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展開攻勢

接下來的三天內,司無境總是在續天閣內處理事情,駱小浮不能去續天閣找他,又不好硬闖,于是硬生生沒見上他一面。

駱小浮不知道司無境到底在忙什麽,但她可以确定他是有意要躲她的,若不然,他為何連睡覺時都不回訪雲閣?他不就仗着她進不去續天閣麽……

徐徐嘆了口氣,駱小浮決定,不能再這麽無計可施下去,他這個躲法,靠她一人是不行的,她得找找幫手。

駱小浮首先想到了四影。雖然她眼下與楚丹走得最近,但在這方面,楚丹卻是一點也幫不上她的。四影之中,她只與陰玉珩稍有些交集,與夜白說過兩句話,其他兩個,便是一點也不認識了。

無論怎麽說,從陰玉珩下手自然是最容易的,但是,一想到他對自己那副并不友善還帶點嘲弄的态度,她就怎麽也樂觀不起來。

她決定跟陰玉珩攤牌,不論他究竟對自己有什麽不滿,目前看來也只得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于是,這一日,駱小浮問了念竹陰玉珩住的苑閣,自動自發地找了過去。

“陰玉珩,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商量個事。”駱小浮一眼見到陰玉珩那又染上輕蔑的神情時,想到了一個辦法。

陰玉珩淡淡睨了她一眼,反問:“何事?”

駱小浮輕咳了兩聲,正兒八經地道:“我們倆打一架,如果你贏了,我就答應你一件事,如果我贏了,便換你答應我一件事,如何?”

此問一出,就聽到他冷冷一笑,仿佛很是不屑:“笑話,我為何要同意這種荒唐的提議?無論輸贏,對我有什麽好處?”

駱小浮柳眉一彎,笑了起來,“若是我沒猜錯,你第一次在我房裏,便是想找我打架的吧?若不是看我有傷在身,恐怕你早就出手了。”

陰玉珩神情凝了凝,似是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沉思了片刻,說:“跟你打可沒什麽好處,若是失手将你打傷,我豈不是自找麻煩?”他雖不知司無境究竟把駱小浮放在什麽地位,但從他的某些行徑來看,駱小浮對他來說絕不會是“無所謂”的人。

駱小浮故作訝異,語氣卻不以為然:“你就這麽肯定你能打傷我?陰玉珩,我駱小浮學了這麽多年武功,打出來的可不是花拳繡腿,你別小看人。”

陰玉珩總算露出一絲含着興味的笑意,說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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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浮一路随着陰玉珩來到了內城西邊的那片竹林,先前駱小浮一直覺得這片竹林是拿來擺設的,沒什麽好看,因此也沒有進來過。

如今進來一瞧,方知這竹林之內,竟有一片湖泊。湖泊周圍,圍着半圈回廊式樣的亭臺軒榭,後面的空地上還立着幾座樓閣,乍一看,給人一種建造在水上的錯覺。

“這是哪裏?”駱小浮問出心中的疑問,眼睛卻是止不住好奇地四下觀望,這裏可比其他地方有趣得多,景色也十分怡人。

陰玉珩唇角微微勾着,道:“水韻閣。”

“我怎地沒聽人說過?”這個“人”自然指的便是楚丹。

陰玉珩側頭斜眼瞧了她一下,哼了哼說:“這裏是聽雙城弟子練武的靜地,怎可能讓外人随便知曉。”

駱小浮知道他是故意說這話來堵她的嘴,于是撇撇嘴沒再問話。

兩人從連通的橋上走過去,便瞧見兩個佩劍的男弟子站在入口兩旁,這兩人穿了身一樣的衣服,都是淡青色銀線錦緞長袍,與外面其他弟子穿的不同,一看便知是更高層次的弟子,想來這水韻閣之中也要多一些高手。

陰玉珩畢竟是四影中的鬼影,迎面有弟子看見他,無論是什麽層次的,都紛紛恭敬地行禮,一看便知他在聽雙城中的地位極高。

他帶着駱小浮來到水韻閣的後院,竟是一處十分寬闊的比武場,與笑劍山莊的那個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比武場周圍還擺着許多用來放兵器的架子,架子都是檀木制成,看來便價值不菲,更遑論那架子上呈着的武器了。

駱小浮環顧了一圈這些武器,有刀劍,長弓,九節鞭,扇子,短匕,棍還有一些她沒見過的暗器飛镖什麽的。一看這景象,她霎時明白過來陰玉珩帶她來這裏的意思,當下便笑笑的取了一把長劍,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稍稍拔出一些,上下揣摩了一番。

陰玉珩見她這樣子,面上沒有不快,出口卻不饒人:“你倒是自覺得很。”

駱小浮嘻嘻笑了一聲,說:“你帶我來這裏不就是讓我來挑武器的?其實赤手空拳地跟你打也是可以的,只要你也不用你那把扇子的話……”說着,她眼光一亮,放下了手中的劍,改而拿起了一旁另一把較為細長的劍,“好劍!”

這劍的劍身并非筆直,而是有些曲度,但微微彎曲的姿态反倒顯得別有逸致,劍身比劍柄還要細一些,劍身呈淡藍色,一看便知是上等鐵料以精心的鑄工鑄造而成。

陰玉珩睇了一眼她手中的劍,說:“塗雲劍可不好用。”越好的劍越不容易被馴服,這與好馬的道理一樣。

“好不好一用便知。”

說罷,駱小浮拔劍出鞘,腳步輕盈似幻地向後一滑,眨眼已在陰玉珩十步之外,以劍相指,道:“請指教。”

陰玉珩微微垂着眼,并沒有馬上出招,只悠悠搖着手中的玉骨扇,再擡頭時,面上卻是一副陰寒的笑意,“塗雲劍雖好,與我手中這把‘長歌’相比,卻還嫩了些。”

駱小浮不以為然:“武器好不好,與武功好不好,恐怕沒有什麽相幹吧,別多廢話了,動手吧。”

言落,她揚劍攻了過去。

駱小浮步履似飄似移,行動間形成了多重随影,令人看不真切,陰玉珩原地站定,臉色已沉了下來,笑意全無,只眯着眼沉着氣,右手執扇,左手已在身側緊握成拳,雙腳邁開,身子微側,緊盯着駱小浮的身影,只待接下她這第一招。

駱小浮第一招用的是婆娑劍法第一式“白虹落天”,這一招講究的是“虛”,出招要以形亂影,以影亂形,形影相交,真假莫辨。

陰玉珩見她已至自己跟前,雖分不清哪一個是她的主體,但這不妨礙他出招,只見他驟然側身,躲開了已逼近至胸前幾寸的劍,接着右手握着的玉骨扇上已聚了一道濃紫的真氣,一揚手朝駱小浮攻去。

這一招一擊即中,只是他還來不及高興,便發現打中的不過是個以真氣形成的幻影,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恰覺一道劍氣從他身後直直沖了過來,他忙彎腰一閃,還未直起身,另一道劍氣又從正面襲來,他一個旋身飛離地面,總算躲過。

幾個回合下來,陰玉珩被駱小浮虛實難分的劍招纏得只守無攻。

駱小浮的劍法看似柔美悠然,如同在翩翩起舞,揮攻收防之間似乎很飄忽,卻正因如此才更難以捉摸,而他一向出招狠準快猛,眼下竟也發揮不了作用。

兩人你來我往之間,駱小浮已使出了四式的婆娑劍法,雖纏得陰玉珩攻不到她,但她也占不了上風,彼此皆在伯仲之間。這在她過去應敵的情況之中,已屬罕有,可見陰玉珩的武功着實要比她所想的高出許多。

駱小浮收了劍勢,站定看着落在一丈之外的陰玉珩,臉上還是那副無害的笑容:“我這招‘百雁驚回’如何?”

陰玉珩抿着唇不答,不願意承認她使得這套劍法的确厲害。

駱小浮又揚起手中的塗雲劍,道:“第五式,憑風幻舞,看招。”說罷又攻了上去。

陰玉珩這一次不敢再輕敵,認真應對起來。

婆娑劍法講求唯美輕快,身姿應當翩若驚鴻,招式更要瞬息挪影,似幻非幻,不但要迷惑對方的眼睛,更要迷惑對方的心,由此可殺人無形。

劍法一招比一招更為迷幻,也一招比一招更為翩然,當駱小浮出到婆娑劍法第九式“飛鳳拔日”時,身姿好似一只鳳鳥旋飛直上雲霄,手中的劍似在飄搖,出招時竟已難辨究竟是攻擊還是舞蹈。

陰玉珩只覺駱小浮身後的殘影更甚,無論如何定睛看,都難以看清她下一個動作,正恍然間,只覺右臂一痛,低頭一看,不知哪邊來的劍氣已經将他的手臂劃開了一道傷痕,血噴濺而出。

他心下一凜,下一瞬,塗雲劍劍鋒已直抵他喉嚨。

他“唰”一下收了玉骨扇,将塗雲劍輕輕推開,面色明暗不定地看着對面的駱小浮,說:“我輸了。”

駱小浮笑顏不改,打了這麽多個來回,竟沒有一點氣喘,相較于她的從容,陰玉珩便要顯得略微窘迫。

駱小浮看着他右臂的傷,歉然道:“抱歉了,本不打算動真格,但你太難纏,居然撐到了第九式,婆娑劍法一旦過了第九式,便要見血才能止住。”

陰玉珩聞言,面上頓時難掩訝色,三步上前,皺眉問道:“你用的是婆娑劍法?”

駱小浮不解他的訝異,只道:“這是當然,我既出自婆娑塢,與你這樣的高手過招,自然要用婆娑塢中最厲害的武功。”

“婆娑劍法不是只傳塢主?”

駱小浮輕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錯。先前我同大家開了個小玩笑,與姬代天互換身份,實則我才是塢主,而她是婆娑右使。”

陰玉珩面上又是一陣陰晴不定,半晌,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駱小浮,道:“既然你便是婆娑塢主,那很多事便好辦了許多。”

駱小浮疑惑:“什麽事?”

“你既然是婆娑劍法的傳人,便應當聽過哭獨劍法。”

她點點頭說:“哭獨劍法與婆娑劍法有着極深的淵源,只是回溯起來又要論到很久之前的事,一時也說不清。”說到此處,她似是忽而想到了什麽,“對了,要說哭獨劍法,便是曾經的聽雙城主江子期江老前輩所創,但如今……卻不知他人去哪裏了?”

“他三年前便已去世。”

“啊?”駱小浮愣了愣,“那哭獨劍法豈不是失傳了?”

陰玉珩一臉嫌棄地看着她:“什麽失傳?你仔細想想,如今聽雙城還在,怎能讓哭獨劍法失傳?”

駱小浮“啊”了一聲,頓時了悟過來,卻是大驚:“你你你你……你是說……”

陰玉珩冷哼一聲:“真蠢。”

駱小浮還是不敢相信:“不會吧,哪能這麽巧?”

陰玉珩斜睨着她不說話。

“原來……原來司無境使的那套劍法,便是哭獨劍法?”駱小浮一臉的如夢似幻,好一會兒後,又忽而咧嘴一笑,似是非常開心,“真乃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

陰玉珩一臉看驢的樣子看着駱小浮,“你這是什麽蠢樣?”

駱小浮仍然笑得很歡,“陰玉珩,先前約好的條件你沒忘吧?”

“說吧,你要我答應你什麽事。”他撇撇嘴,雖不甘願,但也不至于食言。

駱小浮收起笑容,很認真地清了清嗓子,鄭重道:“我喜歡上司無境了,但是他老是躲我,所以我打算對他進行死纏爛打的攻勢,但是我一個人能力有限,所以,我要你來做我的軍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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