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和親公主和癡漢王爺03
今日陽光明媚,原本空曠的鎮國将軍府花園,今天顯得有些熱鬧。
車厘子要給律王挑選謝禮。
她去了一趟庫房,尋常人家的庫房每年都會清掃一次,順帶着清點清點東西,将軍府卻因為唯一的主子不愛管事,庫房從來沒有被清洗過,所以她一進去就被嗆了出來,箱子上全是灰塵。
好在原主雖然不管事,仆人也不敢私自開庫房偷東西,所以這庫房裏的東西倒是一件都沒有少,還每年都在增多。
庫房裏有一半車厘子母親的嫁妝,足足有百來餘箱,可以看出母親很受外祖寵愛。剩下的則是這十幾年來皇帝賜下的賞賜。再加上原主小金庫裏的銀票地契,還有很多每年都能進賬十幾萬兩銀子的陪嫁鋪子,車厘子可以說是一個的小富婆了。
清點好那些財産之後,車厘子甚至懷疑宣王處心積慮的想要弄死自己,是不是也有想把他的財産占為己有的因素在裏面。
眼下那些各類各樣的奇珍異寶,都被清洗幹淨了擺在花園裏曬太陽,車厘子一一看過去。
“送硯臺會不會顯得太尋常了?”她随時撈起桌上的一方硯臺,問身後的柳媽。
柳媽是齊母的陪嫁丫鬟,聽說是自幼與齊母一起長大,與齊母的感情十分深厚。
這些年她一直恪守本分,兢兢業業的照顧着原主,甚至為了照顧原主不願嫁人,要一輩子照顧原主,以報齊母幼年的救命之恩。
車厘子很敬佩古人這種“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節氣,又因為柳媽在管事這方面确實是把好手,所以才剛穿越來沒幾天,她就已經隐隐把柳媽成半個長輩看待,府上有什麽事情也都會先詢問過她的意見。
“這硯臺并非名品,顯得有些寒酸,不若送一把劍,”柳媽說,“老奴記得将軍藏有很多名劍,還曾一一展示給夫人看過。”
車厘子點點頭,“君子如劍,也行。”
……
律王府。
兩人之間若是一起經歷了什麽小摩擦,互相送點禮品以示寬慰,這是周國約定俗成的禮儀,但是一般這種事情都由家中長輩出手,避免了年輕人之間互贈禮物被有心人說成私自相授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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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車厘子和律王都沒有家長,所以他們只能自己送禮物。
律王的父母是先皇先後,他的庫房比車厘子來說不知道要富了多少倍,庫房裏也有許多奇珍異寶,還有很多先皇後提前給未來兒媳婦準備的頭面首飾。
律王挑選了很多珠寶首飾,覺得那些都非常配車厘子,這些飾物似乎只有到了女郎身上才會大放光彩。律王每拿起一樣飾品,就能想象出其戴在車厘子身上後的模樣,一時間心神竟然有些蕩漾。
只是他作為男子,若是冒昧的送首飾給女郎,根本就不像在送寬慰禮,而像是在送定情信物。女郎會不會誤會他,覺得他輕浮?
可是他真的很想把這些珠寶首飾都送給女郎,甚至想把整個律王府都搬空送給她。如果她能給自己一個笑容,那就更好了。
她對他有不可抗的吸引力,哪怕知道這吸引力來得完全莫名其妙,他也一點都不想反抗,反而主動沉浸在這種為一個人牽動所有情緒的感覺裏,仿佛生來就應該如此。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将軍府的寬慰禮先到了。
強忍着極大的喜悅,努力保持冷淡的表情,律王遣人給前來跑腿的小厮打賞了個大包,完全沒察覺到小厮欲言又止的神情,美滋滋地拆禮物去了。
小厮空着一雙手回到将軍府,只能跟車厘子回報說,律王沒給她準備寬慰禮。
“看來這個律王也不是很懂禮節。”車厘子下定論道。
說起來律王和她有點相似,都是父母自幼不在身邊的。她還好,至少還有個老爹,律王卻只有那些把他是做眼中釘肉中刺的叔父堂兄弟之類的,沒爹沒娘,身世比她還慘呢。
“律王殿下看着不似不知禮數的人。”柳媽回想起那天的場景,文質彬彬的殿下站在馬車旁和女郎輕聲說話,一舉一動,都是謙謙君子的典範。
那樣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怎麽會不知禮數呢?說不定是他的寬慰禮還沒準備好。
柳媽的直覺是對的,“謙謙君子”律王的寬慰禮第二天就到了。
那是一套非常輕靈漂亮的頭面,簡直就像是為車厘子這個年齡量身定制的。頭面不是時下流行的樣式,卻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它的與衆不同,那是超脫世俗的美。
柳媽和旁邊的丫鬟都看呆了,就連車厘子都忍不住露出贊嘆的目光。
果然皇室成員就是不一樣,哪怕被人是做眼中釘,時刻都有喪命的危險,但是他手上的財富卻是實打實的,真真正正的有錢人。
相比之下,自己手上的那點錢財就不算什麽了。
虧她昨天還在想宣王想弄死她是不是為了她的錢,現在想想,她的錢算得了什麽?
真是汗顏。
也許這就是沒見過世面吧。
車厘子決定,以後對不知道的事要少下定論,免得丢人。
除了頭面之外,還有幾匹出雲娟。車厘子被柳媽科普,才知道這出雲娟有多珍貴,連皇後每年都只能有一兩匹,律王這一下子竟然送來了好幾匹。
財大氣粗,財大氣粗!
車厘子忍不住比了個大拇指。
寬慰禮收到了,堂前的丫鬟卻來禀報,來送禮的小厮還沒走。
将軍府送禮在前,律王送禮在後,按理來說小厮送完禮物就應該回去回話,而不用像昨日的将軍府小厮那樣站在那等律王的回禮。柳媽早就吩咐丫鬟拿了賞金去,車厘子和柳媽也都以為小厮走了的,一直都沒多問。
但是律王府的小厮也沒走,這是怎麽?
小厮等了許久,終于等到車厘子過來,這次他遞上了手中一直拿着的信件。
“這是殿下的親筆信,囑托小的一定要親手交到女郎手上。”
車厘子和柳媽對視了一眼,伸手接過了信件。
小厮又問:“不知女郎可滿意殿下的禮物?”
他剛才收了打賞故意沒走,就是得了律王的吩咐。殿下吩咐他一定要在女郎看了寬慰禮之後再交上信件,順便幫他問一問,女郎是否喜歡。
“小女子十分歡喜,”車厘子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只是有些貴重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小厮心下一喜,回想起自家殿下的吩咐,說道:“殿下只願女郎歡喜。”
小厮說完,行禮告退。
車厘子看着他的背景,杵着下巴陷入沉思。
怎麽好像哪裏怪怪的?
一旁的柳媽表情也有些異樣,不知為何,她心裏總有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車厘子沒想太多,找個椅子坐下,拆開手中的信,還沒開始看,又有仆人來通報。
“女郎,鄖陽來信了。”
是便宜老爹的信!
柳媽上前接過信件遞給車厘子,兩人又将目光投向跟着仆人一起進來的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
男子劍眉星目,是個型男,放在現代都能當小鮮肉明星了。一想到他可能是自己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貼身保镖,車厘子有些高興。
對于那些長得好看又對她沒什麽威脅性的人,她向來是喜歡的。
男子察覺到車厘子的目光,微微垂下眼睑以示恭敬,走到車厘子面前單膝跪下。
“屬下衛康,見過女郎。”
“可是父親安排的護衛?”車厘子問道。
“正是。”衛康答:“其餘暗衛已隐在将軍府各處,女郎随時可查。”
車厘子看了他一眼,拆開便宜老爹的信飛速浏覽過去,确定眼前這人和老爹信上的描述差不多,才收起信件對他說道:“暫時不必了,暗衛平日不見人,你呢?”
“屬下會以各種身份跟在女郎身邊。”
“我的信才送出去幾天,怎麽回複得這麽快?”車厘子又問。
“女郎有所不知,将軍府給将軍寫的家書向來都是急件,有專門的驿使,快馬加鞭不出兩日就能到達鄖陽。屬下幾個連夜趕路,速度比驿使更快。”
車厘子點點頭,起身去書房給老爹回信。
她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紙,其中廢話不少,都只為安撫便宜老爹不要太擔心自己。
寫完之後封好臘,交到将軍府專屬驿使手上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十分悠閑地享受完這一頓美食,車厘子才想起被她忘在腦後的律王的信。
看完信之後,車厘子臉上黑線連連。
那律王竟然說他很喜歡那把劍,還說少了個劍穗,希望她再送個劍穗給他?
跟在一旁貼身侍候的柳媽:“……”
“果然‘很懂禮數’。”車厘子把信紙放到一邊,過了一會兒又拿起來看了一遍,才遞給柳媽,問道:“這算得寸進尺嗎?”
柳媽張了張口,艱難的措辭道:“許是太喜歡女郎送的禮物了……”
“他律王府那麽有錢,王府裏還有自己養的織女,連個劍穗都讓我送。”
柳媽斜着眼睛瞄了車厘子一眼,一時間想不出來該用什麽詞來描述自家遲鈍的女郎。
那是一個現代新生詞彙,叫——直女。
如果要加個形容詞來表達強烈的意願,那就是:死直女。
人家律王想要的是她親手做的劍穗,她以為人家是為了省錢所以想占她的便宜。
她怎麽就忘了今天剛收到的那副漂亮的頭面和出雲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