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無法消除的罪
漸漸的，一夜過去，理奈微微從睡意中恢複意識時，緩緩地睜開雙眼，感覺手臂上的傷口沒那麽疼了。
“唔……”
就好像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一樣，這一刻理奈只感覺自己的身邊都好安靜，卻又總感覺有什麽輕輕的呼吸從身後傳來。
“……”理奈這時眯起眼睛，看着自己對着房間的窗戶外那溫暖、一點也不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慢慢地翻了個身，看到一個身影正靜靜地睡在帳臺下。
陽光的照射使得理奈的視線有些獨特的風格，看着眼前的銀發男子雙目緊閉地睡在一旁，雙手就像小孩一樣地交疊在一起，而如櫻色的薄唇微微開阖着，令理奈的大腦一時空白了。
雖然在成為酒吞童子和朔月的時候，他的樣子邪魅冷酷，可是這樣安詳地睡着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沒有任何傷害的樣子……
但是既然邪魅都說不上的話，那麽只能說單純的睡姿是極其清秀安靜的樣子吧？
理奈這時呆呆地看着他,一手捂着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感覺不出來疼痛，卻漸漸地盯着他的眼睛。
“……”
就在這時，理奈在聽到千裏夢中低喃着什麽的時候，見到他稍稍動了動，那平齊的銀色額發這時滑落到地上，臉頰上的鬓發與脖間的發也一同随着他的動作稍稍滑落下來，一下子顯得眼前的畫面有些誘惑。
“……”理奈立即頓住，剛想收回視線卻看到那細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下，碧綠色的瞳這時睜開了。
“……”理奈稍稍一怔，看着千裏似乎突然睡醒地注視着自己，趕緊從喉嚨裏擠出了聲音，卻完全忘記了他白天的時候應該變成孩子的想法，“你……你醒了？……千裏？”
理奈這時看着眼前的千裏睜開雙眼、視線迷離着，但是瞳子卻默默地轉向自己，全身上下都有一種瞬間僵住的感覺。
“你……別看這樣子……還真像個女人啊……”千裏這時目光呆滞地看着她，聲音輕柔地緩緩道出，令理奈一下子呆住。
“啊？”理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他一下子明白了對方也許還沒睡醒，可是就在自己想要說什麽時，他又——
“真的很漂亮啊……把頭發放下來的樣子……就像女人一樣……很好看……”
Advertisement
千裏的視線稍稍一沉，緩緩地伸手放倒了理奈的臉上，“很舒服的感覺……一直以為這樣的行為不會出現……但是……”
“啊……啊啊……”理奈的臉一下子紅了，呆呆地感覺着他的手這時放在自己的脖頸間撫摸着長發，甚至指腹摩擦過肌膚的時候，那裏就像火一般熾熱起來，“千裏……千裏你醒醒啊……？”
理奈是第一次在不經意的時候被男性這樣觸碰，可是面對眼前的千裏她卻提不上力氣來抵抗他，“那個……千裏你……”
可是眼睜睜地看着對方的眼睛中清澈得沒有任何雜質，理奈便知道千裏真的沒有睡醒，而是在說夢話，立即想要叫醒他——
“嘴唇……好柔嫩啊……”
就在這時，修長的手指慢慢移動到她的嘴唇上，輕輕地擠按了下，微微地笑了起來，“雖然觸碰過不止一次……但是如果能一直這樣的話……什麽都不重要了……”
“……”
理奈全身一陣顫抖，這時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唇，卻突然敏感地感覺到他的手指緩緩地壓上了嘴唇，要伸進去——
“唔！”
“痛！”
理奈一個警惕，想都沒想地趕緊閉上眼睛，立即閉上嘴巴，卻一點也不是存心地咬痛了千裏，讓他一下子從‘虛幻’的夢境中驚醒。
“唔啊！！你幹嘛——？！”千裏這時趕緊把手收了回來，卻看着理奈的雙手都放在被子裏，一下子呆住了，“哎……我……我……”
千裏有些驚呆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理奈同樣的臉色看向自己，臉頰不禁泛紅起來，“對……對不起！”
千裏這時一骨碌坐起身，背對理奈正聲道：“我……我睡糊塗了！你不要誤會！”
“……”理奈頓了頓，遲疑地低下頭，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搖搖頭，“是我不好，沒叫醒你……”
“……”
這時從千裏的後背看去，理奈看到他整個耳根都紅了——“總之，不管怎麽樣你都醒了吧，衣服……衣服就在旁邊，我出去打水的這段時間，你……你快點準備一下吧！”
說完，千裏剛站起身卻滑了一跤，但又趕緊不顧狼狽的樣子沖出了房間，把理奈一個人留在裏面。
“啊……千裏……”理奈還來不及叫住他，只能單手努力支撐起自己，看着帳臺的一邊疊放着黑白條紋的衣服，于是伸手……
==================================================================
好不容易穿戴好千裏為自己更換的衣服，理奈這時艱難地用一只手在腰帶上打個結後，便慢慢地站起了身，走向了帳臺。
“理奈，衣服換好了嗎？”
而這時，房間外傳來了聲音，理奈這次擡頭，“好了，你進來吧。”
話音剛落，轉眼間銀發碧瞳的男人依舊是一副紅着臉的樣子站在面前，“既然……準備好的話，我們去江戶吧。”
千裏一會移開視線一會偷偷看向自己這邊的說道，令理奈有些別扭，“嗯……”
理奈這時垂下頭，一想到剛才的事也漸漸伸出手輕輕地拉了拉散落在肩膀上的長發，突然想了什麽，“對了千裏，你的樣子？”
“我的樣子？”千裏這時愣了下，擡起頭便解釋道：“你現在受了重傷，如果我還是孩子的樣子會很不方便照顧你吧？”
千裏說到這裏，微微笑了下，“所以為了這樣，我暫時就用術把我的樣子定在了夜晚的時候，而且也方便行動的吧。”
“這樣啊……”理奈呆呆地看着他，漸漸苦笑了出來，“但是不累嗎……？一直用術的話……”
“累也不是怎麽，總比上次江戶城的全城幻術好吧——”千裏說到這裏，立即剎住了，“抱歉……我不是想騙你，只是當時的身份……”
“……”理奈這時也驚呆了下，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在江戶城發生的事，“沒事的，畢竟你被鬼狐控制了吧……”
理奈漸漸垂下眼，又擡起頭道：“那麽靈切丸的下落，你不是已經得到了嗎？”
“……”千裏這時沉默一下，轉過身便站正自己道：“雖然是這樣，但是滑瓢似乎并不信任我們。那封信，在我打開的時侯自己燒掉了。”
千裏說到這裏，低下頭道：“如果不是我來搗亂的話，也許你和伊織家的人們就……”
“……”理奈這時聽着他的聲音漸漸壓低，立即打斷他道：“沒事的，反正靈切丸并沒有被鬼狐搶走，不是嗎？”
理奈說到這裏，來到千裏的身邊道：“既然我的傷也已經好多了，那麽現在就去江戶吧。”
“嗯，我知道一條捷徑，明天一早就會到那裏，走吧。”
千裏說完下意識剛要去牽理奈的手，卻一下子僵住了。
“……”理奈也有些愣住，呆呆地看着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走吧，事不宜遲。”
緊接着，理奈又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地握起他的手。
“……”
看着眼前的少女這時沖自己微微一笑，千裏一時間內心有一種被深深觸動的感覺，卻趕緊遮掩起來，“嗯。”
……
……
然而，當他們來到初霜故鄉的外面時，一個身影似乎正在那等待着他們。“……”
理奈此刻什麽都沒感覺到地突然一怔，看着一下子停下腳步的千裏這時松開了自己，上前一步注視着前方，全身警惕着，“既然來這裏了為何隐藏起來？這樣的作風可不是一族頭領的樣子啊。”
千裏這時正聲一句，冰冷的聲音一下子傳進理奈的耳朵裏感覺到了敵意，立即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握緊了腰間的太刀。
“既然如此，那麽你拐走伊織家頭領又是什麽？”而這時，一個身影從樹林中慢慢走出，冷冷地注視着他們，“私自帶走城岐姬加封的三日月姬，你的膽子也真夠大的啊，初霜家的少主。”
眼前，男子冰冷的視線讓人感覺無法呼吸，而異色的雙瞳這時冷漠地注視着理奈他們，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一陣不祥。
“風原閣下？”理奈頓時一怔，看着對方似乎充滿敵意地伸手放在了身後的鐵鞭柄上，“那個！其實我——”
“沒事的理奈，你退下。”千裏這時伸手拉開理奈的手，輕輕說道：“如果迫不得已的話，我會用言靈定住他。”
“但……但是這樣的話……”理奈這時看向千望将鐵鞭拿了下來，立即想從千裏的身後站出來——“你給我退下！你弱得很！”
千裏這時的無心之言一下子打擊到了理奈，理奈立即擡起頭對着他大喊出來，“你說什麽啊！！我哪裏弱了！！”
理奈一時間感覺一股怒意從心裏莫名地湧上大腦，立即伸手想要拔出安綱，卻趕緊被千裏拉住，“都說了你很弱了而且還受了傷！這裏交給我！你給我到後面去！”
“不要！我絕對不躲在你後面！”
“到我後面！”
“不要！你讓我上去解釋！”
……
“……”
這時，站在某兩人前方的某只男鬼有些難以置信地挑了挑眉，一臉拼命忍耐的樣子，“那個啊……雖然打擾到你們的打情罵俏有點不太好，可是拜托你們能不要這樣嗎……”
千望這時握起鐵鞭置于眼前，整張臉都黑了下來，“我是不想當成被馬踢走的那個，但是你們在長輩的面前這樣……真的很失禮啊……”
看着眼前的橙發男鬼一副接近暴走的樣子，千裏和理奈這時趕緊停了下來，卻仍在那裏搶着走到上面。
最後，千裏終于受不了了，直接一句‘【不許動！】'丢出來後，讓理奈全身定住地站在原地。
“千……千裏……”理奈一下子傻眼，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體一動不動，一臉怨念地看着他走上去，小聲說道：“好狡猾……”
面對擁有能夠讓人絕對服從的能力的千裏，理奈這時甘拜下風地看着千裏走上前去，一下子感覺氣氛變得僵硬——
“雖然很驚訝你會找到這裏，但是這樣一來，難道城岐家的鬼們都向這裏過來了嗎？”
千裏這時沉下眼，細眉緊蹙充滿了警惕，“但是你竟然獨自來到這裏，還真是我行我素啊，風原閣下。”
“放心吧，我只是單獨行動罷了……他們現在都在城岐之裏休息，鬼狐和她的手下們也暫時撤退了。”
“那個……千雪和将臣沒事吧？！”理奈這時打斷一聲，便見到千望點了點頭。
“嗯，沒有大礙。”千望這時稍稍看了下千裏身後的理奈，繼續說下去道：“其實一直以來……我就有個疑問，為什麽城岐姬的預知夢從伊織家加入鬼族開始就沒有後續了。既然能夠預知未來的話，那麽你還活着甚至會和鬼狐聯手這麽重大的事，不可能預知不了。”
“哎？”
“……”千裏這時挑了挑眉，視線稍稍移向身後的理奈，看着她稍稍怔住的樣子，說道：“鬼狐她……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潛入了城岐家，然後日夜不斷地篡改了城岐姬的記憶……不單單是她，很多鬼頭和人類也是……”
“哎？”理奈頓時一怔，驚呆地聽着千裏自述道：“很早以前？”
“是嘛……難怪大家現在的狀況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原來都是受了那個鬼狐的影響。”千望繼續道：“那麽鬼狐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還有你……為什麽要和她聯手？現在又為何帶着三日月姬來到這裏？”
“……”千裏這時沉默一陣，轉向身後的理奈，“你還真是話多的前輩，非要把一切都搞清楚嗎？”
“不是搞清楚，只是眼前的三日月姬不能交給你，在還沒摸清你的底細之前。”千望沉下眼，一抹陰暗的表情便漸漸浮現出來，“雖然我跟你的父親有過交情，但是如今的立場完全不同。只要你敢對她下手，不管你是誰的兒子我都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死的難看？我不覺得我會比你弱到哪去。”千裏這時正聲一句，理奈頃刻之間便感覺兩鬼之間殺氣騰騰，想要上去阻止，卻動也不能動，“那個！其實千裏他沒有傷害我！他是打算帶我去江戶找靈切丸才——”
“身邊的人都沒有搞清楚就這樣臆斷下了決定，你果然和她一樣是一個相當輕易的人啊。”
就在這時，千望所說的話一下子令千裏和理奈有些不能明白，可是卻……
“哼……我不會告訴你我除了她之外誰都不相信，就算你曾經是父親的朋友，我也會殺了你。”千裏這時剛上前一步，理奈立即喊話道：“不行！不能殺他！”
“……”
“如果在這裏打起來的話，誤會也會更深吧！”理奈這時在千裏的身後喊住他道：“千裏，我相信他，你就把一切都告訴他吧！鬼狐控制你那件事！”
“……”千裏這時稍稍怔住，立即擡起頭看向眼前的千望。
“控制……？怎麽回事？”千望聽着理奈的話不禁疑惑起來，轉向千裏道：“你放心，作為前輩我會對你的話保守成秘密，不會輕易地告訴城岐之裏的他們。”
“……”千裏這時沉默一下，最後再看向理奈一眼，回過頭才說，“好，我明白了，那麽全部都告訴你，理奈你也好好聽着……”
千裏這時深吸一口氣，說下去道：“鬼狐的目的，是通過毀滅我們鬼族實現斷罪之空，也就是讓世界生靈塗炭的樣子。據說那個鬼時刻到來時，天空是血紅色的，大地上沒有一點生命，完全是死亡的世界。而在初霜族滅族的幾年之後，我流浪在伊勢中被鬼狐找到，并被她控制擴大了內心對滅族的痛恨，才對城岐之裏和衆鬼族出手。”
千裏說到這裏，再移下視線道：“那時候理奈還沒有出現在伊織村，而我因為得知了伊織家想要加入鬼族的事情，便被鬼狐建議先進伊織家停留，以便将來接近城岐之裏，所以……”
千裏說到這裏，和理奈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伊織理禦。
原來那時候，他是因為鬼狐才來到姐姐身邊的嗎……
理奈這時在心裏想着，明白了一切。
鬼狐繪香的目的，是毀滅掉鬼族實現斷罪之空，将整個世界破壞掉。
所以先後，她不但殺了自己的哥哥，還特地安排理禦來到自己的身邊……理奈突然怔住，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穿越時空的事情是不是跟鬼狐有關？
“斷罪之空……鬼狐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而這時，千望收起鐵鞭，若有所思片刻，又繼續道：“那麽你初霜族滅族的真相又是怎麽回事……？我想你自己是知道的吧？”
“……”千裏突然在這時停了下來，一下子不再說話了。
“千裏？”
理奈也不禁怔住，看着他的背景好像僵硬起來，完全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是怎麽樣的。
“你沒資格知道。”
而這時，千裏的聲音一下子冰冷起來，就好像酒吞童子歸來一樣，冷酷至極，“接下來的這件事，你們都沒有傾聽的資格——所以放棄吧，我不想告訴任何人。”
“……”這時，理奈和千望的內心一樣子被他的話所震撼。而在理奈無法看到他樣子的那刻，千望眼睜睜地看着對方的雙眼中充滿怨恨，不禁全身一震。
果然……是有原因的嗎……
這時，千望在自己的心裏靜靜說道，又再次看向了身後的理奈，轉移了話題道：“那麽我不勉強你，可是現在你把三日月姬帶在身邊是為了什麽，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千裏這時稍稍垂下眼，沉默了片刻，“贖罪吧……我已經看不下她在被你們和鬼狐玩弄罷了。”
千裏這時擡起頭，一口氣說了下去，“我知道我曾經做過很過分的事，但是她到現在還相信我，所以……為了這個世界，為了她，我從鬼狐那邊退了出來，來到她身邊幫助她。”
千裏說到這裏，理奈的內心一下子震撼了下，驚呆地看着站在眼前的銀發身影。
“現在，阻止鬼狐是我的目的，你也可以快點回去做好準備，雖然鬼狐重傷了，但是她很快還會回來。”千裏說到這裏，千望頓時一怔——“受傷？”
“而我則要帶她去江戶取回伊織家的寶刀靈切丸，很快便會和她一起回來對付鬼狐。”千裏說到這裏，看着千望漸漸收回了鐵鞭，靜靜地站立着，“這就是全部，你都知道了吧？”
“……”
“……”
一時間，理奈和千望聽着千裏的自白心裏各有所想，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但是，很快——
“我明白了……”
這時，千望突然将鐵鞭收到身後，再松開手轉過了身，“你們走吧，我不會把我遇到你們的事情告訴他們。”
“……”千裏和理奈這時一怔，呆呆地看着他。
“但是……三日月姬，你一定要回來，伊織家和鬼族的命運，全都要看你了。”千望這時回過頭，金色的瞳子将視線停留在理奈的身上不一會，又緩緩地收了回來，“不要丢下他們遠走高飛……”
“……”理奈頓時一怔，看着千望又走了幾步，還問了一句，“對了三日月姬，風原千……——算了。”
“哎？”理奈頓時一愣，這時驚呆地和千裏一起看着他走遠，一時語塞。
為什麽……突然不說了呢？
理奈這時呆呆地看着千裏回過頭，同樣迷茫地對視一陣。
“雖然有點意外他會放了我們，但是前往江戶的機會幸好沒被打斷吧？”
千裏這時向着理奈的身邊走去，卻完全忘記了理奈被自己定住的事，“哎？理奈你怎麽不走啊？要去江戶了。”
“……”
理奈頓時一怔，立即狠狠地瞪向他沒有說話。
“啊喂，怎麽一副痛恨我的樣子？我怎麽了啊？”
“……”
“幹嘛不說話啊”
“……”
“喂……我又沒說錯什麽，你幹嘛生氣啊？”
“你……初霜千裏——！！我讨厭你對我用言靈！！”理奈這時喊了出來，令千裏頓時怔住，趕緊把言靈收回。
“啊抱歉，我沒想起來……”千裏這時放開了理奈，一臉歉意道：“如果你讨厭我對你用靈言的話，今後我不會對你再用了。”
“……”理奈頓時一怔，擡起頭驚呆地看着他，“千裏……？你……此言當真？”
見到理奈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欣喜的表情，千裏無奈地閉上雙眼，輕輕嘆了口氣，“嗯，我答應你，鬼族的約定可是會絕對遵守的，知道嗎？”
千裏這時睜開雙眼，又顯得有些無辜，“既然會被你讨厭的話，我還是別再這麽做比較好。”
“嗯……嗯！”理奈看着千裏答應了自己，立即上前一步牽着他的手，“那麽快點出發吧，去江戶。”
……
……
==================================================================
此時此刻，從城岐之裏撤回巢穴的鬼們紛紛圍繞在某處不被世人所知的洞穴之外，等待着之前的襲擊計劃竟然出現差錯的解釋。
“我們等了這一天已經足足有五十年之久，該死的城岐千焰和他的後裔竟然能安逸地高高在上，我們這口怨氣怎麽能輕易打消？！”
“這場持續了那麽久的憎恨，酒吞童子竟然轉身離開是怎麽回事？難道他背叛了我們？是要将我們抛棄嗎？”
“城岐一族絕對要毀滅！這個腐敗的統治制度一定要徹底将它的陰暗面全部擺明出來；城岐那個混蛋在五十年前，對我們這些流浪鬼和沒有實力的同族實施弑殺，啊啊，還有那個女人——要是那個女人沒有出現的話，這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事到如今我們怎麽能再忍氣吞聲！!我們為了活下來逃命了整整五十年！一直都生活在那種日夜擔心的生活裏啊！！”
洞穴之內，聽着鬼們一句句地喊了起來，金發女子漸漸伸手捂着胸口，緊蹙起眉。
“繪香，雖然你的肉體并沒有出現傷口，但是靈魂受損相當嚴重，還是不要動真氣。”葛城一這時伸手安撫好她，卻被她一手打開。
“你在說什麽啊？這種程度，根本無關緊要……”血紅色的眼瞳這時一沉，繪香緩緩地勾起了嘴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青發男子，“只不過被我自己的一部分‘打擊’了一下罷了，我自身的人格出現異常罷了……一點也不會有事……”
繪香這時從寶座上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冷冷地笑了起來，“葛城一，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我等這一天到底等了多久？我殺了很多人，包括那個男人也被我殺了；此時此刻，我不會停下自己，我要繼續去殺，殺……殺！城岐一族和衆鬼族全部給我毀滅掉！！用他們來血祭我的斷罪之空！”
繪香這時瞪大眼睛，詭異的冷笑顯得幾分猙獰，“他們只要知道我是鬼狐就可以了，我也只要做好這個角色就可以了——他們沒資格知道一切，因為是他們自己把真相丢掉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引起的！他們卻還好意思擺出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繪香這時仰天大笑，對着上方開辟出來的天洞迎合着不宜實時的青色光柱，內心的瘋狂一下子爆發出來，“城岐千焰！你滿意了嗎？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誕生！你竟然讓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出生的存在誕生了，那麽就讓我為了她們毀掉你建立的一切——給他們致命的斷罪！”
而另一邊，默默站在黑暗之中的黑發少年正和身旁藍發金瞳的少女背對背靠在一起。
“那海大人，少主他……真的不回來了嗎？”
千澤這時目光呆滞，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少主不是說，絕對要複仇的嗎？可是為什麽……”
“……”那海的肩膀猛地顫抖一下，緩緩地伸出手捂住了腦袋，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不會……的……千裏不會丢下我不管的……他不會把我丢下的……”
這時，壓抑的空氣中泛起一點點金黃色的光斑，慢慢形成一只飛舞的蝴蝶，緩緩地落在了他們的眼前——“不會的！千裏不會抛棄我！！！”
那海這時猛地喊出，頭頂上的發簪中翠綠色的寶石漸漸一暗，全身上下細白的肌膚上微微顯露出一層灰暗的顏色，“他答應我不會離開我的！我還不能沒有他啊！！千裏……千裏你回來！回來啊！！”
“……”就在這時，她身後的鬼族少年此刻緩緩地站起了身，伸手看着金色蝴蝶慢慢地停在了自己的手指上，“那海大人……這就是事實……也許……我們也只能相信了。”
這一刻，少年的聲音壓低，冷漠的語氣頃刻之間低低述說出來，“少主背叛我們是事實，他的确跟着伊織理奈離開了……”
“伊織……”那海猛地瞪大眼睛，呆呆地重複着她的名字，“理奈……”
漸漸的，千澤這時轉過身，看着她的雙瞳中一下子充滿了仇恨，“少主是叛徒，已經背叛了我們……丢下初霜一族的仇恨，離開我們了。所以——”
那海這時一怔，突然看着身邊的千澤伸手放在頭發上，漸漸一拉，“我代替少主統領這裏的鬼，下一場就是最終一戰。”
黑色的發漸漸脫離頭部，橙色的短發慢慢顯露出來，在光線有些昏暗的角落中，顯得耀眼。
“千澤……？你……”那海這時瞪大金瞳，呆呆地看着那個少年的相貌，腦海裏頃刻之間想到了一個名字——“風原……千澤？”
“如果少主放棄的話，那麽就讓我代替他去複仇吧——千魁大人的仇，我一定要報……”
黃金的蝴蝶這時從他的指尖慢慢起舞起來，緩緩地向着上空飛去，最後一下子消融在了空氣裏，暗示着所有的罪孽注定隐藏在了黑暗中、無人知曉……
作者有話要說：
