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遵命，校草先生

不知不覺間，姜聞竟然和自己老媽一樣語重心長，方北心知他為自己着想，也很感動，點頭笑道，“遵命，校草先生！”

姜聞此刻才反應過來方北是在打趣自己，意外有之，驚喜有之，幸福有之，她并非不在意自己，只是性格太過內斂。

他太想探知全部的她，占據所有的她，所以她每次向他展現一點獨特的自我，他的激動就難以言表，此時此刻，更是激動萬分。

方北看着姜聞一如當年的燦爛笑容，不能說不感慨，也笑着沖姜聞揮揮手，就轉身跑上了圖書館的臺階。

姜聞伫立原地，望着方北的清秀背影，兀自微笑，他知道他還沒有遲到，還有機會争取。

只是不知道上天還能否多給他一些自由呼吸的日子，因為對于時刻如在鋼絲線上行走的他來說，此刻的相聚，太為難得。

那天晚上，回到寝室，小迷糊方北還是将姜聞的手機號給忘記了，怎麽努力回憶也記不起來，她很想給他打個電話表示謝意。

期間，方北回撥了姜聞昨晚打過來的號碼試着找他，但接電話的人說這是學校報亭的公用電話。至此，她徹底無計可施，只好在心底鄭重表示謝意。

那天晚上，回到寝室，姜聞躺在床上攥着手機，始終等待，但是直到燈光熄滅，手機也沒有響起。他很想再次撥通昨晚那個他基本打了近一百個女生寝室電話後，才打對的號碼。

昨天軍訓解散後，姜聞先是從同學那裏問到了一個十七舍女生寝室的電話，随後就站在公用電話旁，一個又一個連續號碼撥過去，一遍又一遍詢問方北的名字，最後終于找到了她，但是他不能再冒險了，他必須對她敬而遠之，因為她不僅是影子的學生，還早晚會是影子的“人”。

那天晚上，回到寝室，一向海量的方南幾乎醉得不省人事，是葉嘉與何夕七手八腳将他架回去的。

方南盡管醉倒在床上，可思維卻無比清晰，他知道自己戀愛了，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獨特的女孩，只是她并不喜歡他，在得到他的告白之後，卻毫無反應，第二天就與另外一個男生去了鼎天約會。

他嫉妒得快要發狂，這一天多來，他都在等她的回饋，哪怕是對他的拒絕也好，但是沒有，一個電話甚至一句話也沒有。他很難過，所以喝醉了。

此後半個月，無論是方南，還是姜聞，都沒有在校園裏遇到方北，的确意外，尤其對方南來說，以前數次輕而易舉的不期而遇，如今好像成了上輩子的事情。

方南考慮過給方北打電話，約她好好談談，但是一想到那天晚上在鼎天的一切，他就覺得不應該這麽輕而易舉地原諒她，她太嚣張，太不把他放在眼裏，所以他要顯示自己的高傲，他要等她向他低頭，但是，方南太低估自己的對手了。

方北這一個月非常忙碌，因為她破天荒地去做了家教，對于她這個從來沒動過打工念頭的懶人來說，家教的确是個從來沒有想過的選擇，可是只要想到那天在鼎天的一切，她就覺得自己必須抓緊掙錢，否則心裏永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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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北通過人脈豐富、消息靈通的曉夏聯系到了兩份家教，一個是高中生，男孩子正處在高二，數學和語文不好，恰好都是方北的強項，一次課程下來，學生就眉開眼笑，堅持讓方北講下去。

這是因為讨好小孩子也是方北的特長，盡管人家只比她小四歲，可在她眼裏，學生就是她的親弟弟一般，恐男症自動消失，只有耐心講解，精心傳授。學生也很争氣，月考成績突飛猛進。

男孩的家長見一向調皮的孩子不僅有了學習動力，還進步不小，一時高興，一下就把一個月的報酬都提前給了方北，還每周五派車去接方北，雷打不動。

這是因為男孩的家位于郊區的軍隊大院內，若是自己趕去，不僅費時費力，而且連大門都進不去。

另一個學生是正念初二的女孩子，成績優異，但就對數學無感，每次分數都少得可憐，偏科偏得厲害，方北便做一對一輔導，幾次下來，女學生的進步更快，家長更是滿意，所以方北這次家教工作又是出人意料地順利。

為了細心準備要講解的內容，方北課後經常跑去校外的書店，在教輔書類書架前辛勤記筆記，每每挨到書店晚上九點關門才急匆匆趕回寝室，所以方南和姜聞自然在食堂、圖書館、教室等她經常出現的場所遍尋不獲她的蹤影。

方北最後算下這個月的收入，竟然快要上千，只要她堅持下去，估計過了十一就能還上欠姜聞的人情，不免興高采烈。而且人生中第一次拿到豐碩的勞動報酬，欣慰和成就都不是一點半點，她幾乎就快樂瘋了。

這個周五，方北又按約定的時間向學校南門走去，男學生家裏的車就在外面等候，因為要為人師表，所以方北每次講課之前都着裝整齊，不知不覺倒比平時多加注意外表。

她今天穿了一條新買的淺色牛仔褲，配上白色的雪紡襯衫，頭發依然紮成馬尾，但高高束起，很是青春靓麗，與往日随意散漫的她大大不同。

方北一路急趕，路過籃球場時，下意識地轉過頭，因為已成習慣，她早就習慣在籃球場上搜尋方南的身影。

這半個月以來，她和方南從未主動聯系過，她知道自己不該再多想，因為林蓓蓓那天的舉動，已經将她和方南之間的親密關系宣告天下，自己又何必那麽不知趣呢？

更為重要的是，如果方南真的喜歡自己，那麽他遲早會來找她把話說清楚。就像方南自己所說，男生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哪怕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但是，方南不僅沒有來找她把話說清楚，甚至根本沒有下一步的行動。那麽，那天晚上的一切，只不過是月光、夜色和銀杏樹的綜合作用，他大概就是個舉止輕浮的男生，自己除了敬而遠之，還有什麽解決之道呢？

方北想到此，急忙将目光收回，加快腳步向正校門趕去，可是正在籃球場上厮殺的方南，終于再次尋覓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看到方北急匆匆趕路的背影後，方南将手中的球朝葉嘉一扔，完全不顧同伴們匪夷所思的目光，一陣急跑，直接翻過籃球場上一人多高的鐵栅欄，風一般地追向了那個瘦弱的身影。

方北就快趕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覺得眼旁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而對方似乎也看到了自己，她扭過頭，果然看到了帥氣幹淨的姜聞。

姜聞仍舊穿着一塵不染的白襯衫，從啓明樓中不緊不慢地走出來，看來應該是剛剛下課，手中抱着一本厚重的書，整個人看上去，書卷氣前所未有的濃烈。

此刻，他正站在門口的臺階上，目不轉睛地看着方北，唇邊的笑意似有若無。

方北重遇姜聞，很是興奮，并非是為見到他，而是她終于可以再次問到他的號碼，那麽兩個月後，她就可以将飯錢如數還給姜聞，以免良心不安。

因此，方北幾乎是興高采烈地跑到了姜聞面前，氣喘籲籲地說，“太好了，姜聞，還能遇到你！”

姜聞從未想過會這麽快就再次巧遇到方北，何況一向內向的方北見到自己竟會如此高興，心頭自然喜悅萬分，但仍舊一臉沉靜，鎮定自若，輕聲說道，“方北，你好。”

“那天，我回寝室後原想打電話給你的，結果我這個臭記性，回去就怎麽也記不全後面的號碼，還好今天遇到了你，不然我還真擔心以後怎麽才能聯系上你。

咱們學校雖然不大，可要是想在近萬人中重新遇到，幾率還真是不大呢！”

方北連珠炮似地說完，完全不顧姜聞作何反應，她也渾然忘了自己有社交恐懼症的樣子，急急忙忙地從書包裏掏出筆記本和鋼筆，翻開筆記，摘掉筆帽，擡頭沖姜聞笑道，“你說吧，我這次一定記得住。”

姜聞望着迫不及待的方北，淡淡微笑，卻不着急說話，只是端詳着方北的面容，半月不見，她似乎又有了變化，更加清秀脫俗，更加令他難以忘懷。

方北注意到姜聞眼神的專注，還自作聰明地以為是自己穿衣品味太差，惹得這位穿衣品位脫俗的老同學忍俊不禁，只好呵呵笑道，“這件襯衫是舊了些，不過還算我比較好的衣服，總要給人家留下好印象啊。你快告訴我，我還有事，得馬上走，有車在門口等！”

方北低下頭，仍在等姜聞報出號碼，可是對方仍舊一言不發，當她詫異地擡起頭來時，才發現姜聞已不是一臉沉靜，而是冷若冰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