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了頭去。

“怎麽了?!”舒小谷看着有些恐懼想要四散逃去的馬,朝前方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瞧見。

車夫好不容易才讓馬安靜下來,他戴正自己的草帽,忙回頭道:“客人無需驚慌,它只是踩在了石子之上吓到了。”

踩石子吓到了?舒小谷看着額頭冒汗的車夫,猜想事實應該并沒有他說的這般輕巧。

她吸了吸鼻子,從一旁茂密的草叢中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從窗戶外收回腦袋的時候,白木林也正好坐回了位子上。二人四目相對,眼神交流了一番後,各自點了點頭。

有東西跟上了這輛車。如果沒錯,剛剛的動靜應該是跟白木林的劫有關系吧......

想法還沒冒出多久,馬車就又猛震了一下。地上可憐的糖糕翻了個身,又粘了另一側的土。

舒小谷再度探出頭去,卻在剛要開口的時候猛地收回了腦袋。如山一般的東西擦着她的頭快速駛過,餘風闖入車中,吹進了棕黃的塵土。

?!

那是什麽??!

嘶鳴聲再度響起,車前的馬因恐懼不斷地掙紮着。車夫的草帽被猛地掀飛,看不到任何東西的他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吼——!”

“啊!客,客人!快逃命吧,大白天鬧鬼了!!!”

白木林起身,皺眉道:“我出去看看。”

“不行!”舒小谷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擺,忙道:“還是我去吧,萬一有什麽危險你好跑路。”

Advertisement

“那更是不行了。我怎能讓你一女子去冒險?”白木林收回衣襟,推開車門跳了下去。他四下看了看,随後展臂道:“下來吧,我接着你。”

舒小谷擺了擺手,提着裙子跳下了車。但誰知她才剛站穩,便吃了一嘴的土。

哇,哪來的風!哪,啊!!!

“呸,呸呸呸!”舒小谷胡亂抹着自己的臉,拿幹淨的衣袖擦了擦眼,“哇,怎麽這麽大風這麽多土啊。”

一樣風中淩亂的白木林顯得倒是淡定不少,他伸手擋着眼睛,正捕捉着什麽的身影。

舒小谷擡手擋着這如同沙漠中沙塵暴一般的風,她繞到車前,發現剛剛還拖着車的馬竟是不知什麽時候掙脫了缰繩跑了。

得,這下得用飛的了吧?

“小谷,快過來。”白木林拉過舒小谷,正身對着她順便擋住了風,“我瞧這周遭一點生氣也沒有,恐怕我們被什麽東西半路截走了。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應是它所掌控的範疇。”

“就像是上次那條龍的境界一樣?”

“對,應是同一種把戲。”

還好跟着來了,不然還真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裏......

正慶幸時,原本如刀般吹的人生疼的風不知為何停下了。白木林詫異的回過頭去,原本朦胧難以分辨的道路漸漸清晰了起來。他看着逐漸出現在道路上的商隊行人,頭頂的天依舊湛藍。

經過全方位洗禮的舒小谷聞着自己一身的土味,問道:“這是結束了?”

“雖然很遺憾,但确是如此。”白木林四下張望了一番,随後他走到沒有了馬的車旁,有些頭疼的看着眼前的“木盒子”。他擡手托了托點了點重量,随後搖搖頭,道:“這車夫跑的也倒是真快。”

怎麽就這麽結束了呢?暴風雨才剛開了個頭就憋回去不下了?

“我們還是先趕路吧,沒了馬車,只能走着去了。”

“啊?飛過去不行嗎?”

白木林被舒小谷的提議吓到了,他不敢相信的笑了笑,問道:“你想怎麽飛過去?廟宇處可都是祭拜請願的人,你是打算從他們當中落下去好吓人一跳,還是讓他們誤以為你才是元玉?”

“就不能,悄悄地飛過去找個地方落下嗎?”

“若可以,我為何要備上幹糧趕路?”

一想到要走上上千米,舒小谷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沒了力氣。她十分舍不得的看了看只剩了個空殼子的車,萬般不情願的邁開小腿跟着白木林走了。

谷錦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巨獸,有些厭煩的踢了它一腳。瞬間,地面撕開了一道口子,将昏迷的巨獸吞噬殆盡。

他看着遠處的舒小谷,繼續掩蓋着自己的蹤跡跟了上去。

不!想!走!路!!!

“好了,提起些精神,我們馬上就能到的。”白木林拍了拍舒小谷的背,一指前方,“若是無錯,那廟宇處今日會有不少商人,一個攤子接着一個攤子,堪比綠蔭城城外的午市。”

“我們去了也無須做什麽,只管記下請願就是了。或許這樣講你還有些不明白?”白木林轉過身倒着走,舒小谷也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他雙臂環胸,道:“其實,就是坐在那裏吃吃喝喝一天,待到傍晚我們回府即可。”

可是還要走着去那裏。

這一番寬慰的話并沒有起到多麽大的作用,舒小谷一不貪吃二不貪玩,偏就是犯懶不想動。

白木林看着仍是情緒低落的舒小谷,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其他安慰的話來。他有些為難的看着舒小谷,道:“不若我背你去?”

“啊,啊......不用了。我只是犯懶不想動,走還是能走的。”舒小谷擺擺手,往右邊一跨,保持了些許距離。

“怎麽了?我瞧你興致實在是不高,可是還想睡覺?”

“不是,就是單純的不想走路,所以興致不高......”

“那我背你。”

“啊!不不不,不用了。”

“那......你且等等我,我回去把馬車拉來?”

舒小谷一停,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怎麽拉過來?”

“我做那牽車的馬咯。”

舒小谷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她揉了揉臉,給了自己幾個暗示,打起了精神來。

元玉的廟宇并沒有想象中那般繁華,但前來請願的人卻是絡繹不絕。靜下來仔細一聽的話,便會發現這裏仿佛“街道辦事處”,各式各樣的願望都有。

坐在攤子上喝涼茶的舒小谷突然一哽,茶水嗆得她臉通紅,“咳!咳咳!怎麽還,咳!怎麽還有許願讓自己媳婦生兒子的?咳咳咳,咳!元玉不是管靈獸的嗎?這,生男生女也是她管嗎?”

“自然不是。”白木林遞過手帕,轉身朝向了大開的廟宇門,“聽府中人說,之所以會有這般多的人來許各式各樣的願望,是因為她居住在人間的緣故。她是唯一一個可以看得見摸得到的仙,故而人們更加願意前來此處向她請願,畢竟真實存在的總比莫須有的要更值得信任些吧?”

“哦哦,原來是這樣......”舒小谷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道:“那這些願望我們也要記下來回去報告嗎?就生男生女還有其他一些很奇怪的願望。”說這番話時,舒小谷格外的壓低了聲音。雖然此處人聲嘈雜,不湊過來幾乎是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但小心總是好的。

顯然白木林也在糾結這個問題,他放下茶杯,沉思了一會,道:“我覺得,這種事情元玉應是無能為力的。”

明白了。

舒小谷扶額把這一條願望,連同其他幾個求發財求中舉求來年豐收的願望一并從腦中劃去了。

“不過,來這裏求田地豐收,肯定是沒用的吧?那不是歸谷錦管的嗎?”

“你不是本仙,怎會知道這個願望沒用呢?”

!?

詫異轉身時,谷錦正從小攤後走出。他将食指豎在嘴邊,道:“他們看不見本仙,所以可莫要同本仙搭話。”

他......怎麽來了?不是說今天有事情要去忙嗎?

“顯而易見,是來找你的。”白木林這樣道。

“既明白,便讓開位子,坐你該坐的地方。”

白木林識相的一挑眉,起身坐到了舒小谷的對面。他側過身,面對着廟宇,表示并不會對他們的對話發表什麽意見。

“額,所以仙君您來幹什麽的?”舒小谷看着跟往常都不太一樣的谷錦,心裏說不上是個什麽感覺。

人群穿梭間,噪雜的人聲不斷湧來。谷錦雙唇緊閉,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他握住舒小谷的手,随後一句宛如春天微風輕拂耳畔的話傳入舒小谷的耳。

“我很想見你,所以才來這裏。”

☆、微妙的氣氛

“走吧,該換個地方坐了。”白木林起身,從懷中摸出了幾個銅板。他環顧了一番,最後将視線落定在了一家鮮有人去的午餐鋪。

現在的谷錦很奇怪,為什麽牽着她的手不放開。

舒小谷試着抽出手,但得到的卻是一記十分不滿的眼神。她與之對視,又看了看白木林,最後扯起嘴角笑了笑,這才得回了自由。

怎麽回事,為什麽總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的感覺?哎,不想了,白木林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奇怪的感覺?”谷錦皺眉,忽然舒開猛朝身後一望。一團藍光飛快落下藏身人群,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小谷,來瞧瞧你可有什麽想吃的?”正站在鋪子前的白木林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身前的籠屜,“這是野菜豬肉包子,我聞着還挺香的。”

豬豬豬豬肉包子?!

莫名的危機感伴着一股悲傷的情緒湧現了出來,舒小谷擺了擺手,忙将視線挪去了別的食物上,“不了,不了,我戒葷。”

吃自己的同胞?對不起辦不到。

“對了,他這有酒釀圓子,嘗嘗?”

好自說出去還沒有一半,一只手便橫在了舒小谷的面前,将她攔在了身後,“她吃不得酒食,恐怕要辜負你一番美意了。”大致的掃了一遍後,谷錦指了指一旁煮面條的鐵鍋,道:“一碗面加蛋澆湯,再來杯解膩的茶水即可。”

說罷,谷錦摁住舒小谷的肩,帶着她轉了個方向,尋了處好地方坐了下來,只撇下白木林一人付錢。

“這位公子家財萬貫,竟還要吃別人付錢買的飯?”舒小谷一邊打趣着谷錦,一邊翻開了倒扣的瓷杯,倒了杯白水給他。

“哦?你又是從何得知我家財萬貫的?我可不記得曾帶你去私庫中逛過。”

“猜的。”

谷錦挑眉,只看着舒小谷,讓她繼續說下去。

已是正午十分,來攤子上吃飯的人卻仍是十分稀少。舒小谷湊過去了一點,悄悄道:“我猜的。畢竟你是個大神仙嘛,祭拜供奉的人一定少不了。既如此,你的香火錢也肯定是少不了的吧。”

多麽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啊。

“猜得不錯。”谷錦同樣小聲道,他直起身,又接道:“只是你也知道,我生活在何處又是何種方式生活的。所以,銀兩對我來說并沒有太大的用處。簡單點說就是,我沒錢,是個窮鬼。”

說的倒還真直接......

“您不打算解釋一下為什麽來這裏嗎?”付完了錢的白木林端着自己的午飯走了過來,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邊,“今日可是最該忙碌的請願日,您竟然有時間去別人的廟宇前閑逛?”

谷錦有些不滿的咂了咂嘴,回道:“怎麽,莫非這廣闊天地歸白公子管了?我應在哪裏要去哪裏,似乎也無需同你申請吧?”

白木林微微一笑,禮貌的回道:“不過順口一問,公子莫生氣。”

“生氣?我只會為了一人生氣,顯然那一定不會是你。”

額......氣氛怎麽,這麽的......微妙呢?

送餐的小二打破了這尴尬的氣氛,他熱情的給舒小谷擺好了桌,又熱情的看了看谷錦和白木林後才離開。

“好熱情的小二,他家服務這麽好,怎麽客人卻這麽少?”舒小谷夾住熱騰騰的面條,用力的吹了吹。

“或許是新來此處的店家。”白木林道。

好的,成功轉移了話題,奇怪的氣氛可以打破了!

暗自高興的舒小谷吃下面條,全然忘了自己這番話會被身旁的谷錦聽去。

“你二人還需在此處多久?元玉允你們幾時回去?”谷錦手指叩了叩桌子,像是有什麽事的樣子。

吃飯的舒小谷差點噎住自己。她猛一摁谷錦的胳膊,用力搖了搖頭。

不能說啊,這是什麽地方?那個名字不能說的啊!

谷錦有些錯愕的掩住了嘴,随後改口道:“你們何時回府?我同你府上的主子有話要說。”

“傍晚方歸。”白木林答道。

“早些時辰不可嗎?”

“您既然有事,為何不現在便動身前去呢?在這邊幹等着,也不是個辦法吧?”

完咯,氣氛又微妙起來咯。

專心吃飯與我無關,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你在命令我?”

“怎會?只是看公子着急,提個小小的建議而已。”

“建議不錯,但相比之下,似乎你的安危遠比我的事情要重要的多。”

“哦?那可真是多謝公子關心。”

“不必言謝,倒是我該謝謝你如此悉心照顧我身邊的人。”

舒小谷一口面哽在喉間不上不下,她皺眉,忙拿起一旁的熱茶,卻又燙的放下了手。

這茶!竟然是!熱的!!!

“怎麽了?”

“顯然是噎到了,這種事情還要問?”

谷錦很不友好的回了白木林的話,他輕順着舒小谷的背,試着讓她不這麽難受。

噎死了 !!

猶如強行咽下一塊秤砣的短暫疼痛後,舒小谷長出了一口氣。她放下筷子,十指交叉放在了腿上,“二位公子肚子裏全是怼人的話,滿滿當當的想來也是吃不下東西的。既然在這待着無用,不如我們這便啓程吧。”

白木林看着自己身前根本沒有動過的一盤包子,明白自己也确實沒有吃東西的心思。

倒是谷錦沒覺出來什麽,還道:“你不吃了?”

“吃飯哪有二位說出來的話有營養啊,光聽聽便能撐的分毫吃不下。”舒小谷嘆氣,扶着桌子起了身,“我去叫馬車。如果可以的話,在我回來後二位可以不要這麽行為異常嗎?”

白木林無奈的皺起了眉,谷錦稍稍眯眼,看着舒小谷逐漸離去。

今天是怎麽了,她睡覺睡去了另一個世界所以谷錦和白木林才會如此的不對勁嗎?

“唉。”舒小谷嘆氣。

一個是未來的神仙,一個是現任的大神仙,兩個人以後就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同事了,為什麽會這樣呢?

舒小谷帶着馬車回去時,遠遠地便看見面對面坐着的兩人仍是你不嗆我我就嗆你,你敢嗆我我就嗆死你的模樣。但當她站在桌旁時,方才彌漫在空氣當中的硝煙便瞬間消失了個幹淨,再也沒有出現過。

老京劇家了啊,變臉變的這麽快。

白木林交叉着手,擡頭眼含笑意的看着舒小谷。谷錦不動聲色的喝着白水,先一步起身上了馬車。

“你先上去吧,我先付錢給這車夫。”白木林道。

舒小谷點點頭,跟在谷錦身後上了車。車上兩寬一窄共三個座位,舒小谷在谷錦拉住她之前趕忙坐在了最裏面的小座位上。

前方即是戰場,她可不想去。

白木林一副輕松樣的上了車,他掀開車簾的一剎,谷錦的眼神立馬變化變得無比淩冽。

......?

“想來是我哪裏不周得罪了公子,使得公子拿我當了仇人。”白木林微笑着坐在了谷錦對面,看不出任何情緒的他對上了谷錦的視線。

谷錦眉頭皺的更深了些,視線交彙間,他就像是要把白木林看出一個洞一樣。

車轱辘骨碌碌的響着,三人坐在車中,時不時地颠着。谷錦仍是不言不語,視線不肯在白木林身上挪動分毫。

“谷錦,谷錦......”舒小谷扯了扯他那寬大的衣袖,小聲道:“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盯着別人看?”

“他中了邪。”

“嘶——”

還沒來得及去考慮谷錦說的話時,外頭原本好好的跑路的馬突然狂躁了起來。舒小谷從窗戶伸出頭去時,車夫手裏的缰繩已經被馬強行拽走了。

馬車駛離了正常道路,飛快朝茂密的樹林中撞去。樹幹在舒小谷眼中漸漸放大,她猛收回腦袋,險些就撞在上面人首分離。

“來不及跳車了,怎麽辦!”舒小谷被甩到另一側的牆壁上,腦袋與木牆撞了個脆響,“嗷!”

比之剛才更加劇烈的晃動震得三人快要破牆而出,谷錦一把拉過舒小谷,将她往懷裏一護,另一只手向前撐去,化出了一道屏障罩住了車廂。

随着馬驚恐的嘶鳴聲,馬車在樹林從爛的四分五裂。谷錦維持着屏障,待穩穩落在地上時,他才緩緩松開了舒小谷。

來的時候整了一出,回去的時候又來了一出,這個長發妹妹是不是對馬車有什麽特殊的執念?

“長發女子?”谷錦現在已經可以在舒小谷奇怪的心裏話中精準的提煉出重要語句,他他思索着,忽然轉身看向後方。

“我上一刻還在想你劫難的事情,這一刻便翻車差點丢了命。”舒小谷嘆氣,低頭看了看這一地狼藉。

“你沒事便好。不過你所說的那個女子,我一直細心留意着,但未曾發現。”

“你瞧不見是因為她掩了蹤跡。”谷錦回首,朝林深處望去,“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大路。”

大路......大路在哪來着?

舒小谷看着身邊密密麻麻的樹,放眼望去,此刻竟沒有了出路。

“可惜,就情況而言,我們似乎是出不去了。”白木林擡頭看着逐漸彙聚在樹林上方的烏鴉,天漸漸暗了下來。

☆、生死劫?

“小谷!”

“小谷!”

分別扒住了牆壁的白木林和谷錦同時伸出了手。兩人擡頭各看了對方一眼,又齊齊道:“快上來!”

實在是跑不動了的舒小谷停了下來,大口的喘着氣。身後,突然爆發的山洪來勢洶洶,眼看着就要将她吞噬。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山洪爆發了呢?怎麽就要開始逃命了呢?

“傻愣着做什麽呢!”谷錦跳下山崖一把撈起了舒小谷,他踩住突起的石塊,借力向上一蹬,避開了足矣将人淹死的山洪。

大腦暫時宕機了的舒小谷被帶着往山頂飛去,白木林在另一端,一點點的向上攀岩着。

如果沒記錯,不久前他們還在樹林裏找路回去。山洪就這樣突然的爆發了?就算這是要殺人的陷阱,也該有個啓動的條件吧?

谷錦緊緊地攬着舒小谷,确認山頂上沒有危險後,他摁住舒小谷的腦袋,本想用力卻又十分輕柔的晃了晃她,“你方才究竟在想些什麽?若非本仙拉你上來,此刻你便葬身于山洪當中了!”

“啊,啊......”才反應過來自己免于一死的舒小谷心只是十分禮貌的猛跳了幾下,她朝四處看着,仍在思考。

山洪爆發前他們幹了什麽?在商議該怎麽離開這裏,谷錦試着破除這個結界,白木林去找原本應出現在一旁的大路。

不能有逃出這裏的想法?還是不能破壞結界?

法術?是用了法術的緣故嗎?!

“谷錦,我好像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山洪暴發了。”舒小谷高興的抓住谷錦的胳膊搖了搖,她朝那邊剛剛爬上山頂的白木林招了招手,喊道:“你快過來!我好像知道這個地方的觸發條件了!”

猛獸般山洪漸趨于平靜,誰的心中卻泛起漣漪,掀起波瀾。谷錦注視着舒小谷,目光款款。舒小谷眼中亮晶晶的,看向的卻是那邊的白木林。

知道了觸發條件,接下來只要避免就可以保證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吧?再然後就是可以小心翼翼的尋找出路了!

谷錦欲言又止,尋了一處岩石坐下。他漠不關心般的挽着袖子,卻發現手腕處不知何時有了道道血印。再順着向上看去,發現印記竟一直蔓延至了胸口處。

“舒小谷!”

“啊!?”

生氣的呼喚聲突然傳來,吓的舒小谷一抖。還沒來得及回頭,谷錦就強硬的拉過了她的手,掀起了她的袖子。

薄薄的衣袖下,比之谷錦的更嚴重的傷痕暴/露在了視野之下。舒小谷看着猙獰的傷痕,收了一半的胳膊又被抓了去。

“受了傷為何不說?!”谷錦眉頭緊鎖着,想要說什麽卻又不忍開口。他看着舒小谷的傷痕,伸手比了比形狀大小,“這是......”

舒小谷看着胳膊,伸手戳了戳傷口,未愈合的傷口滲出血來,染上了她的手指。但奇怪的是,她感覺不到分毫的疼痛。

什麽時候被劃到了?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怎麽了?”從山崖那邊趕來的白木林湊上前來,看到了舒小谷胳膊上猙獰的傷痕,“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谷錦輕柔的向上挽着舒小谷的衣袖,露出了小臂上的傷。他扯下一層紗,綁在了舒小谷的上臂,擋住了下滑的衣袖。

“可是剛剛跑來時被路上的樹枝劃傷了?疼嗎?”白木林用力扯着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塊潔白的布條。正要伸手去包紮時,谷錦大手一擋,将兩人隔了開來。

哈哈,奇怪的氣氛又來了。

在兩人将要互嗆的前一秒,舒小谷推開了谷錦,拉走了白木林,橫在了二人中間,“好了二位!我不疼,不用包紮,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現在不是吵嘴的時候,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裏好嗎?好嗎?”她分別看向谷錦和白木林,見二人都了然的點了頭,這才罷了。

不過這到底是怎麽弄的?舒小谷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一時想不起什麽,也就不想了。

“我剛剛仔細的想了想,山洪會突然爆發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使用了法術。但是,我也不敢确定,目前也只是猜測。”說完,舒小谷一攤手,問道:“那麽,在山洪爆發前,二位有沒有什麽發現呢?”

白木林搖頭,并沒有找到能出去的路。但讓人意外的是,谷錦竟也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破除這個結界。

那這得是什麽結界啊......

“并非是這結界牢固,而是想破除,必須在外面打碎這結界。若是只身一人踏入此處,就算有人有心營救,也根本不知他被困在了此處。”谷錦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白木林,“這種小伎倆解除很是容易,構不成威脅。只要傳一個人離開這裏,找到陣眼便可解決。”

啊......難怪系統會說不趕回去白木林就要死,原來是這個意思。

被盯着看的白木林沖谷錦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找個人出去不是很容易就能破除了嗎?”

“破壞此處并不難,只是,遣誰去呢?”

“我去呗。”

舒小谷毫不猶豫的便應了下來,不過,遭到了一致反對。

“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何時受了傷都渾然不知,送你出去豈非太過冒險?”谷錦這般說着,白木林竟也點了頭對此表示了贊同。

舒小谷:QAQ?

不讓她去,那就只能麻煩大神仙親出咯?呃不不,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

心裏話被聽了去的舒小谷火速心虛的移開了視線,她擡頭望天,裝傻一般在心中贊美天氣。

“既如此,我去吧。”白木林擡手,沒讓谷錦開口,“仙君或許信不過我,但此事因我而起,更何況你二人仍在此處。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就此逃跑的。”

實際上,這樣正合了谷錦的心意。他便也不做阻攔,只管幫着開了傳送陣通往外邊。

白木林站在傳送陣中,與此同時山頂的地面開始不斷地震動。舒小谷看着自己的腳下越來越大的裂痕,正要跑開時,地面卻不給她分毫的反應機會瞬間塌陷了下去。

好在谷錦的反應夠快,一把撈起了舒小谷,緊緊地摟着她的腰。

“白木林!陣眼不會距離多麽的遠,你若能感知到靈力,便順着去尋就是了!”谷錦抱起舒小谷,光陣消失的同時,山體開始迅速的崩塌。他看着由于山體崩塌而産生的動蕩,朝濃濃灰塵中深深望了一眼。

谷錦是在看什......麽?

好奇怪的味道!

被抱在懷中的舒小谷抓緊了谷錦的衣襟,她探下頭去,仔細的分辨了一番氣味。

有土的味道,還隐約有點香......

“不必分辨了。”谷錦收回視線,抱着舒小谷落在了一處還未出現異常的地面上。

“?為什麽?”舒小谷道。

谷錦嘆氣,沒有回答她。他轉過身去,雙手負在了身後。

突然這是怎麽了?

“小谷,若我做了錯事,你可會怨我?”沒理由的,谷錦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他轉過身來,暗沉沉的天襯的他眼中也灰蒙蒙的。

怎麽突然問這個......

舒小谷眨了眨眼,回道:“要看是什麽事了。如果你是要害死我,那我肯定會怨你。不過......”

“不過?”

“你肯定是不會害我的。所以,其他任何的過錯都不值得一提。”看着谷錦認真的神情,舒小谷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背,“誰都有犯錯的時候,這又有什麽不可以原諒的呢?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你做錯事啦?”

聽到最後半句話的谷錦立馬收回了表情,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他搖頭,只道:“本仙絕不會犯錯。”

啊,又恢複正常了。

“是是,您是萬人供奉的豐收神,怎麽會犯錯呢?”舒小谷原本只是想打趣一下谷錦,但沒想到話音未落,谷錦的表情就又變成了剛才的樣子。

“若是可以,我只想當一人心中的神......”

“嗯?你說了什麽嗎?”

谷錦搖頭,沒有再說什麽。他微微仰頭望着天,灰蒙蒙的天空在他的眼中越來越暗。

“唉!”舒小谷坐在地上,歪着腦袋抱着膝蓋。

白木林的劫就這?還以為會是更兇險要去拼個你死我活的那種。不過倒也好,等他打破了結界,就可以平安無事的回去了吧?

不過,那個背影到底是誰的呢?長發飄飄的女子啊......會不會是個非常漂亮的美女呢?

“嘶!”手臂上突然傳來的疼痛讓舒小谷的胳膊都快沒了知覺,她看着開始不斷滲出血液的傷痕,未愈合的傷口開始鑽出帶着刺的荊棘藤條。

?!!!

“谷錦!”

“別動它!”

荊棘一點點地鑽出,刺痛着舊傷的同時又劃了幾道新的口子在舒小谷的皮膚上。她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切,整個身體都因疼痛而微微顫抖着。

好疼疼疼疼!

“你若就此收手,本仙或許還留得你一條命。”谷錦抓住舒小谷生出了荊棘的手,溫熱的血染紅了他的手。他看着舒小谷的身後,殺意已現。

誰?還有人在這裏?

回頭看去,密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随後,一女子緩緩走出,站立在了不遠處。

“谷錦......”

“本仙的名諱豈是你能喊得的?!”

舒小谷看着遠處的女子,目瞪口呆。

這,這這這,這是仙藍?!

谷錦起身,忽然伸手憑空掐住了仙藍的脖子。他将他拉至身前,強烈的壓迫感甚至影響到了一旁的舒小谷,“你既敢對她下手,想來也是清楚了後果......”

這幅場景實在是超出了舒小谷的認知範圍,她看着殺意四起的谷錦和活像一個木偶的仙藍,大腦停止了思考,愣住了。

☆、如同人偶一般被控制

就像是大腦起了自我保護系統一樣,舒小谷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伸不出手去阻止,也張不開嘴去勸阻。

“本仙的耐心有限,這點你應當清楚。”毫不憐香惜玉的,谷錦漸漸收力,使得仙藍原本就蒼白的臉更加的慘白,“可是亂雲派你來的......?”

仙藍宛如一具死屍,被死死地掐着脖子,表情卻沒有分毫的痛苦。她的手指一根根的十分有規律的抽動着,就像是連上線的木偶。

風摻着一絲氣息從舒小谷身側飄過,她下意識的吸氣,聞到了很是酸澀的味道,

這是......悲傷的味道?

谷錦沉下臉,眼中不摻一絲感情。他沒有再開口,稍稍用力的手隐約露出白骨。

“谷錦!等等!別殺她——”猛回過神來的舒小谷伸出手去阻攔,她話剛出口的瞬間,谷錦松開了幾乎奄奄一息的仙藍。

不對,肯定有哪裏不對。

舒小谷跑去仙藍身旁,看到了她頸肩的手印。舒小谷看着那空洞無神的眼睛,下移到她的手指。她每根手指分別抽動着,十分奇怪。

“怎麽了?可是發現什麽了?”谷錦守在舒小谷身後,視線卻緊緊地盯着仙藍,防止她傷到舒小谷。

舒小谷跪在仙藍身旁,仔細的聞了聞。除了淡淡的花香,還有剛剛那股酸澀的味道。

沒錯,是她身上傳出來的......

雖然沒有什麽證據證明仙藍是清白的,但是......直覺告訴舒小谷,她一定是無辜的。

“她很難過,我聞到了她的情緒。而且你看,谷錦,她的手指一直在抽動。”舒小谷擡起仙藍的手,停止了生長的荊棘就這樣與舒小谷的小臂融為一體,“很有規律,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牽動着。”

仙藍雙眼空洞,沒有半點光澤。她癡癡地望着谷錦,雙唇微微顫抖着,卻聽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