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遺餘力

陰玉珩未料及竟聽到的是這樣一番言論,當下一頓,有些愕然:“什麽?”

“你之前不是說司無境對我很上心麽?雖然我沒有看出來,但是從今天起,換我對他上心了,你看如何?”她一臉真誠。

陰玉珩看着她半晌,“你是說,要我幫你追求城主?”

駱小浮面色一赧,還是點點頭,“沒錯。”

“有何必要?城主不是本就喜歡你?”

“誰說的?”駱小浮一哼,“自從我說了我喜歡他之後,他便避我如蛇蠍,日日躲在續天閣裏面,讓我無法找到他。”

陰玉珩一挑眉,不置片語。

“所以說,我要你來幫我出主意。”見他好似想要回絕,駱小浮趕忙提醒,“不準說不,你之前答應好的!”

陰玉珩鳳眸一眯,搭上陰柔俊美的面孔,更是陰氣森森。

駱小浮縮了下肩膀,又挺起胸膛,反正在理的是她,她怕什麽。

終于,敵不過她的堅持,他咬牙切齒地應了:“好,我答應你。”

“嘿嘿。”駱小浮一笑,“對了,忘了告訴你,哭獨劍法與婆娑劍法乃是一對鴛鴦劍法,我一直沒有學會的婆娑劍法第十九式,便是要與哭獨劍法合璧才可習得,如今得知哭獨劍法的傳人是司無境,你說這不是天助我也是什麽?”說着,她拍拍陰玉珩的肩,“好了,我先回去了,靜候我命令啊,軍師。”

她步子還未邁出,便被陰玉珩叫了住。

“其實比起我來,倒有另一人更适合當你的軍師。”

“誰?”

“夜白。”陰玉珩道,“他比我更了解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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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駱小浮恍然大悟,随即狡黠一笑,轉身離去。

陰玉珩注視着離去的嬌小身影,月白色的裙擺随着她盈盈輕快的步子左右搖曳,竟是說不出的嬌俏靈動。“雙劍合璧麽?”他低低自語了一句,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裏已不見嘲諷,反倒多了幾分別有興味——看來,司無境也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吧,但他卻從未提起,這又是出自哪般心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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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駱小浮一如前三日般,蹲坐在訪雲閣的房頂守株待兔。雖她現下已不抱多大希望,但有得盼總比沒得盼好,反正她閑着也是閑着。

她翹着腿枕着手臂仰躺在瓦頂上,瞧着漆黑無光的夜空,百無聊賴地有些想睡起來。

正朦胧間,卻聽到房內一聲響動,駱小浮一個激靈,翻身躍了下去。

她慌慌忙忙推門進去,四下環顧了一圈,卻沒找到一個人影,正費解失望之時,身後一個細微的腳步聲令她猛然地回過身去。

司無境穿了一身鴉青色的銀絲暗紋錦袍,單手負在身後直立在門外,微微蹙眉看着她。明黃的燈火之中,如畫的眉目褪了白晝裏融在神情之中的清霜月華,卻多了幾絲幽暗不明,既似沉斂又似冷淡,更為難測。

駱小浮吞了吞唾沫,只覺得眼前的司無境,仿佛遺世獨立一般,孤冷傲然,漠然的姿态好似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他半分。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她無論如何也擠不進他的世界,在他心中只能是一個匆匆而過的故人。

她不要這樣。

幾乎是立即地,她大步走到他身旁,一把拽過了他的手。“司無境……”她急急喚了他一聲,但是也只是喚了一聲,卻不知接下去該說什麽。

沒有見到他之前她只想着要見他,如今見到了,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世上的事都是這樣的,總是想好了要做什麽,真的做起來卻不知道怎麽做。她是下定決心要纏着他不放了,其實細細想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這裏是聽雙城,不是黎荒島,司無境要真想躲她,她又能奈他何?

這樣一想,駱小浮更是心慌,手下拽緊了幾分又喚了他一句:“司無境……”

司無境低眉斂目地看了看她,聲音中滿是平靜:“有事?”

駱小浮想大聲告訴他——“有事,很有事,你故意躲着我,不讓我見你。你就那麽不待見我喜歡你這事麽,我喜歡你究竟礙着你什麽事了,我又不能吃了你……就算我很想吃了,你武功那麽厲害還能吃虧不成?你一大男人被人表明心意卻只知道疏遠逃避,算什麽英雄好漢!”想想之前,雖然他對她也沒有多少好臉色,但至少是願意理她的,她小打小鬧的他也能忍,哪像現在這副避之不及的冷淡樣子?

然而,她終究也只是憋在心裏想想,到頭來問出口的只是:“這三日你怎麽都沒出來過,有什麽事要忙成這樣?”

司無境徐步走進屋內,掠過她顧自在桌前坐了下來,。“你來就是要問這個?”

對他這種不溫不火的态度,駱小浮只是嘆了口氣,固然不喜歡,卻也只是無可奈何。從他們相識起,便是她死皮賴臉追纏着他的時候居多,他心情好了搭理幾句,心情不好了便冷臉相向。以前好歹她生氣歸生氣,轉過頭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如今卻已對他用了心,想到以後還要碰多少釘子,她心頭就拔涼拔涼的。

好,既然他故意閃爍其詞,她便有話說話,直來直去,看他還能拐彎抹角到哪裏!“也不是來問這個的,我就是見不到你不甘心,所以天天來這守着,所謂守株待兔,你看,今晚總算把你給守來了不是?”她一臉笑意看着他。

司無境默然,沒有回話,給自己倒了杯茶,悠悠喝了一口。

駱小浮不理會他的無視,繼續道:“司無境,我今天找陰玉珩比試了一番。”見他動作一頓,她暗暗一笑,“你猜誰贏了?”

司無境又默了許久,才狀似不經心一般問了一字:“誰?”

駱小浮指着自己的鼻間,笑道:“自然是我了。”見他并不訝異,她更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司無境,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才是婆娑塢的塢主對吧?”

她以為他會不置可否,卻不料他淡淡一颔首,道:“對。”

她一愣,又聽到他繼續道:“你身為婆娑塢塢主,自小便習練婆娑劍法,陰玉珩打不過你也屬正常。”

駱小浮嘴角一撇,“他可厲害着呢,至今為止,能撐到婆娑劍法第九式的,我只遇到過他這麽一個。”她眨眼望着司無境,微微一笑,“你說,以你的歸燕六劍,能敵婆娑劍法幾式?”

聞言,司無境神情一滞,眼神轉落在了她的笑顏上,嘴角卻勾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歸燕六劍?呵,你不知道麽,以前那些武功我如今一招也不會了。”

駱小浮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她轉過頭不解地看着他:“什麽意思?”

司無境的眼中的諷刺更甚:“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麽?我不是葉淮,除了這副皮相,我與他沒有一點相同之處。你說你喜歡我,我倒要問問,你對我了解多少,你所謂的喜歡,由何而來?”

他臉上不屑的冷笑刺痛了駱小浮眼,她想起那一盤棋局,那一種對他的茫然之感又湧了上來,所有話剎那間哽在喉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司無境收回眼神,也不再看她,自顧自又喝起了茶,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駱小浮暗暗捏了捏拳頭,終于沖破了喉嚨那一道無形的障礙,發出了低啞的聲音:“沒錯,我對現在的你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她勉強牽扯出一抹澀澀的笑,“可是司無境,這不公平,我問過你的,我試過很多方法要去了解你,是你不給我這個機會。”她無奈地看向他,“是你不願意對我坦白你的過去,真正放不下過去的,不是我,是你。”

她的直白讓他抿起了唇。

“我想了解你,司無境,我不求別的,只要你別躲我,好不好……”她幾乎是哀求一般道,手也不自覺地伸過去,輕輕碰了碰他握着茶杯的手。

“我沒有躲你。”他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觸碰,心中卻有些煩亂,為何她這樣一個輕輕的觸碰,便能讓他有瞬息的失神。

對于他的閃躲,駱小浮十分不快,一個發狠便猛然捉住了他的手腕,緊緊捏着不放。“這還不叫躲?你究竟在怕什麽,我只是想多接近你一些,這樣也不行麽……”她作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撇着嘴一副委屈的樣子,“反正我們抱也抱過,親也親過了,雖然對你來說也許不算什麽……”

她話未說完,便被司無境忽而反捉住了手腕,他眯起雙眸冷冷看着她問:“什麽叫做‘對我來說也許不算什麽’?”

駱小浮被他抓得有點痛,往後縮了縮手,“不是麽,陰玉珩說你有許多暖床丫頭……”

司無境的眼神驟然迸出一束森然的光,“暖床丫頭?”他問得幾乎咬牙切齒,“怎麽,難不成你也想做?”

駱小浮不可思議地瞪着他,一下子掙開了他的鉗制,“司無境,你這個大色鬼,你怎麽可以這樣!”

“我怎麽樣?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麽?”

“是陰玉珩說的,跟我有什麽關系,再者,無風不起浪,你敢說你至今為止沒碰過女人?”駱小浮不知怎麽有些氣極,只要一想到曾有女子躺在他懷裏的畫面,再想想那晚花涼獨自進他房裏的情景,她就一肚子悶氣發不出來,心裏又酸又堵,好不難受。

司無境冷笑一聲,道:“我既然是色鬼,又怎可能沒碰過女人?你見過守身如玉的色鬼?”

駱小浮至今為止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無賴的司無境,頓時又惱怒又無語,“你……”她指着他,又不知道該罵他什麽才好,“你……怎麽這樣……這樣無恥!”

司無境冷笑更甚:“我無恥?這般就叫無恥的話,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說罷他起身便往門口走。

駱小浮一驚,追上去攔住了他:“你幹嘛去?”

他眯着眼,表情裏多少帶點邪佞:“去叫兩個暖床丫頭,夜涼如水,沒人陪在身邊豈不寂寞得很?”

駱小浮瞪大眼,滿臉見鬼的表情,震驚地看着他,接着,她猛地一下纏上了他的手臂:“不許去!”

“不去?”司無境冷哼一聲,“不去誰來暖床?”

駱小浮被他激得失去理智,最終心一橫,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我!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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