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豁出去了

周獻闖進李旻營帳中時,葉之鳴正趴在桌上跟李旻說什麽事情,兩個人的腦袋挨得很近,從周獻的角度看,簡直像要碰在一起了。

周獻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那麽大氣性,幾步沖過去一把将葉之鳴從桌上拉了起來。

葉之鳴吓了一跳,瞪眼看着他,李旻也有點懵,站起來道:“這是怎麽了?外頭出事了?”

李旻說着就要往外走,周獻喉嚨動了動,壓着點聲音說,“沒事,我就……找他。”

李旻一頓,莫名其妙看看葉之鳴,又看看周獻,“你這樣子是找人嗎?我瞅着像要砍人呢?”

周獻抿了抿唇,有些尴尬,他沖過來也就是一時腦熱,這會兒回過神來,最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的反而是他自己了。

他一手還拉着葉之鳴,葉之鳴另一只手還撐在桌上,二人這模樣怎麽看怎麽不想回事,周獻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放開手,梗着脖子道:“我有事找你,出來一下。”

這話像是當初他看見葉之鳴和夏禹說話時,臨時找借口帶走葉之鳴一樣,只是這一次葉之鳴沒有被糊弄過去,他感覺到什麽似的眯了眯眼,“什麽事?不能在這兒說?”

“……不能。”周獻不敢去看李旻,和葉之鳴四目相對,一字一句,“出去說,現在,馬上。”

李旻覺出不對來,“你們……吵架啦?”

葉之鳴與周獻橫眉豎眼對看半天,周獻活像叼住了食物就死活不松口的狗崽子一樣,葉之鳴嘆了口氣,“你先松開,我跟你出去。”

周獻腮幫子動了動,葉之鳴瞪着他,“我讓你松開。”

周獻不甘不願地松了手,手指在身側拽成拳頭,他又瞄了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李旻一眼,率先轉身朝門外走去。

李旻在葉之鳴耳邊诶了一聲,“周獻怎麽了?我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了,還從沒見過他這樣。”

葉之鳴扯了扯衣擺,撇撇嘴,“瘋狗病犯了呗。”

李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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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不是吵架了。這兩人,果然還是孩子呢。

葉之鳴跟着周獻出門,繞過篝火,走到一偏僻林子裏,周獻本打算繼續往林子深處走,可葉之鳴覺得裏頭太黑了,遠離了火光和人聲不□□全,于是主動停了下來。

周獻也沒勉強,他轉頭看了看遠處,确定沒人過來,這才道:“我……有話問你,你要老實說。”

葉之鳴抱着手臂,往身後一顆大樹上一靠,“說。”

“你……你……你知道李将軍和秦姑娘成婚了嗎?”

“是嗎?”葉之鳴還真不知道,詫異地挑起眉,“他都沒提,我該恭喜他啊。”

周獻仔細觀察葉之鳴的神情,沒看出什麽特別的來,可他又有點摸不準,畢竟這是人家的隐-私問題,萬一葉之鳴壓根就沒打算說實話呢?

他想了想,又道:“秦、秦姑娘生了個大胖小子,養在萬花谷裏了。”

葉之鳴轉開頭,想起第一次看見李旻的時候,神情裏帶出一些懷念和感慨來,“是嘛……”

周獻:“那小子從小脾氣就大,秦姑娘想讓夏禹做他師父,夏禹沒答應,說那小子在他喜歡的硯臺裏撒了泡尿。”

葉之鳴:“噗……”

“他不學醫術,也不學功夫,也沒想入天策府。”周獻說:“李将軍問小子以後想幹嘛,小子說要賺大錢,娶一個天下第一的老婆。”

葉之鳴哈哈哈地笑起來,“天下第一的老婆是什麽?天下第一美?功夫天下第一厲害?還是天下第一有才學?”

周獻搖頭,“這就不知道了。”

葉之鳴笑着笑着,發現周獻一直盯着自己看,笑容緩緩收斂起來最後變成一抹意味不明地淺笑凝固在嘴角。

“看什麽呢?說吧,你聽何舟那臭婆娘說了什麽?”

臭婆娘……周獻抽了抽嘴角,也沒打算瞞他,沉默了片刻道:“他說你喜歡李将軍。”

葉之鳴啧了一聲,換了個姿勢繼續靠在樹幹上,“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周獻見他沒有反駁的意思,臉色立刻變了,之前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熱血又有回流的跡象,他往前邁了兩步,伸手撐在葉之鳴頭頂,以一個霸道且自我的方式将葉之鳴禁锢在自己視線之中。

“你喜歡他?”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他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葉之鳴皺起眉,他不喜歡這樣的周獻,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他是我李大哥,這一點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改變。”

周獻的醋壇子徹底開了蓋,咕嚕咕嚕的酸味往外直冒,“你這是什麽意思?打算默默地守護他?陪着他?如果沒有秦婉呢?你會怎麽做?要和他在一起嗎?”

葉之鳴仰着臉,脖頸間露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周獻的目光幾次落在那一截白皙上頭,很想伸手摸上去,手心裏癢得難受,渾身上下都像燃了一團無法熄滅的火。

周獻這幾句話沒有說開,但葉之鳴卻已經聽懂了,他沉默下來,靜靜地看了周獻一會兒,說:“男子漢大丈夫,想說什麽就直說好了。”

周獻渾身的火化成五年的思念、渴望,幾乎沒有半刻猶豫地從舌尖上彈了出去。

“我喜歡你。”周獻捏緊了拳頭,額頭上浮出一層汗來,眼眸緊緊地鎖住葉之鳴每一個表情動作,這四個字一出口,他甚至有點虛脫。

葉之鳴沒說話,手指卻在周獻看不到的地方,輕輕地卷縮了起來。

周獻有點着急,“我說我喜歡你,葉之鳴,我周獻喜歡你,喜歡了你很多年你知道嗎?”

葉之鳴被他直率的目光看得有點招架不住,他以為自己會毫無反應,以為自己能輕描淡寫地将事情揭過去,他連理由都想好了——家國未定,如何能談兒女私情,這可是你當年說過的話。或者你年紀還小,你在軍營裏待太久了,沒怎麽見過幾個漂亮姑娘,等你以後見過了,你就會改變心意了。

他想了好幾個理由,可這一刻居然一個也說不出口。

周獻誠懇的語氣,熱烈的眼神讓他有點臉紅,心跳微微加速,竟莫名其妙地發了……慌。

“我……”葉之鳴第一個字一出口就有點破音,嗓音啞了一下,他尴尬地清了清喉嚨,道:“你……你才多大啊,什麽都不懂。”

“我懂。”周獻拍了一下樹幹,“當年你離開的時候我就懂了,我發過誓,我一定會去找你。”

只是随之而來的戰争打亂了他的計劃,也讓他曾一度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葉之鳴有些詞窮,他內心很複雜,而最神奇的是他竟不知道到底複雜在哪裏,他只是回答不出任何話,腦子裏一團亂。

“你……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葉之鳴努力想找回一點自己的方向,不想被對方牽着鼻子走,就算腦子裏一團亂,卻還惦記着自己年長,得扳回些顏面,“每一天我們都……都沒辦法承諾未來,你懂我的意思,就算是平民百姓想要求個平靜的生活也是不易,何況我們這些将腦袋挂在褲腰上的,你有心思想這些不如……不如先想想怎麽對付狼牙軍。”

葉之鳴說完就想走,卻被周獻一胳膊攔住了。

周獻的腦袋突然低了下來,葉之鳴一驚,萬萬沒想到這小子膽子會有這麽大,下意識伸手就是一拳,但其實周獻并沒有打算做什麽,他只是想攔住葉之鳴再說幾句話,當然這時候他腦子也是有點亂的,葉之鳴一拳打過來,他條件反射就往後撤,一偏頭接住拳頭,然後将人一把拉進了懷裏。

葉之鳴與他大眼瞪小眼地撞在一起,周獻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鬼使神差地落在了那雙薄唇上。

好像曾經有誰說過,說薄唇的人都寡情。周獻眸子一沉,一低頭覆了上去。

葉之鳴:“!!!”

雙唇相接的瞬間,周獻就如同終于嘗到了渴望已久的美味,一時片刻都舍不得放開,他一手按住了葉之鳴的後腦勺,将人更拉近自己,舌頭不打招呼的長驅直入,糾纏不放,葉之鳴呼吸一下頓住,被周獻搶得先機徹底失了主動權。

二人身影在月色下糾纏在一起,一個掙紮不休,一個不依不饒,葉之鳴好不容易仰起頭喘了一口氣,被食髓知味的周獻一把壓在了樹幹上。

“你……放開!”葉之鳴惱火吼,還不忘壓低聲音,脖子到耳尖都浮起了嫣紅。

周獻目中仿佛燃着炙熱的光,烤得葉之鳴心裏慌成了一團。在葉之鳴的記憶裏,這位還只是五年不見的便宜徒弟,五年前對方雖看不慣自己這樣,看不慣自己那樣,卻也好好跟着學武,還救過自己,是個性格坦率不記仇的好孩子。

一眨眼的功夫,這人就從熱血上頭的小孩兒變成了排兵布陣的年輕将軍,他帶着讓葉之鳴陌生的強大氣場,早早擁有了一身成熟又沉穩的味道,葉之鳴還沒來得及習慣,眼下的一切又再次沖刷了他的認知。

慌亂,震驚,還有委屈和惱怒,種種情緒充斥在葉之鳴胸腔裏,竟一時被堵塞了似的,反而什麽都表達不出來了。

周獻側頭咬住葉之鳴的耳垂,發洩似地扯了扯,葉之鳴痛呼出聲他才轉移陣地,在葉之鳴脖頸間又啃又親。

手也不老實地在腰側四處亂摸,似乎嫌衣服礙事,伸手去扯腰帶,一只腿更是膽大妄為地擠開了葉之鳴的腿,膝蓋抵在了敏-感處磨蹭,惹得葉之鳴驚喘一聲。

“周獻!!”葉之鳴扯他頭發。

周獻被扯得擡起頭來來,吊着眼角不依不饒,“獻兒。”

“啊?”

“你以前怎麽叫我的,現在還怎麽叫!”

“你……你多大了!你無聊不無聊!”

“不無聊!”周獻晃了晃腦袋,晃不開葉之鳴的手,幹脆任他抓着又湊過去親。

葉之鳴被他的厚顏無恥徹底驚呆了,他到底沒周獻那麽狠,不忍弄痛他,手指一松,周獻勾起了嘴角。

“你舍不得。”周獻輕輕道,随即堵住了葉之鳴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拉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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