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才不會笨到和那女人一般,沒事去趟這種渾水。

貴妃輕笑,“都免了吧,成總管。”

安成也賠笑,道:“娘娘,這是賀蘭公子,陛下命奴才接公子過來赴宴。”

貴妃哦了一聲,道:“這樣啊,那你們自便,本宮先進去了,陛下還等着呢。”

安成閃身讓開路,等貴妃帶着人全進入大殿,這才直起身,招呼賀蘭骢跟他進去。

大殿內,北蒼滿朝文武分左右落座,相互交頭接耳好不熱鬧。

賀蘭骢沿着大殿邊上的甬路,被引到了帝王身邊,其間倒也沒引起多大注意。

最上首,賀蘭如月以太妃之尊,穩坐于此,見到自家兄弟,悄悄遞過一個擔憂的眼色。

賀蘭骢一愣,再往大殿內看,兩旁文武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下來,向他投以好奇的目光。皇帝右首是兩位貴妃,在天子面前,彰顯着自己的優雅高貴,而眼裏卻是不經意地流露着輕慢。

“賀蘭,坐到朕身邊來。”皇帝伸了手,招呼還在發愣的人。

賀蘭骢一怔,就覺面上一陣陣發熱,正猶豫着要不要坐到皇帝身邊,皇帝已經握住他的手,一拉之下,直接坐了下去,幾乎緊挨着小皇帝。

深吸一口氣,賀蘭骢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想往旁邊挪挪,不想皇帝竟握着他的手不肯松開。

那邊,曹貴妃把一切看在眼裏,圓圓的杏目幾乎噴火,崔貴妃見曹貴妃妒火中燒,暗自蔑笑,素手纖纖,夾起一顆櫻桃,放入口中,對身旁的一切視而不見。

皇帝手執琉璃盞,朗聲道:“都到齊了,開席。今日時值歲末,君臣當同樂,共享太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殿百官,一齊舉杯,向天子敬酒。皇帝象征性地晃下杯盞,并未真正去飲。

“賀蘭,你怎麽了,飯菜不和口麽?可今日,不能單獨給你做蟹黃羹,先将就用一點,待晚宴結束,朕再命人做。”皇帝壓低了聲音,好言勸慰身邊不肯動箸的人,當前場合,怎可如此無視帝王的顏面。

賀蘭骢低頭淺笑,“陛下命令北蒼的太妃,為一個俘虜單獨下廚房麽?”

“你?”皇帝面上的笑容僵在一瞬,繼續小聲道:“賀蘭,無論如何,今日,你不可太放肆。”

賀蘭骢忽然笑答,“好。”手一晃,呼啦一聲,腕上鎖鏈發出一陣金屬的脆音,也不理會衆多好奇的目光,自面前盤中的栗子雞上,夾起一顆栗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來。

皇帝強壓怒氣,問:“賀蘭,你故意的是麽?”

賀蘭骢一反常态,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道:“豈敢。”

皇帝道:“賀蘭,別鬧了,歲末日,開開心心的,到了子時,朕帶你到功德門看新年的煙花。”

哼!賀蘭骢不屑地道:“賀蘭會為了一場煙花低頭麽?”

“……”

丞相楊林,作為百官之首,身份顯赫,坐在帝王下首,不時與年輕的君主舉杯遙碰。杯盞交錯間,這眼睛可是沒離開賀蘭骢。終于見到本人,心裏暗暗詫異,就是無法把眼前這人,和千軍萬馬前的沙場武将聯系起來。在這人身上,根本尋不到一絲殺戮之氣,徒有虛名不大可能,可這人是如何把韓朝輝的大軍阻擋在樊城呢?

這就是翼王要營救的人,偏皇帝看得又緊,還真是不好下手。

皇帝嘴角噙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看看楊林,又看看身旁的賀蘭骢,忽然一笑。不拿杯盞的手,慢慢落了下來,輕輕在賀蘭骢腰間捏了一把。

呃!賀蘭骢頓時身體僵直,磨着後槽牙,道:“把手拿開。”

皇帝低聲嬉笑,“不拿。”

賀蘭骢深吸一口氣,也把手放下,攥着皇帝的手,開始暗中用力。皇帝心裏呵的一樂,賀蘭,較力你可不是對手。皇帝當下也卯足了勁,欲撐開賀蘭骢的禁锢。

皇帝與賀蘭骢下面的小動作雖然旁人看不到,不過從二人很快變了的臉色,也略猜到一些,只當是這二人酒筵上當衆調*情,這鄙夷的想法是免不了了。當初一個賀蘭如月,迷惑先皇,如今換成一個男人,大庭廣衆之下,如此放蕩。可嘆啊,都道東林禮教嚴格,看來也不盡然。

曹貴妃甩了個不屑的眼神,心中暗罵,不要臉!

32、這皮囊給你 ...

功德門的城樓上,北蒼君王和其他的皇族親貴,迎着瑟瑟寒風,靜等新年的鳴鐘奏響。

賀蘭骢隐在城樓的一個小角落,俯瞰城樓下聚集的如潮水般的北蒼臣民,眼裏,慢慢浮上湧向東林國都朝晟門的東林百姓。嘴角勾起,面上露出溫和儒雅的笑意,賀蘭骢手扶憑欄,面上笑意越來越明顯。

身旁安榮悄然蹙起眉頭,暗暗感覺不妙,此時看他笑得如此明朗,低呼一聲不好,上前抓住賀蘭骢的手腕,“公子,前面危險。”

賀蘭骢一愣,忽然明白過來,面上的笑容頓顯無奈,“你以為我要跳下去?”

安榮壓低了聲音,道:“公子見諒,老奴在身邊伺候,豈能讓公子有一分閃失。”

賀蘭骢自嘲地笑笑,“放心,我不會跳下去。這地方,有牽絆我的姐姐,東林故地有我的伯父;有我亡妻孫氏的族親;至于留侯趙棟,呵,他的母親終是我的姑母,我不會不管他們。元文敬可以拿他們迫我就範,甚至直接強來,想我心悅誠服,你轉告他,別多做妄想。”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這裏,有東林故國的一山一水;有故國的一花一木;有故國的親眷四鄰,唯獨沒有北蒼的一根草芥。”

賀蘭骢不願承認他有多狼狽,從被于海活捉那日開始,他從沒感覺帶着尊嚴活着。過去,東林先皇對賀蘭家頗為器重,使賀蘭家更是顯貴一時。趙棟登基,雖懼怕外戚強勢,但賀蘭家一不結黨營私,二不參與朝政,新君因此倒也照拂頗多。趙棟雖糊塗,不過要論真正對賀蘭骢的羞辱,也不過是答應北蒼的議和條件那一次而已,暗中就算君臣離心,然表面至少還是一團和氣。

賀蘭骢知道,晚上他又貪杯,明知道北蒼的酒烈,還是多喝了兩杯。還好他今天有所控制,至少沒有那晚喝的多。亂糟糟的辭歲宮宴結束,他一心要回去休息,卻還是被皇帝強行帶到這裏。躲在這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躲開皇帝的故作姿态,躲開那兩個女人的明裏暗裏的鄙夷不屑,躲開北蒼大臣的探究目光,躲進這片陰影裏,把這世界的光明與黑暗看個透。

安榮暗自嘆息,他知道那人眼裏流露的是什麽,是不甘,至死的不甘。他曾在這裏,看到先皇挽着顧銘洲的手,一起等待新年的鐘聲,同看絢爛的煙花。雖然,皇帝本應挽着的人,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可那幾年,沒人對皇帝身邊站着個男人說什麽,盡管一個男人占據着屬于皇後的位置。而他也看到,顧銘洲空洞的眼裏,掩藏着的就是不甘。

哐,哐……從鐘樓傳來洪亮的鐘聲,新年鐘聲要奏響一百零八響,似乎要讓神州大陸都要聽到辭舊迎新的鐘聲。

而絢爛的煙花也在同一時刻,綻放半空,頓時漫天華彩,美不勝收。

功德門城樓下,萬人攢動,高呼萬歲。

天子面含微笑,對身旁的賀蘭如月道:“太妃,朕覺得,今年的新年煙花,要比往年好看得多。”

賀蘭如月也展露一個優雅的笑容,道:“陛下所言極是。幾日前普降瑞雪,可緩解北方旱情,上天這是賜予北蒼一個豐收之年。如此好兆頭,煙花自是更顯華美。”

皇帝輕笑,這女人聰明得就是不說,為何這煙花看起來不同于往年。

旁邊曹貴妃眨眨眼,道:“也不覺得啊,還是那幾樣,沒什麽新意。”

皇帝沉下臉,瞪了不知所雲的女人一眼,“不懂欣賞,就把嘴巴閉緊點。”別過頭,不予理會,溫和的目光,卻是緊緊盯着那個小角落。此刻,他在想什麽,這北蒼的煙花和東林的煙花,有什麽不一樣麽?

曹貴妃被皇帝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心裏不免有氣,又沒說錯,發火做什麽,即使是天子,也不能無故的沖人發難嘛。順着皇帝的視線,女人終于明白了皇帝所指何意。這東林人真是不要臉,女人生的一副狐媚相迷惑人也就罷了,連男人也學着勾引人。

女人狠命扯着手裏的娟帕,得讓爺爺想想辦法,難道讓這昭凰閣的賤人如此下去麽?

皇帝收回目光,發現崔貴妃拿手帕掩着口,似笑非笑,便問道:“愛妃,何事令你心情大好?”

崔貴妃笑道:“臣妾是在數這天上的花朵,臣妾在想,花朵如此絢爛,可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