彎着腰,貼的舒小谷無比的近,她甚至可以看見不整的衣衫中結實的胸膛。

這這這人穿的可,可真随意。舒小谷連忙錯開眼神,不去看眼前的“狐貍精”。

“別雲,這位是谷錦仙君府上的舒小谷。”元玉一拍別雲的背,扯好了他的衣服,“今日起你便是她的師父了,可給我好好教。”

別雲睜開他的狐貍眼,盯着舒小谷的臉仔細的看了看,“舒小谷......竟還有名有姓?你是獸靈,你的名字可是你家仙君賜的?

當然不是,但總不能直說她是穿越來的吧?

應是瞧出了舒小谷的為難之處,元玉掰正別雲的腦袋,道:“休要無禮。今日便饒了你,若以後再叫我瞧見,小心你的狐貍尾巴。”

一提到狐貍尾巴,別雲便一抖,身後的尾巴掃了掃,被他藏了起來。

“仙君!仙君——”

“何事?”

舒小谷聽着門童說的話,下意識的擡起了眉,擠出了幾道紋路來。

白木林在外面求着要來這修習法術?!哈?!!

但誰知剛剛還眉眼下彎的元玉卻拉下了臉。她頗為不快的一甩袖子,無情道:“讓他回去,本仙這裏可不是随便誰都能來的。不是早有吩咐,此等事莫要來通報。”

“但仙君,他的小臂上有一翠色竹葉的印記。仆辨不出真僞,只得前來告知于您。”

元玉神情稍顯詫異,短暫的思索了一番。她拍拍舒小谷的手,留下一句“我去去就來”便走了。

白木林的印記,有什麽特別的嗎?

一只修長的手伸到了舒小谷眼前,随後她肩上一重,別雲的狐貍耳朵蹭了蹭她的耳朵,“片刻內仙君想是回不來的,你既歸我管了,有幾點規矩我可是要同你講明白的。”

舒小谷推開別雲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您說,我聽着。”

亂雲眯了眯眼,又像一灘泥一樣的靠了上去,搭住了舒小谷的肩。這一次,她卻是如何也掙脫不開了。

“首先,你不必敬我,你是碟冊上的靈獸,而我只是府中尋常的仆從。若真論起身份,倒是我應敬你幾分。”別雲毛茸茸的狐貍耳朵動了動,尖尖的指甲纏上了幾縷小谷的頭發,“其次,我雖生性輕/佻,但也絕不是你所想的那般輕/浮之人。你修行若有不懂之處,一定要來問我。”

“還有......”別雲松開舒小谷,向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你每日需去後山的池中為我捕魚,我吃不飽,便沒有心情教人法術。既來了,便從今日開始。正巧我肚中空了些,你這便去吧。”

說完,別雲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了一個桶塞給了她。他一指府邸的後面,擺了擺手化成了狐貍的模樣跑了。

等舒小谷反應過來時,她正提着木桶一人風中淩亂。

捉魚?她不會啊!!

作者有話要說: 親,都看到這裏了,不點個可愛的收藏按鈕嗎Q3Q

☆、元玉同他關系竟并非一般?

不知所措的舒小谷站在岸邊,面前是游的正開心的魚,身旁是一條魚都沒有的木桶。水珠順着她的衣服流下,腳下的草地濕漉漉的,全是她沾了泥巴的腳印。

像是挑釁一般,悠哉悠哉的魚兒一甩尾巴,一點浪花飛起,拍在了舒小谷的臉上。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默默地攥起了拳頭。

魚,到底要,怎麽抓啊!!

正當她提了提衣服打算再度下水時,不知誰從身後拉住了她。

“原以為姑娘當日是腳滑摔進了溪中,卻未曾想竟是對此情有獨鐘。”不知何時來到的白木林拉過舒小谷,遞去了自己的帕子,“我來尋你了,舒姑娘。”

是白木林!!

舒小谷就像見到救星一般的抓住白木林的胳膊,他潔白的衣袖即刻印上了一個濕漉漉的手印。她拽了拽那潔白的袖子,一指身旁的魚塘,“幫幫我,我實在是不會抓魚。”

看着一池清水當中的魚兒,白木林有些不解,但卻并未多說什麽。他看了看頭上茂密的樹葉,拉着舒小谷站在了太陽底下,“此處太陽暖和些,你在此處暖暖身子。”

“我是來這裏學法術的,卻沒想到他說不給他魚便不教我。”舒小谷擰了擰濕透了的頭發,嘆氣,“我哪抓過魚啊,別雲這不是故意難為人......”

白林看着舒小谷,輕笑了一聲。他拍了拍舒小谷的頭發,挽起了袖子,“你在這等着,我替你去捉。”說着,白木林脫掉鞋襪下了河。

他蹚着水慢慢地朝魚群過去,水面的波紋從他的腿旁漾出。奇怪的很,方才舒小谷下去撈魚時,魚群就像是裝了探測器一樣火速的逃離了她的身邊。但白木林一點點地挪過去,這裏的魚又像被打暈了頭,竟還有幾只朝他游了過去。

魚也會欺負人?舒小谷歪了歪嘴,哼了一聲。

“小谷!桶——”白木林快準狠的撈起了一條肥嫩的大魚,他被甩了一臉的水,卻仍明媚的笑着。

舒小谷應聲跑去抱起了桶,那條肥嫩的魚便穩穩地落在了桶裏。她低下頭去瞧,卻被甩了一尾巴,歪過了頭去。

白木林看着被魚讨厭了的舒小谷,無奈的笑着。他斂起笑容,再度彎下身抓住了一條魚。在他的幫助下,原本空空如也的木桶裝了滿滿當當的魚。

“多謝!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抓到什麽時候呢——!”舒小谷用力一提,木桶卻在離地不過一拳後落回了原處。她難以置信的瞧了瞧桶,詫異道:“竟然這麽重......?”

“自然是重。”白木林伸手十分輕松将其提起,他笑着看了看那纖細的胳膊,道:“這一桶魚雖算不上多,但對你來說也是有些過重的,我替你拿去你師父那裏吧。”

一想到別雲那雙狐貍眼,舒小谷連忙攔下了白木林,“不用了!你能幫我抓魚我已經很感謝了。”她接過了木桶,費力提着朝府邸走去。走了幾步,她突然想起什麽,回身道:“對了,你為什麽會來元玉仙君這裏啊?她,她這裏可是只教靈獸的啊。”

看着眼前自曝身份的傻姑娘,白木林不緊不慢的坐到草地上,穿上了鞋襪,“不是說了我會來尋你嗎。你既在這裏,我自然要想辦法來。”說着,他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竹葉印記,“說來奇怪,原本我都打算走了。但沒想到,我只露出這印記給她瞧了一瞧,她便允我進來了。”

“你——”

“木林。”

話被人忙不疊的打斷,循聲望去,元玉緩緩落下。她看着狼狽不堪正拖着木桶的舒小谷,視線轉回到了白木林身上,“我尋了你半天,原來你在此處。”

舒小谷回過頭去,挑了挑眉,大步地拖着木桶走了。她心裏思索着,決定再有機會時問問谷錦關于元玉的事情。

“是有什麽事嗎,元玉仙君。”白木林淺笑着,心中記下了舒小谷離去的方向。

這麽一大桶魚,真的好重啊——

将別雲要吃的魚帶回到他面前時,舒小谷已是滿頭大汗。她重重地放下木桶,用力的喘着氣,“你要的魚,我給你抓來了,夠吃嗎?”

別雲睨着眼,悠哉的趴在樹枝上,“竟去了這般久,可是去偷懶了?”

當然沒有!!

“我拿了木桶就去忙着捉魚了,哪有時間偷懶。你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舒小谷哼了一聲,邊說着便提起了桶。

正當她要離開時,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別雲一擡手,一股力量便托着木桶遠離了舒小谷,“來都來了,就別帶走了。你且回去吧,半個時辰後我便來教你。”

舒小谷哼了一聲,擡手拆開了頭上的發髻,一邊捋着頭發一邊回去了。她推開門,迎面而來的風吹起了她纏在一起的頭發。

“哇......”舒小谷鼻腔中充斥着清新的香氣,她看着扇扇大開的窗戶,院中的花草樹木正随風輕擺動着。毫不誇張的說,這裏最起碼有她現實裏一個家大了。

元玉倒也真是大方,竟然給她了間這麽寬敞還四通八達的屋子。欸,從這,從這竟然能看到剛剛她撈魚的地方?

向窗外望去,舒小谷正巧可以看得到正與元玉說話的白木林。奇怪的是,此刻的白木林竟多了幾分谷錦的模樣,少了些人情味。

這兩個人說什麽呢?

她頗為好奇的撐住窗沿,朝前傾過了身子去。雖然偷聽人說話不好,但都在眼前了,不聽一聽是不是有點辜負了這天時地利。

“我同她倒沒什麽關系,若說喜歡,也不能說是沒有。只是,仙君為何這般問?”白木林的聲音隐隐約約的傳來,他身形稍側,吓得舒小谷猛蹲下身子。

“你......真的是為她才來的?”

“我允了她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來。不過,我也是誠心想從仙君這裏修習,學些仙術的。”

“那你可記得......”

有些聽不清元玉說話的舒小谷轉了個身,扒住窗沿悄悄探了探頭。一道風刃擦着她的頭皮飛過,重重地打在了牆壁上。

“何人偷聽!”

被發現的舒小谷一個激靈,扒着窗沿的手飛快松開。她蹲在地上,只聽見白木林一聲輕笑,踩着草地朝這邊走了來。

“看來舒姑娘對我們的談話很是感興趣,不如也參與其中,聊上兩句?”

沒有辦法,被點了名的舒小谷只能直起身來,頗為心虛的錯開了元玉和白木林的視線,絞着手指解釋道:“仙,仙君好啊。我沒想聽你們說話的,但誰知道房間後面直通這裏......我就好奇,看了兩眼。”

見偷聽的人是她,元玉無奈卻又放下心來的舒了一口氣,“倒是我忘了,你房間可以看到這後山的景色。”

白木林抿嘴笑着,朝舒小谷挑了挑眉。

谷錦趕回府裏時,月非塵已經替他關起了仙藍。他在屋外的花叢中悠哉的躺着,還嚼着不知道哪裏摘來的花。見谷錦匆匆趕來,月非塵一指被上了法術的門,道:“人給你關起來了,審問美人兒的活我可不幹,實是暴殄天物。”

“她可說了些什麽?”沒有得到答案的谷錦沉下臉來,揮袖解開法術打開了門,“我将舒小谷送去了元玉那裏。這幾日我不方便,你記得代我去瞧瞧她。亂雲的事情,不要告訴她。”

月非塵了然的揮了揮手,翻了個身捉住了一只蝴蝶。

吱呀——

谷錦踩在砂石上,靜靜地望着仙藍。屋門緩緩地閉合,被再度施上了法術。他一理自己的衣襟,十分冷漠道:“你可有什麽要辯解的?”

沒有一扇窗戶的屋中暗沉沉的,只能見得到仙藍身上亮起的一點白光。仙藍坐在椅子上,散落的發絲當中,一張臉格外的白皙。她看着谷錦,一雙眼早已滿是淚水,“仙君......這麽多年,仙藍從未做過何種對你不利的事情。”

“但你同亂雲傳信,讓他引去妖獸。你可知,舒小谷差點就死了。”谷錦一閉眼,也有些懶得再解釋,“你自行交代了都同亂雲傳過什麽信。本仙不會要你的命,你可以離開。”

仙藍笑了,笑的如此凄美。她緩緩地搖頭,表情突然無比陰沉,“我從未想過要害你。我是亂雲的人又如何,他要我害你,我何曾動過手?”

谷錦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有些不耐煩的踢了踢腳下的砂石,道:“本仙不是來聽你講這些的。若不願說,便離開這裏吧,從今日起,這裏不會再有你容身之處。”

說完,他拂袖便要走。仙藍擦掉眼角的淚,挽留般的開口道:“別的我也不便多說,你且小心你那心愛的随從吧。她會招來禍患,遲早也會讓你也深陷其中。”

“本仙自己的人,本仙護得住,不用你在這裏操心。”谷錦揣起袖子,解開了門上的鎖,“你走吧,回人間去吧。”

仙界的光照在了屋內的砂石上,仙藍看着谷錦的背影,也清楚這應是最後一面。她嘆氣,有些悲傷道:“或許你一早就知道我是什麽人吧,誰都有你的印記,偏就我沒有。你事事不允我去做,卻又許我在這裏,究竟是何原因呢?”

躺在花叢中的月非塵坐起了身,又随便抓了朵花丢進了嘴中,“你也真狠得下心來。仙藍這樣一個喜歡你的姑娘,卻不曾想你竟像那寺廟的和尚一般待她。”

見谷錦沒有搭腔,月非塵朝屋子裏瞧了一眼,又道:“她同你說什麽了?這般模樣,想來是那小豬崽的事吧。”

谷錦閉了閉眼,決定道:“我去亂雲那一趟,你替我去人間瞧瞧舒小谷。”

作者有話要說: 想不到吧,我來了

我鴿了我以為我會鴿的鴿,亦是一種鴿

☆、你家仙君想你了

“再飛一次我瞧瞧,若是熟練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別雲打了個呵欠,慵懶的靠在樹上。似是察覺到了什麽,他的狐貍耳朵抖了抖,“可莫要偷懶,你須得将其練到如吃飯一般不需多加思考便可去做。”

舒小谷放在身側保持平衡的擡了又飛快放下,她瞧了一眼眯着眼,心思并未放在她身上的別雲,按照他所教的調動着自己體內的氣息。

而後,雖是生疏,但她仍是一點點的升了空。

飛了!

成功飄在了空中的舒小谷轉了幾圈,從院子的這頭到院外,又飄回了別雲的身前,“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比剛才好多了?”

但誰想到別雲只是抖了下右耳,她便被風吹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不甘心的,舒小谷又一股勁飄了起來,別雲勾了勾嘴角,她便又摔了下來。

一來二去,舒小谷體內氣息紊亂到飛也飛不起來。目的達成的亂雲坐起身看着她,嘴角的利牙若隐若現,“如何?還覺得好多了嗎?”

“不覺得看......”舒小谷拍了拍身上的灰,垂頭喪氣的。

夏日的涼風吹過,別雲擡頭看着落日餘晖,跳下了樹,“待用了晚飯,再來這裏練習。一刻不能熟練掌握,便一刻不許歇息。”

舒小谷看着化作狐貍離去的別雲,低下頭應了一聲,“是......”

沒想到看上去不正經,卻是個意外的嚴格的老師。

練了一下午禦氣而飛的舒小谷很是疲累。她擡頭走上一會,又低頭走上一會。慢悠悠的溜達着時,餐廳熱鬧的聲音遠遠地便傳來了。

幾十只動物在各自的位子上吃着不同的食物,元玉在主坐上喝着茶,一旁的白木林優雅的用着餐。

剛一邁腳進去,白木林的視線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怎來的這般晚?”

“有點累,所以走的慢了些。”

白木林沒再說什麽,只側頭瞧着舒小谷,淡淡地笑着。

“仙君,有客人來訪。”正吃着高興時,一小仆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忙行了個禮。

元玉點了點頭,道:“何人?”

“是月非塵仙君。他說今晚夜色正好,想進來讨杯茶吃。”小仆這樣回道。

月非塵怎麽來了?舒小谷嘴巴鼓鼓的嚼着飯,不解的壓下了一側的眉毛。

不知道是不是各路神仙都達成了共識,元玉聽到來者何人時,竟有谷錦那種不耐煩又無奈的神情。她理了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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