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烏龍師生戀
景新也不惱,上課後,先說了收到假條的事情,他雖然表示既往不咎,但把所有請假的同學挨個點了名,還要站起讓他認一下,最後才點到方北。
方北喊了聲到,但是并沒有站起來,甚至連頭都沒有擡一下。坐在她身旁的安安也頗為意外,因為她從未見過一向在老師面前作乖乖女的方北有如此倔強和出格的時候。
景新見到方北氣呼呼的小模樣,心裏更加感覺她有意思,随後就開始講述原典,但是他講了幾段後,就讓臺下的同學們開始接着講。
對于原典精讀課來說,這本就正常,但是異常也同時開始,因為平時的順序都是從前排同學輪起,一人講一段,可是景新今天卻打亂了順序,“這堂課,我們不從前排開始了,換個順序,請坐在最後一排的方北同學開始講。”
一語既出,同學們皆有些意外,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滿疑問,尤其是習慣坐在後排的諸多同學,一時之間都開始心慌意亂加手忙腳亂。
這也是後排座位為何一向熱門的原因,大家就是為了逃避講解,因為如果課前沒有充分準備,一講必定露怯,不止同學面前丢臉,還要挨老師批評。
但是,今天的一切似乎都有點亂,因為平日裏一向喜歡坐前排、學習刻苦、不懼發言的方北竟然破天荒地坐在了最後一排,而老師偏偏就從最後一排點起,莫非這兩人因為請假的事情結了梁子?
可惜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自來就對原典精讀課不感興趣的諸位同學這下都繃緊了一根弦,就擔心景新随時“亂點兵”。
方北一聽到景新的話,登時就想暈倒,看來這位景老師報複心極重,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了,還不如就讓他扣分好了,也勝過被如此“折磨”。
方北坐在原位上,備感無奈,她站起來剛講了一句,就被景新打斷,“方同學,聲音太小了,你讓坐在前面的同學怎麽聽得到呢?”
方北咬咬牙,大聲了一些,景新果不其然又開始為難她,“停,大家聽得到她講的什麽嗎?”
唯恐天下不亂的幾個搗蛋男生馬上應和景新,随即大聲喊道,“聽不到!”
方北聽到同學們的應和,鼻子差點沒氣歪,因為起哄的人中不乏她維護的逃課同學,她還真是景新口中的傻瓜,為了這些沒良心的同學得罪這位難搞老師,真是得不償失。
接下來,一向輕聲細語的方北将書舉到面前,幾乎是把整段原典大聲吟誦了出來,又陳述了自己的理解和解釋,她剛一說完,就将書放在桌上,“大家都聽清了嗎?”
同學們紛紛笑道,“聽清了!”
方北也擡起頭直視景新,大聲說道,“景老師,您聽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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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新坐在講臺後,微笑着點頭,“講得很好,請繼續。”
“什麽?不是一個同學只講一段嗎?”方北的聲音陡地一下就低了八度,因為景新實在太會整人了,實在不是單純幼稚的她所能招架的。
“今天我們就打破常規,由同學們判定,誰講得好,就多講一些,怎麽樣?”
“好!”講臺下已經不是少數的應和者了,而是一呼百應。大家本就對難啃的西方政治學原典不感興趣,不用發言真是最好的解脫。
所以,此時此刻,就連坐在方北身旁的安安都快舉雙手贊成了。
方北又是一個頭兩個大,她看着布滿筆記的課本,也不知自己的課前準備夠不夠,如果真的讓她講滿整堂課,她的确有心無力。
景新看着方北為難不已的模樣,笑得分外得意,但映在方北眼中,就是分外邪惡,“方北,有難度嗎?”
方北擡起頭,幾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就快對可惡的景新怒目而視了,她不卑不亢地說道,“沒難度,我可以接着講!”
“那好,換人,方北旁邊的同學接着講!”方北終于得到“釋放”,不由長舒一口氣,她身邊的安安卻開始手忙腳亂、各種抓狂。
方北見此,急忙将自己課前做好的筆記遞給安安,安安拿了方北的筆記,自然安全渡過難關。
可是,方北與景新之間的“恩怨”,卻由此成了班裏同學熱議的話題,最後竟然多出了好幾本版本。
最為誇張的一個,就是方北暗戀景新已久,那天下課後,她趁同學都走了,就借着提交假條的時機,向風度翩翩的景老師送上了情書,可惜卻遭到了景老師義正詞嚴的拒絕,方北因此對景老師懷恨在心,所以每節課故意坐在最後一排,以表達抗議。
當安安繪聲繪色地對方北講述這些毫無來由和根據的流言蜚語時,方北氣得就快七竅生煙,從此打定主意,再也不傻呼呼地為同學出頭。
到了大一上學期期末,方北一直為那節課的成績擔憂不已,因為後半學期的課程都是景新講,如果景新真的那般小心眼,那麽成績最後肯定慘不忍睹。但是出乎她所有意料,景新最後竟然給她打了98分,班裏的最高分。
方北查到分數的一瞬間,實在是有些目瞪口呆,不過按安安的話說,老師畢竟是老師,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一個沖動易怒的小女生過不去的。
何況景新還是位貨真價實的好老師,除了要求比較嚴格,但備課認真,講解精辟,對學生更是真心愛護,所以課堂上那些小插曲,只不過就是插曲,方北完全沒必要在意。
方北一向虛心聽從安安的“教誨”,所以懸着半學期的心,也就放了下來,這學期雖然還有原典精讀課,景新卻不再是任課教師了,實在讓她備感輕松,可惜今天又不期而遇。
在看到景新玉樹臨風地走進教室時,與衆多花癡女同學的反應大不相同,旁人驚呼感慨時,方北卻只想逃之夭夭。
結果,景新不僅一眼看到了她,還用粉筆頭“砸中”了她,這一堂悲催到極點的公共課,不僅身旁有了一位克星方南,講臺上也多了一位克星景新,實在難熬至極。
此時,好不容易到了課間休息,方北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只感覺分外疲憊,突然被人推了下肩膀。
她擡起頭,只見安安滿臉笑意,“靓女,你不去和景老師打個招呼?”
方北聞言,眼睛一下瞪得像銅鈴,“安安,你搞什麽搞,想死嗎?”
安安聽言,又是大笑,“看你,一點兒都不淑女了,我可要和景老師敘舊去了。”
安安說罷,蹦蹦跳跳就跑到了講臺旁邊,随之加入了花癡大軍。講臺周圍,正圍着十幾個女生,都在和景新熱情“敘舊”。
每個從教室外面歸來的男生,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這也怪不了他們,對于他們這些大一男生來說,大多數人此刻都是連和女生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吸引女生關注。
而風流倜傥的景老師,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博得衆多女生的傾心,實在是令人羨慕嫉妒恨,同時充分證明,這些大一男生的熟男修煉歷程還任重而道遠。
還有一分鐘就要打鈴,方南在外面晃了九分鐘,最後一分鐘不得不硬着頭皮走回座位,不過方北的模樣,又給了他一個不小的意外。
雖然只見過三面,對方北知之甚少,但是方南能感覺到方北應該是那種性格比較內向、喜怒不形色的女生,屬于最不好打交道的“冷漠型”女生。
可是,現在坐在座位上的她,卻眼中冒火、面紅耳赤,頗有些不服氣的模樣,這是方南見到的方北的第四種模樣,專屬于方北的模樣。
方南見過她撞樹的白癡模樣,見過她上課的認真模樣,見過她觀影的流淚模樣,眼下又見識到了她憤憤不平的模樣,真是大開眼界,甚至在心底有一些小小的意外和欣喜。
方南剛一坐下,就聽到了方北那聲音低到不能再低的抱怨,“自以為耍帥裝酷就能迷倒一大片,真是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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