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嬌媚起
第42章 嬌媚起。
男女大防。
七歲不同席。
肌膚之親。
一個個念頭在薛平山腦海中飛快閃過, 看似漫長,卻也不過一瞬間。
那一聲聲的嗚咽聲,只聽得薛平山腦門陣陣跳動。
戰場上, 歷來只有“沖啊”之類的砍殺聲,及”噠噠”之類的咆哮馬蹄聲,女人的哭泣聲,幾乎從未聽聞過。
薛平山一沙場莽夫, 從死人堆裏摸爬滾打出來的, 鬼魅羅剎的聲音對他來說, 都稀疏平常, 可這會兒, 炕上那一聲聲的嗚咽輕哼,着實令人有些頭疼。
他應該大步離去的, 只是, 步子一轉, 竟又再次調了頭。
薛平山重新返回到了炕邊,良久, 只松了松拳頭,居高臨下的沖沈媚兒道:“別哭了。”
話音一落,似乎察覺到語氣有些重, 薛平山擰了擰眉,沉默了一會兒,放緩了幾分語氣道:“我瞧瞧傷口。”
沈媚兒聽了,立馬将頭沖雙腿, 間擡了起來,兩只眼睛已經腫成了兔子眼,只微微鼓着臉, 似乎有些委屈的看着打鐵匠,瞧那模樣,還有些不情不願似的,良久,只微微咬着唇,小心翼翼地将右腿緩緩擡起了起來,邊擡,邊擠眉弄眼,疼得厲害,喉嚨裏一下子“滋滋”一下子“嘶嘶”地,嬌氣得沒邊了。
從來沒有見過,一條腿可以美成這個樣子。
一條玉腿,膚若凝脂,吹彈可破,像是最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地。
瘦,卻飽滿有致,不失肉感。
沒有摸上去,便能先一步體會到那滑膩又嬌嫩的觸感。
Advertisement
輕輕擡着,并非刻意的,卻像是在故意展示,故意誘惑似的。
薛平山壓根不敢多瞧,他只很快垂落了雙目,然後擡手,輕輕将沈媚兒卷到膝蓋出的褲腿緩緩散落了下來。
中途,似乎不小心觸碰到了沈媚兒的肌膚。
他是幹粗活的,手指粗糙,指腹起了一層厚厚的繭子,刮在沈媚兒的皮膚上,有種酥癢的觸感。
沈媚兒喉嚨裏發出一聲“嘶”的嬌嗔聲,下意識地縮了縮腿,末了,瞧瞧擡眼看了打鐵匠一眼,喉嚨裏小聲的發出了一個字:“癢。”
話音一落,薛平山手指噌地一下飛快收了回去。
速度之快,令人瞧都瞧不清。
沈媚兒見了,卻“咯咯”笑了兩聲,聲音極小,有些短促,像是隐忍不住,憋出來的一道極短的氣息聲。
薛平山聽到笑聲看了過去,便見沈媚兒那張明豔動人的臉上的偷笑還未來得及掩藏,偏生,在此之前,她是蹙着眉喪着臉,一臉苦惱委屈的摸樣的,甚至,眼睛鼻頭都還是紅的,睫毛上的眼淚都還沒幹,這所有的情緒一瞬間全部展露在了同一張臉上。
于是,薛平山看到了一張又哭又笑,又鬧又強忍着憋不住的臉,以至于凸顯得整張臉扭曲皺巴了起來。
兩人赤眉搭眼的對視着。
“``````”
沈媚兒一時笑不出來,也一時哭不出來。
僵在了原地。
良久,沈媚兒臉唰地一下紅了,卻是惡狠狠的瞪了打鐵匠一眼,又飛快将整張臉埋到了腿,間。
裝死。
薛平山盯着沈媚兒。
良久,嘴角輕輕的牽動了一下。
眼前的女子,他甚至不知姓甚名誰。
無理取鬧,驕橫跋扈,這是他對她所有的印象,不過這會兒,又像個小孩似的,天真幼稚,卻又嬌媚明豔。
薛平山輕輕的換了一口氣,穩住了心神,少頃,一屁股坐在了炕邊上,幾乎看也沒朝着沈媚兒腳上看一眼,便率先将落在旁邊,那件新的衣裳取來一把蓋在了沈媚兒腳上,這才緩緩擡目看了過去。
薛平山緩緩擡起了沈媚兒的腳丫子。
方一觸碰過去,便見她立馬往後縮了縮,方一擡起,便見她咬緊了牙關,整個身子都微微弓了起來,一臉如臨大敵——
他甚至還沒有開始察看。
薛平山掃了沈媚兒一眼,良久,開始凝神,摸了摸她腳踝處的骨頭和經脈,期間,沈媚兒又痛又癢,幾度龇牙咧嘴,要将腳抽回去,卻被薛平山牢牢握住了,幾經周旋一番後——
“骨頭沒斷!‘
薛平山淡淡的沖沈媚兒說了一句。
他話音一落,沈媚兒不疑有他,打鐵匠從不說假話,沈媚兒臉上神色頓時立馬轉憂為喜,只是,喜悅之色剛展露出來,忽見打鐵匠嗖地一下擡頭,直直朝着沈媚兒的臉看了去——
沈媚兒愣了一下,直勾勾地與他對視着,還以為他突然這樣看着她要做什麽,還沒緩過神來,下一刻,她的五官再次扭曲了起來,只聽到咔嚓一聲,沈媚兒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只用力咬着牙攥緊了兩側被子,疼得全身發顫,疼得幾欲抓狂。
下一瞬,沈媚兒反應過來,氣得拿起身後的枕頭直接朝着打鐵匠的身上砸了過去,嘴裏咬牙切齒的控訴着:“你```你混蛋,嗚嗚!”
“痛,嗚嗚,好痛!”
“沒斷也被你掰扯斷了!”
“你竟敢欺負我!”
沈媚兒邊小嘴叭叭叭的不停的指控着,激動過了頭,被子下的雙腳也蹭了出來,一下一下朝着打鐵匠不斷踢打着,嘴裏邊一臉委屈的指控着:“叫你掰斷我的腳,叫你掰斷我的腳,你這個沒人要的打鐵匠,你個粗魯的打鐵匠,你打一輩子的鐵去吧!竟然欺負我!”
竟敢對她如此粗魯。
沈媚兒氣得圍着打鐵匠直鬧着。
雙腳一腳一腳踢在了他的腿上,腰上。
花拳繡腿。
力氣不大。
卻鬧騰得厲害。
且那一雙柔荑似的雙腳,白花花的,晃得人眼暈。
直到,打鐵匠嗖地一下,一手直接捏住了沈媚兒兩只腳——
這才消停了下來。
沈媚兒一愣。
雙腳被捉住了。
無力施展了。
腳踝處一點點腫,脹的疼痛感緩緩傳來。
沈媚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腳可以動了,腳竟然可以動了。
雖還有些疼痛,不過是腳踝處腫了的酸脹感。
原來,打鐵匠剛剛是在替她正骨,腳已經可以揮動了,甚至還可以踢人了。
這會兒,被人握在了手裏。
除了酸痛感外,還有些微癢。
那粗粝的繭子,刮着她的腳心,癢得厲害。
沈媚兒略有些羞澀,畢竟,女子的腳不是旁的。
對方因是打鐵匠,她不像對待旁人那般,略有些随意,橫豎前世又不是沒見過,她是如何自在如何來,耀武揚威慣了的,可到底她在如今的打鐵匠跟前,不過是個只有一兩面之緣的陌生人罷了。
何況,便是前世,也從未曾像現在這會兒```親昵暧昧過。
沈媚兒想要說些什麽,可喉嚨又跟卡住了似的,壓根開不了口,腦子裏一團亂。
她想要掙紮,不想,方一掙紮,忘記了那鐵人手有多打,力氣有多大,瞬間整個身子一時不穩,頭輕腳重的,整個人一時翻倒,直接往後一倒,摔倒了大炕上。
直接将沈媚兒給摔懵了。
薛平山見她摔倒,似乎也微怔了一下,下一刻,擡眼朝着自己的手心看去,只見他只手便将她兩只腳捉了起來,阻止她的搗亂。
白得晃眼的白,與他手掌上的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手心裏的柔軟嬌嫩與手上的粗糙堅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薛平山太陽穴突突一跳,立馬松開了她的雙腳,只噌地一下從炕上站了起來,随即背對着沈媚兒,低低說了句:“已```已無大礙了,收拾一下,我這便送你回去!”
話音才剛一落。
薛平山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屋子裏。
屋子外,薛平山複又吊起了一桶淨水,随即,将整張臉埋進了井水裏。
女孩兒的腳趾蓋,原來是粉色的。
整整齊齊的一排,肉嘟嘟的,那般可愛。
這是血氣上頭的薛平山入水後,腦海中僅存的畫面。
屋子裏,打鐵匠離開後,沈媚兒只将雙手緊緊捂在了臉上,一邊踢打着被子,一邊發出“啊啊啊”的懊惱聲。
讓她死了算了罷。
最好埋進地裏,一了百了。
她不見人了,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