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塞給了小狐貍一塊糖糕。她挪過椅子坐的近了些,輕聲道:“小狐貍,你能不能悄悄地告訴我,是什麽神仙來過這裏啊?實不相瞞,我一直有所耳聞......你家店主,是不是下凡來到人間的神狐啊?”
神狐,這稱謂也太神叨了。
小狐貍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家店主是從天上來的。不過......店主好像是犯了大錯被貶下凡的。那位神仙好像是他的主人,而且店主似乎,有些怕他......”
此亂雲怕彼亂雲?嗯......
“小狐貍,那你知道為什麽那位自神仙來過後女客人便越發少了嗎?”
“這我便不知了......不過,我偷偷聽到過店主同那位神仙吵架。”
嘭!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響震的桌上的餐具一抖,發出了脆響。舒小谷起身朝外面看去,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店中的頂層看去。她自覺不妙,忙道:“小狐貍,你悄悄地出去,別叫人發現。”
“怎麽了,客人。”小狐貍雖聽到了動靜,但卻不明白為何舒小谷這般緊張。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舒小谷朝下看着,聲響來源何人心裏也大概有了答案。
不會是亂雲想強迫谷錦做那種不可言說的事,谷錦不願意把人家打了吧......既然這樣,那她就得趕緊跑路了。
“我突然想起我家中有些事情仍需處理,這就得走了。小狐貍,這裏的飯菜你若喜歡便都吃了吧。”說着,舒小谷快步到了門口,打開了門鎖。
“客人!”正當她要離開時,小狐貍突然喊住了她。
舒小谷回頭,嗯了一聲,“怎麽了?”
“聽年紀較大的狐族長老說,我家店主幹的是吃人的買賣。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小狐貍看着舒小谷,揪着自己的衣角,“如果客人要,要除掉我家店主的話......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過我的兄弟姐妹?”
舒小谷愣住了,她看着小狐貍稚嫩的臉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這小狐貍心思深沉,還是說,是她想的太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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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錦有些不悅的吐了口氣,他低頭負手在身後,前方是被他一張被打入了牆中的亂雲。雖是鬧出了大動靜,但好在這間屋子周圍并沒有他人。谷錦緊了緊衣襟,自知已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
但這粉毛狐貍實是欺人太甚,怨不得他忍不住出手。只是......她可怎麽辦?
屋內傳出的聲響很快便吸引了其他人前來,谷錦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在門被敲響的同時,他消失在了碧顏樓中。
啊!這群人都不去看熱鬧的嗎,怎麽一個個都堵在一樓,她根本就——
舒小谷抽回身,有些生無可戀的嘆了口氣。
根本就擠不過去,這已經不是人山人海了,這是銅牆鐵壁啊!
擡頭,舒小谷看到了不斷朝頂樓趕去的狐貍。她看着樓上探下頭來似乎在尋找什麽人的狐貍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哈哈,完了,已經開始找始作俑者了。
“傻子,在這裏發愣能跑掉嗎?”一只手從後面捉住了舒小谷的衣領,她被往人堆裏一帶,落在了誰的懷裏。
谷錦摟住舒小谷,輕身向後一撤,直接穿過了碧顏樓的牆壁,回到了人來人往的街上。
世界歸于平靜,周圍的景象開始不斷地後退縮小,變回了最開始的那個光圈。谷錦在黑暗中伫立,松開了還沒緩過來的舒小谷。
舒小谷眨了眨眼,一個激靈,道:“夢結束了?啊,對了,碧顏樓......碧顏樓幹的好像是吃人的買賣。”
“嗯,我知道。”谷錦回道,“方才在樓上,我已然察覺這厮絕非善類。所以才......一時沒忍住出了手。若非如此,你也不必這般着急的逃了。”
竟然只是因為察覺到亂雲不是好人才出手的嗎?啊,還以為是那種劇情環節呢。
說出的話幾乎被當了耳邊風的谷錦臉一沉,幽幽道:“哪種劇情環節?莫不是本仙被他吃幹抹淨,你才高興?”
!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舒小谷趕緊一臉笑容迎上了谷錦,轉移話題道:“我還不知,仙君為什麽要調查這個叫亂雲的狐貍呢。”
“他同你說他叫亂雲?”谷錦皺眉。
額......這表情,顯然亂雲不是他的本名咯。
谷錦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他撫了撫唇角,道:“那般怪異的傳聞竟是從這傳出的,倒也有趣。”
“什麽傳聞啊?”舒小谷問道。
谷錦放下手,看了看舒小谷,并沒有回答。他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道:“這般有趣的事情怎能少了月非塵,你我先從這夢境中脫離,而後再聊。”
還不知道自己會經歷一番什麽的舒小谷點了點頭,就這樣眼巴巴的望着谷錦。
“?”谷錦皺眉,“你看着本仙做什麽?”
舒小谷也皺起眉,輕輕打出一個:?
“我不知道怎麽離開這裏,你不是把月非塵帶出去了嗎,也帶帶我啊。”
“他那是夢中瞌睡本仙才能自作主張帶他走,你若羨慕,便就地躺下睡吧。”
?
原本谷錦只是想逗一逗舒小谷,但他看着真的一言不發躺下努力醞釀睡意的舒小谷,開始有些懷疑自己開玩笑的本領。雖然一直被人說玩笑開的就像長年累月閑置下來發硬的鞋底一樣讓人一樣無語,但真的是這樣嗎?
睡着了才能出去,這就是傳說中的盜夢空間嗎?
不行啊,睡不着。
舒小谷翻了個身,腦袋貼着冷冰冰的地在,睜開了充滿疑惑的眼睛。
谷錦是不是在耍她玩?然後她就信以為真了?
“!”谷錦被突然起身的舒小谷吓得後撤了一小步,他輕咳一聲,道:“怎麽起來了?”
猶猶豫豫但不敢确定的舒小谷仰起頭,狐疑的看了一眼谷錦,弱弱道:“我怎麽覺得,你是在騙我玩?真的只有睡着了才能出去?那到時候我出去了,你自己睡在這裏,你怎麽出去?”
谷錦的身子猛一抖,像在隐忍着什麽一樣的抿嘴搖了搖頭,“本仙怎會騙你?”
?可你明明一直在忍着笑。
“沒有,本仙當真沒有騙你。”谷錦信誓旦旦道。
“可你一直在笑!你都沒停過!!”舒小谷生氣的拽住谷錦的袖子,借力起身輕錘了他一拳。
仍端着架子的谷錦終是忍俊不禁,他頭一次在舒小谷面前笑得這般開心。但很快,谷錦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又變回了那副對什麽事都毫不在意的模樣。
這就是所謂的反差嗎,明明是個正經的大神仙結果卻特別喜歡開這種,這種根本就不像是玩笑的玩笑。
舒小谷和看耍賴的小孩一樣無奈的望着谷錦,她等到眼前人恢複了正常後,開口道:“所以,這位神仙,可以告訴我到底怎樣才能回去了嗎?”
身旁的小小的光圈一點點的縮小,僅存的光芒也一點點的消逝。谷錦壓身靠近舒小谷,清澈的可見映着的她的眸子出現在舒小谷眼前的瞬間,最後一點的光芒藏匿于了黑暗中。
與此同時,冰涼的手指覆上了舒小谷的手腕。突如其來的觸感讓她一個激靈,随後被扯去了谷錦的身前,臉幾乎是要貼在他的胸膛上。
“只要你靜下心來,本仙便能帶你出去,脫離這夢境。此話當真,本仙不會騙你。”谷錦的眼裏亮晶晶的,像是含着一池春水,又像是黑暗當中的一點明星。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換誰誰靜得下來呢?
舒小谷往外抽着自己的手,谷錦索性松開再度緊握那掌心微微出汗的手。他的笑藏于黑暗當中若隐若現,若此刻湊近一聽,便能發現他的心早已亂了節奏。
“你,你能不能松開我,我,我靜不下來。”舒小谷咬了咬嘴唇,低下頭看着谷錦白的隐隐發亮的長靴。她大腦飛快轉動着,努力把自己往別的事情上帶。
谷錦輕笑一聲,鼻息幾乎就快噴在她的頸側。他伸出另一只手點了點她的鼻尖,指尖稍稍用力擡起了腦袋,“本仙可聽得到你心中所想,你覺得本仙在诓你,是不是?”
就像是貓被摸炸了毛一樣,舒小谷只覺得一股電流從腦袋一直蔓延至了全身,身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她如臨大敵一般連連搖頭,用力的掙脫着谷錦像是鐵鉗一般的手。
“你怕什麽,本仙又不是那哄騙人的狐貍精,會吃了你不成?”谷錦的笑意越發的濃,他唇齒微張,表情卻在下一刻凝在了臉上。
他手中落了個空,方才還活生生站在這裏的人也消失在了眼前。他面前甚至還殘存着些許餘香,冰涼的指尖也溫熱了些許。
谷錦再度回到面無表情的樣子。他站立在黑暗當中,擡手掀開了無邊無際的黑暗。随後,他消失在了夢境之中。
☆、他會死在明天
“小豬崽,小豬崽!你醒了沒?快醒醒,可莫要留在夢中同你家那人面獸心的仙君一起啊!”紅着臉的月非塵堅持不懈的晃着舒小谷的肩,轉過頭朝躺在一旁的谷錦又道:“把我趕出來,你也別想做你想做的事情!”
舒小谷睜開有些幹澀的眼睛,眼前的吊飾左晃右晃,只感覺自己的腦瓜仁也跟着左右晃了起來。
人面獸心,谷錦人面獸心嗎?
“本仙瞧你酒勁上來了,開始說些胡話了。”優雅躺在一旁的谷錦睜開眼,十分不高興的支起了身子,“稍安勿躁,這便吩咐他們給仙君準備幾碗醒酒湯,來都來了怎可能再讓你醉着回去?仙君只管放心,湯管夠。”
月非塵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他笑着連連搖頭,火速遠離了舒小谷的身邊,“不必了不必了,我睡醒了一時高興開個玩笑罷了。哈哈,既然二位都回來了,我便先走了。府中還有事情需我料理,再晚些便要到晚上了。”
“這便着急走?我二人往返夢境之中,發現了些有趣的事情,仙君竟不想留下來聽上一聽?”
“好,既然你盛情邀請,那我便從了你。”聽到有八卦聽的月非塵就像一個人形好事機,他湊到谷錦身旁,一甩衣擺,盤腿坐了下來,“谷錦仙君請講,在下定當洗耳恭聽。”
是她不經意間碰到了什麽禁忌的按鈕嗎,怎麽感覺月非塵和谷錦的裏性格一下子都出來了。
谷錦悠哉的将自己一層一層的袖子順好,道:“你可還記得亂雲一直被人說是喜歡男子,前世是一專勾人心魄的狐/貍/精的那個傳言嗎。”
一提到這個,月非塵的眼睛接着放了光,他連連點頭,道:“那夢中竟如此熱鬧,真叫你瞧見了前因後果?”
像是網速卡頓一直在緩沖的一樣的舒小谷才一臉震驚的看着谷錦,難以置信道:“你們神仙也會私下裏傳些奇奇怪怪的聽聞?”
“這是什麽話?神仙也是從人變來的,私下傳些閑話有什麽奇怪的?”月非塵對谷錦笑臉相迎,甚至還用法術倒了杯水,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仙君還請繼續。”
谷錦給了她一記自行體會的眼神,繼續道:“我一開始便說了,捕風捉影的事情大都是假的,你卻偏不信我。原來神仙當的久了,竟是會把人當傻。”
月非塵無比興奮的八卦臉拉了下來,咂了咂嘴,道:“所以,關于亂雲的傳言,是假的咯?你送自己心上人去夢中,便是為了調查他*@#%***!”
什麽人?心上人??
說錯了話的月非塵被谷錦死死地捂住了嘴,谷錦淡淡笑着,額上青筋跳出,手背白骨隐約可見,“我瞧你真的是酒醉未醒,什麽胡話都說的出。”谷錦扳過月非塵的腦袋,湊到他耳邊低語了什麽。
只見月非塵臉色一變,連連搖頭,眼神可謂絕望。明明是個工齡比谷錦還要久的老神仙,卻被谷錦這樣一個千年的......當她沒說,怎麽看谷錦都像是從開天辟地便飛升做了神仙的第一人的模樣。
“你在這仙界呆的比我久,應該清楚亂雲最初之時,有一粉色男狐貍的仆從吧。”谷錦松開手,月非塵白皙的臉上多了幾道紅色的指印。
年紀略大的月非塵想了想,點頭道:“确有此人。若沒記錯,他應是犯了錯被打下了仙界,只得淪為精怪了。”
啊!難怪小狐貍說亂雲下凡跟冒牌貨吵過架,原來是因為......被潑了髒水啊。
谷錦奇怪的看了眼舒小谷,想說些什麽卻又沒開口。
“他自稱自己名亂雲,是仙界派下來修行的。”谷錦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在綠蔭城開了家店,名為碧顏樓。看上去是尋常歌舞酒樓,實際上......專門坑騙相貌俊美的男子,欲吃淨而後賣與他人。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你是真不知,還是在诓我?你這千萬年的資歷,竟連這點小事也不清楚?”
氣氛一下子焦灼了起來,月非塵看着谷錦,眼中朦胧的酒意散去。他開口卻未言語,忽而又覆上一層醉意,打趣道:“你也知道,這千年來我可是出了名的記性不好。畢竟這些年,年齡并非空長。更何況,何人敢在你谷錦仙君面前說謊?誰敢?反正我是不敢。”
人形自走測謊機?嗯......下次再有機會不如問問谷錦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吧?
“我不過随口一問,何必緊張。”谷錦身上莫名出現的冷意散去,身上香香的糧食味再度飄飄的鑽入了舒小谷的鼻腔,“不過那敢說謊之人,還确有一位。”
舒小谷并沒有意識到谷錦此刻是在拐彎抹角的說她,她看着窗外發愣,覺得沒有自己的戲份了卻又不能退場。
“舒小谷。”
系統的聲音就像一根針猛紮了舒小谷一下,她條件反射的直起了身子,機器般四處望了望。同樣的,她這次也沒能瞧見系統到底在哪裏。
她擡手,打斷了谷錦二人的對話,“那個,我可能要消失一下子。不用擔心,我很快就——”
就回來了......
短暫的黑暗後,舒小谷又來到了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鏡像世界中。她老老實實坐在原地,靜靜地等着系統。
“舒小谷,你要趕快回到白木林的身邊。”系統的光芒好像大了不少,它飄到舒小谷的面前,落在了她的掌中。
竟然上來就能說完整的句子了。舒小谷有些驚訝。
“他的劫難提前了,就在明天。你如果趕不回去,他就會死在明天。”
?!!
“哈?!!”舒小谷一下子站了起來,腦子突然就頓住了。
她看着系統,半天才讓卡住的大腦恢複運作,“你,你不是說下個月才會遇到那個劫嗎?怎麽,怎麽突然就提前了?那我該怎麽辦,我不知道怎麽幫他啊!”
“如果不是出現了意外,我也不會這麽着急來尋你了。”系統從舒小谷的掌中飄起,化作一塊全息屏幕。屏幕之上,有着一個女子的剪影。
舒小谷皺着眉看了半天,最終也沒認出這到底是誰,“只給我個背影我認不出來這是誰啊。”
“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誰,現在所能調取的資料中只有這樣一個剪影。”系統收起全息屏,剛剛屏幕上的剪影也被打印出來落在了舒小谷的掌中,“但據資料顯示,因為一些突發因素,導致她的行動提前,從而白木林的劫難也提前了。”
突發因素,到底是哪個突發因素這麽讨厭!!
正講述着來龍去脈的谷錦一頓,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總之,你需盡快趕回去。一旦白木林出事,你也就回不去你原本的世界了。”
“啊等等!我還有個問題。”
正想離去的系統停了下來,安靜地飄在空中。
“我瞧你之前幾乎是一副死樣子,現在卻活蹦亂跳的......是系統恢複正常了嗎?”
“是,有些功能可以正常使用了,只不過仍有殘缺。就目前來看,系統恢複的程度,似乎跟你和白木林的關系程度有所關聯。具體的還需要在等一陣子才能有所定論,我會再聯系你的。”
系統恢複程度跟她和白木林有關嗎......啊,也是,畢竟這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天選之子。
然而,舒小谷并不知道自己在無意指尖忽略了幾個重要的字。她低頭看着手裏的剪影,仔細疊起放到了小荷包中。傳送門在她身邊緩緩開啓,她起身,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回去時,說完了事情的谷錦正跟月非塵悠閑的喝着茶。只不過,月非塵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喝茶,痛苦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回來了?”谷錦道。
舒小谷點了點頭,坐下撓了撓頭,“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去,白木林明天會出事,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你能送我回元玉那裏嗎,我不認路......”
“他會出事?”谷錦半信不疑的看着舒小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莫不是你想他念他了,想早些回去見他,便随便找了個理由來诓本仙。”
??天地良心,哪敢啊。
“您都是人形自走測謊機了,我能騙您嗎?哎呦,仙君啊,您都能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麽,就算我想騙恐怕也沒那個本事瞞天過海吧?”舒小谷雙手合十,言辭極其誠懇,“求求您,如果白木林死了,我也會跟他一起消失。仙君您真的舍得我跟他一起消失嗎?”
谷錦可謂是聞之色變,他眉宇間柔和了不少,随後長袖一甩,起身道:“自然是舍不得。若是相比,那家夥的品性,還不及月非塵十之一分。”
被莫名其妙誇獎了一番的月非塵有些高興的直了直腰板,一點頭像個小孩一般道:“對,還不及我十之一分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麽文采卓絕的人。聽你家仙君的,離他遠些。”
這,這就是老資歷神仙該有的樣子嗎,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呢。谷錦到底是有什麽本事,能讓月非塵像一個剛來工作的實習生一樣。
“去吧,月非塵。”谷錦一只腳邁出門檻,突然回頭說了這樣一句話,“盡你所能的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啊,休養了幾天身體終于好點了
大家出門一定要小心啊
小心周圍的車也小心自己,自己一定要小心出門哦
=W=~
☆、請願日
回到元玉府裏的舒小谷從雲上一躍而下,飛快跑到白木林的屋前。随後她輕手輕腳的走去了窗邊,悄悄地推開了一點縫隙。
谷錦緩緩落下,擋下了幾縷月光,在後面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切。他皺着眉,心裏越發不是滋味,最後索性一側頭,不看了。
在睡覺,看上去是沒什麽問題......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你還真是擔心他啊。”谷錦不知什麽時候湊了上來,剛直起身的舒小谷被吓得差點叫出了聲。
她心撲通撲通的跳着,轉了個身看着谷錦隐約帶着黑線的臉,小聲道:“沒,我就是看看他還有沒有在喘氣。萬一他出了什麽意外,對吧......”
“萬一他有什麽不測,你也不活了?”不知道谷錦為什麽憋了這樣一句話來,他的嗓音低沉沉的,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舒小谷。
這,這是什麽電視劇的經典臺詞啊......這個世界也有電視劇看?
舒小谷表現的有些無奈,她擺了擺手連忙否認,一指灑滿了月光的院子,想要谷錦借一步說話。
元玉倒也真的是心寬,或者說是自信,偌大個府邸,到了晚上竟然沒有什麽輪班盯梢的仆從。剛剛他們就這麽跳進來了,竟然也沒個什麽人察覺。若是沒記錯,谷錦府裏是有個類似于排班表的東西的吧。
“叫本仙來此處,便是聽你如何在心裏數落本仙的嗎?”谷錦摁住舒小谷的腦袋,修長的手指嵌入她的發絲。片刻後,他收回手,輕聲道:“你既已知曉明日他将大難臨頭,可有救他的方法?需要本仙留下幫你嗎?”
大概是因為說話的聲音太輕,舒小谷總覺得在最後一句中聽出了些期待的情緒。
她搖頭,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幫他,系統只給了我一個女子的背影。我想......可能他會遇到桃花債?或者是過情關?”
但這怎麽想也不太可能啊,這樣一來,跟系統之前給的走向不就錯亂了嗎。白木林......會愛上別人?
“本仙有些不明白,什麽是他會愛上別人?”反應靈敏的谷錦眯了眯眼,一雙眼就像是測謊機一般的掃描着她。
哈哈,他怎麽對這種字眼反應這麽敏/感啊。這下完了,怎麽辦?
隐瞞事實與老實交代的選項在舒小谷面前閃爍着,她想去選擇隐瞞事實的鍵,但谷錦的目光就像是一條鎖鏈,讓她的手不能挪動分毫。
察覺到舒小谷情緒不對勁,谷錦輕輕嗯了一聲,道:“你再緊張什麽?又不是說了何種謊話欺瞞了本仙,有什麽好怕的?”
越是這樣說,舒小谷越是緊張。她幹笑了兩聲,而後就像個失去了語言功能的傷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不可視間,舒小谷只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這下子她總算是知道月非塵為什麽會說沒人敢在谷錦面前說謊了。
“我坦白的話,可以從寬嗎?”舒小谷攥着手指,對上了谷錦的眼神又快速收回。
“自是可以。”
在谷錦滿臉的不可置信中,舒小谷把白木林的事情都交代了個清楚。只不過,她盡可能繞開了白木林會愛上他的這個走向。
但即便如此,谷錦的表情也十分不好看。他沉默着,靜谧的月夜偶爾傳來幾聲夜蟲的鳴叫。
“所以,他之所以會如此輕易的答應你所有的請求,是因為他此生此世都只會愛你一人?”谷錦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但是很顯然,他的情緒有些微妙。
?!
為什麽避開了這個話題他還是會想這麽多啊!!!
“你那個系統這般靈驗,可以告知你他的今生未來,你為何不去問問自己的?瞧瞧你自己今生會愛上何人,又會同誰共度一生。”谷錦的話聽起來酸酸的,他看着舒小谷,摁住她的腦袋揉了揉,“罷了,榆木腦袋。”
舒小谷隐晦的笑了笑,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
不過,她總感覺自己好像漏掉了些什麽。是錯覺嗎?
系統在角落幽幽地發着亮,它注視着谷錦與舒小谷,随後就像是任務完成了一般的消失了。
已是入秋時節,天亮的越來越慢。舒小谷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擡頭看了看才剛剛亮起的天。她拍了拍臉,扶着柱子費力的站了起來。
提心吊膽了一晚上,還好沒出什麽事......
“哈——”舒小谷不受控制的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她嘆氣,想要脫離眼眶的幾滴淚又老老實實的收了回去。
好困啊,只能數着星星熬夜的晚上真的是太痛苦了。舒小谷靠在柱子上,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天還早,她就靠一會應該沒關系的吧?想着,舒小谷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靠着柱子,頭一歪,安詳的閉上了眼。
“小谷?”
“嗯?!”睡得并不沉的舒小谷挑了挑眉,卻沒能睜開自己那雙紅紅的眼睛。她擡手撐起自己的眼皮,道:“誰啊......?”
一襲白衣十分精神的白木林走到她眼前,随性紮起的長發垂了幾縷在脖間。他看着一副瞌睡熊模樣的舒小谷,忙扶住了她,“怎麽了?為何在我屋前這樣睡着?”
強行打起精神來的舒小谷搖了搖頭,道:“你,你今天千萬不要亂跑,會出事的。”
“今日是請願日,我已答應元玉,替她去五十裏外的廟堂聽人許下的願。”
“啊?”
舒小谷這才仔細的看了看白木林——他背着一個包袱,身上利索的裝扮顯然是要騎馬趕路的。
白木林的事情顯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還是別告訴元玉了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昨天我突然收到消息,說是你的劫難提前到了今日。”一夜未敢安眠的舒小谷顯得格外憔悴,她扶着白木林的肩,有些疲累的嘆氣,“路上我再跟你解釋。你,你是騎馬去?”
“原本是打算騎馬的,但現在決定叫輛馬車了。”白木林摟住舒小谷的腰,詢問道:“你且去房中休息片刻,馬車來了我喊你便是。”
一聽到要休息的舒小谷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彈起了身子,她堅定的搖頭,道:“不行!我絕不能同你分開!”
暗中觀察的谷錦手不自覺一緊,被奇怪的目光盯上的白木林背後也十分不舒服的一寒。
現在白木林就是那一刻也不能離開父母視線的幼兒,如果出了什麽差錯,後果......她可不想自負。
“既如此,你便同我一起去城中尋馬車吧?”白木林朝長廊拐角處看去,瞥見了一片衣角。他嘴角稍稍上揚,手自舒小谷的腰間上移至了她的肩膀,“瞧你這幅樣子,可是一夜未眠?可小心些,元玉的府邸雖大,卻也免不了混進些會絆倒人的石子。”
話未落,方才拐角處躲藏着的人便一甩衣袖,裝作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樣子離開了這裏。
還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的舒小谷點了點頭,任憑白木林搭着自己的肩。此時此刻,她連回話的念頭都沒有。
能量用完了......好累。
谷錦的臉上此時此刻無外乎“生悶氣”三字,他坐在廟堂之上自己銅像的肩上,十分不高興的聽着衆生許下的願望。
“豐收神啊,請您庇佑我家的菜地今年會有個好收成。若得償所願,定來月月還願。”
“月月還願可是你心不誠?既來求本仙,如此這般的不誠懇,本仙如何幫你?”谷錦說着,一掀衣擺,翹起了腿,“回罷,此願必不實現。”
當然,谷錦說的話凡人此刻是聽不到的。自然也就不清楚自己的心願,已經被自己供奉的神明回絕了。
祈願豐收的人剛插上香準備起身,一旁便又跪下了一稚嫩的幼子。
“谷錦仙人,請您救救我爺爺。爺爺疾病纏身,已無法下地種田,若是田裏能自己生出莊稼就好了......”
“生老病死乃是天之輪回,輪不到本仙管這些。既無人耕種,田地又如何能生出莊稼?”谷錦往銅像的腦袋上一歪,一擡手,“回罷,本仙也愛莫能助。”
以往這種時候,他都是會遣下府中仆從,去四處代他聽來者的願望。為何今日總覺得無論怎樣心裏都不舒服,連願望都不想聽呢?
“仙人,求您庇佑來年不鬧旱災......”
“回罷。”
“仙君,望您......”
“回罷!”
前來供奉谷錦的人越來越多,他靠在銅像上,周遭的願望全然變成了話外之音。
好想去見她。
“求您保佑我家的母豬吃的肥肥胖胖,生上幾窩肥崽子,身上的肉賣個好價錢......”
百無聊賴躺着的谷錦一下子直起了身。他看着來者,厲聲道:“你怎可殺生!豬究竟有何種過錯,要淪落到你這般待她!”
失了禮的谷錦怔住了,他有片刻的呆滞。他扶額,意識到了什麽。
“本不該如此的......”
人有七情六欲,升仙便會摒棄萬般情感。然而此時此刻,谷錦強烈感覺到的,是情難抑制的對舒小谷深深地喜愛。
這是為何?是出了什麽意外?還是說是他千年劫即将來臨,要被貶為凡人的前兆?
☆、我很想見你
嗯?這什麽味道,好香啊......
舒小谷閉着眼,循着香氣翻了個身。她朝地上重重一磕,頓時脫離了夢境清醒了過來。
擡頭,白木林的身子正随着馬車微微晃動着。被遞到嘴邊的糖糕停了下來,安靜地躺回了紙袋中。
“醒了?”白木林放下手裏的紙袋,扶起了趴在地上的舒小谷。他看着臉上睡出了紅印子的舒小谷,笑着摸了摸那幾道印記,“你倒是真困,臉上竟壓了這般多的紅印子。”
啊,難怪感覺臉發燙呢。
舒小谷摸了摸自己的右臉,确實如此。
“這是到哪了?”舒小谷往窗戶靠去,掀起了窗簾。
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再有一刻,我們就到地方了。”白木林湊到舒小谷臉旁,朝外面望了望,“此處是郊外,除了馬車和商隊,鮮有人家。好了,吃些東西吧?”
咕——
餓了許久的肚子也很合事宜的叫了一聲。舒小谷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接過了白木林遞來的紙袋。軟糯的糖糕熱騰騰的躺在袋子中,散着誘/人的芬芳,讓人垂涎欲滴。
這家的糖糕真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啊!”突然急剎車的馬車讓舒小谷往前一趴,剛要遞去嘴邊的糖糕滑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線,落在了地上。
一聲脆響,舒小谷跪在了糖糕前。外頭的馬傳來嘶鳴聲,她詫異的看向白木林,撐起身子從窗戶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