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後宮……

第26章 後宮……

甄燦怔了怔,扭頭看了穆英琅一眼,突然省起自己正套着蕭兆誠的殼子!

居然忘了!他忽然明白了穆英琅先前有些尴尬無奈的神色是什麽意思,眼前的人畢竟是他弟弟的重人啊!如此親昵的舉動,在這個封建社會可是大逾矩了!不過——他再看看穆英瑜,相處幾個月下來,他知道一件事,穆英瑜這人沒脾氣,就算他再不高興也不會發火,而相反的,蕭兆誠是個特能招人恨的性子,任性妄為,從他有膽子連皇帝的殿試都不去參加就能看得出,這孩子腦袋瓜子裏壓根沒有“我不能做”這四個字。

于是,他臉色不動,樂呵呵的繼續拉着穆英琅的手:“如此甚好,以後散學,都讓大哥你帶我回來吧!又快又省錢!”

穆英琅看了自家兄弟一眼,輕輕脫開被甄燦握着的手,淡然道:“除卻有課之日,其餘皇上不召見的日子,我是不便進宮的。”言外之意竟是拒絕了。

穆英瑜上前來朝他哥擠了個笑容,道:“我原想兆誠頭一日伴讀,怕他回來時招不到行轎,想去射日門接他,沒想到大哥倒帶着他回來了。”

甄燦笑得沒心沒肺的道:“是啊!眨眼間便到了家,當真是奇妙得很!”這句話倒是肺腑之言。

穆英瑜看看蕭兆誠,這少年似乎從來沒在自己面前這麽笑過,忽然沖動,向穆英琅問道:“大哥是用的千裏行,還是縮地術?”

穆英琅笑笑:“就這麽點路哪裏用得着千裏行,縮地術足夠了。”

穆英瑜點點頭,轉而對蕭兆誠道:“明日散學後在射日門等我。”停了一下,眼朝天繼續道,“縮地術,我也會的。”

甄燦愣了愣,穆英瑜這是在跟自己兄長較勁了?為了蕭兆誠?這算是喜歡上了?于是接下來的時間他便一直低頭苦思,自己做了什麽勾引着這位先生了?他不是應該喜歡上紅朝煥的嘛?

他可不想跟未來的皇帝搶男人,即便這人是他名義上的老公……

果然,接下來的數日,每天申時散學,穆英瑜都準時在射日門等着接蕭兆誠用縮地術回家,時間久了,射日門街驿茶鋪的夥計都認識這一對了。

“穆家的二公子與他家重人感情真好啊!”這句話從射日門流傳開,很快變成了鳳都城裏人盡皆知,老百姓們茶餘飯後又多了一份談資。

甄燦比較喜歡同蒼史這門課,最近正巧講到的是同蒼史上關于男性婚姻的發展史,他發現這個課題,幾乎所有的伴讀都聽得很仔細,他覺得奇怪,曾私下問過紅朝烯,九皇子殿下冷笑着告訴他:“他們當然想聽仔細,做皇子伴讀的不外那麽幾條出路,一是皇子舉薦,二麽就是等着皇子做皇帝,做不了皇帝至少也要能做上王爺,再被舉薦,若是沒本事被舉薦,那便只好選第三了……”紅朝烯看了蕭兆誠一眼,“做皇子或是王爺的重妃呗!”

甄燦頓悟,這才發現果然做伴讀的少年們個個都生得眉清目秀,一個賽一個的好看,原來如此……

同蒼史上說,最早的男性婚姻出現在同蒼皇朝之前一千多年,首開先河的還是位皇帝。那位活在兩千多年以前的皇帝雖然在史書上只留下一個廢後的記錄,但是,後人們在發掘他的皇陵時竟然發現皇陵與他生前最寵信的一名臣子的陵墓相通,并且兩人的是以合葬的方式葬在同一個主墓室裏。這給了後來太祖頒布同性通婚律足夠的歷史基礎。

事實上,那座皇陵之所以會被發掘,則是因為太祖聽說那座皇陵有神靈護佑,便想将他的弟弟和弟弟的情人合葬在這座皇陵裏,而巧合的是,這位後來被追封為惜王的開國功臣,太祖的親弟弟,他的情人不但也是一名男性,而且是當時為滅前朝立下汗馬功勞的元帥,而且可以說,同蒼的天下原本就是這兩人打下來的,有人說,若非惜王與莫帥死得早,只怕根本就輪不到太祖做皇帝。

不管怎樣,從那之後,同蒼皇朝便有了準許男性通婚的法典,不過據說頒布法典的同蒼開國皇帝本人其實并沒有立重妃,因此歷史上普遍認為這個法典可能完全是為了能讓惜王與其情人得以合法合葬而制定的,這也是同蒼皇朝唯一一部為了死去的人而制定的用于活人的法典。

甄燦看着書上的文字,撇撇嘴,當初定法典的人是為了能讓有情人能得以同穴永眠,卻不知千年後的今時今日,重人成了權力結合的工具,與情愛少有關系。

皺着眉,擡頭正見紅朝煜不知何時站在自己案前,這才想起已經到了午膳的時間,連忙站起來向面前的人施禮:“大殿下……”扭頭看了看四周,不知道紅朝烯和紅朝燦他們兄弟到哪裏去了,竟沒有叫他。

紅朝煜微微一笑,道:“九弟和十一弟方才被皇後娘娘叫去陪膳,先走了一刻,蕭重人看書看得入神竟不曾察覺麽?”

甄燦一愣,他剛才想事想出了神,竟然沒發現那兄弟倆何時離開的,連忙一臉惶恐道:“兆誠疏忽,确實不曾注意!”

紅朝煜似乎并無責怪之意,笑道:“蕭重人很是用功啊!不過也莫餓傷了腸胃,快與我去用膳吧。”

甄燦低頭應了聲:“是!”跟着他往布膳的偏殿走去。

相處了數日,甄燦以蕭兆誠的身份在衆皇子間早已混熟了,伴讀們也因為他是已婚之人,不會成為争奪自己未來夫婿的威脅而對他頗友善。

剛剛坐定,便聽得四皇子紅朝熾奇道:“朝煥呢?”

衆人都是搖頭,祈王二世子紅朝炻笑道:“朝煥不在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麽?四哥這麽大驚小怪的做甚?”

紅朝熾道:“我才沒大驚小怪,只是這家夥前日借了我一柄玉扇去,說好今日要還我的,早晨沒來得及問他讨,這會兒人倒不見了!敢情他耍我玩呢?”

他邊上三皇子插嘴:“這天還沒熱到要扇扇子的份上吧?他問你借扇子做什麽?”

紅朝熾翻了個白眼:“還能做什麽?自然又是玩他的演舞嘛,說是想出個舞,拿着扇子跳好看……”

三皇子哈哈笑道:“那你還指望他還給你?不過朝煥若是承了雷酒之位,莫說一柄扇子,就是百柄千柄,換他一舞我也願意啊!”

紅朝熾道:“我也不是小器到給不起他一柄扇子,實在是那扇子是父皇賞給我母妃的,被我偷偷拿了出來把玩,讓他見了便搶了去跳舞了,我怕讓人看到了說閑話。”

他們說話聲音雖不大,但在座的都聽着,大皇子紅朝煜這時便道:“既是拿去演舞了,那必是去玉梨園,和貞華她們在一起。”

三皇子與四皇子相互看了一眼,雖然在母系家族勢力上與長兄不對盤,但既然長皇子開了口他們也不能不做反應,紅朝熾便道:“如此吃完飯,咱們去玉梨園找他去!”

三皇子紅朝炫也道:“好啊!說不準能看到朝煥演舞!”

兩個略長的皇子這麽一說,下面的兄弟們不管後妃間的争鬥如何,有得玩樂便也不分彼此的叫着:“同去同去!”

皇子們說了算,這頓午膳結果便剩了一桌,急着要去玉梨園找紅朝煥。

甄燦在這皇宮裏呆了些日子了,也知道,就似這雲朗園是皇子們讀書的地方,公主、郡主們學女紅,花藝等也有專門的地方,便是叫做玉梨園的一處園子,那裏是屬于後宮的一部分,所以,皇子們嚷嚷着要去玉梨園的時候,伴讀們都沒吱聲。

甄燦自然也沒做他想,他伴着的二位都不在,他更沒有發言權了。沒想到就在這時紅朝煜開口道:“琉影,你也一起來罷。”他在喚他自己的伴讀,程琉影,這位是工部尚書的小兒子,今年十七歲,平時跟在紅朝煜身旁,話不多,很安靜本分的一個少年。

聽得長皇子說這話,少年的臉便有些紅,喏喏地道:“大殿下……這,于禮不合。”

紅朝煜笑道:“什麽于禮不合?你跟着我進的後宮,父皇就算知道了,也當是怪罪我,又責怪不到你身上,怕什麽?”

程琉影低着頭沒說話,像是還在為難,紅朝煜上前推了他一把:“走!”

少年便半推半就着跟着走了……

有了大皇子帶這頭,後面皇子們便理所當然的有樣學樣,伴讀們也因為有這難得的機會能進到後宮去,見到難得一見的公主們大是興奮,沒有一個提出異議的。

甄燦沒動,紅朝烯兄弟不在,自然沒人帶他去,若他當真去了,萬一出事,怕是沒人替他頂罪的……因此見着衆人往外走,他又繼續吃他的飯,心裏盤算着吃完飯到園子裏找個好地方睡一覺之類的事。

誰知剛過一會兒,就聽人道:“我就說怎麽覺得少了一個似的,原來你果真沒跟來!”

回頭一看竟是大皇子紅朝煜。

只見他走進來道:“你怎麽不跟來?”

甄燦眨眨眼,答道:“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不在,我若去了後宮,萬一給人說出去,蕭兆誠縱是有一身的嘴也說不清吶。”

紅朝煜看着他,似乎在審視,過了一會兒展顏一笑:“無妨,若是有人問,你便說是我硬拉你去的便了。”說罷,拉起蕭兆誠的手當真将他硬拉着出雲朗園往後宮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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